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城外

　　關小乙眼睛瞟了一眼那淺黃色衣衫少年，又道:“還有，看那販魚的。”小多笑道:“這個卻沒有異樣。”

　　關小乙搖搖頭道:“你沒看仔細。那幾個人圍著撈魚，幾次魚滑都撈不起。但是那販魚人一抓一個，那魚竟然跳躍不起，在他手裡儼然黏住了一樣。”

　　大有小多看時“呀”的驚叫，齊聲道:“稀罕！稀罕！”

　　看那人時，也不招徠買客，眼卻望向別處，那手似鉗子一般一抓一個，旋即又拋到水甕裡。

　　那魚在他手裡那麽乖覺，一到甕裡見了水活潑潑翻躍不止。買魚的抓來抓去卻都手滑。

　　關小乙又低聲道:“看他腰後是什麽。”大有驀然叫道:“刀！”

　　關小乙腳底下踏他一下，大有反應過來四望，嘿嘿笑道:“不見一個人，看你這樣小心！”

　　關小乙轉頭一看，酒館內早已空蕩蕩，酒館主人在櫃台內打著瞌睡，那淺黃色衣衫少年早不見了。

　　關小乙望著那販魚人說道:“看那刀不像是殺魚的刀。”小多笑道:“難道殺人的刀?”

　　說完覺得嘴滑，掩了口觀望，見空無一人，又嘻嘻笑起來。關小乙突然低聲道:“這便是我說的……”

　　大有小多愣了一下接口道:“殺氣?”

　　關小乙點下頭。大有小多又同時望向街面，點點頭又搖搖頭。兩人正發呆，見關小乙捏了酒杯在手裡轉來轉去。

　　大有道:“關兄弟不捏鼻子改捏酒杯了。”說的關小乙小多笑起來。關小乙道:“管他殺氣不殺氣！吃飽喝足再說，來來！”

　　三人吃喝說笑，就聽到街那頭碌碌聲響，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三人看那車上輕紗車簾，隱約看的車內空空如也。

　　那馬卻步履沉穩，突然有一聲口哨尖銳傳來，那馬好似受驚一樣瞬間四蹄飛奔，街上行人大呼小叫躲避。

　　關小乙急走一步到街上望去，那口哨原是淺黃色衣衫少年發出，那馬奔到他面前嘶鳴一聲住了。

　　那少年回頭向關小乙這邊望望抬腳上了車，急速而去。

　　關小乙愣了一下，他分明看到那少年衝他這邊一笑，慌忙四望，街上又恢復如初。

　　關小乙心想，難道是衝我而笑，可思量半天並不記得與那少年相熟，又一想恍然叫道:“難道是他?”

　　大有小多這時已來到關小乙身邊，見他驚訝忙問。關小乙道:“你倆可記得在後街那馬車?”兩人齊道:“自然記得，與侍衛爭論的便是。”

　　關小乙指著馬車奔馳的方向道:“那輛車就是，適才酒館內的淺黃色衣衫的少年就是車內之人。”

　　大有搖搖頭道:“聽他們爭論時說車內的人有什麽病不能下車，怕傳染了侍衛。原來是假的！”

　　小多道:“壞了壞了，我進酒館時也與他相遇，不是要被傳染了?倒霉倒霉！”

　　關小乙笑道:“小多你這般糊塗了。明明大有說破了，那人根本沒什麽疾病。”小多吐吐舌頭，道:“關兄弟是不是要趕過去看看?”

　　關小乙點頭道:“正有此意。”說著走向酒館主人，摸了半天半分錢也無。

　　大有小多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又看關小乙，兩人雙手一攤。關小乙撇撇嘴說道:“怎麽辦?”

　　酒館主人睜開迷糊半天的眼，說道:“三位慢走！已有人給你們結帳了。”

　　關小乙三人齊聲啊的一聲，問道:“你說哪個?”酒館主人抓抓後腦杓道:“就是在角落坐的那一個。

淺黃色衣衫的。你們不相識?”　　關小乙扯一把大有小多，叫道:“趕緊追！”

　　三人一路急走出了城，並不見那車馬半點影子。大有叫道:“關兄弟，這城外更加熱鬧！”

　　城外大片的青草地，遠處望見一座高山，直聳雲表。山上樹木蔥蘢，遮蔽了那山頂，望去滿眼碧綠。

　　山腳下卻是明明亮亮的一道河流，繞山而去。河這面大片大片的紅雲，恰逢四月間，桃花灼灼，各樣打扮的男女穿梭其間。

　　那草地中央圍攏了七八個年輕男女，唱歌舞蹈。四面環繞許多閑散的人，個個閃亮著眼看那些男女嬉戲。

　　三五結伴的頑童，跳著叫著，白白的陽光下嬉鬧，跑到青草蔓延的野外，互相追逐，一臉的汗也不覺，一個個就像一匹匹茁壯的小馬駒快樂的奔跑。

　　關小乙看了滿心歡喜，想不到城外卻是這般光景，細看那些男女，並無有淺黃色衣衫的少年。

　　大有望著只顧咧著嘴發笑，小多早混雜到那些孩童之間耍玩起來，連連招呼關小乙大有去玩。

　　關小乙長舒一口氣，舉頭望那天空藍汪汪的。藍天、紅霞、白雲他竟然陶醉了一般，伸開手臂轉了一圈，仰躺在青青草地上。

　　關小乙感覺心胸一下子清爽無比，城內詭異連連，城外卻是歡聲笑語，個個臉上充溢著快活。

　　他一骨碌翻身起來，長嘯一聲，多日來積壓的情緒豁然釋放。大有呵呵笑著跑過來道:“關兄弟，我也去玩耍一番。”說著孩子一般的去找小多。

　　關小乙猛然想到二牛，急忙喊道:“大有大有，問下二牛！”大有遠遠的叫道:“曉得曉得！”那邊傳來一陣陣歡呼聲。

　　只聽的大有在頑童群內嚷著:“誰是二牛，誰是二牛！一起來耍！”有孩童叫道:“你這莽漢子也來找二牛?只怕他見了你不叫二牛。”

　　大有笑道:“不叫二牛叫什麽?”那孩童笑道:“你壯的像一頭牛！二牛卻不像牛！”大有呵呵笑起來，小多聽了也跳著腳笑。

　　關小乙見大有小多玩的歡快，徑自向那大片紅霞走去。這一大片的桃林，繁花似錦，桃林邊小溪潺潺，遊魚可見。

　　關小乙禁不住蹲下身去，掬一捧水，正要將水洗面涼爽一番，只聽身前咚的一聲響，水花四濺，驀的一驚。

　　抬眼望時，見那桃林裡跳出一位女子，素淨衣裙，紅白的臉兒，新鮮明豔。那女子雙手背在身後，笑的彎下腰去，一副快活的樣子。

　　女子向他這邊走幾步停下，歪了頭，調皮的看著關小乙，眼睛一閃一閃，突然說道:“你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