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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刀神》第2章 家變(二)
  任小盈林亮兩人大出意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好,目不轉睛地看著高鵬。

  在這一刻,任小盈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一串一串的落下,她哭了:“高鵬,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杜鵑啼聲,泣血催淚,她的哭聲,就如杜鵑的啼聲,令高鵬聽了痛入心扉,五髒六腑攪作一團,本來此刻最需要安慰的人是自己,但現在他倒想反過來安慰妻子幾句,可張開嘴巴之時,才發覺竟然無話說得出口來,因為他實在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說話來說出口,甚至連一個合適的詞語都找不到!

  平常能說會道的自己,竟然變得啞口無言,怎會這樣的?

  他無法找到答案,因為他的腦裡已經亂成一鍋粥。

  “如果你不帶林亮回來養傷,如果你多一點時間留在家裡,多一點關心我,就不……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任小盈淚流滿面,連鼻涕也流了出來。

  她這副淒戚樣子,更教人覺得可憐。

  “這兩年來,你留在家裡的日子有多少天?屈指可數!我生病時,是林亮不分晝夜守在病榻前照顧我;歡兒生病時,也是林亮不眠不休地照顧他,而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非但不在身邊,反而不知在天涯何處當英雄做大俠,那些本應該是做丈夫和做父親應盡的責任,你有盡到嗎?”她衝著高鵬淒厲大叫。

  高鵬的心裡在陣陣揪痛。

  “貧困的女人,需要一個能掙錢的男人,富裕的女人,需要一個溫情體貼的男人,我任小盈不需要一個萬人敬仰的大俠做丈夫,我需要的是一個溫情體貼知寒問暖的男人做丈夫!”任小盈一邊哭著一邊說著。

  高鵬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強迫自己繼續聆聽著。

  “你知道做大俠的妻子有多可憐嗎?丈夫不在家裡一天,做妻子的就失魂落魄提心吊膽一天,怕見到回來的丈夫不是活人一個,而是死人一個!你為了別人赴湯蹈火出生入死,但偏偏就不會為了妻子退隱田園,封刀江湖。高鵬,我恨你!我好恨你——!”

  任小盈涕淚交加衝著高鵬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這個妻子——!你在乎的只是如何行俠仗義——!你在乎的只是得到萬人尊崇的名聲——!嗚嗚嗚——!嗚嗚嗚——!”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大滴大滴的一串一串的落下來。

  高鵬的喉結在滾動著,張嘴欲說,卻無話可說,他無力地退倚在牆邊,雙眼一紅,滿眼淚水淒苦地凝視著任小盈。

  他的心在滴血,妻子的每一句話宛如利箭般直插進他的心坎裡,或許他沒有顧及妻子的感受和有一段日子冷落妻子是事實,但罵他不在乎妻子卻是天大的冤枉,如果他不在乎,五年前就不會拋下那些愛慕他的女人,獨是選擇了她;如果他不在乎,就不會即使遠在千裡之外,也要星夜趕程回來探望她。

  他絕對在乎妻子,在乎這個家,可惜,他被誤解了。

  多少個家庭,多少對戀人,就因為誤解而產生矛盾和裂痕,最後導致悲劇的發生!

  他原以為很了解妻子,但現在才發覺並不了解;他原以為朋友兄弟很可信,可此刻才發覺並不可信。

  他不是不知道因為利益的關系,多好的朋友甚至是兄弟都會反目成仇,但他是個胸懷坦蕩的人,不計較利益得失的人,當林亮身負重傷時,他不作多想就帶林亮回家養傷,怎麽會想到林亮會愛上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妻子也愛上了林亮,

招致家變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發生。  他無力地靠在牆壁,牆壁冰冷,但遠不及他的心冰冷,這一刻他才發覺眼前的妻子已不再是從前的妻子,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

  林亮一直都沒有開口,因為他愧對高鵬,高鵬不殺他,對他的寬容,更令他無地自容,高鵬將自己當作朋友、兄弟般看待,而自己卻恩將仇報,與高鵬的妻子發生關系,乾出苟且偷歡橫刀奪愛的醜事。

  如果沒有高鵬,他早就死去多時,如果沒有高鵬,他哪有安全的地方養傷,高鵬以一顆俠義真心的對待自己,自己又拿什麽心去對待高鵬?將心比心,自己怎麽對得起人家?他覺得自己簡直是連豬狗都不如,他哪有話可說呢?!

  此刻除了任小盈的哭泣聲外,兩個男人彼此都一聲不響。

  半晌,依然是高鵬首先打破了沉默:“林亮,輪到你說。”

  林亮歎了一口氣,苦澀說道:“我沒有什麽好說,我知道這樣做是錯的,我知道實在是不該發生這種事的,我曾經想過趁未深陷泥潭之前離開,但我無法做到,我實在是情不自禁啊!”

  高鵬慘笑著道:“好一句‘情不自禁’,就是你這一時的情不自禁,卻毀了我一個本來很好的家庭,林亮,你可真夠‘朋友’啊!這就是你對兄弟對朋友的回報嗎?!”

  說到最後一句,他怒吼著。

  林亮羞愧說道:“我這種自私自利豬狗不如的小人,不配做你的朋友,更不配與你稱兄道弟,你殺掉我好了,我心甘情願。”

  高鵬喝道:“如果殺掉你可以彌補回一切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一刀殺掉你,只可惜這已經是不可能,再說我殺了你,她怎麽辦?”

  任小盈抽泣著說道:“把我也殺掉。”

  高鵬慘笑著道:“你就這麽想死?你就沒有想過歡兒嗎?你舍掉離開歡兒嗎?”

  任小盈呢喃著:“歡兒……歡兒……”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歡兒是我的命根,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我的命就是他的命,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母子倆誰也離不開誰,那就讓我帶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吧!”

  “啪”的一聲,高鵬狠狠擱了她一記耳光,吼道:“你瘋了嗎?”

  任小盈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來,她慘笑著:“是的,我瘋了。”

  高鵬揚手又是一記耳光。

  林亮想動,高鵬喝道:“你別動,她還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她的姘頭,輪不到你來替她出頭!”

  這句話像利箭一樣插在任小盈的心頭,羞愧難當地捂著面,林亮臉色發青站在不動。

  高鵬鐵青著臉色道:“林亮,如果不念在你曾經也是一個鋤強扶弱的人,我真的會一刀殺掉你。現在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揍你!”

  他一步跨過去,狠狠一拳打在林亮的小腹。

  林亮沒有躲閃,硬是受了這一拳,不禁痛得彎下腰來,他咬牙強忍著,不吱一聲。

  這一拳很重,很有力量,雖然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也夠他受的了。

  高鵬指著屋外說道:“請出去,我有說話對她說。”

  林亮慚愧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不要為難她。”

  他看了一眼捂面飲泣的任小盈,低頭走出房外。

  高鵬冷聲道:“關上房門。”

  他強忍著那一股怒氣,順手帶上房門,走到院子裡站著。

  高鵬掰開任小盈捂面的雙手,說道:“別躲閃,看著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任小盈哭著:“你又有沒有愛過我?”

  高鵬說道:“有。”

  任小盈道:“高鵬,對不起,對不起,我辜負了你。”

  高鵬說道:“別說這些已經過時的說話了,你想怎麽辦?”

  任小盈道:“你能原諒我嗎?”

  高鵬說道:“你給我戴上這麽一大頂綠帽子,我怎麽原諒你?好,就算我原諒你,可你心裡現在愛的是他不是我,我怎麽再和你長相廝守下去?”

  任小盈道:“高鵬,你知道嗎?我恨你,就是因為太愛你,想看看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高鵬沒有讓她再說下去,雙手一用勁,撕掉她身上那一襲輕紗,然後吻住她,雙手變得不規矩起來。

  任小盈掙扎著:“你想幹什麽?”

  高鵬沒有說話, 更加不守規矩。

  任小盈更加掙扎道:“你這混蛋,弄疼我了,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聲音很低,好像怕外面的人聽到一樣。

  高鵬卻置若罔聞,變本加厲。

  任小盈掙扎得更激烈:“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待我!”

  高鵬猛然放開她,退開,淒然欲絕:“這不就是答案了嗎?如果你還愛我,會不讓我親熱嗎?會有這種抗拒嗎?你的潛意識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任小盈呆住了,她想不到高鵬會用如此一種激烈的手法來試探自己,她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已經令到高鵬死心,行動闡明一切,所有的說詞解釋都已經蒼白無力。

  她後悔得幾乎想一頭撞死自己,她剛才的反應,只是不想在這種難堪的狀況下被迫和高鵬來這種親密事,何況她正處在極度悲傷中更不想來這種親密事。

  她的意識裡認為高鵬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此舉動根本不是夫妻間的那種純親熱,而是故意而為之的在羞辱她,因此她才拒絕高鵬的親熱,何曾想到高鵬是在試探她如此簡單而已,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高鵬看了一眼任小盈,欲言又止,轉身便走。

  任小盈急了,瘋掉一樣撲上去抱住高鵬,她知道高鵬這一走,她和高鵬之間的夫妻情分就走到盡頭,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哭道:“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高鵬說道:“你當我是什麽?當你自己是什麽?又當他是什麽?”

  他掰開她的手,木無表情地走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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