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鐵鞭一下子抽在一個纖夫的臉上,這纖夫的臉一下子就染紅了。這纖夫也顧不得傷口,腳下也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看著跳下馬的白羽。
這一夥人總共六個,各個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什麽時候受過這般窩囊氣。幾個人都不管這店家,轉過身子,把白羽圍在中間。
臉上出血的纖夫指著白羽的鼻子,說道:“小子,你敢多管閑事。”
白羽也是不怕,說道:“路見不平難道不該出手?”
這纖夫喝道:“好小子,你爺爺讓你知道一下,狗拿耗子的下場。”
話音未落,這纖夫手裡已經握著一柄木槳。白羽環顧了一圈,這六個人手裡都多了個木槳。
魏瑾看到白羽被圍,心裡一慌,正欲下馬幫白羽抗敵,左手剛松開韁繩,就被另外一隻手按住。魏瑾側頭看來,原來是父親魏冉。
魏冉看著魏瑾有些疑惑的小臉,說道:“這幾個人不是白羽的對手,看著便是。”
二人說話間,這六個纖夫大喊一聲,也沒什麽招式,直接舉起木槳,照著白羽天靈蓋劈了過來。白羽手腕內力一起,鐵鞭再頭上一甩,在半空中畫出個車輪的痕跡。這六個纖夫“哎呦”一聲,木槳已經齊刷刷掉在地上。
魏瑾正是納悶,這六個人是怎麽了。定睛看去,這六人距離白羽半步的地方蹲在了地上,一隻手捂著另外一隻手的腕子,地上已經淅淅瀝瀝滴了不少鮮血。
一旁魏冉說道:“這幾個纖夫都是些皮毛功夫,你表哥鐵鞭一轉,這些纖夫手筋就斷了,就是治好了,這手也再用不上力,算是廢了。”
魏冉說話間,這六個纖夫木槳都沒撿起,就站起身來,跑開了。
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好俊的功夫。”
白羽也是聽見這聲音,尋著聲響看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一幫子看熱鬧的人,把這小小的茶棚堵得是水泄不通。
一個穿著黑色布馬褂,下著寬大白褲子的小夥慢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白羽沒見過這種裝束,一時也是好奇,小聲嘟囔道:“小兄弟這身穿著真是有趣。”
這小夥笑了笑說道:“我這是黎家的衣服,這位大哥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白羽也是笑了,說:“今日見到,以後也就知道了。”說罷,轉身就想上馬離開。
突然一陣破空聲響起,白羽向左一躍躲開,在地上一滾,順勢起身,朝著聲音看去,正是那黎族小夥。小夥手握彎刀,又是橫刀砍來。白羽連忙抽起鐵鞭,把鐵鞭團團纏在自己的拳頭上,抬手接住小夥彎刀。嘴上問道:“你要幹什麽?”
這小夥“嘿嘿”一笑,說道:“看到你這身好功夫,忍不住和你切磋一下。”
白羽被這小夥纏的心裡生厭,說道:“我並不想和你打。”
這小夥也不說話,轉身抽走彎刀,刀背架在手肘之上,用盡上身力氣,橫著向白羽左手攻來。
白羽鐵鞭還在右手,一時沒想到這小夥轉攻左手,心裡一驚,急忙向後一翻腰。刀尖貼著白羽的鼻子劃了過去。刀鋒過處,削掉了白羽一撮頭髮。
白羽也是年輕氣盛,心裡也受不住氣。一下子漲紅了臉,右手鐵鞭散開,擺開架勢,左抽又劈,一時間把這小夥打的疲於招架。
這小夥雖是手上有些慌張,腳下步法卻是精妙。白羽看這小夥步法,感覺自己鞭子雖快,但是小夥接擋起來也是遊刃有余。轉念一想,
既然如此,就來攻其下盤。 心裡想著手上鞭子已經朝著小夥腳下掃來。小夥被白羽這一鞭嚇得後退一步,一下子步法亂了,漏出個破綻。
白羽看到破綻一下子甩出鞭子,鞭子奔著小夥胸口打來,小夥一看也是慌了神,橫刀來擋。卻不想彎刀被白羽鐵鞭纏住,白羽向左邊一擰,小夥跟著向右邊翻了個跟頭。
小夥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泥土,對著白羽一抱拳,說道:“好功夫,有機會再切磋。”說罷,把彎刀拾起,別在腰際,走進了人群中。
白羽見小夥走了,也翻身上馬走了。
白羽一行人遛了一個時辰,才慢慢悠悠到了潼關武廟。武廟裡面已經是人來人往了,白羽跟著魏冉進了武廟大殿。殿上正中間是一座薑太公像,左右各是五座人像。
白羽看了看這十座泥像,問道:“這左右都是誰?”
魏冉聽見,說道:“左側從前到後,是白起、韓信、諸葛孔明、李靖、徐懋功。右側是張良、田穰苴、孫武、吳起、樂毅。這十人就是武廟十賢。”
這時,幾聲“趙莊主”傳到白羽等人耳朵裡。白羽側頭看去,大殿上的豪傑們都畢恭畢敬讓出一條路來,中間一個身材魁實的人從眾人中間走過。白羽看著這人,年紀和舅舅相仿,便問道:“舅舅,這是何人?”
魏冉答道:“這是邀請天下英豪的林海園莊主趙芪參。近百年,林海園在江湖上聲名遠播,因善醫術,懸壺救世,現在趙芪參在江湖上地位極高。”
說話間,趙芪參已經站在薑尚泥塑之下。趙芪參招來一個家仆,在家仆耳畔悄聲說了什麽。
不一會家仆推著一個一人高的木板,從側殿進了大殿,木板上赫然貼著一張牛皮。
趙芪參講話中氣十足,聲音確是響亮:“今天這武廟之上,有廟堂賢士,也有綠林豪傑。大家能夠齊聚於此,是給足了趙某面子,趙某也是榮幸之至。今日齊聚各位,主要是有一件大事和各位商議。反賊王仙芝已經陳兵潼關,大唐已是風雨中的燭火,岌岌可危,我趙家先祖,曾受有人所托,若是大唐式微,便廣招天下豪傑,共同參透這牛皮中的秘密。”
說著,趙芪參便指向了身邊的木板。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這牛皮中有什麽秘密?”
白羽順著聲音看去,這人一身麻布衣裳,腰間配著把寶劍,遠遠看去,有些文氣。白羽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又聽到趙芪參的聲音。
“這牛皮中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那就是玄宗藏下的寶藏。我祖先說過,這個寶藏富可敵國,得到寶藏可以助大唐複興。祖上友人相托趙家,找到破解牛皮奧秘之人,挖出寶藏助大唐複興。”
聽到這裡下面的人已經亂做一片,碎言碎語越來越多。漸漸地,白羽已經有些聽不清楚趙芪參說什麽了。
人群中突然跳出一個纖夫打扮的人,站到趙芪參面前,說道:“趙莊主,在下有個疑問,不知道當不當說。”
趙芪參看著這個人,說道:“看打扮,這位就是漕幫郝幫主吧?”
這人回道:“正是。”
白羽看著人打扮,問到魏冉:“舅舅,此人是誰?”
魏冉也沒看白羽,嘴上回道:“這人就是漕幫幫主郝大力,早上你打的那幾個纖夫,就是漕幫的人。”
白羽心裡一驚,說道:“舅舅,我是不是惹事了?”
魏冉哈哈一笑,說道:“這漕幫多是些運河上跑船的,沒什麽功夫。再說了,幫他管教一下手底下的小嘍囉,他不得記你一恩。”
白羽一聽心裡也是踏實了,接著看郝大力要說些什麽。
趙芪參看著郝大力,說道:“郝幫主直言便是。”
郝大力嘴角一揚,說道:“依照莊主所言,這牛皮中有寶藏的蹤跡。我們也只能看看,又怎麽可能找的到?依我看應該讓有能耐的人拿走,慢慢參悟,才能找到。”
趙芪參哈哈一笑,說道:“郝幫主說的也對,這次趙某在這武廟召開這次武林盛會,會持續三天,這三天院內擺下五十桌,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各位在這院內,可仔細觀察,細細琢磨。”
郝大力突然喝道:“恐怕三天不夠吧?”
趙芪參不知道郝大力想要幹什麽,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問道:“依郝幫主,那要多少天?”
郝大力邪魅地一笑,說道:“依我看,不如讓我直接拿回去研究好了。”
趙芪參還沒來得及說話,郝大力已經伸手來取木板上的牛皮。指尖馬上要觸到牛皮之時,一把彎刀從下向上挑來,郝大力心裡害怕,收了手,向右邊一翻,仔細看去,正是趙芪參拔了腰間的彎刀。
趙芪參看著郝大力,喝道:“這牛皮在這武廟之中,隨便你看,想要帶走,先要過我林海園的彎刀。”說著,揮了揮手。
站在木板後面的家仆看見趙芪參的手勢, 連忙抱著木板進了側殿。
郝大力見狀,問道:“是不是打贏你的彎刀就能拿走這牛皮?”
趙芪參笑了出來,說道:“想打贏我,你有這個本事嗎?”
郝大力也不慌張,回道:“我一個不行,我這七十個兄弟呢?兄弟們,進殿來。”
趙芪參見狀轉過身來,抬頭看了看薑尚的塑像,從桌子上拾起三個香,從身上摸出火折子點著了三根香,靜靜地插在香爐裡,嘴上嘟囔著:“尚父,今天你的面前可能要見血了,切莫怪罪。”
說話間林海園十幾個家仆也是握著彎刀站在了趙芪參身後,郝大力面前。
趙芪參說罷,邊轉過身來,說道:“你們一起上吧。”
漕幫本就講究個人多,七十來人一同湧上,林海園十來個家仆勉強抵擋,殺了三十來個,也都一命嗚呼了。剩著四十來個人,手握著木槳,把趙芪參團團圍住。
趙芪參腳下拉開架勢,右手立刀,左手握著刀背,等著這四十人一同湧上。這四十人“啊”的一聲,舉著木槳,跳了過來。趙芪參彎刀翻花,腳步畫著八卦,一會砍傷砍死了十來個人,大殿上腦袋四肢碎肉落了一地。
郝大力在一邊看著趙芪參和手下人周旋,突然看到趙芪參身後落了一個破綻,一個木槳拍去,正中趙芪參後腦。趙芪參被擊中後顱,頭腦裡一片空白,一個沒注意,天靈蓋又是受了一板子,眼睛一花,跪在地上。
郝大力見趙芪參沒了力氣,手裡抓緊了木槳,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趙芪參的太陽穴,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