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我只是借住的。”
“不,雜物間才是我的房間,我過來吹吹空調而已,絕對沒有其他心思。”許青在黑暗中舉手發誓。
“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不知不覺就睡到一張床了。
薑禾在黑暗中睜著大眼睛,看向窗邊的絲絲月光。
被騙了被騙了。
“從剛開始換房間時你就不安好心。”她已經把許青的套路梳理出來了。
就是個苦肉計。
如果當初沒有用亂七八糟的理由非得換房,許青跑過去賴在雜物間床上肯定會被她一腳踢出去。
也絕對不會搬過來。
現在房間換掉,變成許青死皮賴臉想要搬進來,她想回雜物間還回不去了,一回去許青就耍賴。
越想越氣,得想辦法打這個人一頓。
“說好的清清白白呢?”
當初兩個人清清白白,就是一個借住的關系,借著借著就借到一張床上了,薑禾覺得不對勁。
她回頭映著黑看許青一眼,抱緊了小被子,兩隻糾在一起。
二娘,我把恩人帶到床上了。
“我們又沒做什麽,問心無愧,只不過距離近了一點,碰都沒碰到……對於男女朋友來說,我們簡直純潔成白紙了好吧?”許青說。
“當初……當初……我們……”薑禾碎碎念。
“別我們了,我老老實實縮在這裡,多本分啊……劍也在這邊,你可以過來一點,不然半夜掉下床去……”
“我不!”
薑禾翻個身,拿眼睛去瞪他,“現在只是睡一塊兒,過幾天你肯定又要得寸進尺,早晚要碰到我!”
“啊……你都說了早晚,那早一點晚一點也沒關系嘛……”
“你把手伸過來。”
“嗯?”
許青大喜,“我伸過……啊!”
一聲慘叫,薑禾舒服了,繼續蓋好自己的小被子。
“早晚都要碰,所以我先發製人。”
“所以現在能碰了嗎?”許青揉著手問。
“碰我就把你踢下去。”
那剛剛不是白挨了?
黑暗裡恢復寂靜,只有空調發出的微響,還有隱約的呼吸聲。
在許青翻了第六個身之後,薑禾忍不住說話了:“你怎麽不睡?”
“睡不著。”
床上香香的,很奇怪,明明用的同樣的沐浴露洗發水,但他睡了覺就沒味道,薑禾經常睡就會沾上她身上的香味。
“可以把你的手伸過來嗎?”許青側躺著看著薑禾的背影。
“幹嘛?”
“摸摸手又沒關系。”
許青等了片刻,如願以償地拉到手,放在掌心裡揉揉捏捏,再親一口,他愣住了。
“你偷偷用我的大寶了?”
“我才沒有!”薑禾迅速把手收回去。
“明明就是大寶的香味!”許青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聞一聞,非常確定:“你沒買護手霜?”
“我買了,這用的就是護手霜。”
“你不老實。”
“睡覺!”
薑禾抱著被子閉上眼睛,不打算再和他說話。
和狗鼻子一樣。
許青趴在床邊盯著她,沒有半點睡意。
如願以償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即使不碰,在這兒看著她睡覺也是非常舒服的。
“女俠。”
“……”
薑禾好像睡著了。
“晚安。”許青笑一聲,悄悄閉上眼睛。
眼皮裡出現奇怪的粒子圖形,動來動去,他集中精力去看那些圖形。不知過了多久,手被薑禾試探著碰了一下,然後握在一起。
睜開眼睛看一下,黑漆漆的屋子裡,薑禾的輪廓就在床的另一邊。
……
睡意總在不覺間襲來,再睜開眼睛時,已是天光大亮,許青睜開眼睛晃了幾秒神,才想起來昨晚是和薑禾睡一塊兒了。
坐起來揉揉眼,床上已經沒有薑禾的影子,小被子和枕頭整整齊齊疊在另一邊床頭,他懷裡抱著昨晚放在床中間的長劍。
外面客廳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許青開門看看,薑禾正咬著酸奶吸管從冰箱前走到電腦旁。
“醒了?”薑禾眼神飄忽一下,低頭吱吱吸酸奶。
“啊。”
許青看看懷裡的劍,“你今天沒練劍。”
“今天不練。”
“哦。”
許青點點頭把劍支在一邊,看一眼桌上蓋著的早餐,去洗手間洗臉刷牙。
薑禾的護手霜就在洗漱台旁邊放著,他想起來昨天聞到的味道,皺眉拿起來看看,裡面還剩挺多的。
舍不得用?
許青打開蓋子看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湊過去聞聞。
大寶!
用了這麽多年,許青非常確定自己沒聞錯。
薑禾正用牧師被一個獵人踢臉,苦思冥想怎麽給對方解場,然後見許青拿著她的護手霜走過來。
“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這個和大寶很像?”
“啊?”薑禾眼睛轉了轉。
“不是說買新的嗎?”
許青擠出來一點塗到自己手上,這特麽就是大寶,實打實的。
難道薑禾還能狡辯不成?
薑禾:“這就是新的啊,大寶味的。”
“……我覺得你把我當成傻子了。”
“……”
“花幾塊錢買一大袋,然後擠到這個瓶子裡,它就不是大寶了?”
“你怎麽知道?”薑禾吃驚,又被許青看穿了。
“……除了這個操作,我實在想不到為什麽裡面裝的會是這個。”
許青面無表情地把手上的大寶抹勻,然後把護手霜的瓶子放到一旁,摸出手機搜索這個品牌。
為了省錢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我幫你買了新的,過幾天就到了。”
“好貴啊。”薑禾一臉肉疼。
“能用好幾個月,這樣一算就很便宜了。”許青不知道這比大寶好在哪裡,不過薑禾的手確實越來越細嫩。
早飯照常是粥,配著鹹菜,兩個人吃完,許青也沒開始練武,讓薑禾自己做題,他則到雜物間收拾自己東西,衣服什麽的都挪到主臥的衣櫃裡去,和薑禾的掛在一塊兒。
薑禾拿筆戳著眉毛,坐沙發上看他走來走去。
“我們就這樣住在一起了?”
“對呀。”
“……”
薑禾低下頭碎碎念。
“你在說什麽?”
“這樣子的話,如果你哪天做出來對不起我的事,我真的會一劍戳死你。”
“難不成之前說的是假的?”
“……沒有余地。”
“我早就不留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