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賈詡論白騏
“大將軍,秦軍退了!”劍山鄧軍大營內,李靖正在和賈詡對弈,李思文走到二人跟前說道,開戰之前,李靖將李思文所部的大部分兵馬都交給了羅藝來負責構築第一道防線,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兵馬就作為護衛中軍之用。
“哦?今日倒是退得挺早的啊!”李靖剛剛下了一子,笑著說道:“秦軍往日都是激戰到黃昏的,現在響午剛過,秦軍就退了,看來白騏還是有著自知之明的。”
“這也正常,如果負責第一道防線的還是羅藝的話,白騏定會繼續猛攻,畢竟羅藝所部激戰多日,傷亡慘重,如果秦軍一鼓作氣,或許不用多久就能攻破的了,可是現在楊林所部接替了羅藝所部,楊林麾下的兵馬可是完好無損的,秦軍苦戰多日,早已疲憊不堪,就算兵力遠勝楊林所部也難以攻破,只能是徒增傷亡而已,如果白騏連這個都沒有看透的話,那他就枉為當世名將了。”賈詡臉帶笑容的接道。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退了也好,秦軍猛攻多日,盡管羅藝所部拚死抵抗,但是一部分防禦工事還是損壞嚴重的,有了這個喘息之機,也給了楊林修複防禦工事的機會,這對我軍接下來的戰事有利,對了,思文,羅藝回來之後情況怎麽樣?”
羅藝的在前線的狀態,李靖也是聽說的了,都已經殺紅了眼了,在自身兵馬折損過多的情況之下,羅藝完全失了方寸,身為統兵大將,屢屢衝鋒在前,雖然這極大的鼓舞了士氣,可是這種行為在李靖看來是不可取的,畢竟作為統兵大將,如果羅藝有個萬一,那整條防線就會頃刻崩塌,鑒於羅藝的這種癲狂的狀態,李靖最終讓楊林將他替下來。
李思文回道:“羅將軍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軍醫療傷,畢竟苦戰多日,羅將軍身上也有不少的傷,不過羅將軍回來之後,一直表現得十分沉默,一言不發的。”
“唉……”李靖聽到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羅藝麾下的兵馬都是羅藝一手帶出來的,現在幾乎全軍覆沒,想必羅藝心裡也不好受,思文,你去好生安慰一下他,免得他鑽牛角尖了。”
“喏!”李思文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李思文離開之後,李靖向賈詡問道:“軍師,秦軍近日來的攻勢越來越猛了,如今我軍援兵越來越近了,就算秦軍能夠趕在我軍援軍到達之前拿下劍山,那白騏又拿什麽來和我十萬援軍對抗呢?白騏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本將著實沒能看透,不知軍師能否指點一二呢?”
現在兩軍的態勢已經十分明顯了,秦軍再這麽打下去,就算能夠攻破劍山,全殲天武衛,但是也必然會損失慘重的,介時,他白騏拿什麽來和常遇春的十萬大軍打呢?
賈詡笑了笑,說道:“白騏的這般作為,不外乎是兩個原因,其一,就是白騏胸有成竹,他斷定常遇春大將軍的兵馬短時間內甚至是根本無法支援劍山,其二就是白騏陷入了一個癲狂的狀態,他殺紅了眼了,開始不管不顧了。”
“那軍師以為到底是何種緣由促使白騏如此作為的呢?”李靖又問道。
賈詡想了想,說道:“在下以為,兩種都有,其一,據探子所報,十數日之前,白騏曾分出數萬兵馬東進,盡管目的不明,但是這種做法無非就是要在中途阻擊常遇春大將軍的兵馬,促使援軍不能增援劍山,想必白騏認定他派出去的偏師已經完成了他的交代,在中途將常遇春大將軍的兵馬攔截下來了。”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本將反而一點都不擔心,常遇春大將軍久經戰陣,麾下又有十萬之眾,只要秦軍不能夠提前佔據要地,那只能是被常大將軍殲滅,而就算佔據要地,沒有援兵和後勤的秦軍也撐不了多久的。”
“大將軍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認為,而這第二個原因,白騏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就算是強如昔日的趙信,在百戰百勝的趙軍面前,白騏都能夠打成平局,全身而退,可是面對大將軍這一個聲名不顯的對手,白騏卻屢屢受阻,寸步難進,這對白騏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的,再加上據長安城內的密探回報,白騏與秦王以及一眾軍中老將的關系日漸惡化,可見這一次白騏南下巴蜀是一場賭博啊,一旦失敗了,白騏最後的下場恐怕不會比他的先祖白起好多少的,所以白騏不能敗,哪怕是無功而返也不是白騏能夠接受的。”賈詡繼續分析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接下來秦軍的攻勢將會越來越猛的,秦軍戰力不是我天武衛能夠比擬的,縱然有劍山防線,但是也不能做到萬無一失的,看來單靠楊林所部是不行的了,這樣吧,明日命傅友德所部一同抵禦秦軍,定要撐到常大將軍的到來,另外,據宛城的天使所言,除了金吾衛、龍武衛之外,位於南中的無當衛也將北上增援,按照時間推算,無當衛應該快到成都了,派人前去成都,如果無當衛已經到了,請他們快去增援。”李靖想了想說道。
既然白騏已經陷入了癲狂,那李靖就不再有所保留了,將全部的家當都壓上去,只要撐到常遇春的到來,那白騏和秦軍的末日就到了。
劍山外,秦軍大營,中軍大帳中,白騏和秦軍眾將皆一臉疲憊,白辰將今日的損失向白騏匯報道:“太尉,今日我軍傷亡三千余人,加上前幾日的傷亡,短短數日,我軍的傷亡人數就接近三萬了。”
“哈哈哈!”聽到白辰的話之後,白騏向天長笑,道:“想我白騏,自出道至今,未嘗一敗,就算是面對趙信的長勝之師,本太尉也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好一個李靖,怪不得能夠成為鄧國十六衛大將軍之一,果然不可小覷,沒想到鄧國除了嶽飛之外,還有如此人物。”
“太尉,開戰至今,我軍已經折損了兩成兵馬了,可是叫劍山的皮毛的能夠碰到,而且軍馬早已疲憊,末將以為,不如暫且退回葭萌關休整,待重整實力之後,再攻打劍山呢?”這時,大將魏松對白騏建議道。
白騏聽後,冷冷的看了一眼魏松,淡淡的說道:“魏將軍,你可知你這番說辭,本太尉完全可以治你一個動搖軍心的罪名?”
“太尉明鑒,末將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我軍苦戰多日,軍馬疲憊,急需休整而已,並無動搖軍心之意!”聽到白騏的話,魏松嚇得連忙來到白騏跟前,單膝跪下,低頭說道。
“起來吧!”白騏見自己嚇到魏松了,便擺了擺手,示意魏松起身,然後說道:“魏將軍的意思本太尉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兩軍對壘,講究的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如今我軍疲憊不堪,鄧軍又何嘗不是到了崩潰的邊緣呢?我軍皆是久經沙場的百戰精銳,而鄧軍大多都是沒怎麽上過戰場的新兵,如果連我軍這樣的百戰精銳都覺得難以支持下去,更何況鄧軍這樣的新兵呢?只要我軍急需加強攻勢,本太尉相信,不用多久,我軍定能攻破劍山的。”
“末將愚鈍,不明白太尉的深意,還請太尉降罪!”白騏這麽一說,魏松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冒失了。
“無妨,魏將軍明白就好了,只不過像剛才的這些話可不能再說了!”白騏對魏松態度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
“末將明白!”魏松應了一聲,然後便退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魏松退下之後,白騏對眾人說道:“明日繼續猛攻,本太尉就不相信鄧軍真能和我大秦雄獅抗衡,既然李靖冥頑不明,那本太尉就讓這劍山成為他的埋骨之地!”
“喏!”眾人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裡,秦軍繼續對劍山防線發動猛攻,可是此時的劍山前線除了楊林所部之外,還有傅友德所部,比之之前的羅藝所部,實力更強,所以一連幾日,秦軍都無功而返,反而折損了不少的兵馬,這讓白騏十分惱火。
乾元二十四年,三月十五日,成都城外,一支數萬的鄧軍出現在這裡,鄧國蜀中道刺史諸葛亮親自出城迎接,這支兵馬正是北上支援的無當衛。
無當衛坐鎮南中,離宛城最遠,所以得到消息的時候,鄧秦兩軍早就在劍山對峙了,幸好南中去成都不算太遠,無當衛經過十日的急行軍終於是來到了成都。
“見過諸葛刺史!”無當衛眾將在大將軍鄧忠的率領下,向前來迎接的諸葛亮行禮。
鄧國軍政互不統屬,按照品級,一道刺史和一衛大將軍是同級的,所以面對鄧忠的行禮,諸葛亮也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見過鄧大將軍,見過諸位將軍!”然後又和蘇雲對視一眼。
和蘇雲打了一個招呼之後,諸葛亮又對鄧忠說道:“鄧大將軍遠來辛苦了,本官早已在成都城內為無當衛選好營地,待安頓好以後,本官在刺史府設宴為諸位將軍接風,同時商議一下出兵的事宜。”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諸葛刺史了!”鄧忠也沒有矯情,直接應了下來,這一來,無當衛連日急行軍,已經很疲憊了,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另外,在蜀中道征戰,少不了諸葛亮這個蜀中道刺史的支持的,所以必要的人情世故,鄧忠還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