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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縱橫》第5章 流放
  被長劍氣浪衝倒的幾位金甲武士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而李公公望著長劍飛來方向,若有所思一般,拱手作揖,“葉道兄,散仙方外之人,可別來無恙啊”

  “宮中盛氣凌人,何來方外散仙”這聲音自那山上發出,雄渾厚重,同樣在純陽山門外的人聽的真真切切,並且余音依舊徘徊在山間,如同天雷發聵一般。

  “此次我是攜聖旨而來,皇恩浩蕩,許家有負皇恩,講下天威,特向許耀傳旨。”

  “聖意,我純陽宮依然知曉,李公公可如數回稟聖上”

  “可這,官家的意思是”

  “許耀,你入我純陽宮多久了”這聲音依然雄渾,卻不在達李公公的話茬。

  許耀望著山上,雲深不知處的地方,其實在場所有的人同許耀都望著同一個地方,一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地方。許耀輕輕跪了下去,大聲說道“弟子入純陽山門已經十年了”

  “凡我純陽弟子,滿十年之期,均要下山歷練,你既已入山門十年,此次你便下山去吧。如是問道,入世為人,望你謹記純陽教誨,切莫汙蔑了我純陽的名聲。”

  正在這時,帶頭的金甲武士十分的不忿,硬著頭皮衝著飛劍來的方向嚷嚷道“你個老道士,道.道長。許耀依然被聖旨剝了純陽弟子的名號,你怎的還叫他是純陽弟子”他說的話顫顫巍巍,顯然有點怕了。

  “放肆”“放肆”“放肆”

  “放肆”

  山門外的其他弟子以及李公公同時喊出了口。數名弟子拔出寶劍直指這名金甲武士。見此情形,李公公趕忙上前去扇了這位武士一個大耳瓜子,“你個瓜娃子,就不能把嘴閉上。”雖說他年歲不小,叫他瓜娃子不太合時宜,但是李公公這麽說他,也算是其所當然了。

  “李公公,聖意如何是聖意,但許耀乃我純陽弟子,如非門規戒律,他依舊是我純陽弟子,斷然天子也不可能削去他純陽弟子的名號。”顯然,山上的人並沒有理這位金甲武士。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即便是聖旨,即便是皇威,在這位眼中也是如無物。所有的金甲武士都蒙了,在他們眼中,皇恩浩蕩,皇帝的話,皇帝的聖旨,天上地下橫行無阻,但是卻偏偏有人公然拒絕,而且還僅僅是一個武林的門派而已。只是他們不清楚的是,就連純陽的眾弟子也很驚訝,雖然他們沒見過聖旨,但總聽說過把,天子的話居然也有人公然拒絕,這是何等的威嚴跟大膽。

  “這柄長劍乃我我貼身佩劍,隨我二十余載。現在送你你隨身攜帶。下山後,不可持槍凌弱、欺男霸女、不可無作非為。切記,你依然我純陽弟子,要行純陽浩蕩之氣,行俠仗義之舉,道氣長存。去吧。”山上的聲音漸行漸遠,山門外的回音也逐漸消散。

  周涵望著師兄遠去的方向,愛歎了一口氣。“李公公,幾位官人,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師兄方外求道之人,不喜朝堂的煩擾,切莫見怪。而且這許耀乃是師兄的關門弟子,平時就關愛的緊,還望見諒。山門備了些素菜,如不嫌棄,就請歇了腳在走。”

  “不了,不了,本就事務繁多,哪裡還敢叨擾。傳完旨意就要回去了。”李公公拒絕了周涵,周涵也沒再謙讓,只是回頭對許耀說道:

  “許耀,這番下山歷練,應謹記門規戒律,多行俠義之事,切莫莽夫所為。你家中多變故,我會安排人去京都照看,你大可放心。此行路途遙遠,

你切記,你是我純陽弟子。”其實周涵的意思很是明了,你此番是發配充軍的,又適逢父兄慘死,要是你在發配的途中惹出點么蛾子來,純陽也不好保人。而且,家中的變故,純陽自會派人去打理,也讓許耀沒了後顧之憂。  許耀望著山上,久久未回過神,聽完許幻的話,方正了身子.

  “多謝師叔,弟子謹記!”

  這時,一名小道童拿了一個包袱出來,交給了周涵,周涵把包袱拿到了許耀跟前交給他,說道“這裡是常用的衣物和銀錢,你路上留著備用。你汴京家中的所需應有之物我自會安排人去照看,你就別為此分心了。”

  此時的許耀已然熱淚盈眶,他自出生以來,經幼年不懂事,常在府中大院玩耍。而後,年少又入宮,做皇子伴讀,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發憤圖強,乾出一番大事業。然而,十年前一日,突然由母親從宮中將他接回,來不及回味家中的溫暖,感受父兄的關愛,便匆匆送到這純陽宮做了道士,那是他還小,他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他很不懂,為什麽有家不能回,偏偏要在這純陽宮中做一個小小的道童。純陽宮內沒有人問他為什麽來,送他人的也沒有告訴他為什麽要來。因為來不是他選擇的,去也不是他能夠選擇的。這十年來,家人很少有人來看望他,偶爾也是家中托人帶些衣物用品而已,好似忘了他一般。而在這純陽宮中,他跟所有弟子不同的是,他是掌教葉知夢的關門弟子,是當朝國師的關門弟子,是這天下第一的關門弟子。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多少達官貴人、名門望族都想將自己的子弟送到這純陽做葉知夢的弟子,但是都被這倔強的老頭冷然回絕了。而他許耀能夠輕松的得到這一切,是江湖上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然而,每日他也只是晨起收拾老師的房間,午間自山下帶來飯菜,夜晚才能習武練劍。平時連師兄弟的笑容都很少見到,多是嘲笑他是大戶出身,將軍之子,到這純陽宮無非鍍金之嫌,能夠成為掌教弟子,在哪朝堂上誰人不高看一眼。可如今呢,家道中落,父兄客死,生母也杳無音信。他心中的思緒又有幾個人知曉呢,誰不想親人團結,其樂融融,可從未有人給過他選擇。如今這發配的枷鎖也不是他的選擇。發配充軍還是要去的,只是聖意中的削去純陽弟子名號,被擋了回來,顯然李公公說此行不會太順利,也應驗了。

  接過包袱的許耀,叩謝了山門,滿眼淚水,依依不舍。金甲武士為許耀帶上枷鎖,押送出了純陽宮的山門。許耀一步一回頭,這純陽仿若就是家一般,依依不舍。行至落溪旁,已是傍晚,眼中的淚水也止不住流了出來,但是沒人去理會這個落魄的將軍之子。現在的他,就是一個被發配的囚徒而已,純陽宮的在外弟子而已。

  此時,一個小小的道童,約莫十來歲,在這落溪旁等待著,看著押送許耀的一行人,趕忙衝了過去,熱淚盈眶地抱住了許耀。

  “師兄,你就要走了嗎?你走了,我怎麽辦啊,後山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許耀帶著枷鎖多有不便,便深蹲了下來,擦了擦小道童的眼角的淚水,“沒事的,柒月,我只是下山歷練,不久就會回來的。等我回來給你帶許多許多的好東西,好不好。”

  這位道童叫做柒月,是跟許耀同一年來的,只是比許耀早了幾個月而已。據說是葉知夢掌教外出遠遊時,撿到的一個道童,來到純陽時還是繈褓,適逢七月,便取名柒月,因為掌教基本不收弟子,他便直接掛名到了周涵道長的名下。平時都是在後山拾柴、寫字,許耀總會去看他,這也是許耀在這純陽宮最好的樂趣了。

  “其實師傅早就跟我說了,你恐怕再也回不來了。”柒月說著,小嘴嘟嘟著,眼淚也流了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師兄什麽時候騙過柒月。咱們還要到後門一起做燒餅呢。”許耀看著小師弟,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平生僅有的知心人估計日後恐也再難相見了。

  “師兄,你要走了,我沒什麽好送你的,這個餅是我中午剩下的,你就吃完再走吧。”說著柒月從懷裡掏出一張餅來,只有巴掌大小。掰開一塊喂到了許耀的嘴裡。

  “哎、哎、哎,小孩子湊什麽熱鬧,這押送犯人呢,一邊去啊,還喂餅,去、去、去。”其中的一個武士不耐煩的嚷嚷。

  “算了,讓他吃了這個在走也不遲。”李公公說了句公道話。

  許耀不緊不慢的吃著柒月遞到嘴裡的餅,一口一口的,吃了好一會才消化了這小小的一張餅,說道“謝謝,柒月,師兄吃的很飽了!也該走了,你要在山上好好照顧師伯跟師傅,等師兄回來。”許耀起身,跟著押送的人,漸走漸遠,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壓不住眼中的淚水。柒月則是看著師兄遠去的方向呼喊著“你要早點回來啊,師兄。”稚童的聲音響徹在落溪的山澗中,讓所有都哀歎淒婉,而許耀卻情不自禁的再次流出了淚水。

  純陽宮本就在太原附近。押送許耀的李公公跟金甲武士自出了太原府,就回京交差了。押送許耀的人就換成了太原府的衙役。因為許耀是純陽出身,更是掌教的關門弟子,身上更是佩戴了掌教的貼身寶劍“落雪”寶劍,所以太原的官老爺特別交代押送的衙役要特別的優待,不僅身上的重枷也換成了輕枷,更允許許耀親自拿著佩劍。換了枷鎖的許耀身上輕了不少,行動也較之前方便了許多。不幾日,便跟押送的麻五張七兩個衙役混熟了。純陽宮給許耀準備的包袱還是有不少銀兩的,一路上還不算遭罪,有吃有喝,花的都是許耀的銀兩,兩個衙役也樂得其中,畢竟不是花自己的錢。要是趕上村鎮路途遙遠還會雇輛車,給許耀去了枷鎖,一路駕車而行,三個人優哉遊哉的,有點不像是押送犯人,倒像是哥三去趕集。

  幾日後,李公公跟金甲武士騎馬來到京都,這趟傳旨可以說不是很順利,雖然旨意傳了,但是也讓李公公跟金甲武士打了臉,更有甚的認為,這不是打了傳旨人的臉,是打了皇家的臉面,打了聖上的臉。畢竟這聖旨隻執行了一半,還是無關緊要的一半,最重要的將許耀從純陽宮除名硬是讓純陽給頂了回來。帶頭的金甲武士這一路上滿是疑惑,在純陽宮他們也算是受了一肚子氣,對於抗旨這件事一定要問個清楚。

  “這純陽宮也太囂張了,居然敢公然抗旨,回到宮裡,公公一定要如實的稟告皇室陛下”

  “哎...就是我如實稟告了又如何呢,天下武宗,道魁之首,連咱們官家都要讓著幾份。你以為...”“算了,諸位回了京,就算交了差了。官家那,咱家自有回復,其余之事都不要在議論了。要是有些閑言碎語傳到了官家的耳朵裡,有你們好受的。”

  “是”一眾金甲武士回復道。

  此時的李公公跟著金甲武士快馬入了皇城。

  純陽的後山巔,一位老道士步履闌珊,來到了一個草屋面前。草屋內一盞青燈微微的閃著。

  “你有多久沒有自己點這盞油燈了。”

  “那你有多久沒來到我這草屋了”

  “這幾天我都在,只是師兄你卻不在而已。”

  屋內的老道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孤燈。

  “許耀出了太原府了,看來他也算平安了。這幾日也難為師兄在暗中照看了。”

  葉知夢依舊望著孤燈沒有回周涵的話。

  “那許耀自入了這山門、做你的弟子也快十年,你可曾用心跟他說過一句話, 可曾用心教過他一招一式,可曾用心關照過他是冷是暖。而這孩子呢,每日為你打掃庭院,山上山下為了準備飯食,十年如一日,你未曾有過關心。可如今,他家道中落,父兄蒙難,你倒是關心起來了。”

  屋內的默不作聲,只是聽著。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還在耿耿於懷。你一向眼高於頂,就是天子旨意,你不順心依舊可以頂了回了。只是二十年前,許之庭擺了你一道,讓你違心與此。可你不應該把這怨氣發泄到一個孩子身上,而且一發就是十年。”

  屋內的人依舊聽著,歎了口氣。

  “十年不過是他的磨難而已。”

  “既然你有意為難與他,那你為何又抗旨,保他純陽弟子名號,更將將“落雪”寶劍贈與他。”

  屋內的人默不作聲,良久

  “你可知,這十年來為何我從未登上著山腰,來這草屋看你。因為你變了,你的道心變了。”

  “這純陽宮有你即可,此刻的我多余了!既然世人認為我該是個閑散的人,那我便做個閑散的人!”屋內的人似答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師兄永遠做個閑散的人。”

  周涵緩緩地走下山去,步履依舊闌珊,枯瘦的背影掩蓋了眼中的淚水。

  “哎”一聲長歎,象征著他心中壓抑的秘密。他的師兄曾經是他的驕傲,如今看來這麽多年,師兄的心,依舊不在這純陽宮內,不在這純陽山中。

  葉知夢望著屋內的畫,許久後,青燈熄滅,人也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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