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太陽真暖和,好想睡一會兒啊!”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偷懶!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啊?”
“放心,只要有凶手,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你可別忘了,上面隻給了五天的時間!
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案子到現在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要再這麽拖下去,破不了案的話,整個六扇門都得遭殃!”
“你現在著急也沒什麽用。
說實話,咱們介入的時間太遲了,如果在案發第一時間就開始調查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但時隔這麽多天,該銷毀的證據早就已經銷毀了,想破案,沒那麽容易的!”
“那怎麽辦,等死嗎?”
“看你這話說得,我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嗎,這不在調查呢嘛!你要對我有信心,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看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浪費了那麽多時間,要是我自己去查,估計這會兒都抓著凶手了!”
“那正好,你去查吧,我回家睡覺去了。”
“你敢!”
冬日明媚的午後陽光下,小橘帶著秦昊和趙芊芊在風景如畫的何府大院裡慢悠悠地走著,如果拋開此刻針鋒相對的鬥嘴不談,這場面倒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合家照。
他們此時正往前院去。
之前已經找人傳了話,三位夫人現在已聚在會客廳等候他們了。
“小橘子。”
秦昊落在最後,雙手枕著脖頸,半眯著眼慵懶地喊了一聲走在前面的丸子頭。
大概是第一次聽這稱呼,小姑娘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芊芊用胳膊碰了碰她:“他叫你呢。”
“啊?在喊我嗎?”
小橘茫然地回過頭來,確定對方是在看著自己,又嗔怪地嘟了嘟嘴:“秦大哥,你不要亂喊,人家就叫小橘,什麽橘子,聽著像我很貪吃一樣!”
秦昊看著她的頭頂道:“哦,可是你頭上那兩顆用黃布裹著的東西就像橘子一樣,我覺得這麽喊著很貼切啊。”
小橘沒好氣地呸了一聲:“什麽啊,你全身黑不溜秋的,才像個大耗子呢!”
秦昊嘴角一勾,把一旁笑眯眯觀戰的趙芊芊拉進了戰局:“喂,她說你像個耗子!”
女捕快哪知自己看戲也能被牽連,頓時勃然大怒:“放屁,她在說你,說你啊!”
“嘿,你我穿一樣的衣服,她說我不就是說你嗎?”秦昊不怕事大,繼續惹她。
趙芊芊豈是個輕易認輸的主,眉頭一皺,瞪著旁邊的小姑娘道:“小橘子,你說,他是耗子還是我是耗子!”
小橘自然是向著溫柔善良、平易近人、面容嬌俏、發育良好的大姐姐的了。
她毫不猶豫地答道:“那當然是他,姐姐才沒那麽猥瑣呢!”
得此答案,趙芊芊很是滿意,被這惡人欺負了許多次,這回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她挺胸抬頭,雙手叉腰,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秦昊,高傲至極。
然後,又聽見小姑娘添了一句:“姐姐這麽漂亮,應該算作烏雞。”
“???”
趙芊芊眨著大眼睛愣了一愣,然後在秦昊的爆笑聲中鬧了個大紅臉,嗔怪地白了小橘一眼:“你說你,不會誇人就別誇,亂說什麽!”
小橘很是無辜地看了看她。
這姐姐頭頂挽著發髻,一身黑色的緊身官服勾勒出前凸後翹的身段,
此時又雙手插著腰跟個翅膀似的…… 分明就是一隻烏雞嘛,又沒說錯!
趙芊芊看她一臉委屈的模樣,又於心不忍,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對這孩子太凶了些。
於是又耐著性子循循善誘:“你應該說姐姐像隻鳳凰。”
哪知這小丫頭竟然也是個執拗性子,依舊堅定地答她:“就是烏雞!”
“是鳳凰!”
“是烏雞!”
“鳳凰!”
“烏雞!”……
兩個丫頭扯了幾句,趙芊芊還是敵不過小橘堅定又純真的眼神,終究以其背上烏雞之名而告終。
不過女捕快還是在心頭暗自腹誹了一番:嘖嘖,挺好一姑娘,可惜傻了一點!
小橘贏得了勝利,心裡美滋滋的,轉頭對挑起整件事情此刻卻座山觀虎鬥的罪魁禍首燦爛一笑:“秦大哥,你剛才喊我到底想說什麽啊?”
“哦對,正事都被你們給攪忘了!”
秦昊一副猛然驚醒的樣子:“我是想讓你跟我說說三位夫人的情況。”
“呸!”前面兩位少女齊齊唾了一口。
分明是你自己胡扯開的,還怪到人家身上!
“那你想知道些什麽呢?”小橘頭也不回地問道。
秦昊隨口說道:“就說說你對她們的印象吧,你最喜歡跟哪位夫人相處呢?”
小橘想了一想開口說道:“當然是比較喜歡三夫人啦,不止是我,大家都挺喜歡她的,就連夫人也跟她很親近呢。”
“三夫人?”
一旁的趙芊芊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小心翼翼地往附近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又低聲說道,“奇怪,不是說三夫人是青樓出身嗎,這種女人不是應該……脾氣頗為古怪嘛,怎麽反而好相處了呢?”
沒等小橘答話,秦昊先在一旁替廣大窯姐兒翻了個白眼,他放佛看到了蘇小小、柳如是、小鳳仙以及雙兒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這丫頭怎麽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難道青樓裡就不能出幾個堅守本心的善良姑娘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趙芊芊這話說的雖是有失偏頗,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青樓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性子柔弱的得被人欺負,性子剛硬的更得被人欺負,想要活下去,便只能變得陰狠毒辣些去欺負別人,這種脾氣性格往往贖身嫁人之後也不會輕易改變。
其實秦昊對此也感到很疑惑。
要說何家也是世代為官的名門了,怎麽會納個青樓女子進來?
家裡幾位夫人能不能和睦相處暫且不說,難道這何柏松就不怕朝堂之上有人借此攻訐他作風敗壞?
“因為三夫人對大家很好啊!”
小橘自然是不懂那麽多道理,她聳了聳肩膀道:“大概因為她曾經也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吧,所以對咱們這些下人會生出些親近感,反正她就是沒什麽架子,隨時都笑眯眯的,很好說話的。”
秦昊再次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一旦擺脫了底層躍入上流社會,為了想辦法融入新環境,最先做的事情便是極力與原先的身份撇清關系,這才是無法免俗的正常心理狀態,更別說這麽一個青樓女子了。
可怎麽從小橘所說的話裡聽起來,這位三夫人倒像是對往事毫不在意的樣子?
莫非她已經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了?
甚至讓人有種錯覺,似乎她才是下嫁到何府的那個人——要時刻保持上位者的優雅與從容。
這就有點離譜了吧!
他轉念又一想,或許還有種可能。
那就是這位三夫人好不容易進得大戶人家,生怕被人逮住一丁點的毛病給攆走,於是處處謹慎行事……
可是,這也不對吧!
既然她如此小心,那三少爺的身世又作何解釋呢?
此事倒無怪秦昊想那麽多。
在大周這樣的封建社會,青樓出身的女子想要像普通人一般尋個良人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進入何府這種大戶人家了,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青樓女子,無論是清倌人還是紅倌人,其實都是老板賺錢的工具而已。
而這其中,大多數女子的命運都是淒慘的,待被人玩弄夠了,到年老色衰無法賺錢時,就會被打發去洗衣做飯,她們這一生都在一座小樓中度過,比之那囚在宮中的雀兒也有所不及。
或有些姿色頭腦的,年輕時攢夠了贖身的錢,自己出來做一門小生意,尋個五大三粗的屠夫或是燒餅郎搭夥過日子,生活也過得頗為艱苦,不過好歹能自由些了。
至於那什麽書生與美人兒的佳話,基本是沒有的。
倒不是姑娘們長得不漂亮無法吸引書生,而是這些拿筆杆子的家夥幾乎都是朝三暮四一肚子壞水的混蛋,逛窯子跟吃飯喝水一樣隨意,還視之為納墨取材的風雅逸事,那真誠待人之心比之屠夫走卒也是不及,若不是豬油蒙了心,誰會嫁給他們呢。
所以,像三夫人這樣撞了大運進得高門大戶的青樓女子當真算得上是野雞變鳳凰了。
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富貴生活,謹小慎微些倒可以理解。
但違背常理的是她又敢大著膽子給夫君戴綠帽子,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就在秦昊尋思著這其中的蹊蹺之處時,一旁的趙芊芊又說話了:“可我怎麽聽說二夫人才是最溫柔大氣最討人喜歡的呢?”
小橘笑著答道:“你大概是說她最討老爺喜歡吧?二夫人的相貌是生得很漂亮的,至於性子……
怎麽說呢,確實溫婉得很,不過在我們看來卻是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她都不怎麽跟旁人講話的,平日裡就呆在房裡也不出門,沒事就繡繡女紅養養花草什麽的,對家裡家外的事情都不怎麽過問,大概老爺就喜歡她這樣恬淡的人。”
“嗯,要是我,也會寵這樣的女子。”秦昊點點頭說道。
趙芊芊和小橘都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為何?”
秦昊歎了口氣,給這兩個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科普起男人的思維方式來。
“你想啊,何大人是戶部尚書,每天要處理多少繁雜的事務?
回到家裡本想休息一下,卻還得聽人在耳邊逼逼叨叨,那得多心煩啊!
可二夫人就不一樣了。
你做你的事,我繡我的女紅,像副畫一樣在那兒,若是你要說些什麽我便耐心聽著,若是你不想說什麽,我便陪在身邊伺候著就好,當然,實在寂寞了我也可以跟你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反正就是不惹人厭惡,這樣的妻子哪個男人不想要?”
“哦!”
兩個少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思維活躍的趙芊芊卻是率先反應過來。
皺眉瞪眼看著他:“我怎麽聽你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呢!感情咱們女子在你們男人眼裡就是個玩物?需要的時候就該陪著,不需要的時候就該滾蛋?!”
“喂,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瞎說亂栽罪名給我啊!”
秦昊心神一凜,似乎感覺在她這話之後跟來了億萬根中指戳他脊梁骨。
但看著趙芊芊一副鄙夷至極的模樣,秦昊便知道自己肯定已經被這丫頭在心裡拿著小錘錘,釘在了“直男無疑,女人公敵”的恥辱柱上。
於是再次辯駁道:“是,我承認,我剛才是站在廣大男同胞的角度說了一種理想狀態。
就像你們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文武雙全一樣!
既是要上得戰場橫刀立馬一騎當千的英雄,又要是入得朝堂羽扇綸巾舌戰群儒的名仕,還得是回到家來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思你所思想你所想的藍顏知己,當然,翻海弄潮的技巧和懷真抱素的純情那也是必備的條件。”
“胡……胡說八道!”
小橘倒還聽得懵懵懂懂,但呆頭少女已經是雙頰飛霞,那臉上就差赤裸裸地寫著“你怎麽知道呢”幾個大字了。
呵,女人!
秦昊暗暗冷笑一聲,臉色一肅。
隨之將這個話題進行了一番升華。
“但這些都是對另一半的幻想,可以說是不切實際的。
即便你能找到符合你期待的,你以為的真命天子,但你們真的就能互相扶持直到白頭嗎?
夫妻相處之道又豈是那麽簡單兩句就能道清楚的!
世所謂舉案齊眉、相濡以沫、相敬如賓都太過片面。
大家又不是尋仙問道淡泊一切的仙人,總有各自的性格與習慣,說不定磕磕絆絆吵吵鬧鬧才是最佳搭配呢?”
說完這番看似有理實則扯淡的大話,看著兩個丫頭陷入沉默之中,秦昊心中甚覺舒爽。
裝逼——特別是在兩個癡蠢的美少女面前裝逼,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走在前面的趙芊芊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心中暗暗思索著他剛才的話。
……這人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那麽多東西,那夫妻之道便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也不一定能講得清楚,他一個弱冠年華尚未婚娶的小子怎會明白?
……可聽他所說,卻又不無道理,真是奇了怪!
……而且,他最後這話是什麽意思?
……“磕磕絆絆吵吵鬧鬧”,這是在暗示什麽嗎?
……可…可惡的登徒子,休想亂我心境,即便你再如何花言巧語,我也是不會從了你的!
三人各有所思,一路無話往前而去。
剛走到前院,遠遠的便見著從大門口走進來一位滿臉胡須身寬體壯的男子。
秦昊定睛一看——這人不是董老大嗎!
對面,董大也看見了他們,遠遠地揮了揮手,然後笑著往這邊走了過來。
秦昊和趙芊芊留在原地等他。
小橘則是先往會客廳去稟報了。
閑來無事,秦昊側著頭跟趙芊芊問道:“我一早便想問你了,今日何府怎麽沒看見其他捕快,這案子他們不查了嗎?”
“誰說不查了,現在整個六扇門都在圍著這案子轉呢!”
“不過他們昨日便把府上的人都盤問了一遍,今日應該是被少卿大人安排去調查府外人員了。”
“要知道,何柏松可是一部之首,掌管銀錢,朝中覬覦這位子的人一大把,而且明面上與他有過矛盾的也不少,挨個摸排起來可是很費勁的!”
“原來如此!”秦昊點頭答道,“不過我還是不太傾向於外人作案,具體的細節你也明白。”
“這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是在這兒陪你過家家啊?”趙芊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我得再提醒你一次,咱們真的沒多少時間浪費下去了!”
“快了,這會兒去找幾位夫人問完之後,整個府裡應該也沒什麽人可排查的了。”秦昊笑著答道。
“嗯!……嗯?”
趙芊芊反應過來,疑惑地轉過頭看著他:“不查一下那些家仆?”
秦昊撇了撇嘴:“已經查過了啊。”
女捕快一臉驚訝:“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就剛才吃飯的時候。”秦昊聳著肩膀答道。
“什麽?吃飯的時候?”
少女瞪著大眼睛,滿臉寫著驚恐,頭頂畫著問號,一副“難道咱們不是活在一個世界”的表情,就差問他是不是會什麽奇怪的法術了。
“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秦昊怎了咂嘴,顯得很隨意:“何柏松是武學高手,凶手想要殺他的話,自己沒點本事可是不行!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這些下人裡最厲害的也就是那一桌護衛了,不過武藝嘛都稀松平常得很,還不如大少爺身邊那個來福呢。”
“這就行了?”趙芊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不然還能怎樣?”
秦昊白了她一眼:“要挨個排查的話,咱們肯定是沒那個時間的。
而且案發當晚又有人巡夜,以這些家夥的武藝,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演武堂,然後把功力遠高於他們的何柏松殺死,幾乎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點,連整日跟著何大人的小橘,都不知道他當晚會去演武堂,其他人應該也沒理由知道。
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趙芊芊很是氣惱地瞪著秦昊,她感覺自己又被這家夥小瞧了,非常不悅地答道:“當然懂啦!你不就是想說,何大人是被人約到那裡去的嘛!”
“聰明!”
秦昊姨母一笑:“凶手既然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案發現場,那便是一早就計劃好的,所以整個行凶過程都絕不會有賭運氣的成分!
可倘若凶手在這些家仆裡面,除了賭運氣,我想不出他們能用什麽理由大半夜在演武堂約見自家主子。
那不是找抽嘛!”
趙芊芊鄭重地點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
兩人說著話,董大已經來到了近前。
這大胡子走上來就給秦昊一個大大的熊抱,臉上笑開了花兒:“好兄弟,一日不見,可想死老哥我了。”
秦昊拍著他的後背,也是真切地說道:“董大哥,小弟對你也是想念得緊啊!”
趙芊芊在一旁看得連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這兩個家夥,昨日還在衙門裡針鋒相對的,這會兒竟裝起了老熟人!惺惺作態,嘔,惡心!
女捕頭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全都落在秦昊眼裡,不過他懶得跟這種人計較。
哼,膚淺的女人,這男人之間的情誼,跟你說了你也不能理解!
雖然只是一夜之間,但“五個一起”咱們已經實現了第一步,說不定這兩日內就要實現第二步,那此刻稱個兄道個弟的不是應該嘛!
董大胡子更是連看都沒看趙芊芊,擁抱之後就摟著秦昊的肩膀往前走。
他邊走邊說道:“兄弟,怎滴一日不見,你突然有所發育了?而且這玩意兒怎麽還能一邊大一邊小呢!”
這家夥在說什麽玩意兒?
秦昊不明所以,疑惑地轉頭看向董大,卻見這渾貨竟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胸膛。
嗎地,這丫不會是個基佬吧!
一想到此,秦昊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從他臂膀裡逃了出來,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用手臂護住自己的胸膛以遮擋對方色眯眯的目光。
手撫之處,衣服確實高高隆起,秦昊頓時便明白這家夥在說什麽了。
——之前在書房裡拿的那本帳薄就卷著放在衣服裡呢。
嗎地,這也能被他想歪了去,真是個混蛋!
秦昊歎了口氣,摸出那本帳簿來,沒好氣地白了大胡子一眼:“你這腦回路真是有夠清奇的,要不什麽時候你給我再發育個看看。”
雖然聽不懂前半句,但從秦昊一臉鄙夷的模樣也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董大自知說錯了話,也不反駁,哈哈一笑:“兄弟你查案還帶那麽大一卷紙幹嘛,莫非這何府茅房裡連廁紙也不給人準備?嘖嘖,真是扣門!”
“嗎地,你家上茅房用這麽硬的紙啊,你外號叫鐵菊花是吧?”
秦昊口中笑罵道,沒好氣地把手中的帳簿丟了過去,又說道:“你來這兒幹什麽?”
“哦,少卿大人怕你們兩個忙不過來,特地讓我來幫忙的,咱們現在去哪兒?”董大說著,一把接過帳簿。
“去找三位夫人嘮嗑。”秦昊隨口答道。
“三個一起?你吃得消嗎?”
董大笑嘻嘻地抖了抖眉毛,然後把手中的冊子展開,看著封面上的幾個字,疑惑道:“咦,戶部的帳簿,你從哪兒偷來的?”
嗎地,你這該死的老淫棍,合著老子在你心裡就抹不掉賊人這個身份了是吧?
“我偷你大爺!”
秦昊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這是在書房裡發現的,上面有關於火器營的線索。”
“火器營?!”
董大愣了一愣,然後冷笑道:“我說兄弟,你不會還把那家夥的胡話記著的吧?聽老哥一句勸,別費勁了,那小子不值得你在他身上花力氣。”
“那倒不是因為他。”
秦昊搖頭道:“而是我覺得這東西可能與何府的這件案子有關,說不定兩件案子之間有什麽關聯,所以才帶在身上。”
“有關?”
董大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然後停下腳步來說道:“要說有關的話,無非是火器營從戶部這邊領了錢,不過按照規定,朝廷的所有用度全都由戶部開支,兩邊因此打過交道,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這我當然知道!”
秦昊也起皺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但我若是說,這本帳簿就是何柏松臨死前翻閱過的東西,而恰好,這上面有關於火器營的那幾頁被人撕下來了呢?”
“什麽?!”董大難以置信地瞪起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從兩人的肩膀之間插了進來。
“你們說的我可都聽見了啊!好你個秦昊,有這種關鍵的線索竟然敢瞞著我!你膽兒很肥啊!這火器營的案子又是怎麽回事,你給我從實招來!”
嗎地,忘了這倒霉丫頭了!
這事兒自己還沒想通呢,還是先別告訴她,不然又得解釋大半天,說不定還被她奇特的思維帶溝裡去!
秦昊極其哀怨地歎了口氣,然後找了個借口安撫道:“這不是還沒什麽頭緒嗎,所以暫時沒想告訴你。當然,只是暫時而已,等我想到什麽,肯定第一時間跟你說!”
“真的?”少女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不靠譜,又轉頭惡狠狠地盯著董大。
在兩人同時注視下,大胡子心神一凜,趕緊答道:“啊對,確實是這樣,這火器營的案子已經是一年前的舊案了,應該跟何府的事情沒什麽關系,我覺得啊,是秦老弟你自己想太多了。”
“哈哈,是嗎, 我也覺得,哈哈哈哈……”
兩個男人默契地眨了眨眼,快步往前走去。
隻留下趙芊芊一個人留在後面很不甘心地狠狠盯著兩人的背影。
……這兩個家夥,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瞞著我,可惡,這仇我記下了,秦昊你給我等著,本姑娘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
我叫董大,是六扇門的捕頭,如你所見,來幫這兩個愣頭青查案了。
說真的,少卿大人真是大材小用,竟然派我一個堂堂的捕頭來幫這兩個小家夥!
他們能查出什麽來?
我才不信呢!
雖然這兩位一個是皇家子弟一個是名師高徒,都是大有來歷之人,但這探案可不是比誰背景雄厚就有優勢的,哪怕你是長公主親自來查,那犯人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吧。
當然,不得不承認咱秦兄弟的腦袋瓜子還是很靈活的,武藝也是非常了得。
可查案也不僅僅是靠靈活的腦瓜和非凡的身手就能解決的,更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見微知著的分析能力,這兩點對於他們來說應該還需磨練一段時間。
毫不謙虛地說,整個六扇門裡,論探案能力,除了少卿大人,其他人我一概看不上眼。
咦,這麽說來,少卿大人把我派來跟他們一起,莫不是有什麽特別的用意?
比如說……讓我帶帶這兩個新人,破案的同時以加深與他們的同僚之誼,屆時等我坐上少卿之位,便好借用他們背後的勢力!
這……這可真是……
少卿大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