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虛翁

　　祭介笑道:“此處與主公居所一樣安全。”說著走出房間，關小乙不敢多問緊隨而出。

　　祭介上扶梯挪動石板，幾人挨次上來。祭介將暗口合攏，關小乙捏一捏鼻子。

　　四人坐定，祭介呵呵笑道:“關兄弟是主公深信之人，故而祭某……”手指一下暗口。

　　關小乙道:“謝祭大夫！”大有嘿嘿笑道:“不怕祭大夫笑話，適才下去吃了一驚！”祭介微微一笑。

　　關小乙道:“祭大夫如此恭謹，關小乙真是佩服！”祭介知是囑咐侍女之意，便道:“此人定是他日之主！”

　　大有小多聽了一呆。

　　關小乙道:“祭大夫何以如此說?”

　　祭介道:“主公此番親自護送公子，必有他的意思。主公尚在壯年，如此愛惜此子，且又安置在密室。關兄弟，你可知道此密室是主公親自督建?”

　　關小乙聞聽茫然，問道:“密室為主公所建?”祭介撚須點頭，起身說道:“不錯。只是建此室者，另有其人！”

　　關小乙驚訝道:“其人是哪一個?”說著撓一下頭不好意思的笑笑。祭介繼續道:“祭某並不知詳情，據說是一個怪人。”

　　關小乙三人禁不住“啊”一聲，齊聲道:“怪人?”祭介笑道:“想必關兄弟記起聃國之事。”

　　關小乙道:“祭大夫果然心細。”又問道:“那怪人究竟是何許人?”

　　祭介沉吟半晌，說道:“天下間奇才異能之人，祭某自問見過不少，似那個怪人般的卻是不曾見過。”

　　小多聽了急問道:“怎的奇怪?”

　　祭介歎道:“我也只是聽說，並不曾見他。此人武藝平平，但是精通奇門八卦，尤其嗜好機關之道。”

　　關小乙心想姬掘突那邊密室暗道一定也是這個怪人所為。

　　“而且此人極其特別，但凡遇到解不開的機關，定要破解，若不能便飯也不吃覺也不睡，苦思冥想，直到弄通才好。”

　　小多呆著眼道:“卻是個怪人！”

　　“這還不算奇。他要聽說哪裡有難破的機關密道，刀槍劍陣也要闖一闖。故而外面傳說有高價請他去破解的，他要看了對他脾氣不僅不要財物，反而會贈人財物。你說奇不奇?”

　　大有笑道:“雖說奇，我倒是喜歡他的爽快！”

　　關小乙道:“想必此人酷愛此道，久積成癖。不這般瘋魔，也難成一絕。”

　　祭介望一眼關小乙，點頭笑道:“關兄弟頗有見識！祭某佩服！”

　　關小乙謙道:“哪裡哪裡！祭大夫抬愛了。”大有呵呵道:“關兄弟，大有也佩服！”

　　關小乙捏捏鼻子，問道:“不知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想必所遇到的咒語圖似乎與他有關。”

　　祭介撚須道:“此人相貌著實不曾見過。倒是聽聞外面傳說此人叫做若虛翁，至於現在何處，祭某不知。”祭介搖一搖頭。

　　“若虛翁?”大有小多齊聲叫道。

　　祭介問道:“兩位是否聽聞此名?”關小乙瞪一眼大有小多。

　　大有傻笑道:“我只見過賣油翁，賣牛肉的，至於什麽翁倒是沒聽過。”

　　小多也搖一搖頭。

　　關小乙笑道:“我這兩位兄弟，多年在外販賤賣貴，要說市井閑話倒是有些見識。只是性子粗爽，跟小乙頗為投的來，祭大夫莫要見怪！”

　　祭介聽了呵呵大笑。

　　小多笑道:“對對，關兄弟說的極是，

那叫臭味相投！”　　大有呸一下叫道:“你才臭味相投！我們那叫……”說著搔頭皮，咧嘴呲牙的想不出。

　　關小乙笑道:“那叫莫逆之交！”大有拍手笑道:“還是關兄弟有見識！對，就是莫什麽之交！”

　　小多嘿嘿道:“大有，也算我一個！莫逆之交！”

　　祭介望著大有小多微笑點頭。

　　關小乙忙止住兩人，拱手向祭介說道:“小乙有一事相求。”祭介笑道:“關兄弟盡說無妨。”

　　“小乙見祭大夫此處頗有門客來往，上下人等穿梭。附近可有別院，小乙暫時寄居。”

　　大有聽了關小乙說話，著急道:“關兄弟，什麽時候說話這般文縐縐！”

　　轉頭向祭介道:“關兄弟的意思是，祭大夫有沒有閑著的院子，我們三個住幾天！”

　　大家聽大有直爽，呵呵大笑。

　　祭介道:“院子倒是有一所，關兄弟不嫌棄跟我來。”說著往外就走。

　　關小乙在後向大有抬腿踢腳，大有咧咧嘴傻笑，小多只顧偷笑。

　　三人隨著祭介走出去，見到祭足踢踢踏踏跳著跑進來，手裡提一竹籠，喊聲“父親”，也不理三人，進了房間自顧自趴地下歪腦袋瞅來瞅去。

　　小多好奇，回轉來看。祭足瞥一眼小多嘟囔道:“看歸看，不準搶！”小多笑道:“我只看，不搶！”說著伸手摸那竹籠。

　　祭足急道:“別動別動！我在想法子打開。”小多也趴下來，低聲道:“小哥小哥，怎麽打開?我也看看。”

　　小多看那竹籠玲瓏剔透，甚是精巧，好似一間居室。

　　三面緊致細密，一面鏤空為門，心想這鏤空的面便是那門怎的會打不開，伸一指去挑滿以為順指而開，誰想這一挑一撥，竹籠非但沒有打開，卻翻轉倒地。

　　祭足跳著腳道:“叫你別動，你又動！父親父親！”

　　小多連擺手，回頭看時祭介關小乙三人早立在身後，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嘿嘿發笑。

　　關小乙上次見祭足把玩草莖，這番看竹籠比那草莖更是新奇，也覺得有趣，蹲下身來問道:“小哥，這竹籠此面應該是門，為什麽打不開?”

　　祭足道:“當然是門，我自然知道。只是卻打不開。”

　　關小乙小心的托起竹籠，三面細薄竹片縱橫交叉，密不透風，一面鏤空，七八條細軟竹片交錯穿插，指尖微挑恰似能撥開一般，隻覺得又被哪裡扯住。

　　祭足嘻嘻笑道:“我說打不開，你卻不信。”

　　小多蹲下來笑道:“小哥，既然能做的，豈有打不開之理?”

　　祭足撅嘴道:“我說我打不開，沒說他打不開！”

　　小多問道:“他是誰?”

　　祭足撇他一眼道:“當然是二牛！”關小乙三人一聽，齊聲叫道:“又是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