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董六心急如焚策馬飛馳,時而一前一後,時而並駕齊驅,在路面揚起漫天沙塵。
到了快活林前,一塊大石矗立在路邊,上面刻著“快活林內,不得縱馬,違者重罰,傷人法辦”,董六勒馬緩步,猶豫了一下,心急如焚的高鵬卻縱馬而進,他一咬牙,隨後跟隨著,大叫:“閃開!閃開!”
來來往往的人群慌忙躲避,驚異看著兩人。
兩匹快馬風馳電掣般衝進了快活林,到了快樂鎮上也沒有停下,跑過繁華熱鬧的長街,直到香幽閣才停下來。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這樣放肆的策馬長驅直入到快樂鎮裡。
高鵬還是頭一回,事急從權,高鵬可不管這麽多了。
董六就更不用說,若然不是有高鵬在身邊,縱使他吃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樣做。
快活林的護衛本想出聲喝止和攔截,但一見是高鵬,已到嘴邊的話急忙吞回肚子裡,已邁開步子的雙腳急忙停住不前。
大家對高鵬和秋姐的關系都心照不宣,得罪高鵬就等於得罪秋姐,老虎頭上捉虱子的蠢事誰願意去幹,況且大家都知道高鵬的為人,如果沒有緊急的大事他絕不會這樣做。
朱秋玲正在香幽閣前面的草坪和小高歡玩樂,驟然抬頭一望,遠遠便看見兩匹橫衝直撞如閃電般飛弛過來的馬,她不禁大皺眉頭。
是什麽人居然敢不守快活林的規矩在鎮上縱馬奔馳?是什麽人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自言自語著:“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快活林裡騎快馬?只有他才敢如此放肆,一定是他來了。”
快馬如風,眨眼間便近了許多,終於看清楚是什麽人,是高鵬和董六,她松開緊皺的眉頭,無奈一笑:“原來真是這冤家,除了他還有誰敢有這膽量,歡兒,你爹來了。”
小高歡抬眼一望,一見高鵬,立即展開一雙小手臂一邊跑過去一邊大叫:“爹——!爹——!爹——!”
他跑得太急了,一不留神腳下一絆,“哎呀”一聲,摔倒在地。
朱秋玲急忙追上去抱起他,心疼說道:“歡兒,沒有摔著吧?摔得疼不疼?心疼死秋姑了。”
小高歡道:“疼,但歡兒不會哭的。娘說過小孩子要不怕摔,否則會長不大的,歡兒要長大,這點小痛算不了什麽。”
朱秋玲道:“歡兒有志氣,長大了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男子漢。”
高鵬飛跳下馬,抱過小高歡親吻著:“歡兒,好兒子,這幾天想不想爹?”
小高歡回親了高鵬一口:“想。”
高鵬道:“你這小子,幾天不見,又長胖了。”
朱秋玲道:“歡兒在我這裡好吃好睡,怎麽長不胖?你這個當爹的如何謝我?”
董六過來躬身行禮:“參見少主。”
朱秋玲故作驚訝道:“六叔,你怎麽回來了?”
董六道:“少主,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重托,沒有保住我們的地盤,請處罰我吧。”
朱秋玲納悶道:“六叔,到底怎麽一回事,我被你弄糊塗了。”
董六一臉苦澀說道:“分舵突然遭到唐門的襲擊,已全軍覆沒,只有我一個人僥幸逃脫。”
朱秋玲大驚失色:“幾時的事?”
董六道:“昨天。”
朱秋玲怒斥道:“發生了如此重大的變故,為何不立即飛鴿傳書回來?你的地盤距離快活林最近,我派人馬去至少可以令唐門蒙受一些損失,
甚至可以擊退唐門。” 董六道:“我通知了高鵬。”
朱秋玲大罵:“董六,你老懵懂了嗎?高鵬和我們快活林有什麽關系?”
董六心頭一抖,全身一震,惶恐說道:“沒有任何關系。”
朱秋玲道:“那你為何還通知他?”
董六頓時語塞無言,額上已滿是冷汗。
高鵬為他解圍道:“因為我是他肝膽相照的朋友!”
朱秋玲道:“那我又是什麽?”
董六惶誠惶恐道:“少主人。”
這時小高歡在高鵬的懷裡左右晃動著,碰中了高鵬左手腕上的傷口,高鵬輕皺了一下眉頭,松開了左手,隻用右手單手抱著小高歡。
朱秋玲察言觀色,盡管高鵬的動作很細微,很隱蔽,但還是給她發現了,立即捉住高鵬的左手,捋起衣袖一看,見他的手腕用布片包著,情急問道:“你負傷了?”
高鵬道:“沒什麽,只是給一隻‘毒蚊子’輕輕咬了一口而已。”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卻把朱秋玲嚇得魂魄出竅,她這回可不是裝的,心痛說道:“你就是這副德行,為了朋友,連命也不顧。唐門暗器,歹毒無比,你沒事吧?”
高鵬道:“我的運氣一向都很好,你放心吧,否則我就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朱秋玲重重擱了董六兩記耳光:“虧你還記得還有我這個少主人!如果高鵬因為救你有個三長兩短,你死一百次都抵償不了!”
董六的臉龐紅腫如蛋,嘴角滲血,他動也不敢動一下,站得筆直。
在他的記憶裡,他從來沒有見過朱秋玲發這麽大的脾氣。
再說他害得高鵬幾乎險些喪命,別說是打兩記耳光,就算是打十記耳光他也心甘情願,況且他是朱秋玲的下屬,主人打狗,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找不出理由來反抗。
高鵬道:“老狐狸,先退下吧。”
董六看著朱秋玲, 他雖然知道高鵬和朱秋玲有非比尋常的關系,但畢竟朱秋玲才是他的主人,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他不敢走開。
朱秋玲道:“快給我滾。”
董六躬身作揖道:“少主,屬下先行告退。”
高鵬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說道:“秋姐,你不該打他的。”
朱秋玲道:“他不該叫你去冒險的,萬一你有個閃失,歡兒怎麽辦?我怎麽辦?”
說到這裡,她哽咽了,淚流滿臉。
高鵬的心忽然覺得很痛,像針刺般痛。
小高歡道:“秋姑,不要哭,不要哭,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嘛。”
朱秋玲被他逗得又哭又笑:“歡兒,那是你們男人的事,秋姑是女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眼淚會特別多,不同你們男人。”
高歡道:“爹,是這樣嗎?”
高鵬輕拍一下他的小屁股,放下他:“歡兒,自己去玩吧。”
春蘭夏竹秋菊冬梅走出來,向著小高歡招手,小高歡跑開了。
高鵬道:“秋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自己有任何意外發生的,我要守護好歡兒,守護好你,絕不會讓你們遭到任何的傷害!”
朱秋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高隆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著,她突然拖著高鵬就往屋裡走。
高鵬道:“秋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想幹什麽?”
朱秋玲沒好氣道:“別問這麽多,等一下你就知道。”
高鵬想掙脫,但是最後什麽動作都沒做,任由朱秋玲拖著手而走,進入了香幽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