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小哥

　　關小乙猛地拍桌叫道:“我想起來了。”話一出口，引得祭介大有小多注目過來，不知關小乙想到什麽關鍵。

　　關小乙說完自顧自捏著鼻子，又沉思不語，急的大有連聲道:“關兄弟，有啥趕緊說。一驚一乍惹人牽掛。”

　　小多也道:“關兄弟，你適才提到原將軍的妹妹，怎的又閉口不言呢?”大有道:“快說快說，憋煞人了。”

　　祭介只是微笑。

　　關小乙呵呵笑道:“大有哥，性子這般躁！”大有撇撇嘴不再言語。

　　關小乙道:“我也只是想到在原將軍那裡聽他說過一句。原將軍說他還有個妹妹。當時不放在心上，故而不曾細問。

　　現在聽祭大夫說起主公舊事，提到那一雙嬰孩，原將軍說的那話就閃在腦裡。至於原將軍妹妹身在何處卻也不知。”

　　關小乙說完，大有嘟著嘴道:“原來也是沒說。”大家笑起來。祭介道:“既是原將軍提起過，想必他曉得其中緣故。異日或者能知道更多。”

　　關小乙道:“祭大夫與小乙所想一樣。”小多一邊插話道:“半天說話還是個無，倒不如說說小哥那把戲是怎的回事?”

　　小多自看到祭足手裡的草莖圖，引起了對往日那位白胡子匠人的記憶，巴不得趕緊去尋訪。

　　祭介撚著胡須道:“聽小兒祭足說似乎只是一個頑童間的把戲。他口中的二牛只是城外一戶務農人家的孩子。祭足閑暇常去城外玩耍，小孩子間的事似乎只是一個巧合。關兄弟怎麽看?”

　　關小乙複又拿起那把草莖，擺弄來擺弄去，隻一味沉思。

　　大有焦躁道:“祭大夫說的極是。我看也是一個尋常的玩意，我們見咒語圖在先，故而看這把草莖越發疑似，並無什麽新奇。”

　　小多擠擠小眼，看看大有，又看看關小乙，道:“大有兄弟說的似乎也合理。興許我們多疑了也是有的。”

　　關小乙仍然看那草莖，雖說普通之極的尋常物，但是幾根草莖交叉穿插起來，竟然作出這般細巧模樣，便把草莖重新打散一條條擺在桌案上，看看小多道:

　　“你自負手巧，能將這些草莖重新編出先前的形狀嗎?”

　　關小乙這般一問，大家頓時疑惑又起。

　　大有盯著案上的草莖，一把拿過沿著草莖上的折痕反覆疊壓彎曲，末了雙手一攤，歎口氣道:“我卻是不行。關兄弟，你機靈古怪，想必記得那模樣，也來試試。”

　　關小乙笑道:“我打散前認真記在心裡，打散後又覺得無所措手。恐怕不行。”

　　說著將草莖重新展開，按照心中所記一一弄去，到一半時小多叫道:“不對不對，這就亂了。”說著伸手將小乙手中的草莖左邊一攪右邊一纏，草莖瞬間有了些起先的樣子。

　　但是幾人翻覆看去，仍非祭足做成的那般。三人疑慮不解，心想看似簡單幾人做來終究失敗，這小巧玩意中竟然這般玄妙。

　　祭介看幾人不成，說道:“不如喊小兒來演示演示。”關小乙點頭道:“我也這般想，怕是先前惹了小哥，他不願意。”

　　祭介呵呵笑道:“前番陌生，他自然抵觸，現在再喊他玩耍，高興猶恐不及呢。”便著人去喊祭足。

　　果然祭足蹦跳著過來，面上也歡喜，不再是那般哭啼委屈樣子。關小乙三人互相偷看一眼，忍住不笑。

　　祭足將草莖握在手裡，一根根穿插纏繞，不一會兒似手掌般的圖形赫然出現在桌案上。

　　幾人看了心中大驚。那祭足卻是從容把弄，將其中三根草莖各自扭曲，兩根相交彎折了抵住中間那莖，最後將兩側的草莖拿手一捋，口裡叫道:“好不好玩！”

　　那草莖又似先前那樣，關小乙大有小多忍不住道:“咒語圖！”眼中驚駭。

　　關小乙望望祭介道:“祭大夫，其中必有奧秘。”祭介撚一下胡須問祭足道:“你從何人那裡學得這般?”小多道:“小哥小哥，是不是白胡子匠人教你?”

　　祭足聽小多不再喊他小子，也不再嗔怪，說道:“白胡子匠人倒沒見過。我只是看二牛玩耍，學他這樣。”

　　關小乙三人齊聲道:“二牛是誰?”祭足望望父親道:“二牛就是二牛！”

　　大有性急又要問，關小乙腳下踏他一下，擺擺手，蹲下來問祭足道:“你可知二牛在哪住，他又是從誰學的這樣?”

　　祭足道:“二牛在城外住，閑時我去玩耍， 見他愛編織小玩意兒，他學的誰，我卻不知，想來是跟他的母親學的吧。”

　　關小乙聽了百般不解，複又舉起案上那草莖模樣，轉來轉去，心想自己幾個人反覆學來卻做不出，祭大夫口裡那般普通農戶卻能自在做成，真是令人費解。

　　想罷又問道:“祭足小哥，你可願意教他來耍一次?”說著指指小多，使個眼色給他。

　　小多曉得也蹲下來哄祭足道:“小哥你這般技巧，我也喜好這些，你教我好不好?”

　　祭足聽小多口氣和善，又聽到誇他，心中高興，笑道:“這也簡單，你來看！”說著將那圖打亂了一根根擺在案上。

　　關小乙祭介幾人凝眼細看，小多更是湊到跟前將腦袋抵在桌上，一眨不眨的望著祭足的雙手，看他重新做來。

　　祭足演示完，衝小多笑道:“你可會了?”小多撓下耳朵，嘿嘿笑道:“小哥，你再演示一遍，我看的眼花。”

　　關小乙見小多尚自不能一遍看會，心中更奇。

　　要知道小多自詡愛這手工，也做的許多玩意兒在市井售賣。

　　現在卻不能一眼看破其中巧妙，此中必然蹊蹺。便假意嘲諷小多道:“你卻不如小哥那般機巧，你喊他師傅讓他細細教你。”

　　大有白著眼看小多，忍俊不禁。

　　祭介笑道:“你再慢些來弄，我們看個清楚也好。”

　　小多卻不為惱，順著關小乙的話道:“喊他師傅也無妨，我只要學會這把戲。小哥師傅，再來一遍。”祭足聽了恭維，重做一遍，慢慢的纏來繞去，演示給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