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廣陵城起白衣客,救助我傷哺我藥
很快,十來匹各色雜馬也趕到了此處。
一見白衣人,十來個衛士便連忙下馬俯身。
“吾等救援來遲,還請少莊主賜罪!”
白衣人搖了搖頭,笑道:“趙某的白龍日行千裡,你們如何追趕?再者你們與我同甘共苦,在外面的話還是以兄弟相稱為好。”
白衣人說話讓人如沐春風,十來個衛士聽了之後也一個個笑著爬了起來。
“趙大哥,不是我們不和你稱兄道弟,而是你是在是太厲害了,咱們也不好意思啊。再說了,要是讓莊主知道的話,咱們幾個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衛士們與白衣人說說笑笑,宛然沒有主卑之分。
“好了好了,我救了一個有趣的人,看這樣子他應該是劍城平遠鏢局的。反正咱們也要去廣陵城,不如把他也帶著去吧!”
“哈哈,趙大哥就是善良,哪像那‘鷹眼熊’。如果是他的話,估計還會把別人洗劫一空!”
“且住,閑人不念碎語,背地不說壞話。咱們先把地上的貨物給分在另外的四個馬車上吧!”
“是是是,少莊主教訓得是!”
“又來了……”
白衣人搖了搖頭,唉,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看著眾人忙忙碌碌,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中拎著的槍囊。他的槍還豎在一旁,那麽囊中又裝著何物呢?
不一會兒,散落在地上的貨物就被眾衛士給分在了其余的四輛馬車之上。
白衣人把段崇義輕輕的扶到了第一輛馬車,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旁邊衛士一見,忙問道:“趙大哥,你……”他本來想問為什麽會對這個陌生人如此好,但是他卻不知道怎麽說。
“此人以少敵多,護衛著五車鏢物。這一地上就只有土匪的屍體,可見其他的鏢頭和趟子手全都逃命去了。你們說,如此之人值不值得交個朋友?“
“值,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彪悍啊!媽呀,這一身鮮紅的得流多少血啊?”
“這些血都是那些土匪的。”
白衣人說著指了指地上那些屍體。
十余個衛士更是欽佩,不僅是對段崇義豎起了大拇指,而且對自己的主人也是更加仰慕了幾分。
“哎趙大哥,今天你怎麽不把銀龍給裝起來啊?”
“哦,我,我想讓它曬曬太陽。走吧,趕緊進城!”
“吾等謹遵法喻!”
呐喊之聲直震得山林鳥驚,那是大聲的,那是發自肺腑的。
四輛鏢車很快便過了山澗,三轉兩轉,眾人便來到了廣陵城。
方一安排好住所,那白衣人便喚來屬下給段崇義找了一個郎中。
然後又把他的鏢物安排妥當,這才安排自己和隨從們的去處。
段崇義一睡便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將醒來。
他圓睜著雙眼審視著周圍,疼痛欲裂的腦袋裡面好像還記得一襲白衣。
“吱呀!”
房門輕輕的打了開來。
聽見聲響,段崇義連忙四處張望。他想找一個防身的東西,所以看了半天就只找到了一隻鞋。
一襲白衣緩緩而來,他的手中還端著一碗湯藥。
兩人四目相對,突然就怔在了一起。
“呃,兄弟你醒來了?”
“我怎麽會在這裡?這是哪裡?”
段崇義非常警惕,他藏在被子裡的雙手也緊緊的捏著自己的鞋。
“呵呵,兄弟不要驚慌。這裡是廣陵城的‘同路客棧’,在下從雁蕩澗把你救了出來,你的鏢物也妥當的安排到了客棧之中。”
白衣人說話平平穩穩,好像真把段崇義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這回輪到段崇義不好意思了。他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兄弟,這是在下方才叫郎中給你煎的湯藥,你快趁熱喝了吧!”
段崇義要接的,他很想接的,但是他……
“呃……我……”
“哎,我也真是。”
白衣人笑道:“小兄弟才剛剛醒來,這次還是讓在下來喂你吧!”
白衣人說完便舉起了藥匙,聽他所說,感情這一直都是他在給段崇義喂藥。
“啊!不不不,在下自己來!”
段崇義說著連忙伸出了手,一隻手推遲藥匙,一隻手舉著隻鞋。
白衣人一見他的鞋,兩手舉著湯藥便即啞然失笑,道:“兄弟這是為何?”
段崇義通紅著臉坐起身來道:“在下初涉江湖,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所以……”
段崇義從小到大一直都不會撒謊。
“哈哈哈哈……沒想到兄弟還是如此可愛豪爽之人。在下白衣趙進,敢問如何稱呼?”
“小弟,段崇義。”
“段崇義,好名字!還是先服湯藥,待段兄身體安康,你我定當大飲一場!”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段崇義雙手一拱,手中卻還一直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鞋子。
“來來來,鞋子先放下吧,哈哈哈哈!”
原來此人正是那弈劍山莊的少莊主趙進,江湖人稱“白衣銀槍”的趙進。他此番前來廣陵城乃是為了查探一個在江湖之中銷聲匿跡已久的門派的訊息,路遇段崇義所以便拔刀相助救了下來。
他在弈劍山莊之中一直沒有幾個朋友,所以此番見到這段崇義才會如此的一見如故。
段崇義尷尬的將鞋子交給了趙進,捧過藥碗,咕咚兩口便喝了個一乾二淨。
藥是極苦的良藥,心裡卻是甘甜的芳香。
“好!段兄果然夠豪爽!此藥趙某嘗過一口,那苦可堪比黃蓮啊!”
聽得此話,段崇義的心裡不禁又是一暖。
這世間還有誰替自己嘗過藥啊?
二伯一個、秀姐一個,沒想到這與自己素未謀面的人也能夠為自己嘗藥。看他穿著如此,談吐如此……
段崇義笑了笑,雙手一拱將那碗給遞了過去,道:“有勞趙兄!”
趙進將碗接了過來,隨意往桌上一放便道:“段兄不必客謙,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趙某。”
“趙兄太客氣了,在下還不知以何為報呢,不敢再有苛求。”
兩人客客氣氣,談笑風生。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
趙進一聽, 連忙打開了房門,但是他卻沒有讓門外之人進來。
“啟稟少……趙大哥,黃海生和劉狗子闖進毒沼裡面去了!”
“誰讓你們進去的?”
“屬下該死,他們說他們一定要打探到消息,以報趙大哥的知遇之恩!”
“這,唉……你先前去,我隨後就到!”
聽見腳步聲,便見趙進來到了自己的床前。
他的臉色不怎麽好,好像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令他格外的擔心。
“段兄,趙某需要前去處理些碎索的事情,待回來之後再與段兄長聊!”
“好,趙兄放心前去,在下並無大礙!”
趙進將雙手一拱,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緊接著他將背上的槍囊取了下來,遞到了段崇義身前,嚴肅的說道:“段兄,淵虹劍乃要緊之物,還望兄弟妥善保管,不可輕易示以外人!”
段崇義一直都想問淵虹劍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辭。如今聽到淵虹劍三字,再一從槍囊之中取出那古樸典雅的劍身,差一點他就激動得站了起來。
“多謝趙兄,在下定當謹記教訓,妥善保管此物!”
“段兄好生歇息!”
趙進點了點頭,很快便傳來了房門輕閉的聲音。
摸著古樸典雅的蒼龍雕物,段崇義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鏘!”一聲清脆劍鳴,下一刻便見一把幽蘭色的寶劍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呼吸著那水藍色祥和的氣息,體會著那熟悉的冰寒之意。段崇義終於微微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