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境界

　　大家聽了老頭一番怒斥，不禁一愣，適才聽姤夫人所說似乎多有怨恨渙先生之意。現在卻突然見老頭抱怨，不知何意。

　　姤夫人冷冷的道:“我與你有何牽連，有也不過是你自尋煩惱罷了。”

　　老頭叫道:“你這麽說太是無情。想當初我與他切磋武功。哎，都是兩人好勝，互相鬥氣，我走以後他卻被你暗中偷襲。”

　　姤夫人仰頭大笑，突然又眼神陰鬱下來，道:“我沒想到他的武功那般深厚，我雖說傷了他，可也被他反震回來，這十年間我也是藏匿不出……”

　　“那也只是你咎由自取，倒是讓我以為誤傷了他，一氣之下將所學的招式統統忘光。好在不久前見到他，才知道是你所為，我這些年的不安按說要算到你的頭上去。”老頭道。

　　姤夫人兀自冷笑，聽他說忘卻了所學招式，眼中驀然一閃。

　　關小乙幾人聽老頭說話，心中大為詫異。

　　一個人幾十年學的東西怎的說忘就忘，大感好奇，愣愣的望著老頭。

　　“你不是說要找我嗎，今天就來陪你耍一耍，這幾個小子的帳一並歸到我身上好了。”老頭道。

　　“兩碼事。那幾個臭小子我會再找他們，要不是他們……哼！”姤夫人話說一半又打住。

　　大有小多聽她出口罵臭小子，早已不滿，又忌憚她掌上陰毒，雖說不敢發聲，卻也怒目而視。

　　“要不是我們……你又如何?”關小乙心思極其靈敏，意識到她的話裡另有他意，這也是她的恨意所在，必要問個清楚，不可糊裡糊塗。

　　姤夫人嘿嘿一笑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過不是今天。臭小子！”

　　老頭愣著眼望望關小乙，又望望姤夫人，大是不解。

　　“好，我們出去比劃一下。走，小兄弟！”老頭說著一手伸到關小乙脅下，身形一閃，已經出了店門。

　　關小乙尚未反應過來被他一扯一帶，從臀無膚三人身邊一掠而過，心中大驚。

　　姤夫人想攔已晚，轉身跟了出去，見老頭已在數丈之外，提氣猛追。

　　大有小多，少年男女，臀無膚三人也急忙出了酒館，已是望不見三人身影，臀無膚三人輕身功夫本就在大有小多之上，眨眼間也向前面三人追去。

　　酒館老板見這幫惡人終於走了，從櫃台下爬出來，奔到酒館外大呼小叫，捶胸頓足。

　　那女子見了從身上摸出一把金簪擲給他，叫聲“賠你。”說完拉起少年男子便跑。

　　大有小多氣喘籲籲跟在後面，見不及眾人功夫，心下慚愧，又想到關小乙自習練歸藏訣以來，功夫可謂日有所進步，不似他倆懶惰，竟然產生了後悔之意，決意此後好生練習。

　　關小乙被老頭一手扯著風馳電掣，腳不點地，如踏風而行，歪頭看老頭卻神色如常，自己倒是張口氣喘。

　　老頭哈哈一笑，兩人看看已是到了城外，前面一片茂盛密林，住了腳，回頭看時，姤夫人也已趕到。

　　老頭笑道:“想不到你的腳下也越來越快了。”

　　姤夫人哼一聲，道:“這十年來為了療傷，我倒是學了一些古怪法門，好像要感謝你倆。”

　　關小乙愣一下，心下明白，她口中的“你倆”顯然是指老頭與那渙先生。

　　“準備好了嗎，老東西！”姤夫人怒道。

　　原來她聽老頭把自身的武功招式都已忘卻，心中甚喜，雖說他內力深厚，倘若不借助外在招式畢竟無所施展。

　　但是也不能輕易傷得到他，畢竟他的內力修為和輕身功夫，足以防備她近身，只是現在不知他的武功底細，先與他比劃一下自然知曉，再做打算。

　　這時大有小多眾人趕到，少年男女走到一旁，離大有小多遠遠的站著，臀無膚三人徑自走到姤夫人身後，大家都凝目觀望。

　　“好說好說。”老頭嘻笑道。“來，小兄弟，把你那套拳法教給我。”

　　關小乙想起那夜老頭獨自迎戰潁將軍戰陣，那般威武甚猛，現在他卻說不記得任何武功招式，極為震撼。

　　他卻不知那也只是面對軍兵士卒，依仗自己一身高深內力和輕身功夫，總算是遊刃有余，倘若面對武學高手，自然吃虧。

　　“老前輩，我打一遍給你看。”關小乙說著將小乙七式一一打來。

　　老頭看的眼花繚亂，兀自拍掌叫好，“不錯不錯，我看你年紀輕輕，內力淺薄，居然自創這樣一套好玩的拳法。也是難得。”

　　關小乙這七式拳法本是從技擊圖中演變而出。那少年男女見他身法旋轉之處極其眼熟，相望一眼，不自覺伸手抬足，興奮之極。

　　大有小多一旁看到，叫道:“偷學人的招式，不羞嗎?”那少年略顯尷尬，只是微微一笑。

　　那女子昂頭瞪眼，才不管大有小多的奚落，一邊演練招式，一邊叫道:“要說偷學，我看也是他先偷的，這明明是大哥教的技擊之術。”

　　大有小多聽她說“大哥”， 隨口問道，“那你大哥是哪一個?”女子笑道:“我大哥就是我大哥，說了你也不認識。瞎問！”

　　大有小多頻頻點頭，自思人家大哥自然我們不認識。再說關兄弟的七式拳法也確實從技擊中變化而來，照理好像她說的也對。

　　幾人閑說關小乙卻不曾聽到，只是一味與老頭講說自己招式如何。

　　七式打完，關小乙微笑道:“老前輩，你多指點下。”

　　老頭笑道:“小兄弟，難為你這般聰敏。你這七式明明是十分裡面七分虛，七分虛裡五分實，我說的可對?”

　　關小乙拱手道:“前輩眼光卓見，一眼看破小乙的拳法，甚是佩服。”

　　老頭又點點頭道:“尤為精妙在於看似虛卻會變化成實，以為實招卻又是虛，不錯不錯。可是有一缺陷在……”

　　關小乙不解的望著他。老頭低聲道:“倘若與你交手，待你先發招，你當如何應對?”

　　關小乙一愣，自己這套七式拳法本就是講究防守反擊，待對方先動而後出手，確如老頭所說，若是主動，拳法又威猛自然以攻擊為主，往往露了破綻。

　　看他訝然的樣子，老頭又道:“若是習武以防禦為要自然不礙事。”

　　關小乙豁然明白，道:“前輩，我就是此意，人若來攻我，我自然七式連貫而出，虛實相映，人不攻我，我為何要去攻人呢?”

　　老頭朗聲笑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有如此心地，老夫也佩服得很。”

　　“有完沒完！”花刀手在姤夫人身後猛然赫赫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