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絕美的女人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香幽閣的花園水池邊。
旁邊的薔薇月季花朵朵吐蕊怒放。
這個季節正是各種鮮花爭相鬥豔和迎風舞姿的季節。
花豔麗無邊,人美俏動人,水泛起漣漪,影斜亂迷蒙,美麗的女人與美麗的環境一相襯,那種美是一種絕美,醉人心魂的絕美。
她那張成熟的俏臉,透出幾分情迷,透出幾分意亂,也透出幾分憂思,更透出幾分淒苦。
她在為誰情迷?她在為誰意亂?她在為誰憂思?她在為誰淒苦?
她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所有的複雜表情凝聚成了一種表情,矛盾的表情,口裡在低聲的念叨著:“高鵬……子高鵬……”
原來是朱秋玲。
她想起了那瘋狂纏綿激撞天地的一夜,她竟然忘懷不了那一件事,她的臉頓時紅了,她的心頓時在急跳了。
她懷念著那個曾經給予過自己幸福的男人——高鵬,她現在牽掛著那個神秘離開的人——高鵬!
這個男人在她心裡的分量如同她的生命同等重要!
她不禁暗暗大叫:“天呀,我怎麽能夠這樣?為一個男人牽腸掛肚?你不是已經為他流下太多的淚了嗎?你不是說過不要再為他流淚的嗎?朱秋玲,你好不要臉,你答應過自己不去想他的,你竟然做不到!”
在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自己並不很堅強,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也是一個極需要男人撫慰的女人,還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女人。
她封閉起來的感情大門,再度為高鵬開啟,高鵬已經佔據了她的思想,佔據了她的生命。
最難消受美人恩,最怕心結相思情。
男人最不想的就是受到女人的恩惠,因為怕有一天決裂分手時還不起。
女人最不想的就是心裡有了男人的存在,並且生下了根,因為怕有一天分手時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這是男女之間用情的分別。
她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可這條看不見的相思繩索卻已經深深地捆住她的心,她愈是掙扎這條無形的繩索愈是捆得深,勒得愈是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經過那一夜的激情,她的身心她的靈魂毫無保留地獻給了高鵬!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付出,或許她會把這一份癡情深深埋藏在心底裡,但是經過那一夜,她無法抽離了,盡管她知道這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她喃喃自語著:“高鵬,你為什麽總是令女人對你傾情?對你神魂顛倒?對你難以忘懷?對你刻骨銘心?你到底有什麽吸引之處?”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自己十幾年,可還是找不到滿意的答案。
“小姐,在想什麽?”春蘭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
春蘭的相貌除了比她遜色一點外,身材和她的身材幾乎一樣,算得上是個美人坯子。
朱秋玲收攝一下心神,抬起頭,一雙明眸仔細端詳了春蘭片刻,問道:“春蘭,你一臉惆悵和失落,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又在想什麽?”
春蘭說道:“我們都在為小姐擔心,小姐雖然不說,可我們都知道你心裡在想著高大俠,想到都已經魂不守舍了。”
朱秋玲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望著遠方的天際,淒苦說道:“那個冤家害死人了,害了我,也害了你們四個。”
春蘭說道:“小姐,那就不想他唄。”
朱秋玲笑一笑,說道:“就是,
天下比他優秀的男人多如牛毛,我為何淨想著他呢?” 春蘭說道:“因為小姐深情,隻想著他一個男人。”
朱秋玲道:“還是你們四個懂我心呀。”
春蘭說道:“小姐,任小盈已經死掉,你已經沒有了障礙,高大俠也沒有了羈絆,為何你們還不走在一起?”
朱秋玲道:“你去問他吧。”
春蘭說道:“好,等高大俠來到,我們一定替小姐出頭,討回一個公道。”
朱秋玲笑了,這回是真笑,開心地笑,因為她感受到春蘭為主分憂的赤誠之心。
春蘭說道:“小姐,雖然我們四個沒有談過戀愛,但我們四個卻知道高大俠一定很愛你。”
朱秋玲心頭一跳,問道:“你怎會知道的?”
春蘭毫無機心地笑一笑,說道:“因為他看你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自己。”
朱秋玲噗嗤一笑:“難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春蘭說道:“才不是,小姐心裡很清楚。”
朱秋玲不禁黯然失神傷,沉默不語,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可憐。
春蘭小心翼翼輕聲道:“小姐,你幹啥不主動爭取?”
朱秋玲苦笑道:“我要爭取什麽?”
春蘭反問道:“小姐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麽?”
朱秋玲幽幽歎一口氣,說道:“我可以做到嗎?”
春蘭說道:“小姐你沒有爭取過,又怎會知道做不到?”
朱秋玲道:“你的高大俠太強了,強得像一條牛,死活不松口,我還能怎麽辦?”
春蘭笑道:“那就死纏爛打。”
朱秋玲哈哈大笑,說道:“傻丫頭,如果有這般輕易,小姐當年就嫁給他了,何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彎子。”
春蘭說道:“老主人已經仙逝六年了,就算高大俠當年對老主人發過什麽毒誓,也沒那麽靈驗吧?”
朱秋玲道:“因為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春蘭吐舌道:“那我們這四個丫頭就沒轍了,黔驢技窮了。”
朱秋玲不發一言,看著遠天的浮雲。
春蘭知趣地走開。
朱秋玲臉上的表情時而一陣憂愁,時而一陣歡喜。
她想起不知在何處的高鵬,她就憂愁;她想起高鵬的鐵漢柔情,她就歡喜。
她又想起了高鵬喝醉酒的那一夜,更想起兩人融為一體激撞天地的那一幕,她的臉立即紅得像血一樣,她的立即心跳得像雷響一樣,她不禁夢囈般叫道:“冤家,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想你都快瘋了!”
白鐵棠快步走過來。
朱秋玲知道有好消息了,因為是她吩咐過四大侍女的,如果白鐵棠到來,不用通報,直接來見她。
“參見少主。”白鐵棠恭敬一揖。
朱秋玲道:“說吧。”
白鐵棠道:“探風堂的人已經查到高大俠去了哪裡,他到了老狐狸那裡。”
朱秋玲一愣,然後恍然大悟,說道:“我記起來了,他和老狐狸的關系很好,唐門和崆峒派動手了, 老狐狸逃脫了?”
白鐵棠道:“是,莫文興和所有弟子死掉,他的狐狸窩被一窩端掉了,唐門沒有等崆峒派到來搶先一步動手,卻一無所獲,那五十萬兩銀子不知所蹤。”
朱秋玲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把一座金山銀山收藏得連唐門都找不到。”
白鐵棠道:“少主,唐門這回是吃不了羊肉反惹一身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唐門十老有三個死在老狐狸的手下,有三個給晚上趕到的高鵬殺了。”
朱秋玲心裡一緊,問道:“我明白了,老狐狸通過秘密方式向高鵬求救,所以高鵬才急匆匆離開,高鵬沒什麽大礙吧?”
白鐵棠道:“高大俠沒事。”
朱秋玲道:“唐門太貪了,結果卻得不償失,崆峒派肯定找他們算帳去了。”
白鐵棠道:“是的,但最後卻沒有打起來,因為崆峒派知道唐門一無所獲後便不去計較了。”
朱秋玲道:“這個陶兆佳,有點兒大將風度,不過即使他嚷嚷又有什麽用,還不如假惺惺一點來得實際。老狐狸沒死,肯定會和高鵬回到快活林來,查找泄密者是誰,你們要注意了,拿捏好分寸。”
白鐵棠道:“遵命。”
朱秋玲道:“去辦你的事吧。”
白鐵棠快步離開。
這時她看見了春蘭帶著小高歡過來,她臉上的神情立即變得滿是歡樂,快步走過來,舉起小高歡,把頭鑽進小高歡的小腹,小高歡樂不可支,咯咯笑著。
她也樂得哈哈大笑。
小花園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