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的項目,在鄭畏的盯靠下,終於大部分落地生根,開始了基礎建設。
蔬菜項目,最直接,搭建了鋼結構的室內交易市場和周轉庫,就開始了運營。幾個種植蔬菜的村莊,眼見著老百姓收入暴漲。
在家種菜,不愁賣,價格還比之前高出一截。
最為關鍵的,蔬菜品種由蔬菜公司出種子,各種肥料和有機農藥,都統一提供,還有專門的技術人員現場指導著。
種植蔬菜的農戶,只需按照要求,及時播種、澆水、施肥、噴施農藥,采摘或者收割,然後送到市場上就行了。
這些蔬菜全部運到省城去了,菜農和蔬菜公司都獲利,比起所謂的互聯網加來,可是實實在在多了。
鄭畏跟投資商談好了一件公益性的活動,留下一些合適崗位,從貧困戶中選一部分合適的人來做,幫著他們早日脫貧。
特別是每個村的蔬菜收購點上,都由當村的貧困戶能夠做事的人來承擔著收購和看護工作。
鄭畏安排管委會扶貧辦的工作人員,逐村核實了貧困戶家庭成員情況,根據體力情況,逐人就近進行安置工作。
剩下些體力、智力上有問題的,由蔬菜公司租用客車,每天接送上下班。
在蔬菜公司裡,這些人經過培訓,進行蔬菜分揀或包裝工作,還是蠻勝任的。
很多腿腳不靈便的人,做起這些活來,效率還是很高的。手頭靈活的,一天下來,能夠掙到二百多元。
每月拿到五六千元工資,這些貧困戶就基本脫貧了。
通過這種方式,消減了不少貧困戶。
對於那些只能做到生活自理的貧困戶,進行了結對幫扶,日常訪寒問暖。
生活不能自理的貧困戶,有條件的村莊實行了集中供養,村裡出人照料,園區管委會出資補貼。
九個村莊,很快就有四個村實現了集中供養。
頂上村鄒玉珠,把生活不能自理的貧困戶,全部集中到新開發的民宿旅館裡,把園區管委會補貼和村裡應該收入的,全部給民宿旅館經營者。
如此一來,把帶有極強季節性的民宿旅遊維持得極好,旺季通過接待旅客掙錢,淡季靠照顧貧困戶的老人,也得維持著旅館正常運轉。
鄭畏對每個村都進行了調研,讓扶貧辦統計出來的數字,看出來扶貧任務還是任重道遠的。
王漢青的乾果公司招工直接以貧困戶和殘疾人為主,為鄭畏安置貧困戶解決了大問題。
乾果分揀,輕松的能活動的人就能乾。
陳家澗一位三十幾歲的青壯年,身體沒有毛病,只是因為好吃懶做,住無定所,靠幫鄰居乾些雜活,饑一頓飽一頓地混日子。
當時,村支書實在看不過眼去,給他報上貧困戶,進行資助。
這位叫陳日光的家夥一個人過混日子過慣了,接到扶貧款,就去買肉買魚,一陣瞎吃,就再窮得叮當響。
王大力為了幫助陳日光脫貧,也是想盡了辦法。
讓他到葦編廠打工,他手指不靈活,學了一個多月,都沒有學會。讓他乾裝卸工,他一會就找不著人,不是頭痛就是拉肚。
也沒有人願意與他一起乾活,到處討人嫌。
“日光,日光,真是天天光。”
村民對陳日光真是厭惡至極,窮吃賴喝的,這輩子無出頭之日了。
王大力跟鄭畏匯報陳日光的情況,鄭畏有了極大興趣,七老嶺也有這麽一位神仙也難治的混子。
兩相比較,陳日光還算知道幫人乾活,混口吃喝。
七老嶺那位尤全友,賴得最出名。
他家老屋倒塌,
村裡給他建了三間互房,安裝了不鏽鋼門窗。住了些日子,他進出直接從窗戶裡,連門也賴得開關。
有些直接睡在窗外的草堆裡,賴得連屋都不願意回。
鄭畏安排扶貧辦把類似情況的人全摸出來,看看能不能集中管理起來,讓他們自食其力。
九個村總共摸出來五個這樣的刺頭,年齡都在二十到五十左右。
扶貧辦的負責人匯報完每個人的情況,一臉難為情。
“每個人,我都接觸過了。說園區統一給他們安置住處,找人幫著洗衣做飯,大部分人願意。”
“可是,當我說得乾些力所能及的活時,兩三個人直搖頭。”
鄭畏笑笑,跟扶貧辦負責人說:“不急,先讓他們去陳家澗適應一下集體生活。看看那些老人乾點小活,就有收入。還吃得好,穿得暖。”
先吸引著看看,說不定裡面就出來能乾的。解決一個,是一個。
扶貧辦派車去村裡,把這幾個刺頭拉著到陳家澗看看,說好去管吃好飯,看看不願意在那裡,就送回家。
這樣的好說孬說,隻拉了去七個人去。
領著他們隨便轉轉,又在食堂裡吃了頓飯,有五個人願意留下試試。
對留下來試試的,鄭畏讓王大力給他們要了工作服,安排人把他們身上的髒衣服,全洗乾淨了。
吃了一頓飽飯,不想留下的家夥,看到有工作服穿,也勉強留下來試試。
可能為了混套工作服穿,還有人給洗衣服,這樣的好事可不能錯過。
看事不好,拔腿就跑就是了。誰還敢綁著自己不成。
這種混不吝的家夥,早在村裡磨練出來了,有的是應對經驗。
鄭畏趁吃飯的機會,到葦編廠看了看。
他發現一個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身體很強壯,吃飯特別多。看人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殷家澗的隋海,父母早亡,從小是個孤兒,被村裡人傳為島國的雜種。他成年後,就為這事沒有娶上媳婦。在村裡才混成這樣。身強力壯,就是不乾活。靠四下裡混吃混喝過日子。”
扶貧辦的人對這些家夥下了功夫,摸得底兒清。
“他母親那邊就沒有親戚?”
“他父親家裡弟兄姊妹不少,當年怕兒子們說不上媳婦,就把流浪到村裡的一個女啞巴給收養了,嫁給了隋海的爹。他娘來路不明,又生了他這麽個身份不明的兒子。隋家人沒有理他的。”
“還有的隋家人,不讓他姓隋。他沒娶上媳婦,就破罐子破摔,混成這樣了。”
鄭畏發現隋海眼睛裡有時透出一絲精光,估計很有心機的一個人。
他第一個報名留下來試試,說不定他換了環境,就會變個人。
注意到這一點,鄭畏讓王大力多幫幫隋海,特別是有合適的女子,介紹給他。
如果他有媳婦了,就可能有乾勁,轉變成正常人。
扶貧辦的人看到葦編廠裡有洗澡的地方,就讓留下的人先洗澡,然後換上工作服。
王大力看到有人頭髮太長, 就讓村裡會理發的給他們理了發。
經過一陣折騰,全都有模有樣起來。
他們當中有人看見院裡停著的車有反光鏡,竟然走過去,照來照去,美得不行。
只要愛美,說明這人還有救。
收拾停當,鄭畏讓王大力安排他們先從小活乾起,按照酬勞,給他們工資,一天一結,願意留下繼續乾的,就繼續乾,根據他們的意願,調整工作崗位。
至於不願意乾的,就把他們送回去。
這些人進了葦編廠能不能乾住,還得好好地引導。
平時自由散漫慣了,一上來就讓他們頂著崗位乾,是不行的。
打打下手,再讓扶貧辦的人靠這裡幾天,直到他們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再說。
鄭畏臨離開時,發現隋海一邊乾活,一邊盯著坐在他對面編葦席的一位中年婦女看。
她靈巧的手,編織得熟練極了。胸前一堆色彩斑斕的葦蔑,如波浪般地翻卷著,人如同坐在花海裡一般。
鄭畏暗暗舒了一口氣,隋海太有轉變的可能性了。
他叮囑扶貧辦的人,一定讓陳家澗的師傅們不要歧視這些人,願意學的,就教教。
教成一個,就解決一個貧困戶,意義重大。
到時候,園區管委會對幫助扶持貧困戶,成效大的單位和人,都要進行獎勵。
王大力在邊上聽到,眼睛裡亮了起來,好好把這些留在葦編廠,陳家澗的扶貧先進單位就板上釘釘了。
真是值得好好幫幫他們,走上正路,葦編廠也就多了些工匠。
皆大歡喜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