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北方懶道人,雲遊四方,不修邊幅,但其實是一位丹道大家,擅長一種延長壽命的丹藥,被六國貴族追捧。
南海鑄劍人張魯,活躍在南海不毛之地,是一位煉器大師,專擅煉製飛劍。天下持劍者無數,以得到張魯一柄飛劍為傲。
東海於任,是一位飽學鴻儒,皓首窮經,以一己之力,複原了某座古國的文字。
還有狂刀莫醜,此人模樣滑稽,神情醜陋,但其實最是熱心腸。行走世間,除惡揚善,很有俠名。
再加上西屠的劍道大家高文彥,南燕的術算大家祖彥操。
六人齊聚此地,已經有足夠的分量,讓林若浦出面了。
公務繁忙的林若浦姍姍來遲,將六人請入太書院,大廳內,雙方分主客落座。
“……諸位遠道而來,實在是我辛國之喜,辛國還是有許多好玩有趣的地方,我可以派人帶幾位逛逛……”林若浦含笑道。
“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這位南燕學子的事。作弊二字,對一名學子來說實在太嚴重了,或許會毀掉他的一生,還是希望慎之又慎。”於任道。
“放心,我大辛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林若浦攤開手掌,何滿渠遞上一份經史科的考卷。
“諸位請看。”林若浦道:“這份考卷的第七十八題,第九十六題,考的是辛國的律法,莊義生卻答對了。”
於任幾人看過一遍,互相看了看,眼神也有些猶豫。
當初辛國一統玄州,天下用的是同一套律法,後來分裂成六國,自然是各行一套。
一個南燕學子,怎麽可能答對關於辛國的法律問題,他本不應該接觸過。
所以,辛國認定莊義生作弊,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高文彥輕咳一聲:“莊義生的考卷呢,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
林若浦點點頭:“去給幾位取來。”
何滿渠點點頭,起身離開了大廳。
過了不久,何滿渠去而複返。
林若浦問道:“考卷呢?”
何滿渠表情有些尷尬:“啟稟大人,莊義生的答卷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林若浦睜大眼睛:“怎麽會?”
“我已派人去找,將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確實是找不見了。”
“混帳,手下辦事的人太無能了,我一定要徹查此事,狠狠地罰他們。”林若浦怒道。
高文彥眨了眨眼睛,要看莊義生詞賦科的考卷,考卷就恰好銷毀了。
要看莊義生經史科的考試,考卷就恰好丟了。
恰好又見恰好……
這也特麽太巧了吧。
要知道,是有反常必為妖。現在說這件事沒鬼,怕是鬼都不信。
林若浦也沒有辦法,畢竟沒有莊義生作弊的切實證據,而如果將莊義生的考卷拿出來,也沒辦法讓大家信服。
索性就說丟了,你們愛怎麽想怎麽想。
祖彥操剛想發作,高文彥摁住了他,開口道:“如果只是憑考卷上的幾個疑點,怕是無法認準莊義生作弊。”
“還有其他證據。”林若浦道:“讓張月山進來。”
不多時,張月山從外面進來,向幾人一一見過禮。
“張月山,你不用緊張,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林若浦道。
張月山一五一十道:“禮部將經史科的考試內容放在太書院,弟子每天都去看書,在那裡,天天都能碰見莊義生。”
“你能去看書,他自然也能去,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祖彥操沒好氣道。
“他根本不是在看書,拿著一本書嘩嘩翻過。”張月山比劃著莊義生翻書的樣子:“天天如此,任誰看書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所以弟子懷疑,他是故意來干擾我。”
幾人點點頭,張月山的懷疑並不是沒有理由。
“後來在考場上,他又恰好坐在我對面,一直向我這邊望來。經史科的題目很多,就算全神貫注答題,時間也完全不夠,莊義生還睡了一覺。而且在我答完之後,他也立刻交卷了。”
“事後我問過,他親口承認,和我答得差不多。”
“那個時候,弟子還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後來才醒悟,他根本是抄襲了我的考卷。”
張月山的表情又痛又恨。
“好了。”
林若浦擺擺手,衝於任幾個道:“我們後來查過,張月山說的都是事實。”
幾個人相視無語。
祖彥操道:“這一切,也只是你們的懷疑,並沒有證據。”
何滿渠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證據,你能證明他沒有抄襲嘛?”
祖彥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僅僅是懷疑,你們就要給他定罪。”
“他肯定有問題,否則我們為何不懷疑別人,偏偏懷疑他。”
雙方越說越嗆火,眼瞅著就要打起來。
“好了。”莫醜忽然道:“我剛才聽了好久,現在算是聽明白了。”
狂刀莫醜的嗓子像破鑼一般,當他開口,也就沒有人說話了。
“你們是覺得莊義生沒有足夠的能力。”莫醜道:“祖先生是覺得他完全有能力……”
“既然如此,只要莊義生證明自己的實力,他作弊的嫌疑自然煙消雲散。”
大家都沉默了,細細一品,莫醜的話很有道理。
“怎麽證明?”祖彥操道。
“重新出題,重新考試,考試范圍還在經史科,給莊義生一個機會,證明他的能力。 ”莫醜道。
“好。”
沒等祖彥操反應過來,林若浦就立刻道:“這件事由我來安排,我會請辛國的幾位名士,當面出題考莊義生,在大家的見證下,給諸位一個交待。”
“好。”祖彥操脫口而出。
高文彥想要攔阻已經來不及,他歎口氣,自己這位老友實在太莽撞了。
經史科是個筐,啥問題都能往裡裝。這世間有誰敢說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如果用巨難的題來考莊義生,莊義生肯定答不上來。
“須和經史科的考試一樣,提前劃出考試范圍。”高文彥道。
“這個自然。”林若浦道。
高文彥還覺得不放心,目光落在張月山身上。
“你是這次經史科的考試第一,可有膽和莊義生同台競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