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我不難注意到伍月今天異常沉默,而她沉默的時候往往是在經歷痛苦的事。
“沒事”伍月回答道,不得不說這樣的回答真是讓人感到無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還好我比較細心,並十分關心她。
“還說沒事,你今天看了多少次手機了,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對於青春期的女生,情緒突然低落時,很大幾率是戀愛不順。果然伍月聽到這話,表情更僵硬了。
“我也不知道。”
什麽叫不知道啊,吵沒吵架不知道嗎……
“那就是沒吵架吧,想說什麽就跟他說就是,不用一直等他的信息。”
“我知道,只是…算了,反正我們早晚都要分手的。”
??“為什麽這麽說?”
“很明顯呐,我跟他完全不般配。”
“怎麽說?你這麽膚淺嗎?隻喜歡成績好的男生?”
伍月愣了一下隨即無語的看著我,“不是……”事實上,我明白伍月的意思,她大概是認為她跟季星曜從外在上看不般配。但她有沒有想過,季星曜也許不是那麽膚淺的男生。
“那你們最開始為什麽在一起?”
“額……我也說不清,反正就在一起了。”
“哇,看來渣的人是你啊,不清楚就在一起了。我記得你那時候剛跟另一個男生分手吧,難道是拿他當替代品遼傷?”
“當然不是啦!”說什麽當替代品療傷,跟魏鈞的那段莫名其妙的在她看來根本不算感情,更別說受傷了。跟季星曜的感情,又是太像戀愛的戀愛了,有時候她會把自己抽離出來旁觀她跟季星曜之間的相處,看起來就像偶像劇一樣,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膩。可是無論是誰跟季星曜在一起都會像偶像劇般美好的,其他女生甚至會更美好。
“你在想什麽呢?”我看見伍月似乎走神了,表情越來越難過,忍不住打斷她。
“沒,沒什麽。你在開玩笑嗎,季星曜那種男生怎麽可能當替代品品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跟我在一起,估計我才是替代品吧。”
……
“要是找替代品怎麽不找個好看的。”聽到我的嘲諷話伍月表情更悲傷了,我服了,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卑微了。以前那個自信爽朗的陳伍月去哪兒了。
“既然你說你們遲早要分手的,那你現在就跟季星曜分了吧,不然抱著這種想法的你繼續跟他交往,對他不公平。”
“我……好。”
好什麽好,裝的這麽無情,但真分手了估計得難受死才對。
“那好,你現在就發,省的你今天一整天都聽不進課。”我繼續采用激將的方法,同時也的確對伍月的態度有一點生氣。
伍月不知所措的坐在座位上,她無論如何現在也拿不出手機,發出那句話啊。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算了,我看不下去了。
“謝謝你提醒我,永遠別談戀愛。”心裡永遠想著另一個人,似乎永遠失去了自我,什麽事都做不了。“你知道無罪定論麽,總之在沒有證據之前,你不能把別人當做罪犯看待。既然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吧,當他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的時候分手就是。”最煩的就是在談戀愛的時候常常疑神疑鬼,當疑慮成真的時候又不果斷分手,反而糾纏不清藕斷絲連了。
“嗯…”見我不再逼她分手了,伍月心情放松了不少,現在她知道好好珍惜了吧。雖說我對季星曜不熟悉,也沒什麽好感,但我注意到這段時間伍月挺開心的。
但他們繼續交往的話,伍月會不會三天兩頭的情緒低落呢?唉,看來我得習慣才行。從前溫柔爽朗對我處處照顧的女孩真的變成了青春期敏感多愁的少女了,那個跟我一邊高的小丫頭似乎真的離我遠去了。 中午
“在食堂幫我打好飯哦,你知道我不喜歡吃什麽,我送完就過來。”
“你確定要來吧,不會到時候跟校長一起吃了吧。”
“肯定不會。”
林喜說完就往校長所在的樓走去,他怎麽可能跟校長一起吃飯了,他現在甚至多不願意跟他多見面。要不是昨天晚上他的母親托他帶一樣東西給校長,他是不會主動去找他這位出軌的姨父的。
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這棟樓依然涼嗖嗖的,而且安靜。林喜看了看腳下的地板,不就是普通的大理石材質麽,為什麽這麽涼。今天真是奇怪,總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著自己。回頭看看卻沒半個人影。
旁邊一個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的,林喜一個閃身鑽了進去,躲在門後屏息等待著。對於無畏的少年來說,無論是再荒唐的想法,他們依然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過了一會兒,門外想起輕微的腳步聲,如果不是那人很體重非常輕,就是那人刻意放輕了腳步聲,等那腳步聲走過之後,林喜才探出頭去看,那背影,居然是鄒強勝。他在跟蹤自己?
林喜看見鄒強勝用手摸著腰間的某樣東西,等等,那是一把刀嗎?鄒強勝十分警覺,邊走邊左右張望著,突然他回過頭來,林喜迅速的躲了回來。
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林喜默念著,看著敞開的門,林喜心想我去,不管了,於是關上了門並反鎖了起來。
“救我,鄒強勝想殺我,在政教處。”林喜迅速給邱墨發了信息,邱墨是對的,他早跟他說過鄒強勝有點奇怪,叫他小心點,可他沒放在心上。
他現在隻祈禱著鄒強勝沒看見他,也沒聽到他關門的聲音。
可惡,邱墨沒回信息,他忘了這家夥跟他一樣,在學校期間幾乎都不怎麽看手機,怎麽辦呢,報警?還是等等吧,林喜把耳朵貼在門上,外面似乎並沒什麽聲音,鄒強勝走了嗎?要不要試著打開門出去,這時門把手突然劇烈的轉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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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喜!”我輕聲叫了聲,門打開了,林喜一把把我拉了進去。
“這兒沒人”我來的時候沒看見鄒強勝。
“我說的是真的,我看見鄒強勝拿著刀偷偷跟著我!”林喜以為我不相信他,急著證明。“我知道,我早就想到他有可能會報復了,當初應該攔著你不去告狀才對。”沒想到他居然在學校裡動刀,這也太大膽了吧,在學校裡動手的事件也發生過,最多是把受害者拖到廁所或操場打一頓。可鄒強勝這次居然用刀了,對象又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林喜,難道他想置林喜於死地嗎,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我探出身看了看走廊上,依舊沒有鄒強勝的身影,反倒是一兩個從食堂回來的老師走了過去
“好了,我們先走吧,現在應該安全了。”我說,林喜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他情緒上什麽都不怕,就是特別怕身體的受傷和疼痛,這次總算讓他長教訓了,別隨便惹那些混混們。
我拉著林喜衝了出來,正往外跑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一個女人大叫著“快來人啊!快報警!”
我跟林喜跑了上去,這層樓裡只有一個女老師驚恐的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前,那個辦公室我跟林喜都去過多次了,是莎莫的辦公室!我跟林喜跑到門口,看見莎莫靜靜的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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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肯定就是他,因為之前我向莎莫告了他的狀,他對我和莎莫老師都懷恨在心。”
“他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身材非常強壯,肌肉很大,比你的大多了,你們最好帶上槍,不然不一定打得過他。”
……
醫院裡,警察詢問著林喜知道的情況。雖然沒見到案發過程,但我也同意林喜,一定是鄒強勝對莎莫下的手。
莎莫失血過多,頭部受到重擊,腹部被捅了幾刀,不過好在醫生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那樣殘忍的守法,鄒強勝分明是想要殺死莎莫才對。
“嘿,你!”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頭看,是穿著病號服的李洛。“怎麽,他殺人了啊?”李洛指著遠處跟警察談話的林喜說。
“不,是我們的班主任莎莫老師被人捅了。”
“哇,你們學校的學生這麽囂張!”
他忘了,他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等等,我突然想起來跟李洛一起去商場的那一天,我一直懷疑鄒強勝在,而那天不止他在,林喜在,我在,李洛在,我忽略了莎莫老師也在。難道鄒強勝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莎莫老師?
莎莫老師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據我所知就只有那一次教訓過他而已,難道就是那一次的教訓激起了他這麽大的怒火嗎?
“這個莎莫,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啊”李洛打斷了我的思緒,沒錯,我以前跟他提起過,“莎莫就是阿佛洛狄忒”。
“原來如此”李洛點點頭,突然高興的說“那這些好了,她也能恢復記憶了。”
……
他好像從來沒有認真聽我說的話。這時,我看見校長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她沒事吧?”
“還在昏迷中”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只能這麽回答,雖然醫生說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我看到莎莫的傷勢十分嚴重。
“聯系她的家人了嗎?”校長突然問我,莎莫哪兒有家人,“沒,他們在國外。”我隻好亂扯
“嗯,就靠你了。”校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記得莎莫跟他說過我是她的親戚。
可這一拍,突然讓我感到了一股異樣的感覺,熟悉的宮殿上畫面瞬間從我腦海裡閃過。
f*k!校長居然是其中一位神嗎,我怎麽也沒想到他,我對他可以說是半點好感都沒,我寧願是鄒強勝那樣的人,盡管他捅了人,可他黑暗得有一絲光明磊落的意味。比那種在光明底下的誣陷栽贓,勾心鬥角讓我覺得順眼得多。不知道他現在會在哪兒呢,像他那樣敏銳的人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麽魯莽的做這種事。
校長走到警察邊上跟警察說著話,我看到林喜的表情變得冷淡了很多。他大概是想起了校長跟莎莫的關系,校長似乎真的關心莎莫,也許吧,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他也作為神的話,那他跟莎莫現在的牽扯也就不算什麽了。
“你有感覺到什麽嗎?”
“感覺到什麽?”李洛不解的問,除了我,好像其他神都沒有感知對方的能力。“你的能力是什麽,作為神難道不會還跟普通人一樣吧?”我知道莎莫的能力是通過那什麽變得美麗,好像還有魅惑人的能力。不知道李洛是什麽。他隻說“切,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波塞冬是海神,加上第一次遇見他的情景,我猜“不會是能在水裡自如的行動吧,像魚一樣。”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猜對了,不過他又不屑的說“只是這副人類的身軀,只能發揮這麽一丁點作用。等老子回到天上,還不把你打的屁滾尿流的。”
“赫爾墨斯很弱麽?”
“最弱的。”
……
“這麽弱怎麽會當上水星的守護神?”再怎麽說也比其他一些神強吧。能當上星星的守護神應該是強大的神才對。
“那只是因為他比較有特點,外加長得還行,隻比我差一點。”
“不好意思,雖然我還沒恢復記憶,可已經在腦中看到過你的真實模樣了,一個五大三粗,不修邊幅的壯漢,所以你這話的可信度很低。”
“信不信老子由你,不信等阿佛洛狄忒醒了問她去!”她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醒吧,李洛偷瞄了一眼病房裡渾身插滿管子的莎莫。
不用問了,我曾經見過的畫面上,他旁邊的幾個神模樣都十分出眾,他比他們差遠了。只是剛剛校長拍我的時候我並沒看見他神身的樣子,不過姑且猜測他是幾位密謀造反的神之一吧,如果他是宙斯,那我也得加入造反的隊伍才行。除宙斯外,阿瑞斯?校長怎麽看也不像那個殺伐決斷的戰神。所以克洛諾斯和烏剌諾斯其中一位麽?等等,怎麽看他是被閹割的烏剌諾斯的可能性都更大啊。克洛諾斯的性格是殘忍,狠辣的,畢竟是做過神主的人。而烏剌諾斯嘛,比較陰沉,比較喪。
是校長沒錯了。
我不禁感歎我的推理能力。是烏剌諾斯的話,作為謀反中的神一員,我就不用提醒他了。事實上除了宙斯,目前還未發現的神都是密謀造反的神了,得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宙斯才行。
宙斯,你會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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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校長帶著低沉的心情回到家時,徐秀柔正做好了一桌飯菜等著他,然而他今天沒什麽胃口。一個跟他關系不一般的女人今天受了重傷,這令他煩悶不已。他當然不想跟妻子談論這件事,但他沒辦法,現在的消息傳得比風還快。
“聽說你們今天學校有個老師被學生捅了?”徐秀柔乘好了飯,似乎沒察覺到丈夫不想吃飯的心情。校長於是拖著疲憊的步伐來到了餐桌上。
“嗯,消息傳得真快,你都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今天一下午這附近的人都在談這件事呢。估計明天就要上新聞了吧。”
“上什麽新聞?”校長又感到一陣煩躁“老師還在重症室,學生還不知道逃哪兒去了,上什麽新聞?”他不希望莎莫的名字出現在公眾面前,好像這樣的話他們的關系就曝光了一樣。他想永遠沒人把他這個曲星校長跟莎莫聯系起來。
“就是這樣才會上新聞嘛,老師進醫院,學生還在逃,這是多大的看點。這次事情太大了,估計得引起全市的注意了。”徐秀柔不知道,她今天句句話都在往丈夫心裡刺。
“該死的學生。”校長咒罵了一句。
“也不能這麽說,要不是當老師的太過分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麽會想到動刀捅人。”
校長想說這世界上的畜生多了去,但他發現跟妻子越聊越不順心,於是懶得再理她了。“我不吃了”他冷冷的撂下這句話,就回房去了。他去的是書房,這意味著今晚他不會和妻子同床了。
徐秀柔把他的那碗飯倒進垃圾桶裡,不甚在意的自己吃起飯來。吃完了,她一絲不苟的收拾了碗筷。收拾完,看書房門依舊禁閉著,丈夫沒出來一步。她想了想,夜裡應該有些涼,於是穿上外套,拿著包,出門了。
雖然住在這兒,但她平時出行都坐了,頂多在小區裡散散步,還從來沒在小區外在附近轉過,她不知道這附近居然還有這麽多又小又黑的巷子。當她走到某一個巷子時,裡面的人對她吹了個口哨。
“等很久了吧?”她走上前去。
黑暗中的人痞笑起來,“夫人,你知道我們這種人每天除了在等人,就是在砍人。”
“喏,這是剩下的錢。”徐秀柔從包裡拿出一疊現金,那人當著她的面數了起來。“全部?人好像還沒死,需要再派人去醫院弄死嗎?”
“不用,就這樣也好,不用死透了。”當初她下的弄死的指令太輕率了,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過她呢。她說過是要讓他們痛不欲生,留著她一條賤命以後慢慢折磨才解恨。
“了解。”那人又吹了個口哨,然後消失在了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