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已會合在一起,再沒有顧忌,他們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合作夥伴,配合得默契無間,唐豪唐傑立即退後戴上了鹿皮手套,接著在前面掩護的四人馬上散開,頓時只見寒星點點,打向高鵬。
唐英四人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但他們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不見,面部的肌肉反而變得僵硬起來,因為高鵬做了一個令他們既意料不到又悲痛萬分的動作,他竟然一手舉起昏迷在地的唐震擋住了如飛蝗般的暗器,並且衝過來。
所有的暗器都打在唐震的身上!
唐豪和唐傑再也無法打出暗器了,兩人的心都在痛得裂開。
他們立即像殺豬般的嚎叫著,厲吼著,眼睛變得盡是赤紅,毛發盡豎地揮劍撲擊過去。
高鵬將手中唐震的屍體扔向唐英唐雄,兩人只有跳開,因為唐震的屍身上滿是毒針鐵蒺藜,他倆不敢接,如果讓這些要命的東西碰中傷損了皮膚,那就得不償失了,為了一個死人而累及一個活人,沒必要。
這刻已閃起了一道耀目的刀光,頓時響起一聲慘叫,唐傑中刀倒下了。
旁邊的唐豪來不及出劍和打出毒器,只見刀光又是一閃,他的咽喉已被劃開。
高鵬立即從這個缺口閃電般衝了出去。
他本來的目的就是這樣,他早就判斷出形勢,只有擊殺唐豪和唐傑他才有希望逃脫,因為這兩人戴著鹿皮手套,隨時都能夠發出可怕的唐門暗器,至於其他四老他不驚懼,等他們也戴上鹿皮手套的時候,他已經衝出了包圍圈,甚至已經逃出了很遠。
他的計算一向都很準確,他更是個這樣想就這樣做更敢這樣賭的人,所以他真的成功了。
唐英四人不敢追,他們已被那兩道快如驚雷疾如閃電的刀光嚇破了膽,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高鵬遠去的身影。
唐英悲聲吼道:“你他媽的不是英雄,竟然利用重傷昏迷的人來做擋箭牌!”
遠去了的高鵬回應過來:“你們也不是英雄好漢,七個老人家打一個年輕人,真他媽的不知羞恥!”
唐雄叫道:“有種的就別走,回來再打一場!”
高鵬又回答過來:“我可不想像唐震那樣變成刺蝟,恕不奉陪了,哈哈哈——!”
笑聲一完,便沉寂無聲,人已不知所蹤。
四人愣愣的站著,然後看著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突然抱頭痛哭起來。
縱橫江湖的唐門十老,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唐門十老,想不到在此刻反而被敵人一刀嚇破了膽,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了。更想不到的是今天竟然是個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日子,居然連吃敗仗被殺掉了六個人,得了個慘淡收場。
曾經叱吒風雲橫掃武林的唐門十老,再也不複存在了!
唐雄帶著哭腔道:“一天之內死了六個兄弟,怎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情?”
唐英悲傷說道:“我們太驕傲了,太輕敵了,太看不起年輕人了,犯一次錯誤就已經足夠慘的了,沒想到我們一天之內居然重蹈覆轍的犯下了兩次同樣的錯誤,我們是自吞苦果啊!”
唐東悲苦說道:“想不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倒霉透頂的是我們而不是他呀!”
唐南驚恐說道:“這年輕人的武功太厲害了,刀法太可怕了,比我們唐門的毒暗器還可怕!”
他們想起那兩道快如閃電的刀光,就像是夜空中閃爍不停而熠熠生輝的星辰,發出的光芒是那麽璀璨耀目奪人心魂!
試問這一刀劈向自己,
是否有把握招架得住,後果又是否和唐豪唐傑一樣? 四人隻覺得一股寒氣由腳底下湧起一直冒上腦門頂,都情不自禁地連打幾個哆嗦。
唐雄驚懼說道:“這個人會是誰?”
唐英猛然記起一個人,不禁長歎一聲,說道:“我們是老糊塗了,居然沒想到是他!在江湖之中,能夠有這般武功造詣的年輕人不多,用刀的就更不多,只有一個人,就是‘刀出無痕、一刀斷魂’的刀神高鵬——!”
唐雄、唐東、唐南震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
僻靜的巷道,僻靜的客棧,簡陋的客房。
這座鴻運客棧地處城北最偏僻的巷道,十分難找,如果不熟悉這裡的情況,根本不知道有這間客棧的存在,這種地方最不引人注意。
高鵬曾經來過這城鎮幾次,隱約記得有這座客棧,所以他來了。
一把光華奪目的鋒利小刀,擺在桌上, 放在燈下。
高鵬坐在桌邊,突然仰頭喝下一碗烈酒,然後卷起左手的衣袖,右手拿起小刀。
他的左手腕竟然變成了一片青黑色!
原來他在舉起唐震擋住那些如飛蝗般的唐門暗器時讓一枚鐵蒺藜擦傷了,幸好是擦傷,再加上他內功深厚,運功逼住毒氣,及時撕破衣服綁住上手腕,否則他活不到現在。
刀光一閃,小刀割破了被鐵蒺藜擦傷的地方,劇烈的痛楚使得他全身一震,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哼的繼續往傷口割深下去。
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順著臉頰流下來。
血從傷口處不斷冒出,先是黑色的血,過了片刻,逐漸回復了紅色。
“好了!”高鵬露出欣喜的笑容,迅速將準備好的金創藥倒在傷口上,再用布條包扎好,然後疲倦地仰面躺下又舊有硬的木版床上。
他喃喃自語道:“好了!唐門暗器,果然奇毒無比,只是給輕輕的擦傷一下表皮,便已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如果不是我內功深厚,運功逼住,及時處理,只怕也得要自斷這一條手臂才可以保住性命啊!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起碼目前還沒有唐門的人找到來。老狐狸若然還沒有死的話,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聯絡我的,先睡一覺再說。”
他右手一揚,強勁的掌風吹熄桌上的燈,房間變得一片漆黑,然後躺在床上。
不久,他的雙眼慢慢地合上了,可是他那把懾人心魂的鋼刀就放在側邊,右手緊壓紫色的刀鞘,染上血跡的衣服也沒有脫下。
這副模樣,像是睡覺的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