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鸞鳥城大清洗

　經過馬遵的勸說，馬智已經是決定開城向鄧軍投誠，既然有了決定，那就得安排好一切才行，首先，馬智派次子馬泰率領一萬精銳返回姑臧城，將姑臧城中的所有嬴姓宗室控制住，以免節外生枝，另外，派出心腹秘密前往長安，告知馬晟的家人，讓他們自行決定去向，最後就是親手修書一封，派人送到蒙亞部，告訴蒙亞部的人，自己已經決定向鄧軍投誠了，要怎麽做讓他們自己考慮清楚。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馬智又讓馬遵作為代表，全權負責與鄧軍協商投誠一事，馬遵在城中逗留了一夜，第二天便再次回到了鄧軍大營之中。

　馬遵來到中軍大帳，見到了李嗣業，李嗣業見馬遵歸來，便知道事情成了，不然馬遵不會獨自一人回來的。

　“少將軍，不知令尊怎麽說?”李嗣業問道。

　馬遵回道:“回大將軍，經過在下多番勸說，家父權衡利弊之下，決定向貴軍投誠，並且接受大將軍所提出的條件，只是希望大將軍能夠遵循之前的諾言。”

　“哈哈！好說！好說！”李嗣業聞言，十分高興，說道:“少將軍放心，本將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你們的，就一定會兌現。”

　“有了大將軍作保，在下邊再無異議了，恭喜大將軍，日後西涼八郡之地便盡歸大鄧所有了！”馬遵說道。

　是的，從馬智決定投降的那一刻起，西涼八郡之地事實上就已經屬於鄧國的了，所以各地還有秦國所任命的官吏以及少量守軍，但是西涼所有的兵馬的控制權其實都在馬智手中，只要馬智一降，就算還有負隅頑抗者，鄧軍都可以一戰而滅，全據西涼八郡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長。

　“有此偉績，多虧了少將軍和馬將軍的明辨是非，他日班師回朝之時，本將定當親自在陛下面前，為馬家請功，對了，少將軍，不知姑臧城那邊可有什麽阻礙?”李嗣業又問道。

　整個西涼八郡，最重要的城池就是姑臧城了，那裡是秦國盤踞西涼兩百多年的核心根據地，整個西涼八郡最精華的地方，而秦國入主關中，遷都長安之後，除了前往長安的宗室之外，留在西涼的宗族全部都居住在姑臧城，所以能否順利佔領姑臧，是重中之重。

　“大將軍放心，家父已經派遣了舍弟率領一萬精銳返回姑臧，以最快的速度將姑臧城控制住，等大將軍到了姑臧城下的時候，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佔領姑臧城。

”馬遵回道。

　“令尊睿智啊！”李嗣業聞言，說道:“如此一來，便可免去一場惡戰，少將軍和令尊立下如此功勞，等到了姑臧城之後，本將定親自上書陛下，陳述少將軍父子的功績，請陛下論功行賞！”

　“謝大將軍！”馬遵謝道:“另外還有一事，我們馬家與羌族蒙亞部想來交好，家父已經修書一封由心腹之人送往蒙亞部，蒙亞部向來以家父馬首是瞻，雖說前些時候生出了些許嫌隙，但是都是因為大將軍兵鋒之盛，如今家父棄暗投明，相信蒙亞部定會景從！”

　“真的?”李嗣業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高興，在解決了馬氏一族之後，鄧軍在西涼八郡最大的麻煩就只剩下一個蒙亞部了，西涼八郡羌族部落大大小小上百個，但是基本都是以乃酆部、平尼部、蒙亞部為首，而其中乃酆部、平尼部及其附庸部落已經是歸順了鄧國，唯獨一個蒙亞部，沒想到馬智幫他解決掉了。

　誠然，在馬氏一族歸順之後，區區一個蒙亞部根本翻不起什麽風浪，甚至只要鄧軍派人前去招攬，蒙亞部很大可能會直接歸順的，但是最讓李嗣業看重的是，馬氏一族的態度，馬智既然選擇主動為鄧國解決蒙亞部的事情，那就說明他是真心歸順的。

　“倘若蒙亞部能夠因為令尊一紙書信便歸順我大鄧，那便是大功一件，憑此功勞，加上獻土之功，本將擔保，你們馬氏一族至少能得一個侯爵之位！”李嗣業笑著說道。

　“謝大將軍！”馬遵也很高興，雖然馬遵並不清楚一個侯爵在鄧國的地位到底怎麽樣，但是侯爵並不是鄧國一國獨有的，在秦國也有，在秦國，侯爵的地位那是相當的高，想必在鄧國也不會太低吧。

　“少將軍不用客氣，既然令尊都滿意了，那本將希望令尊能夠早日開城，一來以免夜長夢多，二來，本將也想盡快的處理完西涼之事，攻打關中，如今中原形勢焦灼，趙軍有隱隱有南下的跡象，快點處理完西涼之事，本將也好早日前往關中助戰！”李嗣業說道。

　馬遵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末將便做主，兩日之後，家父便會打開鸞鳥城城門，向大將軍請降！”兩日，這是馬遵能夠想到的最快的的時間了。

　馬氏一族雖然掌控著西涼秦軍主力，但是並不是整個西涼秦軍都是他馬家的人的，所以就算馬家父子決定開城投降，但是並不意味著，城內的將士都願意跟著馬家父子投誠鄧國的，所以這兩日時間，是給馬家父子清除異己的時間，雖然兩日的時間有些匆忙，但是這支軍隊，馬家父子掌控了十幾二十年了，那些是自己人，那些不是自己人，馬家父子很清楚，相信清洗起來也不會太困難。

　李嗣業想了想，這個時間還是可以接受的，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勞煩少將軍回稟令尊，就算本將李嗣業靜候他的佳音！”

　“請大將軍放心，我父子絕不會讓大將軍失望的！”馬遵應道。

　是夜，馬遵便回到了鸞鳥城，將自己已經答應了李嗣業兩日後開城投降的事情告訴了馬智。

　馬智沉思一會，說道:“兩日會不會太過倉促呢?”既然決定了投降，那馬智自然不會反悔的，但是兩日之後便開城，著實有些太過著急了。

　“父親，是有些倉促，但是鄧軍可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的，現如今關中戰局陷入焦灼，李嗣業希望能夠盡快結束西涼的戰事，好早日進入關中打破僵局，因此李嗣業不會在西涼耽擱太多的時間的。”馬遵說道。

　“唉……”馬智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反正早晚都要開城的，早些、晚些都沒有太大的區別，既然如此，那就兩日之後開城便可，明日，你我父子設宴，將軍中大小將領都請過來，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決定開城了，到底何去何從，讓他們自行決斷！”雖然馬智最後說得是讓一眾將領自行決定去處，但是說話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了凶狠，由此可見，如果明日有人反對馬家父子的話，那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父親，你看軍中有哪些將軍願意追隨我們馬家的?”馬遵問道。

　馬智想了想，說道:“軍中諸將，其他人的態度並不重要，唯有薑平、胡費、董況、何勇、段徽五人，其中薑平、胡費是為父心腹，肯定會支持我們的，董況、段徽都是牆頭草，只要形勢倒向我們，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唯有何勇，何勇是秦國死忠，而且多年來，姑臧城的嬴姓宗室為了染指兵權，也曾派人多次拉攏何勇，他才是我們最大的障礙！”

　“哼！何勇這些年一直與我們馬家唱反調，孩兒早就看他不爽了，如果他明日膽敢與我們馬家作對，孩兒親手斬了他，而且相信何勇一死，董況、段徽肯定不敢輕舉妄動的！”馬遵冷笑道，董況、段徽不是牆頭草嗎?那好，那就讓你們看看和馬家作對的下場，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馬智點了點頭，說道:“見機行事吧，何勇也是追隨為父多年的老將了，一身本事了得，日後我們投奔了鄧國，肯定還需要征戰沙場的，手底下怎麽也得要有些能征善戰的將領的，如果何勇識時務的話，接納他也無妨，但是如果他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本將心狠手辣了！”

　“哼，只希望何勇能夠理解父親的心思，莫要自誤才好！”馬遵冷笑道。

　次日響午，鸞鳥城內的大大小小的將領都收到了馬智的邀請，一同前往將軍府參加宴會，同時，大部分的人都對於馬智的這一次宴請感到十分不解，畢竟現在鄧軍大兵壓境，大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舉辦宴會，怎麽看都不太合適，但是馬智畢竟是主將，他的邀請，一般都不會有人拒絕的，唯有薑平、胡費在內的少數人知道內情，沒有感到詫異。

　宴會中，何勇向薑平問道:“薑將軍，在下聽聞昨日二公子突然率軍離開了鸞鳥城，不知是去了哪裡呢?”馬泰突然率領一萬精銳離開鸞鳥城，壓根就瞞不住的，但是具體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無奈之下，何勇隻好向薑平這個馬智心腹大將詢問了。

　薑平笑著看了看何勇，說道:“何將軍，這是將軍的決定，我又哪裡知道呢?如果何將軍有不解的地方，大可以向將軍詢問。”

　何勇聞言，也不再詢問了，他並不清楚薑平到底知不知道，但是就這個情形看來，就算薑平知道也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的，再問下去也只能是自討沒趣而已，所以何勇很理智的選擇不問，至於去問馬智，何勇不傻，而且馬智也不會告訴他。

　隨著各路將領的到來，宴會也正式開始，由於在座的都是武將，所以並沒有文人那般的高談闊論，反而多了幾分豪邁，所有人都十分放松，唯獨何勇心事重重，他有預感，馬智這一次宴請絕不是那麽簡單的，因為他看到原本被鄧軍俘虜的馬智長子馬遵居然出現在這裡。

　酒過三巡之後，馬智說道:“諸位將軍停一下，本將有話要說！”

　眾人聽到馬智的聲音，都紛紛停了下來，看向馬智。

　馬智頓了頓，說道:“諸位將軍都是追隨本將多年的老將了，這麽多年來，本將也沒有好好的諸位將軍聊一聊，今日借著這個宴會，和諸位將軍好好親近一番！”

　“謝將軍！”眾人齊舉杯敬了馬智一杯。

　馬智將杯中酒飲盡後，繼續說道:“諸位將軍也知道，這幾個月來，鄧軍大舉進犯西涼之地，勢如破竹，我等竭盡全力，仍難以遏製鄧軍的攻勢，我馬氏一族三代深受大秦國恩，精忠報國是本分，就算是為了大秦戰死沙場未不在話下，我等身為軍人，血染沙場、馬革裹屍是最高的榮耀，但是我們可以死，但是我們的家人怎麽辦?西涼的百姓怎麽辦?”

　眾人聞言，皆低頭不語，而席中的何勇頓時深感不妙，於是開口問道:“不知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馬智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實不相瞞，日前，鄧軍已經照會了本將，讓我們五日之內開城投降，不然城破之日，整個鸞鳥城雞犬不留，而且我們在姑臧城的家人也會慘遭屠戮，鄧軍實力雄厚，單憑我軍之力，如果沒有援軍，根本擋不住的，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著想，本將打算開城投降，可是這關乎諸位將軍的前程，本將不能一言而斷，因此今日特地設下此宴會，就是希望聽一聽諸位將軍的心聲，諸位將軍有什麽意見的，都可以暢所欲言！”

　“我等追隨將軍多年，無論將軍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末將等都全力支持！”不等其他人提出異議，作為馬智心腹的薑平、胡費二人便率先表態，而看到二人表態之後，一些跟隨二人的將領也表示支持。

　而董況、段徽二人則是冷笑的看著四周，暫時沒有動作。

　但是有讚同、有中立，自然也就有反對的了，而反對之人，正是何勇，只見何勇冷笑著站起身來，對馬智說道:“我道今日為什麽突然宴請全軍，原來是鴻門宴啊，想來將軍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了，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何勇，你這是什麽意思?”馬智還沒有開口，一旁的馬遵便開口訓斥道。

　“什麽意思?你們父子心知肚明了！”何勇回道。

　馬遵還想說些什麽便被馬智攔住，馬智對何勇說道:“何將軍，此事關乎全軍的生死存亡，本將特地詢問諸位將軍的意思，是為全軍前程著想，又怎麽會是惺惺作態呢?”

　“馬智，你主要妖言惑眾，你馬家三代深受大秦國恩，如今國難當頭，竟不思報國，為了個人利益，置大秦江山社稷於不顧，我且問你，你這樣做對得起長安的陛下、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馬洪、馬晟、馬陽三位將軍嗎?今日我何勇就在此表態，我絕不會投降的，就算是戰至一兵一卒，我也會與鄧軍周旋到底！”何勇說道。

　“何將軍，這是你一人的想法而已，並不能代表全軍的！”馬智目光陰冷的看著何勇說道，然後又給薑平、胡費二人打了一個眼色。

　薑平、胡費二人會意，悄悄的摸到何勇身旁，突然發難，怎料何勇要有準備，掙扎開來，冷笑道:“我早就防著你們了！”

　薑平、胡費二人見拿不住何勇，連忙招呼手下的人衝上去，馬智見狀，便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於是大喊一聲:“既然你如此冥頑不明，那就休怪本將不客氣了，來人，拿下何勇，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殺啊！”馬智一聲令下，早就埋伏在外的士兵一擁而上，對著何勇和他手下的人殺去，一旁的董況、段徽見狀，便知道馬智早有準備，目的就是為了清楚異己，為投降鄧軍掃清障礙， 當下馬家父子加上薑平、胡費二人，實力強悍，就算他們出手幫助何勇，也改變不了什麽，再說了，對於投降鄧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抵觸，所以索性袖手旁觀就好了。

　很快，何勇手底下的人，除了個別放棄抵抗之外，其他的都被誅殺了，就連何勇也被亂刀砍死了。

　何勇一死，馬智看向眾人，冷冷的說道:“不知還有何人反對?”

　眾人皆被馬智的狠辣鎮住了，再加上，就目前的形勢而言，馬智降鄧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了，一旦馬智降鄧之後，整個西涼八郡就再也沒有能夠抵擋鄧軍的力量了，就算他們不肯投降也是無濟於事的，況且秦國看起來真的快不行了，鄧國更加有前途，在馬智的威逼以及降鄧之後的光明前景之下，在場的人基本沒有什麽意見，於是紛紛連忙說道:“全憑將軍做主！”

　“哈哈！好，諸位放心，本將絕不會帶你們走一條黑路的！”馬智高興的說道。

　結束了宴會上的事情後，馬智又派人在全城撲殺何勇舊部，經過一死的廝殺，所有何勇部眾不肯順從者，皆被誅殺，馬智也趁機肅清了城中的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