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言的回復,程咬金基本已經可以確定,薛延陀人八成已經跑路。
高層死絕,可汗被抓,部落被覆滅三分之一有余,這還拿什麽和大唐較量?
想必這些薛延陀人在跑之前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這一回大唐派遣的顯然不只是李言的一千五百人,後續必然還有大軍存在。
因此,就算他們拚其所有,與李言率領的一千五百玄甲鐵騎兩敗俱傷,後續也不可能打得過大唐的主力大軍。
更何況他們就連和李言正面碰撞的膽量都沒有,自然就選擇了跑路。
程咬金腦補的畫面已然相當完善了,再連續倒吸了七八口涼氣之後,他只能用讚歎中夾雜著一絲敬佩的目光看了看李言。
“老夫不如也。”
程咬金心中的無限感慨最終化作了這五個字。
再程咬金的認知當中,當世就沒有任何將軍能和李言想媲美。
李言絕對是古往今來第一神將!
程咬金為李言貼上了這麽個標簽,接著滿懷感慨的看著西邊的方向。
從今往後,這薛延陀也要並入大唐的疆土了……
在程咬金感慨的同時,跟隨在先鋒軍後面五裡左右的大軍也陸續抵達了此地。
李靖第一時間帶人來到了李言身旁。
“這是……”
李靖同樣是一眼就看到了被綁成了粽子的夷男可汗,一開口就是詢問情況。
李言再度將之前對程咬金說的話重複了一邊。
聽完之後,李靖的表情略微有些呆滯。
他聽到了什麽?
區區一千五百玄甲鐵騎就把薛延陀給打成了這樣?
就連夷男可汗都被活擒?
甚至其它諸部已經疑似跑路?
現在的薛延陀極有可能已然成了無主之地?
李靖感覺自己就跟做夢一樣,他率領大軍,辛辛苦苦從草原繞道二十天。
現在好不容易趕到了稽落山,準備從此地給薛延陀人來上一個驚喜。
結果現在告訴他薛延陀已經被李言給打到完犢子了!
這簡直太讓人……驚喜了!
李靖自始至終都沒考慮過戰功,他想的只是為大唐掃平敵國,現在這種幾乎沒有什麽損失的情況,簡直就是李言做夢都想要的。
“大軍休整半日,半日後向西進發,先確認薛延陀諸部的情況,若是他們真的跑了,就迅速建立防守,向長安匯報軍情。”
雖然現在的局面已經基本穩定,但是李靖想來用兵謹慎,生怕一時不查鑄就大錯。
李言對於李靖的決定自然沒有異議,用兵就該如此,若是李靖什麽都不顧,就立即欣喜的派人西進,那才會讓人奇怪。
就這樣,李言帶著玄甲鐵騎暫時休息了起來。
期間葛大海、張大柱等人也是來到了李言這邊,關切的詢問了情況。
時間過去了四個時辰,大軍再度啟程,這一回程咬金不再充當先鋒,先鋒的職責回到了玄甲鐵騎的身上,李言帶著人沿著先前已經走過的路線,開始了前近。
三日過後,唐軍走遍了整個薛延陀的土地。
在如今的薛延陀境內,基本上沒多少活著的薛延陀人。
那些活著的,基本都是李言造訪過部落中的傷殘者,或者是提前藏好沒有和玄甲鐵騎碰撞過的人。
可以說,若不是唐軍在這,那麽如今的薛延陀簡直就是一個死國!
整個國土中,活人不超過一千的那種。
“這可真是……”
程咬金和李靖紛紛感歎,這薛延陀竟然還真被李言率領的一千五百玄甲鐵騎給打滅了國。
“稟報朝廷吧,此戰之功,李言當獨佔九成啊。”
李靖摸著自己的胡子,感慨的看著李言方向。
這一刻,李靖的心中充滿了惋惜,他之前和李世民一起被李言忽悠過,便以為李言的身體狀況已然不容樂觀,日子可能不會長久了……
李靖此刻卻是不知道,自今日之後,一直過去了十多年,李言都活的好好的,甚至還整出了一個又一個驚天動地的碩大么蛾子。
更誇張的是,一直到近三十年後,李靖自己都躺在了病床上垂垂老矣,時日無多,但那時的李言卻一如今日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現在就是打死李靖都不知道,李言在他和李世民面前表現出的身體抱恙全是裝的,他不會想到,李言還擁有“我的世界”這麽一個金手指,他更不會想到,“我的世界”中有著各種各樣的模組,其中還包含著能讓人長生的修仙模組。
……
薛延陀成為唐土的消息以最快速度傳回了長安,但在這個消息來到長安之前,卻以更快的速度提前傳到了西突厥,傳到了土谷渾。
凡是比鄰薛延陀的各國皆在第一時間收到了薛延陀滅國的消息,更是得知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李言以及他帶領的一千五百玄甲鐵騎。
此時此刻,土谷渾境內,土谷渾的真正統治者慕容伏允臉色極度陰沉。
他沒想到自己暫時的盟友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被滅國了!
這愣是一點前兆都沒有,他甚至沒有得到大唐軍隊調動的消息。
“薛延陀被大唐滅國,你們怎麽看。”
慕容伏允臉色難看的問了自己麾下的眾臣。
這土谷渾的朝堂很不像遊牧民族,反倒是和漢室王朝有幾分相似,一眾朝臣面容愁苦,顯然是頭疼的不輕。
“可汗,這大唐能滅薛延陀,其實全使那李言的功勞,大唐確實無力發動國戰,我等之前的判斷應該並沒有出錯……”
“可汗,這李言有萬夫莫當之勇,若是他率人進犯我土谷渾,只怕……”
“可汗,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派人去暗殺了那李言!”
一眾朝臣的提議基本沒什麽太大的營養,甚至還有人在甩鍋,表示自己先前的判斷無錯。
雖然朝臣表現各異,但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即“大唐有李言,我們打不過!”
李言,就這麽一個名字,深深的扎入了慕容伏允的心裡。
他慕容伏允,從開皇十七年繼任土谷渾可汗之位,後來在大業四年經歷過兵敗,土谷渾一度完犢子,後來他又在大業五年搞事再度兵敗,來來回回打了不知道多少場戰役,最終才實現了土谷渾的復國。
可以說,他慕容伏允也是個梟雄人物,什麽時候被區區一個人給整到過這種地步。
“為何我土谷渾沒有李言這等人物,真是天要亡我土谷渾麽……”
慕容伏允楠楠自語著,他現在隻感覺心累萬分,他明明才四十多歲,但卻由於這半生操勞,早早的就白了頭髮,心臟都快不行了。
“罷了……罷了……我土谷渾認栽!擬國書遞給大唐,我土谷渾,願稱臣,願納貢,只求安穩……”
面對李言這種一人就能敵一國的絕世猛人,慕容伏允也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至於說自己麾下不知道哪個腦殘提出來的暗殺之計,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一位孤身可敵國的絕世猛人能被輕易暗殺?
這得什麽樣的刺客才能辦到這種事情。
要是他薛延陀真有人有本事暗殺李言,那麽他直接派去暗殺李世民,攪亂大唐不香麽!怎麽可能還會如此焦慮!
因此,慕容伏允只能選擇認慫,稱臣納貢總比被人打到滅國要好,最起碼土谷渾還存在著,他自己也依舊是土谷渾的可汗。
然而,李世民真的會放過土谷渾嗎?
先前大唐未曾出兵之際,土谷渾與薛延陀國書中的囂張姿態至今還在刺痛著李世民那“脆弱、幼小、可憐”的心靈。
以李世民記仇的程度,他不可能放過土谷渾。
等到大唐國庫充盈,李世民必然會派遣大軍一舉拿下土谷渾!
什麽天險,什麽高原水土不服,在數十萬、上百萬級別大軍的面前都是扯淡!
總歸有人高原能適應高原的氣候,大唐只要足夠強盛,就一定能滅掉土谷渾!
慕容伏允也知道這些,但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把懷揣著這份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希望,懇求大唐的饒恕。
整個土谷渾朝堂的氣氛都跌入了冰點,只有慕容伏允在一字字的陳述著國書的內容,派人以漢家的文字寫下,最後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大唐。
……
數日過後,長安城中。
李世民在兩天前收到了捷報,得知了夷男可汗被活擒、薛延陀被打到滅國的消息,並在一天之前收到了土谷渾送來的國書。
因此,今日大朝會時的李世民心情大好,提前就開始了對出征大軍的封賞。
“賞李靖……”
“賞程咬金……”
“賞尉遲恭……”
雖然此戰大軍好像啥都沒乾,但畢竟是滅國之戰的勝利,李世民完全不吝嗇自己的賞賜,動不動就是賞萬金。
當然,此處的萬金指的可不是黃金萬兩!
眾所周知,如今的李世民怎一個窮字了得!
可以說,大唐如今國庫裡剩余的錢,極有可能還沒有李言的閑雲居從一眾貴族、世家門閥手裡掙到的錢多。
因此,李世民賞賜萬金的含義,一般是賞賜萬錢,也就是一萬枚銅錢,換算一下就是十貫錢,再換算一下就是十兩白銀。
李世民的這一番操作,可謂是用最豪爽的語氣,給著最摳門的賞賜,並且一眾朝臣還得違心的高呼“陛下英明”
鑒於本次大軍確實打了醬油,李世民僅僅給一眾將軍些許現錢賞賜,基本上沒有出現官位、爵位的封賞。
但是當所有人的賞賜宣布完畢後,自然就該輪到了首功之臣,李言。
“李言,功冠全軍,以一人之力……”
李世民先是一如既往的表彰功績,說了足足小半炷香的時間,愣是將李言從軍以來所有的功勞慢慢複述整理了一邊。
最後,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逐漸嚴肅。
“封李言為,秦國公,食邑三千……”
李世民一言既出,滿堂震驚。
所有人都知道李言此次必然會被封為國公,但是沒有人想到,李言的封號竟然會是這個“秦”字!
這可是當初李世民自己的封號,現在將秦這個字交給李言,這簡直太讓人意外了。
要知道,自從李世民登基之後,“秦”這個封號就變的尊貴了起來,絕對是輕易不會封給別人的那種。
震驚過後,所有朝臣卻又覺得李世民此舉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又同樣在情理之中。
“秦”這個字雖然尊貴,但卻也有那麽一絲瘮人。
當初李世民是以秦王的身份發動了玄武門之變,因此“秦”這個封號怕是沒有哪個皇子敢接,李世民也絕不會把這個封號給自己兒子。
其中雖然沒什麽必然因果,但卻有那麽幾分玄學因素。
因此,將“秦”這個封號交給一位立下不世之功,風采蓋過朝堂任何一人的李言倒是剛好。
整個大唐,或許只有李言有資格接下這個封號,並且似乎也只有這麽一個封號才配得上李言立下的那些不世之功。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不出所料,朝堂百官一如既往的說著這麽一個萬金油話語。
李世民聽著這些話,臉上的表情基本沒什麽波動,但他的心理活動卻是不少。
“朕思前想後,還是不能宣布你的身份……”
“如今大唐百廢待興,還經不起動蕩。”
“朕保證,三年!最多三年!朕一定會像天下公布你的皇子身份!”
“只是三年之後,你……誒……”
李世民越想越難受, 他至今都記得那日李言咳血的狼狽模樣。
每當李世民一想到這咳血的是他自己的兒子,他就無比的心痛。
難道老天就如此不公麽!
難道每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都躲不過短命的結局麽。
李世民的心中有著無限的哀傷,就連如今薛延陀滅國、土谷渾稱臣納貢帶來的喜悅都被衝淡了七八成。
“誒……”
李世民忽然長歎了一口氣,使得滿堂朝臣都有些疑惑。
這是什麽情況?不是正封賞呢麽?不是大捷之事麽?這歎氣算怎麽回事?這讓他們這群當臣子的怎麽接?
一時間滿堂朝臣不知該說什麽,只能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