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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11章 臨終托付(二)
  張澤升似有所悟,喃喃不語。看著四嚴法師合十起身告辭,張澤升本意請法師再等一會,等一會或許有人回來了,見上一面再回。法師面有愧色說:“自會再見的。張施主,保重安康。”四嚴法師一出房門,張澤升懸下的心放下了大半。他知道,四嚴法師讓他“保重安康”,便是應了他的請求了。

  張扶慈原以為四嚴法師是為了替父親看病來的,心生盼望。但四嚴法師從張澤升的居室走出來,卻隻對自己留下一句無頭無尾的“扶慈,日後遇事便來道恆寺”,便和小沙彌一道離開。父親張澤升更是不見好轉,反而惡化了。張扶慈問了父親,這才知道四嚴法師是來陪他聊天說話的,不由得心裡一陣埋怨。

  張扶慈眼見父親快不行了,忙做主又去請續神醫來。續神醫為張澤升把了一陣脈,開了幾副草藥,讓張扶慈煎了每日喂張澤升喝下去,說會有一段時間的好轉。張扶慈拿了藥單,讓歐陽章華送續神醫出去。等他轉身回到院中,見扶慈剛從張澤升屋內出來。

  他對扶慈說,既然續命神醫開了藥,張先生應該就沒大礙了。

  張扶慈悲傷地說:“你也知道這是安慰的話吧。這續命神醫也是人,不是神,續不了命的。他開的那幾味藥我也看了,除了有腥魚草,其他的多是些補藥,和之前給你開的藥方差不多也是一樣的,估計只能慰藉一下了。哎,剛進去和爹爹說了幾句話,他已經沒太多力氣,看來情況……不太好了。我已經讓張伯去準備了。”

  歐陽章華寬慰說:“濟民齋齋主魯扁鵲老先生我聽說過,當代大儒神醫。續神醫是濟民齋的學徒,肯定不是徒有門面。續神醫尤愛名節,也會盡力的,不然整個大道怎麽專信他一個。”

  張扶慈心裡對續神醫、濟民齋,還有她不曾見過的魯扁鵲先生道了歉,心思又回到陪伴父親上來。她為了在家照顧,至此也就不再出門看鋪去了。

  善漁灣張家掌櫃病重已危的消息很快在大道傳播開來。除了宗親,許達功、周子望、羅善來等都來探望過。許家剛出事不宜出門,許世友托人帶來了幾根人參也算是看望過。恍惚間許家大掌櫃剛去,眼下張家大掌櫃情況也不好。上了歲數的人都開始重新翻起四十年前的那些舊帳,但年輕人一問,他們便也不再細說了。過去好久的事了,死者為大。

  更著急的還是張伯。張家生意不能停,但扶慈一句也聽不進去。好容易等到這天張澤升有了些好轉,他連忙帶著兩個船工、兩個種田大戶隊長來,說是看望張澤升,也是向張扶慈通報這段時間的生產。扶慈見張伯陣勢頗大,滿頭大汗,便知道他要說的事頗有些多。

  “你們身上寒氣太重,先暖暖。”

  扶慈將他們擋在了張澤升的門外,帶去了歐陽章華的那間小屋,張伯便是有些不願意,也隻好先在小屋裡就地說了。

  張伯說的囉嗦,船工和大戶隊長也時不時夾雜著一塊,扶慈聽完總算是知道了他們要說的原來是:這一年雪下得早,船工都已經歇息了,長田堤重圍了一圈福水河底的淤泥,收集到的農家大糞也早早灑到了田裡,眼下再過段時間下場大雪,這些肥料便會隨著雪水入了地,明年也就不用那麽追肥了。隻一件,風言風語說外面出了幾處匪,已經殺了好些人,這些日子金陵征兵多,原來打算過幾年燒了成人香再簽下來續力的小夥子有幾個已經被征了去,人手得算計著再備一些。要是依然隻招小夥子,

不要上了年紀的,怕是不夠數。  張扶慈將這些理完,又對張伯說:“張伯你是張家老人了,大家就按照你的意思看著辦吧。我近期都不會出門,每次都是你們過來也費事,我讓章華替我去看鋪吧,你們若有事便和他說,他回來了再和我說也是一樣。”

  張伯聽著,見其他人也不言語,便說:“章華畢竟是外地人,我們這有些人的土音他也不一定能全聽懂,說來說去也麻煩的很,還是我們過來和扶慈你說吧。你若信得過我,以後我來的勤一些。我們還是想去看看掌櫃的。”

  船工和種田大戶隊長也眼巴巴附和著。

  張扶慈想了一下,便說:“也好,只是辛苦張伯。父親剛有點起色,待會見了父親,這些事你們就不用和父親說了。”

  張伯帶著大家又進屋去見了張澤升,張澤升讓張扶慈凡事多聽張伯的,也沒再多說,大家也就都出去了。

  張伯走了的那天下午,柳全大舅也來了。扶慈惱火的很,暗想這位大舅真不會行吉利事。她站在院門口,原想招呼幾句便打發他走的,但見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卻又心軟。喊了幾次“舅”,便和這位舅舅說不出硬氣話來,當真說不清的血緣。柳全大舅說,他自己上午一早就出了門,卻被許家的人攔著不放,費了好久口舌,說是要來探望張澤升先生的,才成功脫身。坐了一陣馬車太過寒冷,便又下車走了一段,這才暖了身子。柳全感歎說,他這腿腳不靈便了,到了冬天就隱隱作痛。從閔灣到善漁灣,硬生生走到了下午。萬一哪天要是有匪打到大道來,柳家肯定是跑不了的。

  “許家?”扶慈一聽有許家的人攔著,心知柳全大舅來不全是為了看望父親,該是有事要和他商量。她帶柳全進了院子,直奔張澤升的居室去了。張澤升靠在床上,看見柳全喘著粗氣進來,眉頭一緊,忙讓扶慈上了杯熱茶,先給大舅暖暖身子。柳全要說話,張澤升也攔下了:“暖了身子再說,不急,不急。”

  柳全將一杯熱茶飲完,坐了一小會,身子便暖了。他抬手問候了張澤升,客套了幾句,便說許家新掌櫃許世友帶隊,拿著已經發黃的字據又找上柳家了。之前折的四處鋪子,被掏了一空還了回來,說帶著戾氣,要重新換成當鋪。

  柳全說:“果然如之前所說。眼看著外面也不是很太平,許家來者不善,許達功又是許世友的堂伯父。哎,許家現在是大道府尹,大道姓許,我怕是要吃虧了。這些日子我出不了門,在家合計著,要不還是把當鋪轉給扶慈吧,扶慈總歸是小妹的女兒,我也無後,這樣也算是傳給了自己人。 價錢嘛,自家人好商量,總好過過些年被許家真的白佔了去。”

  張澤升問:“是聽說境北一帶出了一些匪。不過續神醫前幾日來說,這些匪早已被剿,況且也沒波及到我們境南,不知你為何還如此擔心?”

  張扶慈跟著說:“柳掌櫃,哪年沒幾個匪,官府都已經壓下去了,你也太容易受驚了。”

  柳全說:“話是如此,只是沒遠匪有近匪,也都是一樣。我也老了,當鋪勞心勞力,也想撤下來,過點清閑日子。對了,那個周……也已經到了當鋪聽差。他太老了,若不是……”

  張扶慈問:“你說的是誰?”

  柳全看著張澤升,並不回答扶慈的話。張澤升向柳全道了一聲感謝,想起當年柳家風光,如今只剩柳全一人,心下不忍,便向張扶慈說:“我來做主最後一件事吧。扶慈啊,你盤一下家裡的帳,過段時間便按你大舅說的價錢商議。到時大舅若還是一心想退,那我們就接住。日後許家再興風作浪,也隻好來找我們張家。一則讓大舅退下來休息,二則,也該我們張家為安兒的事承擔一些了。當鋪裡的師傅,我們要全數留用下來,不要辭退。此事也不用再和張伯說了,就這麽定了吧。”

  扶慈聽著張澤升說“做主最後一件事”,很有些傷心,眼淚便流了出來。父親本就是掌櫃的,他說定了的事,自然就定了,扶慈哪裡還會不同意呢?她湊在張澤升身旁,說:“放心吧,爹爹。”

  柳全忙道謝,又和張澤升閑聊了幾句,看他似有倦意,便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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