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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4章 互探家底(二)
  淡淡香味隻聞了個頭,很快就被一股雖不刺鼻,但很有些怪的味道反手覆蓋了,一個八字胡小眼男人最先衝了進來,隨後是一個清瘦高鼻梁老者。

  歐陽章華記得,他在閔灣山上見過這位清瘦老者,眼下氣色好轉,陽氣緊實,想著該是戾鬼已經遠離了他,不禁一喜。緊接著一個瘦高男子也進了屋,倒沒有什麽印象,在清瘦老者身後站定。歐陽章華伸長了脖子,終於看到了那個女子,看到了那個圓臉、那兩條小辮子和尖尖的鼻頭,從瘦高男子身旁擠了進來。

  “叫我續命神醫!”八字胡男人眯眼在他床前坐下,眼睛就好像老鼠一樣聚著光。歐陽章華剛欲開口,八字胡男人卻忽一下上前搭上了脈,手法之快就如同斬巴肥羅的那柄刀,又道:“先不要開口說話。”

  歐陽章華硬生生將快到喉頭的“續命神醫”四個字吞了回去。

  女子抿嘴淺笑,湊近瘦高男子。歐陽章華聽她微啟紅唇,對瘦高男子輕聲說道:“大來哥,去讓張嬸準備一份餐食吧。”

  大來本盯眼瞧著歐陽章華,忽聽扶慈小姐這句話,刹那間愣了一下。扶慈抬眼示意,“病人吃的那種”,大來這才知道是要給歐陽章華準備的,忙跑了出去。

  女子說話溫柔,珠落玉盤般一字字落進了章華耳朵裡,章華頓覺身子隨著骨頭一軟,恰被八字胡續命神醫托著,身下一受力,便被他翻了個身。模糊中,自己似乎他折騰了整遍,章華只能順從配合。直到他要在天椎穴行針,章華心想,自己昏迷時這個續命神醫該已經對自己行過針了,該發現天椎穴是死穴。當下再行,估計是不死心要再試一次。天椎穴死穴一事,這個八字胡一定會很奇怪,保不齊待會要問,得趕快想好說辭。實在不行,便說自己也不清楚,莫非急症?反將難題再踢還給他。

  果然,八字胡很快又試天椎穴,仍舊發現無法行針。只不過他倒沒追問,只是略有一絲詫異。斜眼看了一眼章華,恰和章華眼神相接,章華忙故作鎮定,不問不言不語。八字胡呆看了章華好一陣,還是沒將天錐穴之事問出口來。章華心下一驚,暗想日後還需多防著此人才是。

  只聽八字胡輕咳一聲,轉身對清瘦老者和女子鄭重說道:“張掌櫃、扶慈小姐,他已經無礙了。”

  章華不由得跟著叫了一聲那個女子的名字,“扶慈小姐”,倒被扶慈聽到了。

  “歐陽先生能說話啦。”扶慈從兩個大男人中間擠了過來,在屋內輕輕說道,卻有些掩飾不住的歡喜:“當真嚇我一跳,歐陽先生,你終於醒了。”

  八字胡和張掌櫃分別在自己的床頭找了個位子坐下,扶慈小姐退到了後面。張掌櫃端坐正中,顯是一家之主,朗聲說道:“歐陽先生,鄙人張澤升,是我和小女扶慈從閔灣山救你到此,希望你不要介意。”

  八字胡插話說道:“還有我,續命神醫。”

  歐陽章華這才跟著說了一句“續命神醫”。

  扶慈小姐也插話說:“還有大來哥,就是剛才來了的那位,他也一塊救了你。我讓他去準備飯菜去了,這樣歐陽先生待會可以簡單吃一點。”

  歐陽章華舉手抱拳,胳膊有些無力,抱拳抱得毫無陽剛之氣,看一眼扶慈,不禁臉上發熱,謝道:“感恩四位救命之恩,我……我叫章華,歐陽章華。”

  張澤升拉過他的手放下:“不用拘禮。不知歐陽小夥哪裡人士?我們也好通知貴府家眷,

免得親人掛念著急。”  “我乃泉城人士,不過父母家親已歿,倒不用通知。”他正說著,一抬眼看見續命神醫閃著老鼠眼,聽的尤為留神,便是章華說的一個字、一個呼吸,他都不願錯過。章華心頭突突亂跳,剛說到“父親叫歐陽……”,便借著喉嚨裡的一口氣,不停歇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扶慈快步上前扶章華躺下,章華的那口氣才慢慢順了下來,蹙眉望向父親張澤升,張澤升寬慰道:“不急著說,再休養一兩天,等休養好了再說便是。”

  張澤升探眼續神醫,續神醫也隻好點頭應了,但終究諸多疑惑未解,出門時仍頻頻回望,依依不舍。章華暗想,自己遲早得讓他再徹底查個遍。

  當晚大來送來了飯,遠遠就能聞到香氣撲鼻。扶慈掀開食盒,喜道:“果然是這三份。”

  大來一份份取出來,原來是一份福水河鯽魚湯,乳白的魚湯還冒著熱氣,白嫩帶點焦黃的魚肉被文火燉的外翻露出湯面,已經挑了刺。一份金黃色雞蛋羹,面上撒了一層熱香油和幾粒芝麻,再加一碗濃稠米粥。

  不等大來說話,扶慈依次將魚湯、雞蛋羹和米粥擺放在章華面前,說:“張嬸的這份餐食,得先喝了魚湯,再吃了雞蛋羹,最後喝米粥。大來哥,是這樣吧?”

  大來忙回“是”,扶慈笑著請章華食用。章華本已饑渴難耐,偏偏扶慈一份份餐食遞放地不緊不慢,又一直被那濃濃香氣勾著魂,早吞了一肚子口水下去。只等扶慈說了“請”,便風卷殘雲般便將魚湯和雞蛋羹吃完了,香熱氣從舌尖一直滲到譚中穴。他也顧不得扶慈和大來在前,端起米粥,喝了一口便覺與尋常米粥不一樣,還沒咀嚼,米粥就入了胃,將剛才腹內的香熱氣又裹了起來,打通了鼻舌腹肚,重又回到了舌尖,當真美妙。

  “這份米粥,真是絕了!”章華咂咂嘴,不覺歎道,“這是皇上都吃不到的人間絕味!”

  大來忙道:“歐陽先生客氣了,怕是你太餓了,吃什麽都好吃。”

  “那可不是。”扶慈卻道,“張嬸的飯食皇上可真吃不到!歐陽先生,這份餐食我現在都吃的少了,看來,張嬸的手藝倒是還和以前一樣。。“

  大來忙道:“扶慈小姐,母親一直惦著給小姐多做幾次飯來吃的。”

  扶慈點點頭,卻見章華小口慢喝,問道:“歐陽先生怎麽喝得慢了?哪裡不舒服麽?”

  章華忙道:“魚湯和雞蛋羹已是絕味,可剛才餓的急,一時間竟胡亂吃下去了。這碗粥我得細品,不然又糟蹋了諸位的盛情好意。”

  大來不禁砸嘴急道:“可不能慢品。”扶慈看著大來笑道:“大來哥,我們要是不和他說這是半米粥,張嬸的心意怕是真要埋沒了。”

  章華一聽,忙停下碗筷,聽見扶慈繼續說道,“歐陽先生,這可不是尋常的小米粥,這是半米粥,須一一將整粒米切成兩半,這樣米漿才能徹底熬出。加沸水快火熬半熟後,再兌鯽魚湯文火慢煮三刻,才有了現在的味道。做成可是很費心思的。不過,這碗粥可不能慢品。只需散了頭道熱,就得快快喝了,涼了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歐陽章華驚道:“要將整粒米切成兩半?”忙將剩下一半一口喝完,又回味一遍,果然漿感濃厚,魚香悠然,暗自佩服,連說“怪不得、怪不得”。章華向大來、扶慈及尚未見面的張嬸道了感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食盒,後悔剛才沒將碗碟再吃得更乾淨一些。大來卻不多話,收了食盒便和扶慈一塊去了。

  歐陽章華肚子裡滿是油水,打嗝嘴巴裡都是香的。往外看去,只見斑駁樹影,外面不甚明亮,不像大戶豪門模樣,可僅晚上的這一頓餐食,哪裡是小門小戶可以做出來的?但隻想了一會,漸感困意襲來,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歐陽章華吃的舒服,可這一覺睡得並不輕松。他做了一晚上奇奇乖怪的夢,夢到了泉城老家,夢到林伯林嬸,但偏偏沒有夢到父親和母親,似乎他倆總是避而不見,又似乎是自己找錯了地方。直到第二天太陽穿過屋外的槐樹葉灑上被面,他才醒來。

  剛一醒來,便聽門外一陣碎碎腳步聲。沒一會,張扶慈便端著一份茶水,兩盞點心送到床前,動作輕盈,周到地防止茶水撒了出來。不似仆役丫頭那般畢恭畢敬,卻又讓人極舒適,便是她說什麽都想去聽從。歐陽章華沒有夢到父母親的遺憾瞬間被眼前的張扶慈填滿了,撐得他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一砸嘴,昨晚的各種香味又回到嘴巴裡,頓覺胃口又來了。

  扶慈低頭進屋,歐陽章華眼神便不曾離開過,看著她款步進來,看著她來到自己眼前,除了一句“好一個溫婉女子”,歐陽章華心裡什麽也想不到了。

  扶慈彎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關切。歐陽章華迎面看過去,耳朵裡傳來陣陣不安的騷動。他忙躲過扶慈的眼神,但還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才不迭低下頭去了。

  “醒啦?張嬸的那份餐食果然好,歐陽先生,你睡了很久。”扶慈在章華床邊最遠的地方就勢坐了下去,“感覺好些了嗎?”

  章華聽著她的聲音,感覺自己跟床下的棉花一樣軟了下去,軟軟地點點頭,軟軟地回答“好多了。扶慈小姐,能不能……”

  張扶慈睜圓了眼睛看過來,清澈如水,晶瑩剔透,章華又不好意思說下去。扶慈也沒再追問,從茶水壺裡倒出一碗濃黑的湯汁,聞著有一股怪味,端到歐陽章華身前:“這是續命神醫的續命神藥,趁熱喝了吧。”說完,想著似乎續命神醫的什麽東西都能續命似的,心裡不覺好笑。

  歐陽章華端著藥,嘗了一小口,卻不苦澀。張扶慈仍然在微笑著看著他,他心想,也不用去管這藥奏不奏效了,仰脖將一整碗喝了下去,果然見張扶慈臉上的笑意愈濃。張扶慈看著空蕩蕩的碗很是滿意。往日父親的碗裡總會剩下一大半,一大半飯菜、一大半湯藥,看著別人吃光喝光端過去的東西,真是滿足極了。她又將三五塊酥膏、綠杏仁小盞端了過來,章華不緊不慢地吃著。

  “我叫張扶慈,弓長張。扶慈呢,取自‘柳扶如是,安慈澤升’這句詩。”

  歐陽章華一聽到詩,便想起泉城的書老先生,不覺打了個寒顫,再一看扶慈,暗想幸虧眼前的是這麽一個溫婉女子。他自幼不愛讀書,隻覺得聽起來倒也順耳,卻聽不出這句詩哪裡好,還值得取個名字。他學著扶慈的口吻,回話說:“那我叫歐陽章華。歐陽呢,就是那個歐陽。章華呢,就是……”章華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自己的名字和什麽聽起來像詩的話有關。父親給自己起的名字似乎過於隨意了,竟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就是飯桶文章,華而不實吧。”章華笑道。

  張扶慈掩嘴而笑:“或許是其文也章,其文也華。”剛說完便又著急接著說,“歐陽先生別當真,我瞎說的,並沒有這兩句詩。“

  章華將綠杏仁小盞放下,看著扶慈的眼睛,忍不住說道:“扶慈小姐,能不能……不用再一直稱呼我為歐陽先生了?從來沒有人如此稱呼過我,聽起來很不習慣。這樣吧,我就叫你扶慈,或者張扶慈,也不加小姐了,你就叫我歐陽章華,或者,要是覺得拗口,就叫我歐陽、歐陽章、歐陽華、陽章華、章華,怎樣?”

  扶慈噗嗤笑了出來,為難道:“你父親起的名字,怎能隨意這麽改?”

  章華接著吃起綠杏仁來,毫不在乎:“名字取了便是讓人叫的,怎麽方便就怎麽來才好。你就當是我自己改的。”

  扶慈點了點頭。她見歐陽章華隻比自己大兩三歲,也不想一直歐陽先生叫來叫去,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她在心裡將章華剛才說的幾個名字過了一遍,仍覺得歐陽章、歐陽華、陽章華太過隨意。若是直呼章華,又有點不好意思。看著他滿口吃食的樣子,當真有些傻乎乎的。似乎有個名字更適合他,但光是想想倒可以,她眼下可不好說出來。

  說話間,綠杏仁小盞已經吃完了。

  張扶慈接過空小盞,遞到身後,接著說:“歐陽先……章華,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嗎?好了好了,你剛受傷,不要這麽用力搖頭,我來和你說。你現在在我家,我家呢是善漁灣張家。大道一共有五處,‘大道轄五品,善羅九長閔’,依次說的就是善漁灣、羅平、九台、長泰和閔灣。這幾個地方分別有幾個大掌櫃。比如,長泰的大掌櫃是許家許伯伯。羅平有羅伯伯,九台是縣府和道恆寺所在,所以沒有這樣的掌櫃。閔灣有柳掌櫃。這幾家大概是差不多的,清楚了嗎?昨天我爹爹來見過你,他就是善漁灣張掌櫃,外面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

  歐陽章華不解其意,忙問:“扶慈小姐說的掌櫃,和平日裡我們說的那些掌櫃有何區別?”

  張扶慈站起身,思考了一下道:“也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這幾家年代最久罷了。也有好些其他掌櫃,比如善漁灣還有茶博士掌櫃,專營茶鋪生意,但若說起善漁灣掌櫃,一般都知道說的是我們張家。對了,昨天來的續神醫也在長泰做醫館掌櫃,但若說起長泰掌櫃,便知道說的不是他,而是許家。”

  “哈,原來是富貴大家。”歐陽章華笑道,“我也是好運。怪不得這兩日有這麽精美的餐食。”

  扶慈不由地仰起頭,得意說道:“雖比不上以前,但還算的上是大道的大戶。不過,那樣的餐食可不是天天都會有的。爹爹不愛住大院子,也不用仆役。所以,若張嬸來得及做,你就有好吃的。若是她來不及,你就得將就些了。”

  歐陽章華夾起一塊酥膏,暗想,這麽精美的糕點泉城也難尋到,卻說是將就,當真大道物產豐富,說道:“已經很好了,很好了。不知你們張家做的什麽生意?”

  扶慈掰著手指道:“一是張家船塢,二是善漁灣幾百畝長田,不過比以前少了一些。再有,便是張家米鋪了。”

  歐陽章華接話道:“果然是大戶。恩,有長田自然有米鋪了,再通過你們張家船塢來運,倒都是用得上。”

  扶慈噗嗤笑了,道:“想不到你還挺懂做生意的。你家也是掌櫃的嗎?”

  歐陽章華暗想,他哪裡會做生意了,不過都是爺爺、父親留給他的一些老人經驗罷了,嘴上說說還行,真要親自上手,也就不管用了。就如同他便是傳收臉的那天便知道了關於收臉人的全部,但真第一次收臉的時候,也免不得膽戰心驚。這四年來,他的經驗再足,不也犯了很多錯,還差點丟了性命。所有來自別人的經驗,若不自己親自做,總歸還是差很多的。這一點,他倒很不如扶慈了。扶慈或許聽聞的比他少,但所有存儲在她腦海裡的經驗,卻都是一點點看鋪看出來的。

  歐陽章華訕訕道:“哪裡懂這些做生意的事,不過是聽人說起過而已。我家只不過開過很小的一個飯莊,勉強糊口飯吃,算不上你說的掌櫃。“

  扶慈點點頭,道:“也是,看你就不像做生意的料。不過,你說的也不全對,我們雖有張家船塢,但只有十幾條漁船和幾條客船,主要是打漁和供往來大道走水路用的,運不了米鋪的重物。哎,不過你說起這個,日後我倒可以和爹爹提一下,有個貨船倒就好了。”

  說完,扶慈陷入一陣沉默,當真開始思考貨船之事來。張家祖上在善漁灣建船塢,原本只是為了用足靠近福水河的便利罷了,卻從沒想過將米鋪的生意和船塢連接上。也是,那時張家米鋪和長田都要比許家做得好,也就不用去想這些了。後來比不上許家了,爹爹卻又沒做生意的心思,哪裡還會去想到這些?

  “這張伯,跟著看鋪這麽久,倒也從沒提過這個主意,白瞎他是大夥計了。”扶慈暗想。只是,從漁船和客船換到貨船,中間尚有諸多難題,也不是說說那麽簡單的。這心思估計爹爹更不會去想了。扶慈亂想一陣,再看看這個大個子,倒覺得有趣。

  歐陽章華又吃了一塊糕,見扶慈沒再說話,等了一會,不覺問:“張掌櫃在誦經沒有過來,怎麽今日續大夫也沒來?”

  扶慈回過神來,這才從貨船的思緒中出來,說:“長泰掌櫃,就是許家太爺和許伯伯病了, 續神醫得過去候著,這兩天估計過不來。對了,以後見到他你千萬不要稱呼他續大夫,他最喜歡的是續命神醫,其次是續神醫。”

  歐陽章華點點頭,一陣竊喜,這個續神醫永遠候著許家最好。

  “你怎麽知道父親在誦經?”扶慈詫異問道,“他這幾日都在誦默經,不太出聲的……你出過門?”

  歐陽章華還沒竊喜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的耳朵太過靈敏。現在,他哪裡還能聽到張澤升在誦什麽經,只有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幸虧他很快就找到了說辭。

  “前幾日來的時候聽了好多誦經聲,現在耳朵裡都還在回響,分不清是不是張掌櫃的了。”

  “哈,那是道恆寺。對,你去閔灣肯定要過九台,剛和你說了道恆寺在九台,一進九台自然就能聽到誦經聲了。”幸虧張扶慈沒再深究,歐陽章華算躲過去了。

  “還有,”張扶慈補充說,“也一塊救了你回來的另一位,是大來哥,張大來,是我們張家張伯的大兒子。他還有個弟弟,叫張二來。哈哈,二來……”想是這個二來很討喜,張扶慈說著,不覺笑出聲來,沒再繼續說下去。等她笑好了,攤手道:“好啦,全和你說了。”

  張扶慈如釋重負般說了一通,仿佛完成了一件很大的交待,歐陽章華也將那幾個酥膏快吃完了,只剩下最後一個。扶慈看著歐陽章華吃東西,忽然覺得有點餓,便將那最後一個酥膏拿來自己咬了一小口,坐在歐陽章華對面:“輪到你了!”張扶慈坐在對面,神情嚴肅道,“說吧,你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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