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東子脊背上的傷口中汩汩流出,白狼抻著鼻子聞了下它的味道,隨即嫌棄地從東子身上走下來。
“哎呦~”
它一動,窩在狼毛下取暖的艾莎失去支撐,一下子歪倒在東子的屍體上,黃色的皮卡丘睡衣都染上了一些血液。
“小心點!”
洛水衣急忙把她扶起來,然後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艾莎身上。
艾莎從地上站起來後,藍汪汪的眼睛看著離她而去的白狼,望眼欲穿。
這時候,寒風一吹,洛水衣不禁縮了縮纖細的身子。脫掉羽絨服後,她身上其實還有好幾件衣服,只不過這冰天雪地實在太冷了。
“這樣下去要感冒啊……”不知不覺地,她也漸漸地將目光落在了白狼身上。
看著那潔白乾淨的、毛絨絨的毛發,她那對黑色手套包裹著的雙手,不禁蠢蠢欲動起來。
不曾想,白狼迎著她的目光竟縮了縮腦袋,瑟瑟地後退了幾步……
洛水衣期待的眼神頓時凝固了,心裡想著:明明小動物都很喜歡我的……
正失落間,她忽然感覺到全身被溫暖包住了,回頭一看,原來是俞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車裡那個人身上的衣服沒沾上多少血,我可以扒下來穿。”俞話說著便向車廂裡走去。
洛水衣看了眼俞話的背影,然後低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思緒翻湧,“爸的衣服,不過他很少穿……畢竟公司裡有暖氣供應,她也很少會穿私服。原來……這麽暖和嗎?”
她又回憶起此前抱著俞話時的溫度,以及父親疲倦的面容,“或許是人的原因……可再也沒有機會向爸確認了。”
悲傷止不住地侵襲她的心臟,父母雙亡、暴徒襲擊、理想破碎……這幾天的經歷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人生的至暗時刻。
她忽然抱住了艾莎,後者眨著眼睛說:“姐姐,你抱得我很熱。”
“不,你不熱。”洛水衣抱著她滿是金發的小腦袋,將其埋在胸前。
艾莎:(′⌒`?)
……
且說俞話來到車中,他可以讓身上長出狼毛,所以即便不穿外套也不會感覺到寒冷。但一定的偽裝還是需要的。
蜘蛛身上穿著一件對身體行動來說很微妙的黑色大風衣。
帥是挺帥,樂俞話穿上後,總覺得衣擺打腿,而且如果不扣上扣子的話,很沒穿也沒啥區別。
但要是扣上……那感覺就像是穿了一件群口很窄的長裙,非常影響行動。
“算了,就這樣吧。”俞話選擇扣一半扣子,“接下來就是要處理屍……”
“叮叮叮!”
他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胸前一陣震動伴隨著悅耳的鈴聲響起。
俞話往懷裡一掏,從這件大風衣裡側的口袋中拿出了一部非常輕盈的按鍵手機。
手機的模樣沒什麽特別,純黑色的圓角長方型外殼,亮銀色的按鍵,也就手心大小。
此刻震動和鈴聲都已結束,俞話判斷剛剛是收到了短信。
他按下紅色話筒圖案的開機鍵,小小的黑白屏幕亮起:一封未讀短信。
“難道是收買這些殺手的人?”這麽想著,俞話趕緊打開短信功能,找出了那條未讀短信。
發件人顯示的人是“甲方”。
“穩了!一個殺手的甲方除了他的老婆以外,只能是他的雇主了!”
而蜘蛛的老婆已經狗帶。
這位“甲方”有99%的可能,
就是雇傭殺手謀害洛家姐妹的元凶了。 而剩下那1%……便是蜘蛛為了掙個過年的錢,同時進行了複數的PY交易。
以上,都是在俞話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他打開短信後,隻瞧見了四個字和一個標點符號:“辦妥了嗎?”
俞話想了一下該怎辦,兩秒後,他叫來洛水衣,將關於短信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
“這個‘甲方’很可能就是真正要害你們的人。我估計啊,極有可能是你們都熟人。”俞話說,“陌生人也沒必要對你們下手。”
艾莎的臉蛋熱的紅紅的,她盯著俞話看了會兒,然後嫌棄地說:“俞話哥哥,你穿成這樣真難看,等回了城裡,我陪你去買新衣服好不好。”
她這幅完全不在乎的樣子,真的是讓俞話苦笑不得。。愣了一秒半後,他揉著艾莎的金發說:“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艾莎:Σ(°△°)︴
哼,果然沒寫啊。
現在的孩子真是調皮,年都過完了作業還沒寫完,真是墮落的一代啊……
搞定了這個小丫頭,俞話心想談正事果然還是得靠姐姐啊,於是他轉頭看向洛水衣。
洛水衣:(???д???)!!!
你也沒寫啊!
不過也難怪,畢竟父母剛剛去世,只是處理後事也一定很累了吧,還得照顧妹妹和爺爺奶奶,真是個堅強的女孩!
“咳!作業什麽的還是改日再說吧。”洛水衣面帶羞愧,別過頭說,“關於這個‘甲方’我也覺得是我…我家的熟人。”
說起正事,俞話嚴肅起來,說道:“人要殺人,無非是為錢財、仇恨,外加一個感情。你……談過戀愛嗎?”
洛水衣理所當然地回答說:“我過完今年的生日才算成年。”
“原來如此。”俞話面色不變,但原什麽來,如什麽此……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心裡有點……他想,這一定是吊橋反應在作祟。
“那麽就是錢財或者仇恨了,不過你倆都是學生應該接觸不到能夠雇傭殺手的人吧。”
俞話之所以說“應該”,那是因為洛家家大業大,洛水衣姐妹有可能在什麽名流宴會上得罪了人。
似乎是讀懂了俞話的考慮,她回道:“我倆從來沒參加過商業聚會,跟同學也相處的很好。”
“是為財嗎?”俞話思索道, “不能吧,這群人是殺手,明顯是衝著要你們命來的。可就算你們死了,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錢……是為了圖謀你家的公司?”
“我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我從來沒有關心過。”洛水衣說,“不過我家是獨資公司,所以如果是為了圖謀公司所有權的話,那對方一定是我認識的、可以繼承公司的熟人。”
聞言,俞話沉吟兩秒後說道:“試試吧。”
“試試?”洛水衣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你要和對方通話?”
“熟人的話,總能分辨出聲音來的吧。”
“的確,我對自己的記憶力也很有信心。”既然不能報案,那就得自己解決,眼前這個機會不能放過,“那就試試!”
“全票通過!”俞話無視了艾莎眼巴巴的目光,撥打了“甲方”的號碼。
“嘟嚕嚕——嘟嚕嚕——嘟嚕嚕——”
“嘟——”
接通了!
三人屏息凝神,側耳聽去。
“喂?你不是說絕不能通話的嗎?”
聞言,洛水衣和艾莎眼神中透著茫然,這個聲音對她們來說很陌生。
洛水衣的心情有些輕松,因為對方並不是她的親人;有些憂愁,這證明現在的情況仍然是敵暗我明。
艾莎凝神聽著,比起“有人要殺我”的危機,她似乎更在意“在現實中碰到了殺手和雇傭殺手的元凶”這件新奇的事。
而俞話……當他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後,渾身血氣忍不住都翻湧,一股怒火掀起暴風直竄腦門,讓他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