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市井

　　小多目不轉睛，屏住呼吸邊看邊點頭。祭足做完將圖拆了遞給小多道:“你試試！”

　　小多拿過來慢慢學祭足樣子，神情專注，一步一步將那圖樣完全還原，最後拍一下手叫道:“是不是這樣?”

　　大有看了叫道:“果然師傅教的好。”

　　關小乙問道:“適才為什麽我們都做不成?”小多道:“其實自有機關。你看這根那根，彼此間互有關聯，不可單獨來複。我們做時不曾留意故而不行。”

　　關小乙恍然大悟笑道:“這等細巧卻也不簡單。”說著自己也拿來慢慢學做，些微技巧處格外留心，也還原出來。

　　祭足看了拍著小手笑道:“就是這般，就是這般。我看二牛一遍即會。”說著舉著小腦袋望望父親望望關小乙三人，頗為驕傲。

　　關小乙心想，定是孩童專務玩耍，不似我們這些人心思太多，所以他能一遍即會，讚道:“祭足小哥真是厲害！”又問道:“那二牛可能找得到?”

　　祭足想了想道:“我已多日不見二牛，問人家時說是走訪親戚去了。今日還去尋過，倒是門戶關的緊，似是無人在家。”

　　關小乙聽了略感失望，又想既然二牛不是遷走，總有機會找得到，心下複安。

　　關小乙道:“祭大夫，此事看去頗不尋常！小哥口中二牛似乎與小多結識的那位匠人有關。我和大有小多這幾日可去街頭閑逛，或者有所發現也未可知。”

　　祭介道:“關兄弟這般說的是。此事關聯主公，若有祭某相幫之處，盡說無妨。”

　　關小乙點點頭，思想半晌問道:“這事祭大夫怎麽看?”祭介踱步思量，住了腳說道:“恐怕其中錯綜複雜。關兄弟還記得我所說主公舊事?”

　　關小乙道:“你指的救護主公那段?”祭介點一下頭。

　　關小乙聯想到與大有小多三人夜闖新鄭宮，發現第一幅咒語圖，又在夫人那邊看到，似乎並非針對主公而來。

　　主公急速將公子轉移到祭城，也見得主公以為這些事似乎與新誕生的嬰兒有關，可是祭大夫所說也有他的道理。

　　關小乙思來想去，隻覺得頭昏腦漲，不得要領。想罷對祭介道:“祭大夫，小乙琢磨不出其中緣由，可慢慢查訪。”

　　又摸摸祭足腦袋道:“小哥，倘若你再見二牛，可與我們說。”祭足與三人已相熟，滿口答應。

　　關小乙三人從祭大夫那出來，意欲去街上散心。想到在閣樓上望見後街冷清，便順腳踅到後街，三人信步慢行。

　　後街零星來往行人，多半腳步匆匆而過，似乎頗有禁忌一般。三人走著見街邊侍衛巡視，不一時竟有四五隊之多。

　　看那草場內，一垛挨著一垛，非常嚴整，草場中間的閣樓靜靜的矗在那，並無不見有人上下，四周也無侍衛看護。

　　眼看走到街盡頭，小多指了指前面，那盡頭處圍攏了一隊侍衛，看樣子與人爭吵，三人快步過去，原來是侍衛攔住一輛車馬盤查。

　　那車馬上的人下來急急的敘說，好像在解釋，一名侍衛轉到車前，從車簾外向內張望。

　　車簾微動，隱約車內還有一人。關小乙冷眼看去，車內那人白淨面皮身著黃衫，似是一少年。

　　下車那人反覆向侍衛解說，聽來原是車內人染了疾病，不敢下車恐傳染了侍衛，自己也不知道後街這般緊嚴，要知道就不往這邊來往了。

　　侍衛厲聲道:“來往倒不嚴禁，

只是不得隨意觀望。要走便走，這般看有窺探之嫌。”說著便督促車馬急速離開。　　那人上了車，扭頭向車內低語幾句，便急急的趕車轉向前街去了。大有在關小乙耳邊悄悄說道:“關兄弟，你看那不是潁將軍嘛?”

　　關小乙張望，正是潁將軍在不遠處按劍肅立，見有車馬往來，故而讓侍衛盤問。

　　關小乙望去，那潁將軍也向這邊望過來，看到三人並不理睬，對身邊侍衛說了幾句，侍衛立在原地不動，望著關小乙三人。

　　關小乙待要向潁將軍致意，卻見他別過頭去望著草場，心中納悶，便和大有小多迅速離開。

　　走了不遠回頭看時，潁將軍與侍衛合攏了議論，有侍衛向關小乙三人走去的方向指點。

　　關小乙暗中叮囑大有小多不可肆意觀望，三人急轉到前街。

　　前街自是鬧熱非常。大有小多頓時興奮異常。這般情景再熟悉不過。前街寬闊，十幾輛車馬可並行通過，街面甚是繁華。

　　大街兩側各式土築房屋，一排排齊齊整整，街邊夾雜各樣樹木婆娑，行人穿梭往來，商販各自忙著招攬買賣，樹蔭下也有行人駐足閑話，到處歡聲笑語。

　　關小乙三人近來在新鄭憋屈，哪見到這樣場景。 大有小多大呼小叫，這邊瞅瞅，那邊望望，與那街上商販調侃，說著行話。

　　兩人向關小乙顯擺著自己做商貿時的經歷，又指點著說某商販這般某商販那般。

　　大有道:“那個牛肉販子我知他底細，定不會誑我;那邊那鐵匠手上有功夫，看那爐火便知，那匹牛幾歲口齒，一望便知……”

　　關小乙笑吟吟的望著市井上車來人往，耳朵聽著人群中呼來喊去，大有又欣喜的聒噪不停，心中甚是喜悅，這外面比的新鄭宮內真是好玩的很。

　　關小乙扭頭不見了小多，停下來四望。原來小乙嫌那大有吹噓，早跑到一旁去那些手藝匠人跟前閑話，討論些製作的技巧。

　　關小乙呵呵笑道:“大有大有，你看小多往那裡一杵，卻真是一個匠人一般。”

　　這樣三人走著說著笑著聽著一路走到前街盡頭，行人漸漸稀少，小多早跑了追來，一面跑一面抱怨閃了他。

　　大有笑道:“眼見你要重做了本行，懶得喊你！”小多口裡也不繞叫道:“你還不是吹噓你那些本事?”

　　關小乙聽二人又爭執，知道他們兩人不鬧個半天不消停，見街頭大樹蔭涼，走過去靠了大樹眯眼望著大有小多。

　　大有小多爭了半天，互相瞪瞪眼圍攏過來，抹一把臉上的汗。見關小乙若有所思，小多問道:“關兄弟，這市井如何?”

　　關小乙一本正經的道:“我看這一路不太對勁。”大有小多一愣齊聲問道:“哪裡不對勁了?”

　　關小乙道:“隱隱有殺氣！”大有小多一怔，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