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第二杯，這第二杯就祝願咱們大家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振華剛剛大學畢業，暫時沒有做生意，那就祝願振華早日找到好工作，早日能夠賺大錢。來，乾杯！”馬少岩說完，大家一齊把酒杯放在餐桌的轉盤上用杯底碰了轉盤三下，這叫“過電”，這樣大家就不用站起來一一碰杯了，李振華很少參加酒局，對此知道甚少，但也有樣學樣，也用酒杯“過電”，接著就一飲而盡。

　　“這酒好，喝到嘴裡真是很醇厚，一路下到胃裡，感謝虎哥，帶來這麽好的酒。”豹子喝完第二杯對這個酒是由衷的誇獎，但是在大家看來還是有點拍馬屁的感覺。

　　“豹子，早知現在何必剛才，看來你一會兒可得好好的喝兩杯，好好道歉。”振華接著豹子的話說道。

　　“沒事，我們兄弟之間就是開開玩笑，豹子什麽德性，我完全了解，他說的話，我不在意。”虎子說著，又朝向豹子:“豹子，你別說什麽酒好酒不好，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喝，不醉不歸，今天你的酒我管夠。”

　　“好，來，咱們兄弟這一年來互相幫襯，大家發展的還都比較好，咱們再來一杯，希望咱們大家以後經常聚、越過越好。”馬少岩又提第三杯，一飲而盡。大家看馬少岩喝完，也就跟著一飲而盡。

　　三杯酒過，就入了自由活動時間，虎子張羅道:“振華哥，”虎子不知道振華和自己究竟誰的年齡大，但是在社會上混，見人喊“哥”總沒有錯，況且他看著馬哥和李振華關系如此親近，心裡也不得不給予更多的尊敬。“振華哥，來，馬哥提了三杯，接著你來繼續吧。”振華一聽，有點發懵，不知道怎麽去提，況且自己作為一個外人，怎麽也不能排在第二位提杯，他看了看馬少岩，馬少岩沒有反對，他也不會反對什麽，李振華又看看豹子和虎子，他們兩人也都看著自己，他想想說道:“少岩，這第二個提杯，我不敢當，我是今天偶然遇到少岩，然後才有機會參加咱們這個聚會，實在是感覺很榮幸，但這個作為第二個提杯的人，我還是承受不起，我提議，讓虎子提第二杯，一會兒，虎子提完，豹子提，我呢，最後提。”

　　馬少岩聽完後也不讚成也不反對，因為在他看來，這個提杯也就是按照順時針或者逆時針的順序排列下來的，除非有特殊重要的客人，才會跳脫這個順序，實行點名的方式提杯，但在這個老同學的聚會上，大家聊天喝酒，沒必要談論這提杯順序的事情，既然李振華提到了這一點，他倒有點看熱鬧的想法，冷眼旁觀這三位老同學對這個提杯順序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說辭，所以他也就不參與，默默的看著。

　　虎子見李振華這樣說，又看看馬少岩，然後對李振華說:“振華哥，你是第一次來參加咱們老同學的聚會，以後也希望你經常來，這第二杯酒一定要讓你提，你不提，我和豹子沒辦法提啊。你說是吧馬哥。”

　　馬少岩聽見虎子問自己，便不得不回答:“振華，既然虎子這樣說，那你就提第二杯，原本咱們老同學聚在一起，不應該搞這些虛禮，我一直不說話也是這個原因，但現在虎子提出來了，我感覺他說的有道理，你是第一次來參加咱們的聚會，你提這第二杯，也算是一個和大家重新認識的機會，二呢，也算是表個態，表個什麽態呢，就是以後會多參加咱們的聚會，保證隨叫隨到。來，”說著，馬少岩把酒杯遞到李振華的手裡，“拿好，提第二杯。”

　　李振華聽到馬少岩和虎子這樣說，

也不好再做推遲，隻好站起身來，左手拿著分手器，右手拿著酒杯，自己先倒滿一杯，看了看馬少岩，又看了看虎子和豹子，見他們三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多少有些緊張，但手還不至於抖，聲音有些許的發顫，“少岩，虎子，豹子，很感謝給我這個機會，這第二杯讓我來提，實在是受之有愧，我是什麽人啊，一個剛出學校門的學生啊，社會經驗基本為零，你們是誰，三位早早步入社會，那社會經驗豐富，這是我學習的地方，我呀，以後參加工作以後，還有很多需要向你們學習的地方，也許我會找你們幫忙給口飯吃，今天我多謝各位老同學看得起我，我也不懂得咱們這邊是什麽規矩，就按我的方式來進行，也算是我給老同學們一個報到酒，也是一個入夥酒，這個酒下肚，我就算咱們其中的一份子了，以後說的不到位、做的不到位的還請兄弟們多包涵。”說罷，一杯酒下肚，拿起分酒器又倒滿一杯，李振華此時已經應為酒勁有點激動，“各位，這第二杯酒，我要說一些經常說的話，就是祝願咱們的明天越過越好，咱們老同學，都過得好。”說罷，第二杯一飲而盡，拿起分酒器又倒滿一杯，看著他們三個人，眼睛模糊，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已經快要到頭了，趁著還清醒，他舉杯:“馬哥，虎子、豹子，兄弟我酒量確實有限，雖然我沒有酒量，但我有酒膽，我可以一直喝，可以陪大家喝盡興了。這第三杯酒喝完，我給哥幾個敬杯酒，也算是我這提第二杯圓滿了，馬哥，你說行不行?”　　“行，當然行。”馬少岩聽到李振華喊自己馬哥，心想他可能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但他的這酒量確實不怎麽樣，從剛開始喝的幾杯到他提的這三杯，滿打滿算也就三兩酒，就喝成這醉醺醺的樣子，實在是酒量不高。

　　“振華哥，聽你剛剛這番話，如果別人給我說你是剛從大學校門走出來的，打死我我也不信，你這話江湖氣滿滿啊，我喜歡，來，這第三杯我陪你。”豹子說著就拿起酒杯要和李振華碰一杯。

　　“你怎麽不懂規矩，這第二杯振華哥還沒有進行完，還輪不到你碰杯，一會兒等到振華哥把第三杯喝完，輪流敬酒的時候，再和他碰杯。”虎子邊站起來攔住豹子，邊對他解釋。

　　“豹子，你坐下，聽振華說完。”馬少岩示意豹子繼續，示意振華繼續說。

　　“豹子，感謝兄弟看得起我，我們兩個一會兒好好喝一杯。”李振華舉起杯向豹子迎了迎，然後接著說，“接著剛才的話說，我這第三杯喝完，我再向各位兄弟敬一杯，以示敬意。”說完，一杯酒一飲而盡。

　　“振華哥，都說酒品看人品，你看你喝酒，一飲而盡，乾脆利索，不像有的人的壞毛病，我喜歡，痛快，一會兒我也要和你多喝兩杯。”虎子說道。

　　“虎子，還是剛才那句話，我沒有酒量，但是有的是酒膽，這就是糧，越喝越年輕，況且是虎子兄弟拿的這麽好的酒，不能浪費，今天能夠參加咱們這個聚會，馬哥剛見到我邀請我的時候，我是有點抵觸，但現在，我是感謝馬哥給了我這個機會，感謝虎子、豹子給這個機會。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是豁出去了，大喝一場，管他什麽明天后天，先乾完今天再說。”李振華說著又拿起分酒器給自己倒滿一杯，走到馬少岩跟前，“馬哥，我之前喊你少岩，以後我就喊你哥，像親哥一樣敬重你，來，這是當酒司令的第一杯酒，肯定就從我最敬重的哥哥開始，虎子、豹子沒有意見吧。”李振華轉頭向虎子和豹子問道。

　　虎子、豹子剛剛還是專注的看著李振華如何向馬哥敬酒，這忽然問自己有沒有意見，兩人立刻像被握著脖子的公雞一樣，直起身子，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連忙擺手。

　　“馬哥，你比我長幾歲，是我哥，我敬你一杯，一心一意敬一杯，祝願你今後生意發大財，身體永遠健康。”李振華說著用自己的酒杯迎上馬哥的酒杯，以酒杯略低的姿態和馬哥碰了一下杯，“先乾為敬！”說罷，一飲而盡。

　　“好兄弟，以後咱們一起發財，既然你喊我哥，那我就認下你這個弟弟，以後有什麽事情直說，哥哥我能做的，必定會盡心盡力。”馬哥說罷，拍了拍李振華的肩膀，然後坐下了。

　　李振華又朝著虎子走去，他通過觀察，直觀感覺到這個虎子是他們三人中第二號人物，估計在這片區域也是有點小名氣的一個人，“來，虎子兄弟，咱們兩個都是性情中人，我感覺我比你年長一兩歲，以後如果不介意，我就喊你虎弟了。”

　　“好，好，振華哥，你能認我這個弟弟，我真是非常感謝，又是非常感動，我呀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哥哥。”虎子把姿態放的很低，對於他這個沒錢沒實力的人來說，如此這樣也是早已習慣了。

　　“好，兄弟，來，咱倆個幹了這一杯。”說罷，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虎子喝的開心，連忙自己滿上一杯，並為李振華倒滿一杯，“振華哥，振華哥，兄弟我今天高興，一個是高興和老同學再次聚到一起，另一個是能夠見到另一個這麽對脾氣的老同學，借你剛才說的話，酒逢知己千杯少，也請振華哥賞個臉，咱們再喝一杯。”說著，就以酒杯略低的姿態和李振華的杯子輕輕的碰在一起，“振華哥，我先乾為敬。”說罷，一飲而盡，李振華見虎子如此乾脆，頓時一陣豪氣升起，拍了拍虎子的肩膀，抬頭一飲而盡，“謝謝虎子兄弟。”

　　李振華又走向豹子，豹子見李振華走向自己，立刻站起身來，“振華哥，你是虎子的哥，那也是我哥，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認下我這個弟弟。”豹子在馬少岩和虎子這兩人之間，一直以來都是小老弟的角色，現在看到馬哥和虎子對振華哥如此敬重，自己自然也就跟著敬重起來。

　　“豹子兄弟，你說這話說明你看的起我，我不能給臉不要臉，今天我就狂妄一回，認了虎子作弟弟，再認你做弟弟，今後有需要我當牛做馬的地方，就請你直說，虎子，你也是啊。哥哥別的本事沒有，目前來看渾身的力氣還是有的。”李振華慷慨說道。

　　“振華哥，謝謝哥，來，我再滿上一點。”說著，豹子拿起分酒器又往自己的酒杯裡倒上一些，酒已經逼近酒杯杯沿，馬上就要溢出，這表達了豹子的最大誠意。

　　李振華看豹子如此誠意，立刻抓起分酒器，往自己的酒杯裡倒上，逼近杯沿，“來，豹子兄弟，咱們幹了這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提第二杯的任務基本接近尾聲，還需要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李振華定了定神，使勁握了握手裡的杯子，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盡管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再喝了，但是失什麽也不能失禮節。他拿的杯子步子稍微顫顫巍巍的走到馬少岩跟前，“馬哥，我這酒司令基本已經圓滿完成任務，現在到你這，也算是畫一個圓滿的句號，這叫有頭有尾，有始有終。馬哥，來，咱們再來一杯。”說著，端著馬少岩的酒杯送到他的手裡，自己又端起酒杯，以酒杯略低的姿態和馬少岩的酒杯碰了一下，“先乾為敬！”說罷，一飲而盡。

　　馬少岩看李振華如此痛快，也就不含糊，跟著一飲而盡，喝完，他拍著李振華的肩膀，“振華，非常感謝賞光來參加同學聚會，按照你剛才說的，你是初出大學校門的學生，社會經驗基本為零，但是不得不承認，你起點高，我們三個人沒上大學，那視野、那格局，就根本沒辦法和你相比，你以後的發展肯定是要比我們強的。這事情不要急，慢慢來。我看你這會兒喝的也不少了，坐下歇一會兒，讓他們提第三杯，第四杯，你吃點東西，墊吧墊吧。”說著，便扶著李振華的胳膊把他讓到椅子上。

　　李振華確實感覺天旋地轉，他借著馬少岩的力坐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用手狠狠的搓了幾下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這酒勁來的很快，又因為剛才自己喝的確實過於快了，這陣子頭是疼得很厲害。他抓起筷子，夾了幾筷子菜送進嘴裡，吃完後又喝了點水和湯羹，然後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虎子提第三杯酒，他擔任酒司令也是乾脆利索，走到馬少岩跟前，舉起杯子，“馬哥，這第一杯肯定要敬你，這一年裡沒少麻煩你，你一次都沒有打過磕巴，很感謝，可以說，老弟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得感謝你。這一杯敬你，我先幹了！”說罷一飲而盡。

　　“自家兄弟，不說其他話，虎子，人這一輩子不容易，我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兄弟們的幫襯，我很感謝咱們從老同學到終生摯友，這是很多人一輩子求也求不來的，我很幸運，就拿咱們的老同學來說，當時一個班級裡一百多號人，現在還聯系的有幾個?我不知道你有幾個，豹子有幾個，振華還有幾個，反正我沒有幾個，經常聯系的也就你、豹子，現在又要加上振華。希望我們以後無論有事沒事就常聯系，這份友情比天高，比地厚，比泰山重。”說罷，馬少岩也是一飲而盡。“虎子，我看振華喝的不少了，一會兒你在他那當酒司令的時候讓他少喝點。”這是馬少岩對李振華的照顧，但李振華聽到後，立刻站起身來，把酒杯倒滿，“馬哥，今天這個場合，讓我參加，我很開心，不能因為我掃了大家的興，咱們必須要喝個痛快！來，虎子，咱們乾一杯！”說罷，就要去碰虎子的酒杯，虎子連忙攔住李振華，把他扶好靠在桌子上，“振華哥，華哥，以後我就喊你華哥。”

　　“好，就喊華哥！”李振華回應道。

　　“華哥，”虎子繼續說，“咱們來日方長，兄弟我讓你少喝點，馬哥說讓你少喝點，是要你保護好身體，雖然咱們感情深，但不能一口悶，如果你就喜歡一口悶，那喝壞了身體，我到時候去哪裡再找一個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哥?你說是不是?哥！”

　　“是，你說的是。”李振華聽到了虎子說的話，要說讓他少喝點，他肯定願意，但這一會兒酒喝到了這個程度，盡管頭暈目眩，但他的身上已經非常興奮，已經是多喝一些和少喝一些沒所謂的地步，況且這個縣城裡，大家喝酒講究的就是喝好、喝痛快，反正前面那麽多的酒都喝了，這一點酒再喝下去也無傷大雅，也沒什麽大礙，所以他堅持:“虎子，虎子兄弟，我喊的有錯沒有?”

　　“沒有，沒有！”虎子連忙回應他聽著李振華這樣說話，他感覺到李振華已經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是不是你哥?”李振華的嘴幾乎趴到了虎子的臉上，嘴裡隨著呼吸和說話呼出的酒氣讓虎子聞起來是那麽的難受，虎子稍微扭過一點臉，避開李振華的嘴巴和鼻子。

　　“是，是，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虎子逗樂的說了一句。

　　“嚴肅點，說什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如果事情重要，說一遍就足夠讓人記憶深刻了，還說什麽三遍，不重要的事情，別說說三遍，你就是說一百遍、一千遍也不行，也不管用。虎子兄弟，來，你敬我酒，我得喝著，我初來乍到，不能給臉不要臉，我得喝，看著。”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虎子看著馬哥，馬哥囑咐他要讓李振華少喝點，可他這架勢，是攔也攔不住啊，這一杯酒已經下了肚。

　　馬哥看了看虎子，擺了擺手，讓他繼續，虎子匆匆喝完剛剛敬李振華的酒，便去和豹子喝去了。馬少岩關心的拍了拍李振華，把頭湊過去，李振華見狀也趕快把頭迎上去，馬少岩輕聲問，“還行不行?”

　　“行，可以，沒問題，今天高興。”李振華一連用了好幾個詞來表達自己的狀態以及心情。

　　馬少岩聽李振華如此說，便也不再問下去，但他和剛才的感覺一樣，只是現在更加加深了:李振華已經喝的可以了，但同時又感覺這是一個乾脆、痛快、實在的人，至少目前從他喝酒的方式和作風方面能有這個感覺。他喜歡這樣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必擔心背後冷槍，不必擔心肚子內有彎彎繞，簡單直接。馬少岩一直以來都認為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人和人之間的事情，而這人和人之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情誼，情誼在，複雜的事情可以簡單化，情誼不在，再簡單的事情也可以複雜化，情誼如何來，就是靠吃吃喝喝中了解、篩選、固化，沒有什麽事情是吃一頓、喝一頓解決不來的，如果不行，那就吃兩頓、喝兩頓，漸漸的，這吃飯喝酒已經成了一種媒介，一種見人、識人的方式。馬少岩看著自己身邊的李振華，他目前來看，這個人是可以交朋友的，或者說是可以讓人放心的。

　　豹子和虎子不知道喝了幾杯了，豹子是一定要把剛剛陪罪的酒給喝下去的，虎子也不攔著他，他們幾個打打鬧鬧已經習慣了，你懟我一下，我懟你一句，是再正常不過了，這才是真朋友。

　　“虎子，你酒司令當完了嗎?”馬少岩看著虎子問道。

　　“馬哥，進行完了，這不，豹子非得把剛才抱歉的酒給喝了，我不讓他喝，他非喝不可。”

　　“豹子，現在你喝三杯，不能算道歉啊，咱們兄弟之間說歸說，鬧歸鬧，還上升不到道歉的程度啊。這三杯就算作見到振華表達的一種心情吧。”馬少岩吩咐豹子道。

　　“好，馬哥，聽你的。那我就喝三杯，歡迎振華哥，歡迎華哥來參加聚會，這樣，馬哥、華哥、虎子，我就估算著把三杯酒倒在這個分酒器裡，一次喝完，表達誠意。”說著，豹子抱起酒壇，往分酒器裡又倒了一些酒，也許是喝的有點多，手上沒有收住，分酒器裡的酒可不止三杯。李振華看著，心有不忍，那些酒下肚的感覺，可想而知，即使是再大酒量的人，也會不太舒服，畢竟這是酒，不是蜂蜜水。

　　“馬哥、虎子、豹子，這不行，這酒太多了，得倒出來點，這一下子喝太多了，身體可是受不了的。”李振華連忙勸道。

　　“豹子，華哥發話了，他讓你把分酒器裡面的酒給倒出來一些。”虎子話裡有話，故意嗆豹子。

　　“我是那種倒進杯子裡的酒再倒出來的人嗎?華哥，我謝謝你，說好的，這壺酒代表著我對你的誠意，我故意倒的很滿，這叫誠意滿滿。”說罷，端起分酒器，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嘴角咧成大嘴猴的模樣。

　　“豹子，你這樣，讓我很感動，我今天也舍命陪君子，馬哥、虎子，我酒量不行，但我表達個態度，這杯我幹了。”說罷，李振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馬少岩想去攔住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看著虎子，然後說:“虎子，豹子和振華都喝了，咱們兩個也表達一個誠意吧。來，咱倆也乾一杯。”虎子聽到後，端起酒杯，和馬少岩用杯子碰了碰轉盤，仰頭，一飲而盡。

　　“好，痛快，今天這酒喝得爽。吃點菜，一會兒咱們自由進行，半個小時後，咱們安排下一場節目。”馬少岩領頭吃起菜來，這時豹子站起身來，“馬哥，我當一把酒司令吧。”

　　“好啊，你可悠著點，之前咱們一起喝酒，從來沒有讓你當過酒司令，就是擔心你喝酒之後發酒瘋，你現在狀態怎樣，還能喝嗎?”馬少岩關心的問道。

　　“馬哥，沒問題，今天高興。喝完酒，洗個澡，我就老老實實睡覺，哪也不去。”豹子承諾道。

　　“好，那你來當酒司令。”

　　“好，馬哥，既然我當酒司令，那這一圈的規矩就我說了算了，我先說幾句。”

　　“你還說幾句，你能說個啥，你這嘴平時除了吸煙喝酒，還會啥。”

　　“虎子，安靜，讓他說。”馬少岩製止虎子。

　　豹子對馬哥投以感激的目光，但對虎子的打岔和貧嘴並不在意。“振華哥，你剛參加我們的聚會，雖說是老同學聚會，但其實這些年，老同學來來走走、走走來來，參加聚會的人是換了又換，但這麽些年下來，剩下的就剩我們三個了，怎麽說呢，只能說是我們感情深、脾氣對，今天你來了，就剛才這一頓酒，我就認你這個歌，你是馬哥、虎哥之後，我真正承認的第三個哥，也希望咱們四個就是這個老同學聚會的四根柱子，以後估計還會有人來，也會有人走，希望咱們幾個友誼常在，每年能夠聚一兩次。感謝馬哥讓我當這個酒司令，這杯酒我幹了。”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虎子沒想到這個平時上傳下跳的豹子說起話來也是這麽動情，平時還真是小看他了。馬哥也對豹子這個老同學刮目相看，上學時不務正業，高中畢業後還是不務正業，雖然沒有到了遊手好閑的地步，但整天也是東邊一棒子、西邊一錘子，乾個啥事兒都沒有一個長性，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今天這番話也著實說到了馬少岩的心裡，想當初，他費盡心力組織了一幫老同學，畢業之後再聯系在一起，希望大家相互幫襯，但由於利益糾紛、性格不合等原因，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最堅定的也就是他們三個，不是說走的人不好，而是說明那些人和他們三個不是一路人，這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找尋和自己性趣相投的人，然後一起說說話、吹吹牛、做做事，“豹子，”馬少岩提杯在手，“你說的話我很感動，但我還是擔心你，這回你當半個酒司令，如果今天喝完這場酒以後，你不撒酒瘋，以後咱們再聚會，你就當一個全程的酒司令，怎麽樣?”

　　“好，馬哥，我知道你是對我好，我聽你的。”說罷，把酒杯放在桌上，坐下了。

　　“借著剛才的話，各位兄弟，咱們聚在一起不容易，一直聚下去更不容易，來，我提議，咱們一起喝了這杯酒，一會兒共同把酒壺裡的酒喝完，咱們就結束這場酒，進行下一個節目。”說罷，大家把酒杯在轉盤上碰了碰，過過電，各個都是一飲而盡。

　　“來，滿上，再來一杯。”說罷，四人共同滿上，又是一飲而盡。

　　“來，滿上，再來一杯。”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來，這應該是最後一杯，喝完這杯，咱們就進行下一場。”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李振華在剛才歇息的時候，酒勁稍微散發了些，畢竟年輕，酒勁上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但這結束時的連續四杯酒讓他剛剛散發的酒勁帶來的清醒頓時又消失，反而比剛才還要暈沉。他感覺身上已經在發熱，胃裡已經在灼燒，大腦已經失去理性。

　　“走，去洗澡。”馬哥站起身來，往大門走去，李振華看著他的背影，走路非常穩當，看來馬哥的酒量是可以的，李振華用手撐著板凳站起來，虎子趕快過來攙著他，“不用，不用，我自己走。”李振華甩開虎子的胳膊，朝著大門走去，他還能走路，但他感覺到自己走的肯定是歪歪扭扭，不成直線。虎子雖然喝的也差不多了，但他還能保持清醒，雖然李振華不讓虎子扶著他，但虎子還是跟在李振華身後，以防李振華摔倒。豹子沒有喝太多，他跟在虎子的身後。

　　下了樓，出了酒店大門，馬哥招呼著，“豹子，你看好虎子和振華，我自己能走，咱們就去旁邊的沐浴城去。”說著，便大踏步朝前走去，司機原本準備把車開過來，但看到馬少岩沒有坐車的意思，便把車熄火，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休息，跟著馬少岩多年的他知道，每年老同學聚會的時候，都會進行很晚，他得抽空補覺，要不然真的撐不下來。原本馬少岩沒有配備司機，但隨著自己的生意越來越大，盡管范圍局限在他所居住的縣城和鄰近的幾個縣城，以往都是自己開車去談生意，但後來他發現沒有配備司機的他總是讓人認為他實力不夠，很多應該到手的生意卻飛了，所以他不得不聘了一個司機，說是司機，其實也就是遠房的一個老實巴交的親戚，說來這個司機跟著他也有兩年多了。

　　馬少岩在前面走著，李振華走了這一路，被風一吹，頭腦有點清醒，步子也逐漸快了起來，虎子和豹子緊跟著李振華，四人一路無話，踱步到了沐浴城。李振華看著這個洗澡的地方，雖然裝修不算豪華，但至少乾淨整潔，就這個霓虹燈上鑲嵌的沐浴城三個字，就是非常明亮，像是經常擦洗的。大廳大門正對的牆壁前擺放的兩米見長的魚族缸養著二三十條叫不上名字的魚身顏色通紅通紅的魚，右手邊一個總是的四人長的沙發，李振華他們四人走過去坐下，一年輕女子走過來，彎腰站在馬總身邊，客氣的問道:“馬總，您四位?”

　　“四位，小劉，一會給安排一個四人間。”馬總回應道。

　　“好的。您這邊請。”說著，便走上前帶路。

　　馬少岩四人跟著小劉上電梯、出電梯，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四樓的一個房間。小劉幫忙打開房門，殷勤的給四個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後就出去了。馬少岩躺在靠近窗戶的床上，躺在那裡，稍微休息一會兒，“振華、虎子、豹子，累了可以先休息會兒，然後再下去洗澡。”

　　李振華看著躺在床上的三個人，心裡有點犯嘀咕，因為和熟人在一個房間裡去掉衣服去池子裡，他還是有點不適應，雖然不止一次在澡堂裡洗澡，但那些都是在一個很大的空間裡，往常都是他單獨找一個離熟人遠遠的櫃子，現在這種狀況，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但已來到這，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硬著頭皮呆下去，看看他們怎麽做，自己一會兒照做就行了。

　　四人躺了有一二十分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一會兒，馬哥站起身來，麻利的脫了身上的衣服，然後拿起沐浴城配好的毛巾，走了出去，虎子和豹子也紛紛脫了衣服走了出去。李振華看他們三人都已出去，便趕快把身上的衣服脫了，跟了出去，誰知道剛一出門，就撞上了虎子，他一看，就見馬少岩、虎子、豹子赤身裸體的站在門外，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李振華赤身裸體，很不好意思，馬哥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進屋，“振華，咱們這次是真正的坦誠相見了，哈哈，我們三個在外邊等著，還擔心你不會立刻出來，否則我們站在樓道裡，萬一被出門去浴池的女士看到了，那豈不是說我們耍流氓。來來來，穿上浴袍，下去洗澡。”說罷，馬少岩扔過來一個浴袍，李振華此時才知道自己被他們耍弄了，但就因為如此，把他原本心裡的那點不好意思驅趕的一點不剩下，他故作誇張的穿好浴袍，大叫一聲:“洗澡去嘍！”虎子和豹子見李振華如此放得開，也跟著喊了一聲:“洗澡去嘍！”

　　四人在浴池裡泡了泡，待到渾身熱騰騰的時候，逐個走到搓背的地方，讓小劉安排的搓澡技師好好的給搓了個澡，那感覺真是讓人爽翻了，通過這一陣泡澡、搓泥，四人的酒勁也去的差不多了，然後他們穿好浴袍，慢悠悠的走到四樓的房間裡，慢悠悠的吃著沐浴城送來的冰鎮果盤，透心涼、美滋滋。

　　經過剛才的坦誠相見，李振華和他們徹底拉近了距離。四個人就這樣邊吃水果，邊歪倒在床上，氣氛安靜，沒有一句話，但這種感覺，才是真正的朋友之間相處的一種氛圍，不用費心費力絞盡腦汁去思考說什麽、如何不讓冷場，而是隨著自己的心性，想說了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四人躺了一會兒，休息的差不多了，準備離開了。

　　“馬哥，接下來咱們幹啥?”虎子問道。

　　“回家睡覺。”馬哥回答道。

　　“馬哥，別啊，今晚不一樣啊。”虎子不想回家，他想找個理由。

　　“怎麽不一樣?”馬哥聽到這，感覺有點好奇的問道。

　　“馬哥，虎哥，今晚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有新的兄弟加入，這可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我們需要來一場加時賽。”豹子插話道。

　　“你的腦袋這回挺靈光啊。”虎子邊說邊拍了拍豹子的腦袋。

　　“振華，你感覺怎樣?”馬哥沒有直接回答虎子的話，轉臉問李振華。

　　“我聽從馬哥的安排。”李振華感覺此刻不能發表過多的意見，而且他也想看一看接下來是什麽活動，這一晚對於他來說，見到的新東西太多了，這極大的激發了他的興趣。

　　馬少岩聽了李振華的回答，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想了片刻說道:“虎子，聽你安排吧。”

　　“好嘞，那咱們休息一會兒，準備出發。”虎子有點興奮的說道。

　　片刻後，馬少岩的司機把車開到沐浴城門口，四人坐上車，虎子一路指著方向，車一路離開縣郊向縣城奔馳而去。過了半個小時，車在一個KTV門前聽了下來，虎子開開門，下了車，一個男服務員走上前來，迎接四人，“虎哥，您來了，我們老板都已經安排好了。”

　　“可以啊，虎子，看來你是經常來這啊。”馬少岩調侃虎子道。

　　“馬哥，像我這孤家寡人，平時忙完沒事就會和我那些朋友一起來這裡吼兩句，釋放釋放壓力。”虎子馬上解釋道。

　　“四位老總請進。”服務員引著四人走進虎子提前訂好的包廂。

　　“馬哥，你想唱什麽歌，我給你點，振華哥，你想唱什麽歌?”豹子坐到點歌機前，準備點歌。

　　“你們先來，我先聽聽。”馬哥回應道。

　　“豹子，給我來一首從頭再來。”李振華回應道。

　　“華哥，你這首歌不能反應你的真實年齡啊。”豹子意思是說李振華年齡不大，但是選的歌曲的年代很久遠啊。

　　“面嫩心老啊，來一首從頭再來，從現在開始從頭再來。”李振華發自內心的感歎道，從走出大學校門的那一刻，就面臨著一個角色轉變的過程，一切的一切都得從頭再來，尤其是今晚的一番經歷，真正讓他對社會上的人和事感到如新鮮事物，和自己在學校時想到的、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一首從頭再來，也是提醒自己從此時此刻開始，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

　　“我去撒泡尿，你們先唱著。”馬哥邊說邊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虎子見馬哥出去，趕快招呼服務員:“趕快讓姑娘們進來，我和你們老板已經打過招呼了。”

　　“好的，老板都已經安排好了。”服務員立刻通過對講機聯系前台。

　　不一會兒，一排姑娘走進了包廂，李振華徹底愣住了，他沒想到今晚的加時賽居然有這種內容，豹子也趕快從點歌台旁走到沙發前坐下，眼睛色眯眯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十余位姑娘，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感覺哪個都漂亮。

　　“振華哥，你選一個。豹子，你也選一個，看上哪個就選哪個。”振華也是看花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女的，在他看來哪個都比學校裡的班花強的太多了，這些女孩子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很特別的魅力，很讓人著迷，李振華選來選去，最終鍾意了一個身高並不高、皮膚不太白、長相並不太出眾、但是非常耐看的一個女孩子，但他不能選，因為馬哥還沒來。

　　“華哥，你鍾意哪一個?快選。”虎子催促道。

　　“虎哥，我選第15號。”豹子指著那個他選中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也不扭捏，直接走到豹子身邊，?著豹子的胳膊，湊在耳邊說著親密的話，讓豹子開心的不得了。

　　“虎子，我等等，我一會兒再選，等馬哥選完，我再選。”李振華按捺住內心的衝動，盡管這些女孩子對於這個從未摸過女孩子的手的人來說極富有吸引力，但是腦海中的理性還是抑製住了內心的衝動。

　　“馬哥，你選選。”馬哥從門外進來，看著包廂內站的一排女孩子，又看看豹子身邊的那個長的挺漂亮的女孩，他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他一直以來就很討厭這樣的事情，但他此刻不便極力反對，他坐在沙發上，穩了穩情緒，假裝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孩子，看著他們的長相都比較出眾，但不知道為何會從事這種職業，他為她們感到遺憾，他不忍心去在她們身上做些什麽事情，他想了想說道，“虎子，這幾個女孩子很漂亮，但沒有自己喜歡的型，讓他們先出去吧。”說著，便不再言語。

　　“馬哥，那再換幾個進來，你看看?”虎子以為馬少岩想再挑選挑選，就輕聲的問道。李振華心裡可是有點失落，畢竟自己中意的那個女孩子估計今晚是見不到了。

　　“不用了，虎子。”馬哥拒絕了虎子的好意，也沒有多說什麽。

　　“馬哥，這是加時賽，大家就是放松放松，你不選，我們沒法選啊。你說是不是?豹子、振華哥，你們說是不是?”

　　豹子聽到馬哥和虎哥的對話，他明白了馬哥的意思，盡管有些不舍，但還是把他選中的那個女孩子給請出去了。李振華同樣明白了馬哥的意思，也不便再說什麽，只是豎起耳朵在聽馬哥說的什麽話。

　　“虎子，今晚咱們不乾這事。哪天你有興致了，可以帶著振華和豹子來，今晚咱們就唱歌。”馬哥給了一個肯定的回復。虎子知道馬哥的脾氣，也就不再強求，他用胳膊捅了捅豹子，並用眼神瞟了瞟點歌台，豹子立刻會意，並大聲喊道:“馬哥，我去點首歌，咱們唱一唱。”說著起身朝點歌台走去，一首《好兄弟》的曲子播放出來，接著，包廂裡就傳出去一陣鬼哭狼嚎，包廂外的服務員面無表情，也許他早已習慣了如此乾脆不加修飾的聲音了。

　　幾首曲子唱罷，夜色更深了，馬哥提議該回家睡覺了，振華、虎子、豹子也吼得嗓子有點啞了，也知道該回家了，盡管都還沒有結婚，但家還是要回的。

　　“虎子，你的車明天再來開吧，這麽晚了，又喝了酒，不安全。”馬哥囑咐虎子。

　　“聽馬哥的。”虎子鑽進了馬哥的車裡。

　　馬哥的司機把虎子、豹子送回家，最後把馬少岩和李振華送回了馬少岩的家裡，然後自己開車回家睡覺去了。

　　李振華跟著馬少岩進了門，看到廳考究的裝飾，一看就是有品位的人，他沒想到馬少岩的外表看著人高馬大，但眼光確實如此講究。

　　“隨便坐。”馬少岩招呼著李振華，“我去給你倒杯水。”

　　“馬哥，你坐，我去吧。”李振華站起身，想替馬少岩倒杯水。

　　“要你坐你就坐，來到這裡你就是客人，哪有客人倒水的道理，況且你也不熟悉這的環境，摸不著地方。你坐，你坐。”李振華隻好坐在那裡。

　　不一會兒，馬少岩斷了兩杯水過來，杯子裡還放了一個檸檬，“喝點檸檬水，可以解酒。”

　　“謝謝馬哥，這泡完澡，喉了兩嗓子，這酒也就散的差不多了。”李振華表達謝意，並解釋道。

　　“喝點，一會兒咱倆聊聊。聊完後，我給你鋪個床，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回家去。”

　　“不用送，不用送，馬哥，明天我自己坐車回去。”李振華連忙推遲道。

　　“怎麽不用，你拖著那麽大的箱子，不方便。”

　　說到箱子，李振華很不好意思，忙說:“那箱子裡都是一些衣服，而且也不多，箱子很輕。”

　　“箱子很輕，但是體積很大，你拎來拎去，也不方便，不用客氣了啊，我明天也不用車，就讓司機送你回去，再說，咱們畢業這麽多年後第一次見面，讓我為你做點事情也是一種情分。”馬少岩極力堅持。

　　李振華也不好再作推遲，隻好答應:“謝謝馬哥。”

　　“不用給我客氣，客氣就是見外了啊，你看虎子、豹子從來都不用給我客氣。”

　　李振華笑了笑，算是答應了馬哥“不客氣”的要求。

　　喝了兩口水，酸酸的感覺，讓胃裡更加舒服了一點，馬總站起身來又去續了一杯水，然後走過來坐下，“振華，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李振華聽到這個問題，頭有點發懵，因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說沒有深入地、好好地考慮過這個問題，面對馬少岩，他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就實話實說道:“我也沒有想好。”

　　馬少岩聽了後，也沒有什麽表情，他靜靜的喝了兩口水，然後說道:“振華，喝酒的時候，我說的話是我的真實感受，盡管你是剛出大學校門，你說你社會經驗基本為零，但是你起點確實高，這一點不用質疑。”

　　“馬哥，什麽起點高啊，你要是知道我在大學裡都不學習，整天都是遊戲、睡覺、遊戲、睡覺，你就不會說我起點高了。”李振華反駁道。

　　“振華，我知道，我也從其他朋友那裡了解到現在的大學生是個什麽樣子，但是我想說的是，你們身在那個環境裡，耳濡目染的就會了解到一些我們在社會上了解不到的東西，這些東西你不用的時候你感覺不到，一旦你用的時候它就會自然而然的跳出來，或者說這是一種思維方式。”

　　李振華沒有反駁。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就聘了一個大學生，而且是一個三流大學的大學生，是熟人為了找個活乾，硬塞進來的。我剛開始還不願意，可後來用著用著這個人還是很讓我滿意的。別看他在學校時學習成績不好，但頭腦靈活、反應快，很多好主意都是他想出來的。當時我就在想，應該是那個學習的環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

　　“也許是吧。”李振華附和道。

　　“沒能上大學是我們這幾個人一輩子的心病，現在很多人說不上大學也可以學到知識，大學裡學的書現在通過網絡都可以買到，這話不假，但是在我看來這大學就像是人生的一個環節，不在於是否去學習了，而在於是否去見識了他真正的模樣，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去嘗一嘗。而我呢，只能從別人嘴裡、從電視上去聽說大學這個梨子是什麽滋味，而自己卻永遠也不能置身其中感受這種滋味了，即使將來有機會走進大學校園，但那時的感覺肯定和青春歲月時期走進大學校園截然不同了。”馬少岩的話裡話外，透露出很多的無奈。

　　“馬哥，你不要這樣說，我認為這個人的一生本身就會有很多遺憾，人生本就是不完美的，要學會去接受遺憾，要懂得知足。”李振華勸解馬少岩。

　　“我知道這個理兒，但是有的遺憾可以彌補，但有的遺憾卻終生彌補不了。唉，不說這麽沉重的話題了。說說你，你明天回家以後還有什麽想法，是打算在家裡照顧你的一畝三分地，還是想再出來拚一下。”

　　“馬哥，我還真是沒想好，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我現在很苦惱，我的很多同學的工作已經有了著落，而我確實連工作都沒有。”

　　“振華，工作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因為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李振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他感覺這個問題就像人生很重要的一把鎖，只要把這個打開了，很多問題就解開了。

　　“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麽?從我這幾年的經歷來看，當然這不代表我以後的想法，我現在感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還有要為這個目標奮鬥的毅力。很多人沒有目標，很多人有了目標卻不去奮鬥。我這些年走了不少的彎路，今天乾乾這個，明天好好那個，到頭來一事無成。後來專注食品批發銷售，現在才有了點起色。”

　　“馬哥，謝謝你的金玉良言，我會好好找自己的目標。”

　　“我這可不算是什麽金玉良言，只能說是一點自己的粗淺認識。還有，你這出了大學門兒，就是社會人兒，心裡邊要轉變好，不能再用大學裡的那一套來評價這個社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到現在還是對的。”

　　“馬哥，我記著了。”李振華很感謝馬少岩給他說這些話，這些話是他這些年的心得體會，應該很少告訴別人，這番話再一次拉近了他和馬少岩心理上的距離。

　　“振華，我的這些話只是一些牢騷語言，不是什麽值得記住的話。”馬少岩遇到李振華這樣的傾聽者，有點讓他受寵若驚，這反而更刺激了他的說話欲望，要知道，面對虎子和豹子，他們是不樂意聽這些話的，馬少岩也就懶得說了。

　　“振華，謝謝你的傾聽，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聊，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所以不能再聊了，這也算是今天的一點小遺憾吧。”

　　“馬哥，那你就用幾句話總結一下你想要說的話把。”

　　“總結，這不可好總結，我想想。”馬少岩坐在那裡好好的想著，李振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如果要總結，我想是—不要半途而廢，不要好高騖遠，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朝三暮四—這幾句話吧。”

　　李振華仔細聽著，他要準確的記在心裡，好好的體味。

　　“走，我給你說說睡哪個房間。”說罷，馬少岩把李振華領到了房間，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二人忙活了一天很累了，很快呼嚕聲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