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莊義生和雪娘子回到馬車上,將剛才在土坡上撿到的東西取出來,發現是一顆珠子。
“這是什麽東西?”莊義生皺起眉頭,想要零號辨認一下。
“耳墜。”雪娘子道。
“嗯?”
既然雪娘子認得,倒是省的消耗能量。
他遞到雪娘子手中,雪娘子皺眉思索一番,道:“這好像是東盧人戴的鏤金墜,有能工巧匠將金塊掏空,放入珠子,有叮叮聲響,算是比較罕見的一種。”
莊義生心裡琢磨著,這耳墜應該是凶手不小心遺落的,假若的確比較特殊的話,倒是可以作為線索。
不過,耳墜?莫非凶手是女人?
似乎知道莊義生在想什麽,雪娘子道:“男人也可以戴耳環嘛。”
莊義生點點頭,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
山賊只有一個人……
逍遙王的屍體不見蹤影……
凶手雌雄難辨……
莊義生敲敲腦袋,感覺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商隊又走了一日,在荒地中扎營。其他人都在忙碌著,莊義生和雪娘子窩在雪娘子的豪華車廂中。
莊義生心想,估計在其他人心中,自己和雪娘子的關系算是半公開化了。
自己這也算為了南燕忍辱負重。
黃昏,西邊火紅的日頭落了山。
正這時候,莊義生看到遠處一支車隊恰好經過,看到車上的徽示,莊義生眯了眯眼睛。
北燕的使團。
雪娘子也出現在窗前,下意識皺起眉頭。
莊義生窺見她的表情變化,心中也暗暗感慨。雪娘子這個人,主要根基在南燕,和東盧又有很深的淵源,同時,她又同北燕有說不清講不明的恩怨。
這個女人很複雜呐。
這支南燕車隊,應該也是前去東盧吊唁逍遙王。他們本來已經過此地,忽然間,勒住車馬,有一錦衣華裳的年輕人縱駿馬過來。
雪娘子將車窗關上。
“是雪娘子的商隊嘛,北燕吳牧,想見夫人一面。”
北燕的皇族姓吳,這吳牧不知什麽身份,但在北燕應該有一定地位,前去吊唁逍遙王,總要有相匹配的身份。
車廂內,雪娘子道:“我與北燕沒有什麽瓜葛,出門在外,不願拋頭露面,不方便見面。”
“馮將軍對夫人念念不忘,這些年為了夫人不近女色,他一直盼望著,想要接夫人回去。夫人,將軍一直在等你,你乾脆隨我回北燕吧。”
說著,吳牧哈哈大笑:“南燕現在大禍臨頭,東盧一旦發兵,北燕也不介意與東盧聯手,南燕誰人能敵。現在夫人回北燕還有機會,否則大軍殺破南燕京城,男人為奴,女人為娼,那個時候應該就沒人管夫人方不方便,哈哈。”
雪娘子冷笑一聲:“那個時候誰想見我都行,現在,我不方便。”
“究竟有啥不方便的?”吳牧冷哼一聲。
啪地一聲,車窗突然被推開,莊義生正好坐在車窗前,手裡還捏著一把瓜子。
莊義生也很尷尬,下意識揮了揮手:“你好。”
吳牧看到這一幕,瞳孔突然擴大。
原來是這樣不方便!
吳牧心想,馮將軍在北燕終日鬱鬱,惦念著這位雪娘子。
沒想到,雪娘子已經找了小白臉。
當然,小白臉的臉也不白。
現在吳牧心裡的北燕名將,腦門上綠油油的。
吳牧灰頭土臉,縱馬離去,心裡也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告訴馮厭。
作為好朋友,自己是有必要告訴他的。但這種事,也容易引火燒身。不如,自己想辦法暗示暗示他,下次見面,問他喜不喜歡綠色……
車廂內,莊義生看到雪娘子表情冰冷下來,很少見的,臉上浮現怒容。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留在南燕。不管是東盧,南燕還是北燕,商人逐利,我都無所謂對某國忠誠?”
“我沒有這麽想。”
“你想知道,我就該告訴你嗎,呵,你以為你是我什麽人。”
“噯,我明明不想知道……”
“下去,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唉……”
“下去。”
莊義生被雪娘子趕下馬車,心想,自己這是失寵了嘛。
女人的脾氣,果然比天氣還變化莫測,就算有零號,估計也算不明白。
走下馬車,莊義生看著遠處的北燕使團,他們本來是要趕路的,此刻也扎下營寨。
就在商隊的不遠處。
出了這件事,想也知道,北燕樂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肯定趕緊派一支使團過來,表面是吊唁逍遙王,真實目的肯定是煽風點火,挑撥離間。
更有可能,逍遙王就是他們殺死的,嫁禍給南燕。
在這件事上,他們有很大可疑。
現在南燕和北燕的使團,誰如果先趕到東盧,誰就能搶佔先機。
不過,壽王率領的使團,因為事關重大,成員要經過層層篩選,出發得自然比北燕晚了些,自己現在還沒有遇見。
照目前的狀況,肯定是北燕先趕到東盧京城。
不行,自己要想個辦法,拖慢他們趕路的速度。
莊義生盯著遠處的北燕使團,伸手敲了敲太陽穴:“零號,算一下。”
當天夜裡,莊義生出發了,撿了一捧石頭回來。
…………
當莊義生立刻逍遙王遇難地一天后,壽王率領的使團也經過此地。
他讓商隊停下,一身素衣,身後張鉤幾人提著香紙火燭。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呐!”
壽王長歎一聲,道:“老朽與逍遙王神交良久,緣慳一面,不想逍遙王英魂早喪。途經此地,能否讓我前去祭拜一番。 ”
揉了揉眼眶,艱難地擠出一滴淚水,卻見面前的大胡子將軍沒有任何動容。
“上面有令,此地任何人不許靠近。”祝豐板著臉道。
壽王擦著淚水:“老朽只是想祭拜祭拜,並無其他目的。”
“我不知道,這件事太大我做不了主,你向上面請示吧。”
“上面在……”
“京城。”
呃……
壽王被噎得夠嗆,難道我跑到東盧京城,再掉頭跑回來。
“是不是沒有上面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壽王道。
“當然,軍令如山,如果沒有命令,別說你,就是我爹我娘來了,他也進不去。”祝豐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