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後街

　　小多聞聽孩童說有人找二牛，一個白胡子老頭，頓時來了興趣，哄著孩子說詳情。

　　那男孩道:“那白胡子的常找二牛玩耍，一個時辰前又來，望見二牛家鎖門閉戶就走了。”

　　小多急道:“你可曾認得那人?”

　　男孩搖一搖頭道:“只見二牛與他玩耍，我卻不曾，見了倒是認得。”

　　小多又問:“白胡子的幾時來一次?”

　　男孩笑道:“有時一天來幾次，有時十幾天不見人，瘋瘋癲癲的，不知二牛怎的喜歡他。”說著那邊有夥伴喊他就跑了。

　　小多望一眼關小乙道:“他所說那人定是我見過的，好像與咒語圖有關聯！”

　　大有呵呵笑道:“那孩子說白胡子的瘋瘋癲癲，你也亂想！”關小乙捏捏鼻子說一句“走吧”，邁步回走。

　　大有和小多在後一面走一面又拌嘴。走一會大有叫道:“關兄弟，怎的轉到後街來了?”

　　關小乙道:“不要胡亂張望，也別妄言。”

　　大有在關小乙背後瞪一眼，不再說話，緊跟關小乙身後，小多也噤了聲隨著大有後面。

　　後街仍然是那麽冷清，偶爾盡頭看到有人拐進來，望一眼又轉到另一方向去。

　　侍衛一隊一隊在街對面巡邏，目不斜視。

　　遇到關小乙三人齊刷刷的按住劍柄，也不停下，繼續走，手上劍柄便松開。

　　經過的侍衛隊無不如此。潁將軍也在其中，也目不斜視，並不與三人招呼。

　　小多走在最後，隻覺得這條街詭異得很，抹一把後頸涼風颼颼，心裡頓時發毛。

　　關小乙走著心想，這裡如此的森嚴，比那新鄭宮裡還要戒備，不知道為什麽，難道這草料場內別有隱情?

　　想著就瞥眼望向草料場中間的閣樓。那閣樓土築的牆壁，周圍一片安靜。

　　不覺間拐出街，後面大有小多長舒一口氣，直喊:“悶煞人了！大氣都不敢喘。”連聲抱怨。

　　關小乙笑道:“又沒人堵住你的鼻子和嘴。”

　　小多抹一把鼻子嘿嘿道:“太冷靜，靜的嚇人！”關小乙又笑，大有小多見他又捏鼻子，齊聲道:“有什麽發現?”

　　兩人不等關小乙說話，呵呵大笑起來。關小乙也笑道:“正要這麽問。”

　　大有認真道:“沒發現，隻發現一個後腦杓。”

　　小多也正色道:“我也是！”兩人沒憋住嗤的又笑。

　　大有道:“關兄弟不讓亂看，不讓說話，隻好盯著他的腦殼看。”

　　小多撓一下大有道:“我把你的腦殼一頓飽看！我隻覺得腦後生風，怕人怕人！打架都沒這麽怕過！”

　　關小乙收了笑，悄聲道:“我倒有個發現！”

　　看他這麽神秘，小多又摸下腦殼。

　　“多了兩隊侍衛。先前過時，四面四隊二十八名侍衛，現在多了兩隊，多了十四個。”關小乙道。

　　大有搶話道:“二十九個，還有那個什麽潁將軍！”說著鼻子裡哼一聲，嘟囔句“那將軍傲氣不理睬人”。

　　小多點頭道:“卻也是。咱們好歹是主公帶來的，不過一個將軍，比得上原大哥嗎?”關小乙不應聲，大踏步走遠了。

　　大有小多緊趕急趕進了祭大夫的庭院，見關小乙正與祭介閑話。

　　祭介撚須鎖眉，說道:“後街向來如此。祭某閑時並不路過，與潁將軍也鮮少溝通。關兄弟所說添了侍衛應該是正常輪替。”

　　關小乙問道:“祭大夫平日可在城內外遊玩?”

　　祭介笑道:“城主之名不過是同僚的戲稱。

祭某也少參加上下公事來往，日常城內事務都有專職職口負責，我卻清閑的很，常在家享那天倫之樂，遊玩卻少。”　　關小乙心想，似他這般極是罕見，主公又這麽深重於他，連公子都要寄養在此，此人絕非尋常。

　　又想到街頭遇見人事，不禁脫口而出:“公子寄養在此的消息難道傳播出去了?”祭介道:“此事僅六七人知曉，似乎不是。”

　　大有一邊板著指頭道:“主公、原大哥、關兄弟……”又點點頭，看的小多拿腳去踏大有。

　　祭介環望一眼道:“你們看這所宅院並不顯眼，祭某生性懶散，不喜高宅大院，也不愛參謀政事，朝內大夫幾乎不相來往，就連關大夫也未必熟識祭某。”

　　說畢呵呵大笑，又道:“知我與主公事者，也不超過六七人。”小多瞅瞅大有，大有瞪一眼不理。

　　關小乙笑道:“原來祭大夫卻是個虛的。如此說來與公子無關，不知公子現在如何?”

　　祭介想了想道:“關兄弟跟我來！”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相望一眼，緊隨在祭介身後。

　　祭介靠近壁角， 掀起一方石板，探手拽那懸繩，即刻一架扶梯露出，祭介踏梯而下。

　　關小乙俯身踏那扶梯，看暗口狹小，伸手挪石板，竟然紋絲不動，又暗自使勁才動的半寸。

　　大有不知，喊道:“關兄弟速度，我倆也下去見識一番。”說著大有小多隨後一步步下來。

　　祭介重又攀梯上去將石板嚴整放好，看去不費半點力氣。

　　關小乙震駭，假作四望不露聲色。這一望去，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驀地呆住。

　　暗口下面儼然一座庭院，高大寬敞，四壁火燭明晃晃，更驚怖的是瞬間兩側壁中閃出幾十個侍衛，張弓搭箭，望著暗口方向。

　　祭介擺一下手，侍衛閃進壁內，悄無聲息。

　　大有小多驚得捂口，望著關小乙。關小乙雖是驚詫並不惶急。

　　祭介引著三人拐進左側房間，房間尚有一道門，敲幾下門無聲開啟。

　　關小乙留意祭介敲門，想到原大哥所說分明是一種信號。室

　　內更是光明，四壁皆有火燭，啪啪燒的作響，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高懸在壁頂，晶瑩灼目。

　　夜明珠下嬰兒眨巴著眼也不驚鬧，兀自望著幾人，口裡烏拉烏呀。

　　幾名侍女靠牆而立，垂手低頭。祭介低聲道:“關兄弟，你看！”關小乙點頭暗暗稱奇。

　　又聽祭介向侍女說道:“須依主公之禮待他。他幼時無知，你等懶散不拘，久之成習慣，他日即位，你們這些舊習他卻不容的。”

　　侍女慌忙應著。關小乙望一眼大有小多，大有小多瞬間肅立繃著臉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