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知難而退

　　“仙人洞?”小多叫道，“神仙住的地方嗎?”

　　大有眺望那山，嘿嘿笑道:“這荒山頗，莫說神仙住，我都不稀罕。”

　　“那為什麽他說仙人洞?”小多眨巴眨巴眼。

　　“關兄弟，要不要上山看看?”大有道。

　　關小乙捏一下鼻子，望望大有，又望望小多，“上山！”

　　三人沿羊腸小道慢慢曲折上去，一路上也有三五個擔柴的陸續下來，詫異的望望三人，快步走開，走遠了又回頭望。

　　山勢平緩，沒有高大的樹木，到處都是灌木叢，倒是有許多山雞野兔飛來跑去。

　　關小乙想到跟鐵匠在一起的日子，自己常常一個人跑到山上去捉山雞，回來與鐵匠吃酒。鐵匠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關兄弟，你往常在聃城待過，可曾聽說這山上有什麽仙人洞?”大有一路走問道。

　　“聃城東西各有一座山坡，我與鐵匠在東山腳下。這座山過去正是聃城西山，卻不曾來過。”

　　關小乙想了想，又道:“確實沒聽說過什麽可怕的傳聞。”

　　小多悄聲道:“前面樹林到了，可要小心點。”話音未落，前面拐角處幾個農戶腳步匆匆往山下走，跌跌撞撞，驚慌失措。

　　那幾人來到三人跟前，急擺手，其中一個叫道:“別走了！那邊有惡人！”

　　大有一聽笑道:“是人卻不怕，就怕什麽仙人！”那人張惶的望一眼大有，高一腳低一腳的疾速奔下山去。

　　關小乙見他們那般緊張，心想這些人等沒必要來騙人耍，一定有什麽神秘可怕的東西。

　　“惡人?”他舉目遙看，那一片樹林，枝葉稀疏，一眼望穿，看不到有什麽異樣。

　　往上再走，就不見人下山了，大約山下人到這樹林邊就不敢再走。“大家小心！”關小乙低聲道。

　　腳下樹葉滿地，踩在上面沙沙的響。

　　三人一面走一面小心觀望。

　　“關兄弟，甚是安靜！”大有悄聲道。

　　“噓！”小多瞅他一眼。

　　“烏拉”！

　　一隻鳥撲棱著掠過。小多覺得後頸涼颼颼的。

　　關小乙手按劍柄，他覺得這裡的氣氛異常詭秘，除了腳下沙沙的聲響，和偶爾的鳥飛，一片安靜！

　　“關兄弟，前面就出了樹林，往下半個時辰就能下山。”大有道。

　　“哪有什麽惡人?”小多笑道，“尋常山賊咱也不怕！”

　　小多甩著短刀一下一下撥弄著灌木叢。

　　關小乙走在最前面，驀地立住腳，凝神細聽。大有小多刹時緊張起來。“惡人不怕，倒被自己嚇到。”大有嘟囔道。

　　“嘶——”“嘶——”

　　關小乙將身一縱倚靠在樹身上，大有小多也分別一閃，三人面對面背靠大樹。

　　“嘶——”“嘶——”

　　三人望著對方的背後，都搖一搖頭，沒有什麽發現。

　　“嘶”聲消失了，樹葉嘩嘩。

　　前後左右空蕩蕩的，樹上枝葉稀少。

　　關小乙抬手指了指一側的灌木叢，密密麻麻。關小乙拔劍在手，躡手躡腳靠近過去。

　　“嗚——”灌木叢中突然站起一個身影，關小乙一望陡然一驚。

　　“嗚——”“嗚——”又是兩個身影。

　　“關兄弟，小心！”大有叫道。

　　三個身影分別向他們撲來。

　　大有、小多一躍與關小乙背靠背站在一起。

　　那三人赤手空拳，

衣衫破舊，渾身染滿汙泥，披頭散發，目光散亂紅赤赤的眼，口裡發出“嘶——”的聲音。　　“什麽人?”關小乙喝道。

　　“嗚——”一人撲過來，拳風凌厲，口裡嗚嗚作響。

　　“小心！”關小乙叫道，長劍一揮點向對方手腕，那人竟不閃避，劍尖直刺中他手腕，鮮血淋漓。

　　關小乙大驚，那人不躲不避，另一手探向他咽喉緊緊扼住，指甲烏黑尖利。

　　關小乙身形一挫，猛的飛腿踹向對方小腹，那人仍然不躲不避，只是死死勒住關小乙咽喉不放。

　　關小乙大駭，方知此人神志錯亂，扭身一躍而起，一式“橫掃千軍”，對方撲的飛出去，翻滾兩下不動了。

　　轉頭看時，大有小多也被兩人扼住咽喉，張口欲咬，那兩人嘴唇慘白，口裡烏拉有聲，眼神冷漠恍惚。

　　劍光揮處，兩人頹然倒地。

　　大有小多被扼的咳咳連聲，驚呼道:“他們不怕死！”

　　關小乙將地上兩人屍首翻轉，兩人脖頸根處赫然巴掌大的一塊紅斑。

　　“簡直就是瘋子。”大有猛的一腳，屍首翻了幾滾，滑下山坡。

　　小多驟然驚叫:“關兄弟，背後！”

　　說時遲那時快，關小乙突覺的後腦一陣風，將身一閃，一掌拍了出去。原來那人被踢翻暈厥過去，蘇醒過來。

　　那人手腕上血流不止，猶自不顧，也不說話，嗚嗚叫著揮掌來打。小多搶先一步攔下，凌空一式“燕雙飛”倒踢出去。

　　那人被踢中腹部，翻身又起，雙掌舞動向小多咽喉抓來。小多微一側身避過，猛推一掌打在那人耳根處，登時倒地不起，嘴角流出血來。

　　關小乙奔過去翻轉他身體一看，脖頸根處又是巴掌大的紅斑。

　　“神秘人?”關小乙叫道。

　　“啊！”大有小多驚叫道。

　　“我聽祭大夫說過，被神秘人控制，望望神智混亂殘暴，他卻沒有知覺，拚死方休。”關小乙道。

　　關小乙又檢查一遍兩人屍體，拔劍劃開兩人衣衫，只見他們裸露的肌膚烏黑，內裡臂膊胸膛卻是白淨，分明是身體蠱毒所致。

　　大有、小多見狀惡心欲嘔。“關兄弟，下蠱的人怎的如此狠毒?”大有叫道。

　　關小乙走到樹林邊眺望過去，山坡下便是聃城。

　　“你們看！”他手指著山坡對面，“那是什麽?”

　　大有小多順眼看去，對面山坡上大大小小許多的山洞，望不見一個人影。

　　“仙人洞?”大有、小多齊聲叫道。

　　“怎的叫仙人洞?”大有道。

　　小多神色張惶，想到剛才那三人的可怖模樣，猶自心悸。

　　“不是什麽仙人洞，而是死人洞！剛才那些人就出沒在那些山洞。中了蠱毒，若不能解只有等死。”關小乙道。

　　小多突然問道:“難道是他們自己挖的山洞預備等死?”關小乙搖搖頭，緩緩說道，“聃城！”

　　“要不要下山?”大有望望關小乙。

　　“一定還有蠱毒的人！”小多道，“怎麽辦?”

　　關小乙思量半晌，笑道:“我們的目的是查訪咒語圖，暫且不要驚動那幫人。既然前面險惡，我們不妨來個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大有小多愕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