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精進

　　老頭突然正色端莊起來，道:“小兄弟，這套劍法的確精妙之極。難為你想出來，說說你怎麽搞出的?”

　　關小乙臉色一紅，將半夜偷窺老頭與潁將軍，然後三人追蹤看到渙先生與他過招拆招的事略去，隻說自己慨歎武功低微，卻又肩負一些重要的事，難免神傷，無意中在桃花林中見狂風中桃枝亂舞，一時感悟所得說給老頭聽。

　　老頭聽了微微一笑，思忖半晌道:“不錯，不錯！真是後生可畏。”

　　關小乙謙遜道:“前輩之武學境界已是天下第一，能得前輩的點讚，小乙榮幸之至。”說罷拱手施禮。

　　老頭哈哈大笑，拍拍關小乙的肩膀，道:“小兄弟，你內力是不是若隱若現，時常覺得似有似無?”

　　關小乙大驚，不想他隨意拍按自己的肩膀竟能試出自己的內力狀況，這等境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眼中滿是欣羨佩服，不覺開口讚歎:“前輩真是當世無雙。”

　　老頭又是一笑，撚須搖頭。關小乙見他神色似乎另有其人在他之上，難道是渙先生?

　　老頭突然問道:“小兄弟，你的內功從誰所學?”

　　關小乙見他問起內功之事，不便隱瞞，便將自己如何學習技擊，如何從技擊術中悟出小乙七式，又怎的被大有發現牛皮圖中的秘密細說給老頭。

　　他聽了仰天大笑，叫道:“你苦心所創的歸藏訣如今卻被一個無名小子得到，也是緣法。”

　　關小乙一愣，開始他以為贈送原大哥技擊圖的便是這老頭，正要找機會詢問，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一個“你”字，顯然那牛皮圖並非他的。

　　關小乙眉頭深鎖，正亂想著，老頭突然伸掌拍來，他隻覺得一股勁風籠罩了全身，待要躲閃卻無處可躲，待要凌空躍起，卻被掌風壓得跳不起來，急忙探左掌從下往上撩出，另一掌緩緩推出護衛身體周圍。

　　老頭見了唇角一笑，掌倏的劃個半圈向他胸前掃來，變化之快，角度之刁鑽，真是防不勝防。

　　關小乙手掌防身不及，被老頭一掌擊翻在地，立起身來伸展下四肢又覺得絲毫無礙，心中納悶，那麽大的掌力自己竟然毫發無傷，自己不小心跌倒還要摔的疼半天，被他這下推倒，居然不覺得半點不適。

　　“前輩！請賜教小乙。”關小乙慌忙拜倒在地。

　　老頭呵呵笑道:“原來你的內功的確是自己胡亂修煉，我起初以為是那人傳授給你的。現在看來並不是，他的確沒有違背他的話。”說著竟然長歎一聲，苦笑幾下。

　　關小乙聽著越來越糊塗，拜伏在地一個勁的行磕頭之禮，隻願老頭對他進行一番點撥。

　　老頭刹那間厲聲道:“哼，我若教了你，豈不讓他笑我?你磕一千個頭也沒用。你起來吧。”

　　關小乙聽他如此一說，更是糊塗，待要起身，聽他說磕一千個頭沒用，心想那我就多磕一個，磕一千零一個，他又沒說怎麽磕都沒用，也不起身隻趴在地上咚咚的磕頭。

　　老頭也不理他，背轉身去，踱來踱去，關小乙自顧自的磕頭不止。老頭停下來看他一眼，又來回的踱起來。關小乙打定主意，死活不起身。

　　一個咚咚咚的磕個不停，一個背著手踱來踱去。

　　突然老頭停下來，轉身面對著一棵大樹說道:“你這棵樹枝葉這麽亂，真是礙了我的眼。看我不削光你。”驀地凌空躍起，身子在樹枝間呼呼旋轉，一轉眼又落到地上，

撚須看著大樹。　　關小乙一面磕一下頭，一面抬一下眼看老頭玩耍，正心中納悶他為什麽在樹枝間轉來轉去，雖說不知他的意圖，但他旋轉身法之快卻是讓他驚駭異常，只看到一團灰白的影子像旋風一般。

　　正磕頭亂想呢，就覺得身上頭上樹葉一陣陣飄落下來，能聽到樹枝折斷的聲音。關小乙這才明白，老頭在旋轉中施展了內力將滿樹的枝葉盡皆震動的枝折葉落。

　　他也不起身躲閃，任憑枝葉打在身上頭上，隻一個勁的磕頭求點撥。不知不覺他已經磕了數百個頭，感覺腰酸腿軟，頸子酸痛不能靈活轉動，雖則如此，兀自磕頭不止，只是一上一下越來越慢，滿頭大汗，一會兒功夫渾身盡濕。

　　老頭仍然不發一語，撚著胡須踱來踱去。他又突然停下腳，似乎長歎一聲，笑道:“大師兄，你本以為你創的歸藏訣真如你所想，藏起來了嗎?當前就有一個少年輕而易舉的學了去，你還有什麽理由不現身?”

　　關小乙磕頭磕的頭昏腦漲，只聽到老頭嘀嘀咕咕，卻分辨不出他說的是什麽話來。汗水滿頭滿臉，地下也濕了一大塊， 他額頭上沾滿了泥土，面前竟被他磕出一個鬥大的坑來。

　　“內功修為，旨在調和陰陽，左上右下，前開後合，須得融會貫通，是否覺得常常在胸前凝滯氣息不同?是不是常覺得這次氣脈順暢，有時又煩躁不安?”老頭自言自語道。

　　“正是，前輩！”關小乙一面磕頭，一面答應。

　　“呸，誰跟你說話了，閉上你的嘴。我隻說給大樹聽，至於你偷聽了去關我什麽事?”老頭罵道。

　　關小乙何等玲瓏聰明，聽老頭一罵，心下狂喜，他正在提點自己獨自修習內功中的問題，卻不說主動傳授，想來必是他有難言之隱，一個個頭磕下去，將他的話認真記在心裡。

　　“意與神合，心為之空，空則洞明，明則四肢通暢，分於肩井，凝於大椎，然後聚於丹田，循環往複，不衝不盈，反者以動，雌雄一體，大道可成。”

　　老頭嘰嘰咕咕的說個不休。

　　關小乙聽他說來雖然一時不能理會的透徹，但是結合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修習，聽到他說的話後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豁然開朗的感覺，甚至瞬間自己身體內竟然覺得氣脈循環起來，難道是無意中明通了他的話，觸發了靈機?

　　關小乙大喜過望，突然又想到自己的劍法最後一式“邂逅相遇，與子偕臧”總是半途而廢，他也讚歎自己的那式繁複多變，卻是難得，但是自己卻從開始就不能駕馭，心裡想著，就說出口來，“為什麽那式劍法不能貫注內力，總是中途勁力全失一般跌倒在地，內力越是增加，那式越是跌的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