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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大唐駙馬爺》第33章 ?有人掂記你的馬
  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在這一天的清晨沸騰了,來自長安的小神仙一夜之間帶著老馬家的二娃在屋後水溝子裡弄出幾百斤魚的消息不脛而走。

  大人笑,孩子跳,各家拿著水桶、木盆趕去‘屋後’分魚。

  都是房前屋後的鄰裡,許多人還都沾親帶故,你喊一聲二哥,我喊一聲六叔,老老少少幾十口子站在數尺寬的河溝邊像是過年了一樣。

  杜荷笑呵呵的看著圍在一起的村民,心裡很是開心。

  此時他經過一晚上的忙碌,身上手上臉上看已經看不成了,若不是那有別於普通人的氣質,簡直就跟泥猴子一樣的二娃沒什麽區別。

  “去去去,你個瓜娃子還在這裡幹什麽,還不過去跟著擔魚。”馬老丈完成了指揮分魚的工作,虎著臉罵跑了正在搓泥的二娃,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杜荷說道:“少郎君仁義,有了這些魚,我們村當能過個好年了。”

  杜荷一笑:“呵呵……,老丈,區區幾百斤魚不過舉手之勞,況且昨天晚上我也沒做什麽,魚基本上都是二娃一個人摸上來的。”

  邊上有漢子聽了杜荷與馬老丈的對話,大聲嚷嚷道:“是吧,俺早就說二娃這小子有出息,看看,怎麽樣,一晚上摸了幾百斤的魚。哎,老五家的,之前你還不同意你家丫頭跟二娃的婚事,現在怎麽樣,應該同意了吧?”

  “呸!”人群中一個三旬左右的婦人狠狠往這邊啐了一口:“馬老六,大清早就不說人話,俺家閨女才九歲,能嫁人?!”

  本想仗義執言的杜荷瞬間閉嘴。

  馬老丈看出杜荷有幫著二娃的意思,笑道:“少郎君別怪見,鄉下人,胡咧咧慣了,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杜荷尷尬的搖搖頭,想了想說道:“馬老,我看二娃這孩子不錯,挺實在的,你老要是不介意,我打算把他帶去長安,你看如何?”

  “這……”馬老丈露出猶豫之色,似有不舍得。

  三個兒子都不在身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二娃就是他後半輩子唯一的指望,鬼知道跟著杜荷走了還能不能回來。

  “三大爺,你還考慮什麽,小郎君願意帶二娃去長安那是他的福氣,說不定過兩年還能給你抱個大胖重孫子回來呢。”

  “就是啊,三哥,小郎君可不是一般人,二娃跟著他不比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有出息。”

  “我也覺得二娃應該跟小郎君走,說不定將來發達了,還能回來接三大爺去長安享福呢。”

  周圍的村民七嘴八舌的勸著馬老丈,每一個說的似乎都很有道理,聽的馬老丈更加猶豫不決。

  杜荷見馬老丈一時間沒個主意,便笑著說道:“老丈不必急著做決定,我已經跟二娃說了我在長安的住處,等將來有了決定再讓他去長安找我也是可以的。”

  “好,好好!”馬老丈忙不迭的點頭,能容些時間讓他考慮考慮再好不過。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杜荷到底是什麽來頭,萬一……。

  好吧,馬老丈必須承認自己就是舍不得孫子,他還指望著孫子能給自己養老送終呢。

  這要是跟著杜荷去了長安,鬼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杜荷倒是沒想那麽多,他只是想給馬家一個機會而已,如果人家不同意,他也不會強求,大不了等回了長安再派人送些錢財過來補償一下這祖孫二人好了。

  ……

  折騰了一個晚上,杜荷也有些累了,

等村民分完了魚,各自挑回家,他也跟著回了馬老丈家裡,簡單的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按照計劃,杜荷打算睡到下午,然後便啟程回長安,畢竟已經一天一夜了,家裡難免會惦記。

  可沒成想剛睡下沒多久,外面便傳來陣陣喧嘩之聲,聽上去像是在辦什麽儀式,叮叮當當的銅鈴之聲響個沒完沒了。

  杜荷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屋裡,馬家祖孫都不在,估計是看熱鬧去了。

  覺肯定是睡不成了,太吵,杜荷索性披衣而起,開門走了出去。

  按照他的本意,是打算直接找馬老丈辭行,然後直接回長安,結果剛出門還沒走出院子呢,馬老丈便帶著二娃急急忙忙回來了,滿臉的焦急,見到杜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郎君起了,真不好意思,村子裡有事,吵了你休息。”

  “沒事!”杜荷好歹上輩子也活了三十多歲,如何看不出老頭兒應該是有事要找自己,笑了笑說道:“馬老丈若是有事直說無妨,若是我能幫上忙,絕不推辭。”

  “這……”馬老丈搓著手,原地轉了兩圈,苦著臉說道:“少郎君,老漢我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啊。”

  杜荷笑了笑,也不逼他,將目光轉向氣鼓鼓的二娃:“二娃,到底怎麽回事。”

  二娃不像是馬老丈有所顧忌,昨天一晚上摸魚的經歷讓他與杜荷混的熟了,當下不顧他爺爺的阻攔,義憤填膺的說道:“二郎,這幫忘恩負義的東西,他們惦記上你的馬了……吧啦吧啦……劈裡啪啦……。”

  在二娃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杜荷漸漸聽懂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在他被救回來的三天之前,村裡人進山打獵的時候,踩塌了一處地窟,幾位村民好奇之下便進去看了看,結果發現裡面竟是一處古代的墓穴。

  幾人小心謹慎的在裡面轉了轉,也沒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便隨手拿了幾樣瓶瓶罐罐,打算拿回家去裝東西。

  可就這麽一拿,出事了。

  當天晚上,便有一條近乎水桶粗細、四五丈長的大蛇遊進了村子,直吞了數隻雞鴨,撞破了兩間屋子方才回了山裡。

  村民恐慌之下,隻以為惹惱了山神,第二天便將拿回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以求山神老爺息怒。

  但事與願違,山神老爺非但沒有息怒,反而變本加厲,第二天晚上那條大蛇又來了,不過因為村民已經將養的家禽全都收進了屋中,故而沒受什麽損失。

  驚慌失措的村民們在天亮之後紛紛獻計獻策,最終決定,去請道士來做法,安撫一下山神老爺,求山神老爺大發慈悲,將那條大蛇收回去。

  杜荷的臉當時就黑了,恨不能直接把二娃這貨直接掐死。

  尼瑪村子裡鬧大蛇你昨天晚上怎不說,這特麽還好是沒有遇到,萬一遇見了,那麽大的蛇,怕是兩三個人都不夠他一頓吃的。

  二娃並未意識到這些,兀自氣鼓鼓的說道:“就在剛才,道士被請來了,可他竟然開口就要十貫錢才肯做法,那些叔伯給不起,便打起你那匹馬的主意,打算把你的馬抵給那道士。”

  “呵呵……”杜荷一聽這話就樂了,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馬老丈說道:“這個條件應該是那道士提出來的吧?”

  “嗯!”二娃重重一點頭:“可是,可是他們怎麽可以答應這種事,禍是他們闖出來的,憑什麽用二郎你的馬來抵債。”

  “碎娃,閉嘴,你懂什麽!”馬老丈終是忍不住,開口喝住二娃,對著杜荷拱了拱手道:“少郎君,不是村民不曉事,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若是那大蛇只是進村還好說,可它若是在山裡徘徊不去,這山裡的獵物怕是要被它吃光了。”

  “那麽,老丈的意思呢?”杜荷直視馬老丈。

  他能理解那些村民的想法,反正自己一個外鄉人,命又是村子裡的人救的,村裡人現在眼瞅著活不下去了,拿他填坑再正常不過。

  若是自己‘識相’把馬送出去還好說,若是不‘識相’搞不好小命都能送在這裡。

  此為人之常情,與對錯無關,與人心善惡亦無關,說白了,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但能理解不等於認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想擺弄老子,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平靜的杜荷靜靜的站著,卻給馬老丈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猶豫片刻說道:“禍是我們闖的,與少郎君無關。老漢回來是想要通知少郎君一聲,最好現在就走,你的馬快,騎上馬沒人追得上。”

  “呵呵……”杜荷突然笑了笑:“老丈這份情意,杜荷記下了。不過,我卻不打算現在就走,二娃,帶本公子去會會那個道士。”

  “啊?二郎,你……你真要去,他們要你的馬呢。”

  “沒事,只要他敢收,給他又有何妨。”

  是的,這就是杜荷的底氣,老子敢給,你敢收麽?

  杜荷三人一馬很快出現在村子中心,隔著一段距離,便看到一個瘦瘦的中年道士正一手拿著鈴鐺,一手拿著不知是什麽木頭製成的木劍在那裡比比劃劃。

  有村民聽到馬蹄聲,興奮的叫道:“來了來了,少郎君把馬帶來了,村子有救了。”

  中年道士同樣注意到了杜荷一行,不過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白身上,三角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從打進入村子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這匹拴在一戶農家院中的白馬,憑借多年的經驗,雖然他不知道這馬的血統是什麽,但也知道這是匹好馬,牽到長安西市至少能賣出百來貫。

  於是,他便打起了馬的主意,故意誇大事實,鬼話連篇,言說山神如何如何發怒,大蛇是山神護法,若不送回必將吞噬全村雲雲。

  反正都是些糊弄人的鬼話,怎麽誇張怎麽說,直把村民唬的一愣一愣的,為了活命,不得不答應了他的要求,去找杜荷求馬。

  如今,馬已經被帶來了,道士心中狂喜的同時,故意擺出一副道骨仙風的架式,等著村民主動將馬獻上。

  結果沒想到的是,那些村民竟然不識抬舉,全都一股腦的奔著一個白衣少年去了,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七嘴八舌說著感謝的話語。

  中年道士頓時就不爽了,乾咳一聲:“咳咳,爾等到底還要不要本座作法,若是不要,本座還要回山修行。”

  “不可,萬萬不可啊,仙師,仙師留步。”看著中年道士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圍著杜荷的村民有些慌了,連忙又圍到他身邊:“仙師不能走啊,您走了我們村可就完了啊。”

  “是啊,仙師慈悲,白馬這就給奉上,仙師救救我們吧。”

  中年道士冷哼一聲:“爾等愚民,當本真人想要貪圖你們的馬麽?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到底是馬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自然是人命重要,人命重要啊。”

  中年道士自然不會就此離開, 之前一番做作不過是演戲罷了,此時眼一翻,拿手一指小白:“爾等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今日本真人好叫你們知道,馬前世乃山中怪石成精,因失手打死山神之子而墜入輪回,轉世為馬。

  近日山神再次感應到此馬,為子復仇心切,所以才會派遣坐下蛇神前來討債。

  本真人跟你們討要此馬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將它帶離,一來山神老爺眼不見心不煩,不會再與你們這些愚民計較,二來也算救了此馬一命。

  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道士牛·逼吹了一半,發現村民表情都變的十分怪異,看他的眼神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唉,可憐的。”杜荷憐憫的看了中年道士一眼,搖了搖頭,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自作孽不可活,老兄,牛皮吹破了。”

  “你……,你什麽意思?”道士有些懵。

  “不明白?”杜荷笑了笑:“實話告訴你,這馬其實是我的,而我,是昨天才來這裡的,而且馬上就要離開了。”

  “啊?!”中年道士瞬間懵逼。

  馬上你的?你馬上就要走?

  那豈不是說,老子剛剛的牛白吹了?

  呃,不對,不是白吹了,而是吹破了……。

  中年道士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杜荷已經走的遠了,隻余一句戲謔的調侃縈繞:“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你的專業知識太差了,下次行騙的時候多背幾句道德經,別瞎幾把吹,人心不足蛇吞象,別把自己給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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