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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縱橫》第6章 京畿衙門
  應天府外,通往汴京的管道上,自東向西的大道都被封了。不僅僅是尋常百姓,就連達官顯貴通通都擋在了封路外,連應天府的地方官都被擋在了外面。有好事的向前多問幾句,立馬就挨了好幾個大巴掌。顯然,封路的是一個惹不起的主,封路的事是天大的事。

  此時在這官道上,兩夥人正在火並,雙發刀劍相向,生死相搏,竟然不下百人之多。

  “意想不到啊,追了這麽多天,一直以為這幫人會回到西北老窩去,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應天府,不容易啊”其中一個為首的看著正在交戰的雙方,顯得十分的漫不經心。

  “小小的鹽幫居然敢劫皇綱,殺朝廷的命官,殺朝廷的禁軍,簡直的膽大包天。”為首的繼續說道。

  紅鷹、白蛇,映襯藍衫、寬帽、束帶,腰間長刀,正是京畿衙門的捕快。此時,京畿衙門正在圍剿鹽幫余孽,追蹤多日,原本以為會在西北方向找到鹽幫,不成想有消息提供,鹽幫余孽在應天府在落腳,所以星夜兼程,早早就封了兩側的路,均有捕快把守,沒有總頭的話,不論何人,生死不讓進。

  而此時,鹽幫上下皆知朝廷不會放過他們,個個拚死抵抗,寧死不從,反正怎麽都是個死,還不如拚個魚死網破,所以鹽幫的嘍囉個個勇猛非凡,一時間竟讓京畿衙門陷入了苦戰。

  俗話說,擒賊擒王,鹽幫副幫主馬濤知道今天的情況不好,但是為了能求得一線生機,還是要博一下的。看準時機,縱身一提,跳出戰團圈外,提刀直奔外圍的二個頭頭。準備一舉拿下京畿衙門的總捕頭,也好讓弟兄們有個生路。此時雙方的人馬基本都在參戰中,分身乏術,外圍就兩個人,一男一女,不用說也知道這兩個身份不那麽簡單。馬濤也不時的打量著兩個人,其中男的看年紀大概50歲左右,太陽穴凸起,雙手自然,一看就是個內家功高手,跟其他京畿衙門的人不同的是,他腰間是一柄長劍,玉石鑲嵌,分外怎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柄寶劍,身著江南刺繡的豹服,就這身行頭,也不是一般的百姓或者一般的捕快可以穿戴的。另外的女子,不到30歲,雙眸清澈,立馬沉穩,身上並沒有穿著捕快一樣的服飾,而是很自然的百姓袍子,雖說面料看上去貴了些,還不至於平常人家穿帶不起。只是,這女子的雙手手一直未離開腰間的寶刀,一直保持著警惕。

  此時的馬濤依然飛身而起,越過身前京畿衙門的人,提刀直奔外圍而來。在馬濤看來,他至少有7成的把握,反正成也是多活幾天,不成也是個死,乾脆拚了。他師承鬼刀門,刀法屬於下三路刀法,長時間的江湖摸爬滾打,讓他的刀法有點下三濫的招式,反正不管如何能製服對方的就是好招數。

  繞過了小嘍囉,馬濤在此飛身而起,按常理的話,他的刀會直接劈空而來,長刀克劍,馬上的人在兵器上就吃了虧。但是,馬濤也知道此人是個高手不能掉以輕心,不能用常理的招數,於是在飛身的同時,手掌飛環脫手而去。此時,無論馬上的人是舉劍格擋,還是下馬躲環,都會給馬濤再一次的機會。

  眼看飛環要打中那人,那人冷笑一聲,“雜耍的伎倆”,突然右手如鬼魅般竟然在一瞬間拿住了馬濤射來的飛環。之後,一運氣,飛環竟脫手朝馬濤飛去,馬濤大吃一驚,閃身躲過,飛環打在了圈內其他鹽幫弟子的身上。馬濤見狀也不敢耽擱,立馬劈刀上前,那人迎著刀鋒竟不去格擋,

手中長劍順勢而發,竟後發先至,如同閃電一般,一劍刺入馬濤的哽嗓,頃刻斃命,而馬濤的刀隻停在了此人的三寸前。  馬濤一死,鹽幫的其他眾人瞬間沒了主心骨,乾脆就放棄了抵抗,不是被京畿衙門的人殺死,就是丟棄兵器投降。只有一個中年人喊了一聲“馬叔”便向這邊衝了過來,沒走幾步就讓其他的捕快敲在了腿上,跪倒在地。

  “弟兄們,辛苦了”。

  帶頭的總捕頭向一眾弟兄們喝彩,然後慢慢悠悠的步來到這個跪倒的中年面前,雙手掐住中年人的下巴。

  “嚴虎,你們鹽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官道直接劫皇綱,殺朝廷命官,竟然還殺了兩百多的朝廷禁軍,跟造反無異啊!”

  嚴虎平時在鹽幫也算是威風慣了,向來眼高於頂,此時落到了捕快的手裡,往日的威風也減了幾分。

  “孟五常,孟大捕頭,今日老子落在你這種賣主求榮、忘恩負義人的手上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著,不顧孟捕頭掐住自己的下巴,硬是吐了一口血水出來,雖然沒有吐在孟五常的身上,但也吐在了他的鞋子。總捕頭孟五常看了看被吐的鞋子,又看了看嚴虎這個階下囚,突然眼神變得好奇怪。

  “哈哈哈...殺了老子,二十年後老子還是英雄好漢。”嚴虎的嘴角雖然還滲著血,但是笑聲依舊坦然,剛剛的大戰中,顯然受了很重的傷。

  這笑聲激怒了對方,孟五常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嚴虎的臉上。這下打的可夠狠,嚴虎嘴裡的幾顆牙都被打掉了。嚴虎惡狠狠的看著孟五常,將打掉的牙吐在地上。

  “你奶奶的,有種你就殺了我,死在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手上,老子認了。趕緊殺了我...殺了我!動手啊!”

  孟五常最恨別人罵他忘恩負義,此時嚴虎連著罵了他兩次,讓他怒不可言,但他此時還不能殺了嚴虎,畢竟此次發現嚴虎所帶的皇綱只是他們在官道上劫殺後所帶的一部分,最多一百萬兩,可是朝廷丟失的卻是四百萬兩,差了這麽大筆銀子。殺了嚴虎,要是線索沒有,他也不好交差。但是這個惡氣就是不能不出,於是抬手又是一巴掌。

  “殺你,容易的很,但是現在本捕頭不想殺你,留著你還有其他用處。只要你活著,你爹嚴鎮遲早會露面。至於鹽幫的其他人...”

  孟五常看著其他投降的鹽幫弟子,多多少少差不多有三十多人,其他的基本都死透了。擺了擺手。

  “至於其他的鹽幫弟子,都砍了吧”說著飛身上馬,招呼手下的捕快的將其他投降的鹽幫弟子盡皆收拾了。霎時間,二十多顆人頭應聲落地。

  嚴虎著急了,大喊道“孟五常,你個王八蛋,你好歹是京畿衙門的總捕頭,純陽宮得道的高人,怎麽做如此好殺之事,要殺你把我殺了。”

  “有本事你把我殺了”

  “把我殺了”

  “趕緊殺了我,孟五常,你們純陽門人做事也太絕了吧。”

  無論嚴虎如何高呼呐喊,孟五常都不理他了。只是跟壓著嚴虎的捕快說道“叫他把嘴閉上。”

  “是”兩個捕快直接拿出刀鞘將嚴虎敲暈過去。

  “把現場打掃乾淨,手腳都麻利些。”個別的小捕快頭頭大聲叫喊著,吩咐的其他捕快打掃戰場。

  而孟五常騎馬回身,不理睬任何人,此時也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擔憂,身旁的女捕快跟了過來,於孟五常並行而至。

  “總捕頭,這鹽幫的弟子都殺了,回去怕是不好交差啊。而且,剛剛清點了,這夥人手中的皇綱總共才一百萬兩,跟之前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樣。”

  “有了嚴虎,嚴鎮就跑不了,畢竟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而且,馬濤死了,其他的人都是嘍囉,死了也就死了。套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在孟五常的眼裡嘍囉的命如同草芥,死了也就是死了。但是這女子的臉上就顯得憐惜多了,畢竟她不如孟五常這般無情冷血,可能是剛入京畿衙門的時間太短,沒有經歷過太大的風浪,也沒經歷過江湖的險惡。

  對於殺人的事情,她顯然不好反駁孟五常,覺得在糾纏就沒意思了,就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消息是你提供的,以為能抓到嚴鎮的大魚,結果還是一條小魚。看來,放給大理寺那邊的消息才是大魚啊!你說是不是啊!”孟五常似笑非笑一下,顯得十分的尷尬。

  這女捕頭不好說什麽,聽話風也聽出來了,孟五常在埋怨她,把立功的消息給了大理寺,把這蝦米的消息給了京畿衙門。吃著京畿衙門的飯,給大理寺送禮。這話風確實刁難人。

  這總捕頭到底何許人也。孟五常,純陽門人,當今純陽掌教葉知夢,代掌教周涵的師弟,也曾經是純陽宮赫赫有名的人。然而,道門清苦,不是每個入了道門的人都能受得了長久的清貧的。孟五常習得純陽武藝後,下山不久,好結交江湖好友,而且一身武藝,在江湖上混的個“孟嘗君”的名號。後在趙德昭王府內做了總教頭,每日風光無限,出入僅是錦衣玉食。然而,十年前,趙德昭謀反,王府所有親衛舊日的的高手盡數死在臨安安慶殿外。只有孟五常不僅未受牽連,而且更加官進爵,成為了京畿衙門的總捕頭。不言而喻,趙王造反定是孟五常告密。於是,傳言分說,有人說他棄暗投明,更有人說他良禽擇木而棲,說這些話的人都是害怕他總捕頭的身份。但是在江湖上,武林人士可不忌憚他的身份,隻道他是一個賣主求榮,忘恩負義的小人,風言風語傳遍了整個江湖,連純陽宮的山門也覺得丟臉。在這京畿衙門十年,他也不再是哪個講江湖義氣的純陽弟子,完全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總捕頭,在他的獄中,冤死枉死的江湖弟子不計其數,久而久之,“孟嘗君”的名號,就成了“無常判官”。就連京畿衙門內部,都暗地叫他“無常判官”。讓他做什麽事都抬不起頭。這下出了劫皇綱這麽大的案子,他要是能立了大功,不僅在皇上面前抬起頭,在官宦面前也能直起腰板,至於江湖人的閑言碎語,他早就不在乎了。但是現在,雖然立了功,但遠遠達不到,他要的效果。嚴虎畢竟是小旗子,一百萬兩也遠達不到聖上的滿意。要是功勞都讓大理寺搶去了,估計他這次徹底涼了。

  被他調侃這位,也是提供此次消息的,就是京畿衙門的副捕頭,唐靜。京畿衙門的副捕頭總共有兩位,另一位叫隋遠。這隋遠一門父子都是捕快出身,父親已經為國家殉職了,他繼承父親衣缽,兢兢業業,在大宋的衙門中早就有神捕的稱號,本來他才是總捕頭的人選,可是十年前,讓孟五常橫空奪去了總捕頭的位置之後。 至此,隋遠再也沒有回過京畿衙門,一直以緝拿逃犯要犯為借口,常年在外。。

  唐靜,武功平平,人長得還算精致,平時在京畿衙門也很少穿京畿衙門捕快的服飾。她能成為京畿京畿衙門的副捕頭,不是因為武功、不是因為智謀、不是因為功勞,而是因為她總能提供京畿衙門需要的消息,因為她有自己很可靠的消息來源,丐幫。而唐靜就是丐幫幫主熊千山的獨生女。

  此時,孟五常拿話調侃她,雖然有數落的意思,但也不敢得罪這個大小姐,畢竟丐幫那邊還需要這位映襯著。遠處,一匹快馬飛奔到了孟五常的近前,馬上的捕快拿出一個蠟丸交給了孟五常。孟五常拿著蠟丸說道。

  “看來,大理寺那邊大獲全勝了”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捏開蠟丸,打開一看,微微一笑。

  “有意思,有意思啊”說著,把蠟丸裡面的紙條交給了唐靜。唐靜很疑惑的看著,紙條上寫著。

  “大理寺於昨日在大名府外劫殺鹽幫逃犯,擊殺鹽幫弟子六十余名,未見丟失皇綱”

  唐靜呆呆的站在原地,“這怎麽可能,那麽大筆銀子怎麽可能消失呢?”其實更讓她驚訝的是,此次丐幫提供出來的消息,居然都是錯誤的。

  京畿衙門,也就是江湖人稱的死囚獄,是汴京的執法所在,統領著全國的所有捕快衙役,負責全國大小刑事案件,犯人的追捕、審問、用刑,皆屬捕快衙役的范疇,所有它讓江湖人聞風喪膽,讓百姓夜悲啼哭。京畿衙門也是吏部下屬的最大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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