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洛回憶起自己第二次犯病時候的事,那已經是初中剛入學的事情了。
那時候剛開始軍訓,完成了一天高強度訓練的自己倒頭就睡,然而半夜教官吹哨集合的時候,同學們卻怎麽也叫不醒自己。
隨後教官前來查看情況,確認不是裝睡後趕緊給自己就近送到了醫院。
那次蘇醒後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很模糊,而是很快就就清醒了過來,不過與第一次犯病不同的情況出現了。
醒來後的自己,竟然能依稀記得,昏迷的時候自己做了一個“夢”(或者只是一種類似夢的現象,這裡暫且稱之為夢)。
不過醒來沒多久,自己就快把夢的內容忘乾淨,只能記得夢裡的自己想努力睜眼看看四周的景象,嘗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仿佛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自己“睜眼”。
具體的感覺,就像人將要睡著那一會兒一樣,眼皮和意識不受自己控制。而唯一能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真的做了一個夢。
再往後的幾年,自己多次犯病,但是昏迷的症狀越來越輕,輕到能自己蘇醒,反而夢中的景象卻越發清晰,或者說是更“具體”,有時醒來後,自己甚至會把夢境與現實混淆。
然而夢境的內容,每次都截然不同,毫無規律可言,薑雨洛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最開始有一次夢境,自己以鳥瞰加N倍速的視角觀察過一片土地,從被開拓到立國安邦,再到人民安居樂業,最後被戰火燃燒殆盡。
最開始的時候自己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夢,或許是自己電視看多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原因。
而後來自己又陸續在昏迷中做了幾個夢,才慢慢發現這些昏迷時的“夢”,與真正的夢的不同之處。
那時候自己已經上高一了,正處於夢境頻發期,所以自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記錄每一個夢,找到它們的特點,不管它是正常的還是異常的。而任何傾心研究過夢的人,或對夢很感興趣的人,通常比別人做更多的晨夢,也更容易且頻繁的記得自己的夢。
如此記錄並觀察了一年,並根據一年來的學習研究,自己做出以下記錄與總結(以下為薑雨洛筆記中的一部分):
這是我記錄觀察的起點。
那是我第一次以第一人稱的形式進入異常的夢境,而我的角色是一位鋪設鐵路的工人,不遠處的監工是個白人,我觀察了一下自己,應該也是一個白種人,不過有相當可能是一個混血。
雖然我對這種第一人稱夢境沒有什麽經驗,但好在我有自知之明,憑借著我的初中英語水平,想跟那些監工對話異常困難,但是很巧的是,我的工友們有很多黃種人,於是我只能嘗試找身邊的黃種人嘗試交流。
他們一開口我卻傻眼了,他們說的的確是漢語,但卻是地道的文言文(當時自己還懷疑是文言文閱讀理解做多了才做的這個夢)。
我一開口他們也傻眼了,不過我在他們眼中,我可能只是一個漢文語法沒學好的外國人罷了,我們雙方經過一段艱難的閱讀理解後,我才了解到,自己正處於1867年的美國西部,而他們是從遙遠的東方被招來鋪設鐵路的勞工。
夢醒後我很疑惑,我對美國西部的了解,隻停留在初中歷史課的階段,只能記住開國三傑,各大歷史轉折,以及戰爭導火索等,對這個國家某一時期的景象根本沒有細致了解過,而夢中的一切都那麽清晰,我甚至能記得晚上下工時吃的罐頭的牌子。
所以說,普通的夢真的能如此清晰嗎?夢中真的能如此集中注意力思考嗎?夢中真的能出現從沒見過,從未了解的真實歷史嗎?
從這次夢境之後,我開始真正的認真記錄、思考和總結每一個夢。
1.真正的夢的素材,都來源於生活和個人經歷,存在決定意識,但夢又是荒誕地將瑣碎的片段和不經意間的精神活動隨意的連接,從而進行加工創造的產物,所以普通夢境往往是不連貫的,甚至可能是“希奇古怪”的現象。
而我“犯病”時做的夢(我稱它為異常的夢),往往連貫且真實,幾乎不會出現超乎常理的劇情和事情,但是它的起點和終點,又如同普通夢境一樣,充滿不確定性。
簡單來說,就是我進入夢境時,可能正在做一件進行到一半的事情,比如說在中世紀戰場上廝殺。也有可能正在一座城市裡閑逛,突然就清醒了過來,退出了夢境。
那麽能不能主動從異常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呢?答案是可以,當夢中的我受到強烈刺激(如被刀刺,或者跳下懸崖)時,自己就能清醒過來。
直至後來異常的夢做得多了,甚至當我在腦海中產生“我想醒過來”這種思想時,多想幾遍,自己就能主動退出夢境。
除此之外,外界的干擾也能讓我清醒過來,比如鬧鍾的聲音,不過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一般夢境結束都發生在半夜,一般情況自己會在半夜清醒,或是轉入正常睡眠。
而確認夢境是否異常也很簡單,扳指驗夢的成功率就非常高。
2.人對於夢境,往往缺乏控制力,一般人做夢,只能旁觀“劇情的發展”,或者說難以意識到自己的“意識”,“清醒夢”很少出現,並且人在夢中的道德判斷會被減弱,有時候人在夢中的行動,會更加趨向於本能。而人知道自己在夢裡後很快會醒,這是個定性,除非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不激動在臨界點。
這也是我判斷是否夢是否正常的一個因素,因為從很在開始,我就能在我異常的夢中保持自我意識而不蘇醒(在正常夢境裡我卻做不到),而且我在異常夢境中的行動是正常且符合邏輯的,除非必要,我是不會去主動做違背道德的事情,就算做,也會有計劃,有邏輯的去實施。
3.普通夢境中的記憶會迅速消失,雖然曾經栩栩如生,在記憶中保存一段時間後,就會變得呆板模糊。
正常的夢在清醒之後會變得殘缺不全,即使受過訓練也很難百分之百回憶夢中的鏡像,而且在清醒過後進行回憶,我很容易就能發現夢中場景的荒誕之處,然而在異常的夢境之中,我醒後也找不出任何荒唐的地方。
我也刻意把普通的夢也記載紙上試過,具體做法就是,在睡醒後,立馬回憶自己方才的夢境,盡可能詳細的記錄在紙上。
在這之後我發現了一個現象,有些記錄在紙上的夢,過了幾個月,還能依靠紙上的文字回憶起來零星,但是大多數的夢過了一段時間後,再看著當時記錄的筆記,腦海裡只能疑惑“我當時到底夢到了啥?”。
4.普通夢境中,人通常依靠直覺和情感進行思考,普通夢境中的人臉,有時候並非是清晰的,當其是身邊的朋友或認識的人時,我們會憑借直覺和本能來確定他是誰,或者隻憑借髮型或者行為,來判斷夢中的人好看與否。
而我在異常夢境中,可以依靠自己的觀察和思考來判斷一個人的外表,我能清楚的觀察夢中人臉上的任何一個褶皺來判斷他的長相美醜或者年齡大小。
5.在普通夢境中,人對時間的估計不準,據國外的相關研究資料記載,普通的夢境運行速度是外界時間的20倍左右,所以一般來說,正常的夢境都相當短暫,一般只有幾分鍾到十幾分鍾的“劇情”。
而我的異常夢,往往時間流速相對與現實更為緩慢,所以時間較長,平均在二到六個小時之間,但是也有例外,偶爾也會出現幾分鍾的夢境,或者幾天的夢境(最長一次在夢中過了三天,醒來發現現實中只是過了五小時)。
在這之上,我又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而這個問題讓我暫時終止了對異常夢境的主動觀測。
那是我在一次夢中突發奇想的行動,這個決定給我帶來了無比巨大的風險,但是風險總是伴隨著收益,所以這次行動,也讓我發現了一個讓我疑惑至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