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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密藏》第7章 秀才
  郝大力那一板子氣勢嚇人,力道剛猛,要是打到趙芪參的太陽穴,估摸著趙芪參也就得到閻王爺那報道去了。

  正是那木槳行將打到趙芪參臉上,一點寒芒點到,郝大力一下覺得手心發麻,虎口裂開一條不大的口子。郝大力“哎呦”一聲向後退了一步,木槳也是應聲碎成兩半。郝大力握著右手,朝著寒光看去,那人一身粗布衣裳,文質彬彬。

  郝大力不認識這人,問道:“敢問兄台何人?”

  這人看著郝大力,把寶劍斜在身側,說道:“在下鹽幫黃巢。”

  郝大力臉上一驚:“你是黃巢?”

  白羽在下面看的真切,不知道為什麽郝大力這麽吃驚,拍了拍魏冉的肩頭,問道:“舅舅,這黃巢是誰?”

  魏冉看著面前局勢,說道:“這黃巢是鹽幫幫主,三年前進長安趕考落第。正逢慈恩論武擂台之時,這黃巢使得一手好劍,打了三天也沒人能把他打下擂台。最後擂台散去,這黃巢在擂台外石碑刻下一詩,‘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一時間黃巢風光無兩,一手劍法人稱秀才劍。”

  白羽一聽,問道:“五年一次的慈恩論武擂台是武林上的盛事,來的都是些天下的高手,這黃巢豈不是當世無敵手?”

  魏冉撇了撇嘴,說道:“絕頂倒是有的,無敵手我看未必。十三年前擂台稱雄的法門僧,八年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皇城衛,三年前都未打擂。黃巢想在這二人手上過上幾十招也非易事。”

  白羽悄聲說道:“這二人我聽過,我聽大師兄說,這二人被尊為大唐武學雙壁,甚為厲害。”

  魏冉點了點頭說道:“八年前武擂之上,我和這皇城衛齊克切磋過,也只是撐了三十回合。這二人何時能夠較量一番,我也是甚為期待。”

  說話間,郝大力突然大喊一聲:“彭兄弟,還不出來幫忙?這寶藏你還想不想要?”

  人群中又是跳出一黑面大漢,額頭上系著頭巾,手裡邊握著個斧子,哈哈大笑,說道:“我秦淮水寨和你漕幫同氣連枝,郝兄弟說話,彭某自會出手。”

  白羽見這人打扮怪異,又是問道:“這人又是誰?”

  魏冉回道:“這人是秦淮水寨寨主彭玉虎,水上功夫了得,一手板斧耍的剛進勇猛。”

  二人說話間,彭玉虎身後又是站進來四十來個兄弟。郝大力見自家兄弟都進來了,也是來了底氣,大喝一聲:“漕幫、秦淮水寨討教幾招秀才劍法。”

  話音未落,舉著木槳跳劈過來。彭玉虎一看,也不多說,揮一揮手,背後四十來個兄弟“啊呀”一聲,提著斧子掄了過來。

  黃巢淡定自若,雙腳分開,右肘貼著右膝,倚著左腳,蹲下身去。眾人跳到面前之時,黃巢右腿一掃,右手劍鋒畫出一道白虹。

  白羽看的心頭一驚,大叫一聲:“好劍法!”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應聲倒地,滿地打滾。

  一旁魏冉看的也是心血沸騰,說道:“這劍招真是精準,一記橫掃竟是挑斷十數人的腳筋。”

  彭玉虎躲在人後,卻為中招。斧子已是懸在頭頂,刹那間便到了黃巢頭頂。黃巢順勢撈起長劍,橫在頭上,咣當一聲,劍斧相接,一時間火花四濺。

  彭玉虎也是孔武有力,黃巢倉促間一接,感覺猶如千斤巨石壓在身上,一下子腿上一軟,膝蓋跪在了地上。力道之大,把殿內青石磚壓得粉碎。

  郝大力這廝瞅著黃巢佔了下風,就想要來一招落井下石。橫著木槳朝著黃巢後心處就是一板子。這木槳少說也有個二十斤重,這一板子雖是勁力不大,卻也是打了個黃巢不備,頭朝著前,撲在地上。

  彭玉虎見黃巢摔在地上,舉起斧子就想要了結了黃巢。正是這時,一條黑蛇從彭玉虎身後飛來,緊緊扯住彭玉虎的斧頭柄。彭玉虎正是用力掄斧之際,一下子被扯住,失了平衡,一下子身子向後,摔在地上。

  起身來,手上的斧子已經沒了。再看去,這斧子正掛在魏冉的鐵索之上,晃晃悠悠,像個掛件。

  彭玉虎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喝道:“老子在秦淮河殺了不下千人,沒人拿的走老子的板斧。你這廝真是找死。”

  魏冉笑了笑說道:“素聞彭寨主只能殺些婦孺老弱,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彭寨主的本事。”

  彭玉虎一聽,臉上失了面子,大聲嚷道:“你這廝是誰,好大的膽子!”

  魏冉笑了笑,面色有些得意,說道:“在下魏冉,人送稱號‘鐵索通天’,是劍南四派之首劍門派掌門。”

  彭玉虎臉上橫起幾道橫肉,說道:“好一個鐵索通天,讓我看看你的本事,看招。”說話間,已經張弓上步,前來奪斧。

  黃巢這個時候也是起了身子,四周已經被三十個漕幫、秦淮水寨的嘍囉包圍的嚴嚴實實。黃巢功夫雖高,可畢竟只有一柄寶劍,支撐了許久,慢慢地有些首尾難顧。

  魏冉也是和彭玉虎糾纏一處,一時間誰也結果不了誰。郝大力一盤偷偷盯著,正是等著看魏、黃二人何時漏下破綻,偷襲二人。見魏冉專注著於彭玉虎周旋,又是心頭賊心一起,拿著木槳奔著魏冉腦後拍過來。

  魏瑾看到,心頭一緊,嘴裡大喊:“爹爹小心!”身邊一道白影,白羽已是跳出。抽出藥劑鐵鞭,打在郝大力手腕上。郝大力手腕一下子血流不止,白羽初入江湖,也不給這些人留面子,飛來一腳,悶在郝大力胸口,郝大力一下摔出幾丈,口吐鮮血,躺在地上。

  白羽見郝大力沒了力氣,也不管郝大力,跳到黃巢身邊,鐵鞭掄圓了甩上一圈,面前十幾個嘍囉臉上都綻開了白花。黃巢見來了幫手,也就不管後面,一劍劍挑落面前敵人。三兩下解決了這些嘍囉。

  白羽轉身,正好看到魏冉鐵索一甩,打到了彭玉虎腋下,彭玉虎“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郝大力見搶圖沒了可能,連忙撿著木槳跑出了武廟。彭玉虎見郝大力一聲不吭直接跑了,心裡一怒,嘴上大罵:“你這沒義氣的東西。”撿著斧子踉踉蹌蹌地跟著郝大力後面跑了出去。

  漕幫、秦淮水寨的人是跑的跑死的死,一時間武廟清淨了不少。

  這時候側殿跑出一個人,跑到趙芪參身邊,扶起趙芪參,嘴上喊著:“父親。”

  白羽聽見了,看了過去,正是那個在茶棚外面和白羽切磋功夫的黎族小夥。

  趙芪參本來傷得不重,被兒子扶起,又是家仆喂了些茶湯,半刻香的功夫就又是神采奕奕。趙芪參差了幾個家仆,打掃了大殿,又是在大殿上問道:“在場各位,還有誰想搶這牛皮,大可現在上來。”

  下面還有不少人,倒是鴉雀無聲,不知道是真的不想搶了,還是怕了這趙、黃、魏眾人。

  趙芪參見沒人吱聲,也就接著說道:“既是這般,那我們就吃好喝好,三天裡好好研究下這牛皮奧秘。”

  眾人一聽,也就上了院裡桌上,推杯換盞起來。

  經過一番激戰,趙、魏、黃三人倒是熟絡了起來,在院子正中的桌子,坐了下來,吃起酒來。

  趙芪參端著酒杯,對著魏黃二人,說道:“多謝二位今天出手相助,若是沒了二位,今天趙某怕是要失了性命。”

  魏冉笑了笑說道:“趙莊主功夫卻是了得,只不過這郝大力卑鄙無恥,偷襲了莊主。我們出手相助也是為了道義,舉手之勞罷了。”

  黃巢也是說道:“正是如此,若不是幾天趕路,失了真氣,我早就把這些雜碎的腦袋削下來。”

  趙芪參看黃巢一人赴會,心裡有些疑惑問道:“黃兄弟乃是一幫之主,為何單人赴宴,不帶些隨從?”

  黃巢喝了一口酒,說道:“黃某是個浪蕩之人,幫裡大事小事看了嫌煩,都交給我師父處理去了。我自己就在四處逛逛,哪有意思就去哪裡看看。”

  趙芪參也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魏冉夾起一口肘子肉,吃在嘴裡,嘴角溢出一點油。連忙揪住袖口,抹了一下。看著坐在趙芪參旁邊的小夥,說道:“這位就是趙莊主的公子?”

  趙芪參哈哈一下:“正是犬子,名喚趙竹鶴。”

  魏冉也是興致來了,說道:“這是我的女兒,名叫魏瑾,我看二人年紀相仿,你我二人何不結個親家?”

  趙芪參看著魏瑾, 笑著說道:“如此甚好,我兒今年一十九歲,也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魏冉一聽,更是高興:“那不是正好,我家瑾兒比趙公子小上兩歲正是合適。”

  魏瑾就坐在魏冉身邊,一聽魏冉這麽說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悅,說道:“爹爹,我年紀還小,我才不嫁人。”

  趙竹鶴倒是臉色通紅,低著頭,偷偷打量著魏瑾。

  趙芪參一聽魏瑾說話,哈哈笑道:“孩子害羞了,還是從長計議。”

  黃巢看二人說的開心,也是說道:“今日我和二位哥哥相見恨晚,不如你我三人在這尚父泥塑之下,結為結義兄弟如何?”

  趙芪參回道:“甚好甚好,多了二位好兄弟,何樂而不為啊。”

  言罷,三人拿著酒杯進了大殿,一杯酒的時間,就又出到院子,坐在了桌子上。

  趙芪參朝著身後家仆擺了擺手,家仆進了側殿,不一會有出來了,拿著牛皮,遞到了趙芪參手上。

  趙芪參拿著牛皮遞給魏冉,說道:“二弟、三弟,你們看看這牛皮,奧秘究竟在哪裡?我是日日夜夜看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魏冉接過牛皮,仔細摸了一下。黃巢也湊過腦袋,看著牛皮,牛皮上就一句詩幾個大字,根本看不到有什麽特殊的。

  眾人都不知道奧秘何在之時,魏冉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哥、三弟,實不相瞞,我劍門派山頂有塊奇石,上面刻著這寶圖的另外一個部分。”

  趙芪參聽到,心頭一驚,說道:“還有此事?二弟細細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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