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城主

　　關小乙三人正要往街上閑步。小多走在最後驀然回頭，見那男童手中折了的草莖三繞兩圈變化出一個形狀來，大吃一驚，喊聲“關兄弟”。

　　幾步過去將男童手中的玩意兒一把拿住，左右觀瞧，口中咦咦不停。

　　大有也回轉來湊近細看，卻分辨不出什麽來，急頭賴臉的看著小多道:“幾根草莖玩意兒看把你驚的！”

　　小多並不搭理他，滿臉疑容，兀自喊著“關兄弟，快來看！”

　　那男童見小多搶了去，起身抹眼淚，埋怨道:“你又來搶！我告訴父親去。”嗚嗚咽咽的轉到後面去了。

　　關小乙以為小多喜好那東西，本無意去關心，見男童哭著要找他父親去，心中責怪小多又惹事，忙上前把男童攔住勸阻道:

　　“小哥小哥，甭理他。你看他那麽大人跟小孩子搶東西。我來幫你出氣。”

　　說著拽著男童的臂膊作勢要打小多，男童停了哭聲眼巴巴的望著關小乙指望他替自己找回公道。

　　關小乙卻猛然驚住，他被小多手裡把弄的幾支草莖吸引住，放開男童將那草莖拿在手裡反來複去的看，眉頭頓時擰在一起，口裡說著“奇怪！奇怪！”

　　小多道:“關兄弟，你看它像什麽?”兩人對望一眼齊聲說道:“咒語圖！”大有聽了慌忙又看，叫道:“果然是，果然是！”

　　關小乙將草莖交給那男童，蹲下身來問道:“小哥小哥，你從哪學到的，怎麽弄出這樣一個形狀?”

　　男童接了草莖嘟著嘴吧不高興。小多急問道:“小子，是不是一個白胡子的匠人教給你耍的?”

　　男童見一個個都來問他，看大有小多面相又惡，問他語氣又硬，眼淚又掉下來，隻拿手去拭，一語不發。

　　關小乙使眼色給大有小多把話打住自己來問，說道:“小哥，你父親是哪一個?”男童抬眼指著說道:“那個便是。”說完大聲哭著向外跑。

　　關小乙三人抬頭一看，祭城城主祭介正從外面走進來。男童撲到他懷裡，嗚呀嗚呀的說著“父親，他們欺負我！”

　　關小乙三人尷尷尬尬，關小乙道:“適才小多逗他玩耍，惹惱了。”

　　祭介呵呵笑道:“小兒頑劣，怪不得他。”一面向哭啼的男童道:“他們都是父親的朋友，逗你玩兒，別哭！”

　　男童仗了父親的氣勢連聲道:“他們搶我東西！還說什麽白胡子匠人，我哪知道什麽白胡子的?我隻認得二牛！”說著又哭。

　　祭介大笑起來:“關兄弟，這是小兒，叫祭足。不妨事不妨事。”

　　祭介將男童手中草莖舉了左看右看一遍，不覺得有什麽稀奇，問道:“關兄弟，這其中有什麽把戲?”

　　關小乙道:“說來話長。明人不說暗話，關其思大夫便是家父！”

　　關小乙想主公既然將公子托付給眼前這人，想來這人與主公非比尋常，打算把自己如何遇到這奇怪咒語圖的經過向祭介敘說，便直言自己身份。

　　祭介聽了大驚失色，張口結舌怔住，半晌突然將關小乙的雙肩把住，目光中又是驚詫又是欣喜，嘴唇哆嗦著說道:“關其思真是你家父?”

　　關小乙目不轉睛盯著祭介點頭，說道:“家父還活著。”祭介又是一驚，複又呵呵大笑，自語道:“原來這樣，原來這樣！”

　　祭介來回踱步，情緒激動，邊踱邊絮叨，“關大夫沒死，關大夫沒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又停下來望著關小乙，

眼光中流露出如釋重負般的神情，說道:“我就知道主公不是那樣的人！”　　大有小多一邊望著祭介突然情緒失控，走來走去，嘴裡不住的絮叨，百思不得其解，直搔頭皮。

　　大有叫道:“你走來走去走的我頭暈！有話坐下慢慢講，只聽你說有美酒，卻不拿來喝?”關小乙撇撇嘴忍不住要笑大有。

　　祭介歎道:“怪我太衝動，也不怨我。說來話長！”說完轉身喊人準備酒菜，又道:“今日定要與關兄弟痛飲！”

　　關小乙笑道:“那便好！”大有衝小多擠擠眼，得意揚揚，小多也嘻嘻不止。

　　酒菜上桌，各色新鮮菜蔬瓜果魚肉，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祭介連忙拉了關小乙坐定，親自把盞。

　　大有忍不住搶了酒壺先倒一杯飲盡，砸吧砸吧嘴叫道:“祭大夫，真好酒！”祭介也不介意，呵呵大笑。

　　幾人推杯過盞。

　　祭介歎口氣道:“當初聽聞關大夫蒙難，甚是唏噓。 祭某一向對關大夫敬佩有加，不曾想抵觸了主公。外面傳言主公濫殺無辜，依祭某對主公的理解，確也匪夷所思。心中怏怏許久，也不敢多問。”

　　關小乙笑道:“小乙耐不住氣氛，也做過傻事。”便把自己三人怎的去新鄭復仇怎的被擒捉說了一通。大有小多一邊喝酒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

　　祭介聽了連說“關兄弟也是有膽魄的，也見得主公氣量恢弘。”又道:“那夜見你們三人，情知必是主公心腹，非朝中文臣武將。原來有這段故事。”

　　祭介舉杯道:“關兄弟，惟願事情消停了，早見到關大夫。”

　　關小乙隨著舉杯道:“原將軍走時低囑過小乙，家父事上多加關照。家父還在，我也心安。一切都是父親自己選擇，為國為主公，小乙唯有感佩。”

　　祭介歎道:“似關大夫為人，確是我等標榜。”大有小多滿嘴酒肉，連連點頭，齊聲道:“關大夫舍己為國，令人好生尊重。”

　　關小乙看大有小多吃酒模樣，微笑不語。大有道:“皆大歡喜，你們直瞪著眼說乾話，喝酒喝酒！”幾人笑起來，又喝幾杯。

　　祭介落下杯盞問道:“適才關兄弟對小兒手中把戲如何那麽關注?卻是為什麽?”

　　關小乙道:“祭大夫聽說過會國的事嗎?”祭介思想下，道:“有所聞，卻是並不清楚。隻記得當時會國內亂，百姓紛紛請求主公平定，至於其中隱情祭某未曾聽說。”

　　關小乙便把從姬掘突那聽到的取會國事前後備細說給祭介，祭介撚著胡須道:“甚是怪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