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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9章 拜姻帖、不速之客(三)
  張澤升起身,在屋負手內踱步,細細品味道:“二來的婚事……周夥計……”

  張嬸好幾次欲言又止,等的心焦,但又怕打斷了張澤升的思緒。她手裡握著的拜姻帖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芋,帶給她希望,又讓她難堪。

  張嬸以為,在漫長的等待中,張澤升考慮的該是羅掌櫃的拜姻帖的事。可張澤升並不是。再過了一會,他才對張嬸說:“你讓張伯……算了,我親自來吧。我會修書一封,推薦周夥計回閔灣當鋪去做事,他若願意去,薪水也肯定會比現在高。但是,他必須答應了二來的婚事才行。”

  張嬸激動地合不攏嘴,瞬間就不再哭泣,一路歡喜地出了門。至於羅掌櫃的拜姻帖,她早胡亂揣進兜裡,想著以後還給周夥計,也就再無關系了。

  章華一見張嬸,忙又舉起書來看。張嬸笑盈盈地走來,讚道:“歐陽先生這麽愛讀書。”說完,腳不停地向院外走去。等她快出了院子,又回身向章華叮囑說:“哦,對了,今天我來這,你別和張伯和扶慈說。”

  章華應了。他自然不會和張伯說的,這個大嘴巴,章華什麽也不敢和他說。至於扶慈,章華心想,羅公子又來送拜姻帖的事他自然不想和她說,不過二來的婚事日後可就保不住了。

  章華想起二來,便說:“上次二來還說,扶慈成人香後他要來找我說話的,他有空就讓他來找我,要不我去找他也行。”

  張嬸笑開了嘴,滿臉高興地說:“好啊好啊,歐陽先生。我去和他說。”

  等了兩天,二來卻再也沒來。想來,他除了日常得在鋪裡,這段時間估計還在忙他的親事,一時半刻是不會來了。扶慈燒了成人香,二來的親事卻先來了,倒也好玩。

  扶慈也比往日更忙碌了些,倒也沒太多和她說閑話的時候。這天,章華又在外面閑逛一天,想著打聽柳安的事的,卻沒什麽收獲。已經去世了十幾年的人,問起來諸多不便。倒是扶慈要做大道張家掌櫃的傳言沸沸揚揚的。傍晚,扶慈難得比前幾天回來的早了些。

  “聽說你要當掌櫃了?”章華問。

  扶慈回道:“你也聽說了?哎,也不是。我不想當這個掌櫃,但要是爹爹讓我當,我就去當了。反正和現在也沒什麽區別。”

  “那你最近看鋪看的這麽久,比以前時間長,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

  “最近鋪子的帳有些亂。我去燒成人香之前,爹爹問過我一次鋪子的事。他這十幾年極少主動問我鋪子的事,我猜,眼下他身體好了,說不定哪天會重新開始管這一攤子事,得備好了還給爹爹。”

  章華不覺說道:“你過得倒辛苦,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扶慈淺笑兩下,反問道:“你呢,是不是過得煩悶無聊?還得好好養著。要不,我再拿些書給你看。”

  章華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夠看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幾本我還沒看完呢。也不無聊,這幾日身子已經好了,明天我去看看二來在不在,有他在就不煩悶無聊了。”

  扶慈歡喜道:“對吧,二來很好吧?呵呵,我也喜歡和他說話。不過,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老不來鋪子。明日也不一定來,你要找不到,就去問問張嬸。他平日不太跟著張伯。”

  章華原以為扶慈已經知道了二來的親事,在一塊忙著。一試探,原來只是她看鋪的時間長了。這個女子,退了拜姻帖,卻將全部心思放在了鋪子上。“這倒奇怪。

張嬸和張伯都可是大嘴巴,這件喜事倒瞞的緊。”章華想著,既然他們還在瞞著,便也沒和扶慈說。  又如此養了兩日,章華漸覺身子已經康健了。只是柳安的過往查問起來很是費勁。眼看在大道的時間不長了,章華想,實在不行便只能給張澤升種鏡花水月蠱了,讓他一吐為快。

  只是要種鏡花水月蠱,得等小家夥醒來。小家夥仍在呼呼大睡,一直喊不出來。章華算著,從泉城收臉到現在,小家夥不但陪著他收臉,還救過他一次。閔灣山柳安的戾氣更大,估計那次小家夥也傷的不輕。再到松鶴樓,小家夥也算是拚盡全力了。他有張家照顧,小家夥卻只能靠睡覺休養,也難怪一直昏睡到現在。

  小家夥既然還沒醒來,歐陽章華便隻得繼續一點點去打聽。一來二往,便和院門口斜對面住著的一個老人熟了。那老人也姓張,叫張滿倉,老伴已經去世了,是張家宗族裡的老人。滿倉老人話不多,隻說自己原先在張家長田做過工,後來也去米鋪乾過。

  歐陽章華在院門口和張滿倉喝茶,有一搭無一搭套他的話,也隻套出柳安成人香那日的盛況。滿倉老人巴巴說了一陣,卻都不是章華想聽的。按滿倉老人的說法,柳安的成人香的確是大道這麽多年來最隆重的事之一,但那樣的柳安不該有這樣的戾氣。正要接著問,一輛精致馬車緩緩駛過,在院門口停了下來。章華一看,車上下來的人竟是柳全。

  柳全對張家院子比張嬸還要陌生。門口的石獅子沒攔他,章華便放心了,他該不是來為難扶慈的。章華連忙跑過去,柳全見了章華,笑盈盈地說道:“是你。”

  章華引柳全進了院子。張澤升對柳全的到來也很是意外。章華搬了幾把椅子,又將張澤升的藤椅搬了出來,沏上茶,三人在院中坐下。兩位老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來。

  “老了,老了。”張澤升笑道,“想不到老了老了,柳掌櫃還能來我張家。”

  柳全抽出煙袋,卻也沒抽,笑著回:“是啊,老了,都老了,也不圖什麽了。”他四下看了一眼,問,“扶慈呢?扶慈不在嗎?”

  張澤升看向章華,章華忙回:“扶慈看鋪去了,這幾日看鋪時間長。”

  柳全“哦”了一聲,低頭喝茶,聞了一道茶香,不由讚道,“張先生的茶真是好,我家裡的只能是粗枝大葉了。”章華跟著喝了一大口,咀嚼一陣,暗想,這柳掌櫃倒會拍馬屁,哪裡有那麽香了。柳全拍拍章華的肩膀,笑道:“歐陽先生,喝茶可不能如牛飲啊。你如此端杯,也不對。”

  章華慌忙將杯子放下,不敢再喝了。張澤升斜靠在藤椅上,眯著眼道:“柳掌櫃客氣了。若說起喝茶,全大道有哪裡能比得過你們柳家的。你瞧我住的這個小院,比續神醫的院子都要小,哪裡還喝的上好茶。”

  柳全訕訕笑著,道:“嘿嘿,都是當年小妹看書入了迷,瞎折騰。柳家不都聽她的嘛,都是她弄的。張先生這個院子雖然不大,倒也清淨,一般人也享受不到啊。就憑門口那一對石獅,在哪也是大富大貴相。”說完,便又望了一眼院外。

  章華聽柳全提起了柳安,便更加留意起來。不過,張澤升似乎對柳全的這一通馬屁並無欣賞,他是半個出家人,哪還要什麽大富大貴。他見柳全不時望向門外,問道:“柳掌櫃此來所為何事?得扶慈一塊聽嗎?”

  柳全連忙回過頭來,繼續喝茶說道:“就是來看看扶慈,畢竟是我外甥女嘛。上次成人香見了,心裡就一直掛念著。哎,到底血濃於水啊。你說,往日我沒怎麽好好見過扶慈,倒也沒什麽。那日正經見了一面,便覺分外親切,就好似妹妹又活過來一樣。日日想,夜夜想,心裡記掛的緊。我也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就這一個心頭肉,哪能不過來看看。”

  張澤升心頭一熱,輕拍柳全的手背, 歎道:“她舅啊,你早就該來坐坐了。你啊,真是的。”

  章華頓覺自己身份有些尷尬。兩人說著家事,他又不是夥計,又不是家人,卻一直在旁邊聽著。剛想借故走開,卻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和扶慈說話的聲音,忙說:“扶慈回來了。”

  扶慈看到院口的馬車便覺得有些奇怪,有人來了?她剛到院口,兩個石獅子同時向她擠了擠眼,大嘴咧著,露著長舌頭和尖牙,仿佛也會學人一般腆著笑。張扶慈一吃驚,再一揉眼,獅子又沒了看戲表情。她無法理解這兩個大石頭近期的變化,暗想自己這段時間或許真的太過勞累了。

  但她一進了院門,卻真的發現院裡有一出好戲。

  張家小院裡坐著三個男人,歐陽章華、張澤升、柳全。

  還真是難得,張扶慈想。

  歐陽章華看著氣色,該是全好了。他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身上披著一件薄衫。父親張澤升居然也在院子裡,很是難得。他的藤椅也被搬了出來,放在西側,終於曬到了太陽。張澤升端坐在藤椅上,慵懶地靠著椅背,手裡仍舊撥弄著念珠,一副閑雲野鶴的樣子。

  最難得的,是看到了柳全。

  張扶慈的親舅舅,閔灣當鋪的掌櫃柳全來了。道恆寺的見面是四嚴法師安排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親那邊的親人主動來到自己眼前。這讓她產生了一種幻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和剛才石獅子對她擠眼一樣不可思議。她再定定神,確定了院裡果真坐著三個男人。這不是假的,親舅舅柳全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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