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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仙傀儡戲》第123章 和離喪父
  秦毅自天罰七年冬,在接到東樓國君公孫義死亡的消息後逃往元洲之日算起,已是整整一年半天沒和家人聯系過了。在這一年半裡,長蛟嶺南北風雲變化,生洲和東瀛洲上發生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無從知曉。

  先說東瀛洲,天罰八年冬月節剛過,高竹國太子和離便同鄉農國君之女美珍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同年四月,比香與高竹正式結盟,和離被公推為東瀛聯軍的總上將,精簡三十萬由各國精銳組成的軍團,準備開始他的北進爭奪天下之路。

  那時的生洲,因東樓國新君公孫萬年未能及時收攬大軍替父報仇,以至於從沃海關上逃回的五十多萬聯軍一時潰散,巨闕與開河無力約束,聯軍各歸各國,等到前往靈根國邊城平叛的五大門主返回磨石城之日,景國、陳國……東樓兩側不少的中等國家皆已宣布退盟,拒絕再接受東樓國的調遣。

  公孫萬年言語飄忽政令無常,不喜歡接見官員主持軍國大事。他身旁終日有一群男寵陪伴,狎昵玩樂不分晝夜,凡有緊急國務待決,也全都隨意指使此輩中的一人替他批複,至於如何處置不聞不問,任其所為。

  承襲先父公孫義奢侈的毛病,以為做君王當然,后宮男女皆寶衣玉食,一餐之費,常過萬錢。攀比成風,鋪張無度,宮室庭院,窮極壯麗,而喜好不長,往往朝成夕毀,毀又重修,致使府藏空虛入不敷出,便授意群下賣官鬻爵,收受賄賂,各地官員和中小門派為求上升,拚命盤剝百姓以取媚國君,漸令東樓國民怨沸騰,盜賊四起。

  於王城內開挖大池,模仿太初劍宗修成地熱之泉,僅飛來驛運送泉水和美食一項支出,每月耗費便約值火信一封。又在禦花園內建立集市,命宮女侍衛扮作買賣客商而自坐威遠廳中用心經營,到日終統計收支帳目,分文不差,多有盈余。常對身邊之人感歎:“若世上能有一商業大國,則寡人無須靠太子身份,憑借真才實學也不難做上國君。”

  樊劍死後,大將軍一位不再任命他人,隻把巨闕與開河二軍交長老團掌管。陳東升深知新君所為誤國害民,然而並無一言規勸,非但如此,他還聯合五大門派,對公孫萬年更加縱容討好。

  老謀深算的陳東升看得透徹,昏君暴君過去也有,但不分王室門派,眼裡就隻認錢的昏君卻不多見。萬年的親叔父公孫禮已經多久不得面君了?這種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運作好了,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將大門派掌門之位改為父子相傳的繼承法就有望在公孫萬年任上達成。至於國家貧困內憂外患,只是暫時的,時值天罰亂世,武力就是一切,正好能出兵討伐那些背盟國家來弄錢。

  清涼山申請鑿山為國君雕造巨型石像,公孫萬年大為感動,代門主曾兆先因此被正式冊封為門主,同時也在長老團中獲得兩名席位。這當然是陳東升的意思,清涼山已與其它四派和好,秦毅在日拿下的白雲山也全歸了太初劍宗,國內形勢有利於門派大計,誰還再有心思搞內鬥。

  對於以上種種,東瀛聯軍總上將和離了解得一清二楚,因此他認為出兵的時機已經到來。陳東升不過是個門派的門主,雖懂軍事卻鼠目寸光,只看重門派利益。

  東樓國目前失去對生洲各國的掌控,甚至不斷派兵侵襲,其南部諸城忙於剿賊無法組織有效防守,一旦大軍翻過沃海關,別國看到希望必定會頑強反擊而使東樓劍士陷入苦戰。到那時,聯軍長驅直入抵達有山原,

直逼磨石城下,各地的巨闕與開河軍團無法及時回防,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生擒公孫萬年。  時不再來。八月,和離宣誓祭天,任命關吉為前部先鋒,而自率大軍於同日啟程,經由比香國一路朝著彩虹山脈挺進。

  時間他都估算好了,就算有山平原上會有一場大戰,差不多也要等到來年夏秋之際,如此一來,不耐嚴寒的南方軍士倒無須顧慮太多。只是可惜,老天不來相助,就在聯軍剛進入彩虹山脈,還未踏上沃海關時,軍中專遞處接到急報——和離之父,高竹國君文和王突然高升,去了聚窟洲。

  照常理,和離必須即刻回國主持大喪並接替君位,然而他身為聯軍統帥,自然也要為軍隊和盟國設想。

  從彩虹山脈往返高竹國都耗時費日,大軍怎麽辦?沒有主帥繼續進軍顯然不妥,若原地駐扎,每日的花銷不是個小數目,別國會有怨言的,而且算好的決戰時間也再難把握。

  可要是解散大軍命令他們各自歸國……變數太多了,又不知何日才能重新聚起人馬,遷延日久,萬一東樓國先一步佔領了周邊國家使得國力再度增強,那麽未來的戰事就很難預料。

  經過一整天思考,和離拿定主意,準備給他的祖父松文王寫封書信,請老國君暫時主政。他就不回去了,等平定生洲以後再說。

  可誰能想到,這邊信還沒寫呢,飛來驛又接連傳來幾封急件,傳信人都是平日與和離親近的一些臣子,大致意思也都一樣——文和王死的時候留有遺命,要將王位傳給和離的弟弟,年僅十三歲的和康。

  和離大怒。他知道,這就是祖父松文的主意,松文從小就不喜歡他,現在父王不在了,國內大小事務可不全由這老東西說了算。他也太陰毒了,只要和康坐穩國君之位,那麽四面派出使者送去點甜頭,東瀛洲上還有哪國會聽自己的?包括手裡的軍隊。到時他和離就成了光杆司令,恐怕想在高竹國做個王爺都難,還談什麽爭奪天下。

  “該怎麽辦?”美珍看過書信也想到了當中凶險,不由替和離擔心起來。此次她親率鄉農樂工隨夫出征,身心早全放在他的身上。

  “回去。”和離看著美珍,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溫柔問她:“弄不好這次我就什麽都沒了,你後悔嫁給我嗎?”

  “後悔有什麽用?”美珍笑笑。

  “怕嗎?”

  美珍搖頭,說:“既做了夫妻,生則同榻,死則同穴,大不了就和我回鄉農,讓父王把君位傳給你。”

  和離大笑,“那我就真沒什麽好擔心了,”他說,“具體怎麽辦……容我再想想吧。等關吉回來,和諸將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大軍停止前進原地安營,幾天后,關吉率先鋒部隊從沃海關前趕回,和離便同他與高宸、伶官等親近之人召開緊急會議,商討該如何應對眼下難題。

  關吉聽說文和王的死訊,也知道他是死在了愛妾懷裡,在回程途中就已設想過各種可能,這時他先問和離:“高竹國君之死,會不會就是老君王安排的?”

  和離搖頭,“不會,我父精明強勢,又豈能喪命婦人之手,定是患上突發疾病亡故的。再說,畢竟是他的親兒子,老東西再混帳也做不出這種事。”

  關吉聽和離稱祖父為“老東西”,不覺撇撇嘴又道:“那我們不回去,繼續進軍如何?”

  已做了和離衛隊長的祁山說:“這點我們考慮過,斷然不行。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國內只要由老國君松文王出面,罷免太子的總將之職,各國聯軍就再不會聽從我等號令,而本國射手軍因家人的緣故也是離心離德,那時一旦新王與東樓國結盟,我們縱使進軍也必遭慘敗。”

  “說的不錯。”射手軍統帥高宸皺眉道:“現在就算我們帶兵回去奪權也難成功,老國君下令,讓我率大軍在高竹與比香的邊境駐扎,隻命太子單身趕回國都祭奠先王。他們現已調國內軍隊駐防在邊境上,如果硬闖,太子即為叛逆,老君王再以將士們的家人相要挾,恐怕到那時,我手下的射手也會立即倒戈。”

  祁山問和離:“這些天過去,相國田仲還沒有書信傳來嗎?”

  “沒有。”和離說。祁山歎氣道:“田仲兩世老臣,下面群臣都肯聽他的,要是他能支持太子,回了國都便還有周旋余地。”

  “哈哈哈……”和離突然放聲大笑,眾人驚慌莫測,只聽他說:“我倒是忘了田相國。高宸,”

  “在!”

  “傳令下去,明日大軍回國。”

  “那……”

  “哎!”和離擺手,“仗不打了,就聽老東西的,我一個人回國都。父王高升聚窟洲,我這做孝子的說什麽也得先回去祭奠。”

  當日又給各國將領傳令,聯軍即日班師,各歸各國。等到身邊只剩伶官一人時,和離問他:“師父,我國有弓神曲張,不知你與他比誰勝誰負?”

  “當年爭奪天下排名,他略勝我一籌。”伶官說。

  “哦?是樂藝不及射藝?”

  “不是。”伶官紙人臉上毫無表情,說:“曲張與我內力相當,但他不懂音律,故而我無法先聲奪人,反被他連射兩箭終止了吹奏。第三箭他不受干擾將我鎖定,我避不開,隻好認輸。”

  “那我祖父呢?”和離問,“當今高竹第一射手,同樣為弓神實力,你對上他有無勝算?”

  伶官搖頭,“我不殺人。”

  “有無勝算?”和離沉聲再問,繼而自笑言道:“是了,你說不殺人,就是有殺人的本事。放心,不要你殺他。”

  聯軍解散,和離同高竹射手回國已是天罰九年三月。他就按照先前約定,留高宸帶領跟隨出征的十萬軍士在邊城暫駐,自己僅率衛隊趕往國都。

  先王文和此時早已下葬,而祖父松文見和離肯聽話也就放下心來,事先布置好應對非常的所有手段都不再用,準備來文的,等他回來若能認清形勢,主動放棄君位就再好不過了。

  高竹國王宮的春天,金色的陽光灑在一身白衣的和離身上有些刺眼,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五歲那年,父王帶他在禦花園中觀看傀儡戲的情景。

  頭一次對親人之死生出傷感,和離沒在意通往靈堂的沿途,那些手持鋥亮長戟的白衣武士如臨大敵般分列兩旁,也不多看攜弓帶箭守在靈堂內外的老國君衛士,他連衛隊都沒帶,緊隨身後的只有祁山與伶官,作為高竹國總教院主,伶官自然也要憑吊先王。

  透過掛滿白幔白幡的殿門,和離可以瞧見父王巨大的靈牌,祖父松文穿黑衣端坐一側,下面扎白腰帶戴著白帽的重臣跪倒一片,堂上煙霧繚繞,跪坐於最前方的正是十三歲的和康。

  “世子到,哭——”

  殿門外禮官一聲喊,已不再稱呼和離為太子。堂上嚎哭聲響起,屋頂上站立之人開始招魂。

  和離扶正冒冠,抬腳走上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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