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泥鰍鑽入土裡後,除了一灘血跡之外,其余的什麽也沒有留下。
“沒想到還是被他給說中了,憑借著目前的武功,雖然能夠打敗白發泥鰍,但若想要取其性命,還是太稚嫩了些。”
張雷鳴這樣想著,便不打算繼續上山去找刀疤狼了,因為他害怕白發泥鰍會去找錢誠和錢摯一家人的麻煩,便匆匆的往回趕。
還沒走幾步,便聽得腳下一聲異響,張雷鳴朝下一瞧,發現這是一塊銀色的令牌,彎身將其撿了上來,仔細地端詳了一番,赫然發現上面刻著:“白發泥鰍”四個大字。
張雷鳴不禁油然想到:“這想必是因為,同白發泥鰍打鬥時,不小心從他身上掉下來的。”
張雷鳴想不明白這銀色令牌究竟是幹什麽用的,應該是某種身份的象征,又或者不是。不過,不管怎麽說,等回到禹縣後,在拿給星兒瞧瞧。
……
錢誠和錢氏繼續在各自乾著活,錢摯則在自顧自地玩著,他時而去捉蝴蝶,時而去玩泥巴,時而去爬樹,時而又去翻翻石塊,看看下面有沒有蚯蚓或小蜈蚣。
附近所有的石塊都被錢摯翻過無數遍了,那些蚯蚓或小蜈蚣都被他玩弄絕了,便隻得選擇一個人上山去。他相信山上的石塊下面,一定會有更粗更長的蚯蚓的。
然而,還沒等待錢摯上山,便在一塊石頭的下面,發現了一大團蚯蚓。他興奮地將蚯蚓全部弄上來,放在一塊比較粗硬的土地上,讓他們沒有那麽容易鑽進土裡。
在這一大團蚯蚓的下面,還隱藏著一絲絲的白色東西。錢摯想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團白皮膚的蚯蚓。
想到這裡,錢摯幾乎高興的快要跳了起來,因為這白皮膚的蚯蚓是多麽罕見的一樣東西啊!
錢摯連忙伸手,去扒開附近的泥土,將這一大團白皮膚的蚯蚓給露了出來。
“唉!這根本就不是白皮膚的蚯蚓,只是一團再普通的白發而已。可,這裡怎麽會有一團白發種在泥裡呢?”
雖然錢摯的興趣瞬間下降了一大半,但剩下的好奇心足以支持他將這一團白發給挖出來。
很快,錢摯又挖了一大片泥土出來,將更多的白發給裸露了出來,加起來已經有一隻成年人手掌的那麽大了。
錢摯伸出一隻小手,一把抓住這團白發,使勁地往外拽,但卻怎麽也拽不出來。
“咦,這泥土又不硬,怎麽會拽不出來呢?”
為了解決心中的疑問,錢摯剛準備伸手去扒開更多的泥土時,突然從泥裡竄出了一隻粗的手來,一把掐住了錢摯的脖子。
錢摯驚慌得雙腳都在不住地發抖,想要大聲喊出來,但脖子卻被掐得死死的,如何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緊接著,一個恐怖的人頭從泥裡探出來,頭上還頂著一大團白發,發絲之間藏著七八條肉眼可見的蚯蚓,雙眼發光似地望著錢摯。
不久後,整個人便都出土了。錢摯依舊被眼前這個奇怪的男子掐著脖子,高高舉過頭頂。
錢摯難受地睜開了雙眼,俯視著他,驚訝地察覺到這人居然只有一隻手臂。
錢摯發現這個古怪獨臂白發男子,從面容上來,並不是一個老年人,反而是一個同自己爹爹一般年紀的人。
更令他感到怪異的是,這人從泥裡鑽出來,身上卻沒有粘上半點泥土,而且當自己用手去抓他的手臂,發現其怎麽也抓不牢,極其滑溜。
只見,
那白發男子嘿嘿笑道:“呵呵,小子,你就是刀疤狼的兒子吧?” 錢摯的脖子被掐得很緊,不僅說不了話,就連聽覺和視覺也出現了些許問題。就在他感覺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一個身影從眼前掠過。
只聽得慘叫一聲,隨後一堆新鮮空氣湧入體內,錢摯又再一次恢復了意識,他逐漸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
站在自己跟前的,正是自己不太願意承認的親爹爹刀疤狼,而在刀疤狼的前面,那個獨臂的白發男子,此刻已經瞎了一隻左眼睛。
這白發男子用僅剩下的一隻手,緊捂著傷眼,鮮血從指縫間不住地流了出來,惡狠狠道:“你這家夥,今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刀疤狼顯得相對淡定,他根本就沒有將這白發男子的挑釁放在心上,反而將注意力放在了他那頭白發和斷臂上。
從這斷臂的傷口處,刀疤狼很快就判斷出了這手臂是剛被人打斷了。而且斷臂的切口非常平整,定是被一種及其銳利的兵器所砍。
刀疤狼稍微回想了一下,在他所了解的武林人士中,能夠將傷口切得如此平整,除了死亡切割者手中的黑切神劍,就是張雷鳴所練就的手刀了!
想到這裡,刀疤狼基本上可以篤定,這白發男子必定同張雷鳴打過一場, 並被其用手刀砍掉了左手臂。
看樣子,是張雷鳴取勝了嗎?對於這一點,刀疤狼還不敢就此斷定,因為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便是這白發男子以一條手臂為代價,成功地將張雷鳴給殺了!
對於張雷鳴的武功,刀疤狼還是相當信得過的,只不過出於萬全考慮,還是得在心底裡預設一個最壞的結果。
刀疤狼很了解張雷鳴的為人,他並不是一個好鬥的人,所以能與他死鬥的必定是潘虎派來的殺手,而在潘虎麾下的眾多殺手中,頂著花白頭髮的年輕殺手只有一人,便是那個武林人稱白發泥鰍的男人。
對於這個白發泥鰍,刀疤狼先前就已經略有耳聞。相傳他能夠自由地從地上鑽來鑽去,而且其全身的皮膚具有一種特殊滑溜之感,能夠讓他避開大部分的攻擊。
對於以上的這些分析,刀疤狼早在現身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就是為什麽他一出手就要傷他眼睛的?
這其中的緣由相當簡單,人的眼球是人體內最為脆弱的部分之一,它實在是經不太起內力的折騰。因此,但凡時常將內力往雙眼處運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些難以根治的眼部疾病,李星兒的閃光眼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因此,就算白發泥鰍全身上下再怎麽滑溜,有一個部位他根本滑溜不起來,那便是他的雙眼。
如果,刀疤狼攻擊的是其他部位,肯定會被他這滑溜的身體給閃避掉,唯有這雙眼是他閃避不了的。
想到這裡,刀疤狼不禁輕蔑地笑了笑,道:“一條泥鰍而已,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