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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15章 鏡花水月蠱(二)
  章華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天眼處的那塊臉皮,取了下來,放在扶慈手心裡:“我為了讓茶博士回憶的真切,我便對他也種了鏡花水月蠱。”

  原來,收臉人的鏡花水月蠱除了用眼淚作於實物,讓人對實物產生幻覺,另一種便是用臉皮著淚作用於空間,使空間裡的人或沉沉睡去,或產生幻覺。蠱破之後,卻絲毫不曾記得。收臉人在收臉時若周圍有活人,便得種上鏡花水月蠱,免得活人受了刺激。當日,為了讓茶博士盡吐真言,歐陽章華先將扶慈支去了院中,用臉皮將茶博士頭頂的那塊天空包了下來,茶博士便昏沉間沒了心智,章華說什麽便是什麽了。等他們走後,茶博士醒來,也不會記得他們曾來過,更不會記得和他們說了那麽多的話。或許,茶博士只會覺得章華更加眼熟、有些親近,就好似夢中夢到了他一樣。

  扶慈道:“怪不得我看你說你們是老朋友了,他便也認了。這個蠱倒厲害,你若要乾壞事,倒也方便。”

  章華一愣,扶慈忙道:“我玩笑說的。”章華歎道:“你說的也對。只是,小家夥一直在我耳朵裡,我便是種蠱也離不開她。她永遠隻做正確的事,我乾不了壞事的。”

  扶慈點頭道:“原來如此。若是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小家夥,這世間也就太平了。”

  章華接著說,當他知道了那個說書人不能喝酒時,便猜想他也是收臉人,這倒也和扶慈想的一樣。倒是後來茶博士說的很多話,既坐實了他的確是收臉人,卻又充滿了疑惑。當年,在茶博士茶樓裡,說書人該是對當時聽書的人種了鏡花水月蠱,因此聽的人當時聽的熱鬧,事後卻又什麽都不記得。

  扶慈點頭道:“茶博士的確說每次他說書的時候都沒人出入,也都安靜的很,這倒和平日裡善漁灣的人聽書不一樣,底下總要有些叫賣的、喝彩的。不過,茶博士不是記得那幾個題目嗎?倒也不是什麽都不記得。”

  章華道:“我一開始以為,是因為這個收臉人陽氣不足了。種鏡花水月蠱和戾鬼種蠱一樣,也耗費精氣。人數越多、時間越長,耗費的就越大。若是一個特別大的鏡花水月蠱,蠱破後也不亞於得了一場重病,得好久才能恢復。所以後來茶博士並沒有完全忘記,還零星記得一些。“

  扶慈問道:“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茶博士說滿屋的人,自然要耗費很多……”忽然,她也明白了章華的意思,全身顫抖,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即便他的陽氣不足,種的鏡花水月蠱後面不夠了,茶博士也不該隻記得第一回和最後一回,而應該越往後記得的越多,對嗎?”

  章華點點頭,起身長歎口氣,道:“所以,那個收臉人不是陽氣不夠,是他給茶博士種了一個好長好長時間的蠱,就如同我給小馬、小牛種的那種,讓他隻記得了第一回和最後一回的題目,讓他看到你便和你提了那最後一章的題目,提到收臉人。”

  扶慈跳了起來,來回踱步,忍不住說道:“可能嗎?章華,這樣可能嗎?如果真是這樣,倒不如茶博士直接來和我說這一個題目,也不用他前面和我說了那麽多不相乾的事,不是嗎?說得越多,我便越容易忘。”

  章華也站起身來,思忖一下,道:“或許,是因為若只和你說最後一個題目,你便連聽都不想去聽。又或許,這第一個題目對他來說也有用處,只是目前我們還不清楚罷了。”

  扶慈搖搖頭,仍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我記得,

你卻沒有去過閔灣山怎麽辦?豈不是如果我們不曾遇到,這個蠱一切都白費了嗎?即便沒有白費,他讓你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麽用處呢?”  章華上前握起扶慈的手,拉她又坐了下來,問道:“你還記得茶博士臨睡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扶慈回想一下,說道:“他說,你們會再見的,別著急。”

  章華糾正道:“不,這不是他說的,這是那個收臉人說的,說的是我和他會見面的,而且還咳嗽了兩聲。”

  扶慈回想起來,茶博士果然是那樣說的,他不是在說他和章華會再見,而的確說“我們肯定會見的”。她驚道:“怪不得你和小家夥都返回去了!你們當時在做什麽?”

  章華道:“那個收臉人一定是通過我給茶博士種的蠱感應到了我,便和我說了這句話,我感覺就是他在和我說話,小家夥不也出來了嗎?可我不知道他怎麽感應到我的,再後來他也再沒感應到,即使我把蠱的精氣增大,還是不行,小家夥也找了,也沒找到。不好!他現在情況應該很不好,怕是只夠感應到我一次。”說完,章華不覺眼眶有些濕潤,這個現在唯一知道的收臉人,還沒見到,卻似乎正在遠去。他是如何知道他會來大道,又如何會遇到張扶慈的,那最後一個題目又是什麽意思,這些都得這個收臉人才能告訴他啊。

  扶慈撫摸著章華的臉龐,寬慰道:“不會的,他該是很好的,你們收臉人,身體都該很好。他能種那麽長時間的蠱,似乎預知未來一樣知道茶博士會遇到我,我又會遇到你,那他說的你們會見面,便也是真的。”

  章華抬起頭,從懷裡取出那本《伏魔經》,道:“眼下找收臉人便有了兩條線索,一是這本《伏魔經》,找出誰寫的,便能找出一個收臉人的線索來。二是那個說書人,也是另外一個。若是他們都還在,算上我,這世間至少便有三個收臉人了。”

  扶慈點頭道:“嗯嗯,我陪你一塊去找。”只是兩人又對視一陣,才發現,他們的這兩條線索,仍舊是毫無線索:一部無人知曉的經書,一個無人知曉的說書人。章華隔天身體好轉了,又去了茶博士家,試了幾次,果然再也無法讓那個收臉人感應到,茶博士在蠱中,除了沒有那句“我們會再見的”,說來說去都是之前已經說過了的話。

  這天夜裡,扶慈一個人躺在床上。她從知道章華是收臉人到現在,才不過十幾天的時間,眼下,她卻一股腦地將種蠱、戾鬼這些全都知曉了。她不知為何,自己也陷到了這裡面來,五天前,她還只是善漁灣張家掌櫃而已,一個普通人。白天,她說她願意陪著章華去找那個說書人,當晚再想,心裡又有些恐懼,也不知道還將面臨什麽,也不知道章華是否還有什麽沒和她說明。

  這種日子,的確不是隨便便能接受了。可惜,章華母親已經去世,不然,和她聊聊天,也能知道她以前是怎麽熬過來的。不然,要是自己的母親還在,能和她聊聊也好,是不是女人做了母親,便當真什麽都不會再怕了?

  她的腦海中依次浮現了二來、閔灣小夥、羅公子三人。二來喜歡自己,扶慈心裡清楚,只是她一直當他是哥哥,有時候是弟弟,從未產生過兒女私情。那個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閔灣小夥,如果不是歐陽章華的出現,或許她會和他在一起的,只是他遲遲沒和自己說過那些更直白的話,這讓扶慈可以一直都逃避著。逃避著逃避著,便遇到了歐陽章華。羅公子按理說該是最好的,拜姻帖做的也最有誠意,可他的殷勤讓扶慈總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和母親柳安不一樣。如果哪天碰到他,質問自己為什麽不收了拜姻帖,扶慈覺得,自己恐怕回答不上來。這幾人依次從自己腦海中過了一遍,但一想到那個說書人那麽多年前的安排,便又都放下了。

  扶慈摸摸天椎穴那個小凸點,心裡也安定了好多。

  扶慈撫摸著防蠱記,慢慢想起那日的松鶴樓宴請。自從章華給她說了鏡花水月蠱,自己當時以為的夢境,現在也應該就是鏡花水月蠱了。她忽然想起章華提起鏡花水月蠱時,說人數越多、時間越久,便越耗精力。

  這不正和當時完全一樣嗎?

  扶慈哪裡還能睡著,批了衣服便跑出院門。門口的小馬、小牛看見扶慈,愣了一下,跟著追了兩步。扶慈回頭道:“回去吧。”徑自向張滿倉的小院子跑去。砰砰一陣敲門,滿倉開了門,一見是扶慈掌櫃,還沒來得及問好,扶慈便跑到了章華的屋前,隔著房門帶著哭腔問道:“傻大個!我的成人香二來送了我雛菊,小家夥送了我防蠱記,你送了我什麽?”

  章華忙出了房門,見扶慈衣衫不整的站在自己門前,兩眼淚汪汪的,卻不知自己哪裡欺負了她。扶慈一個勁地捶打章華的胸膛,怒道:“傻大個,你送了我一個松鶴樓之夢,為什麽一直不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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