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師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姤夫人單掌劈過去，斜刺裡“仍”一聲一件物事掠向姤夫人手腕，驚得她猛地縮手，扭頭一看竟是一團樹葉亂揉在一起。

　　大有小多迅疾爬身起來，一把扯起關小乙，三人擺脫此難饒是驚魂未定。三人低頭看一眼樹葉團，齊齊望向老頭。

　　老頭抿一口酒，砸吧下嘴，“哎呀，欺負他不會武功，也算是某些人的一貫行舉。這麽多年還是沒變。”一面說一面搖頭晃腦。

　　姤夫人哼哼冷笑道:“你還是那麽愛管閑事。”說著伸手向地下一抓，那樹葉團驟然在手，順手一甩，嗡的向老頭飛去。這一手酒館內各人看了無不驚駭。

　　關小乙起初尚覺得這女人眼熟，現在見她顯露這般高深內力，心中疑慮打消，幾時見過這般身手。

　　除卻渙先生、老頭和那鬥笠怪人，直是找不出再一個，當下不僅為剛才肆意嘲弄後怕不迭。

　　老頭坐在那裡絲毫不動，任那樹葉團飛來，扭頭伸指已是夾在指間，速度之快不過就在轉眼間。這兩人隔空過手，彼此都是暗暗心驚。

　　“誰說我管閑事了?哎呀，老頭子老了，不問世事，心都懶了，什麽看不慣，天底下哪有什麽閑事可管，只要有酒喝有肉吃，便是逍遙自在。”

　　老頭一面喝酒一面自言自語，並不理睬姤夫人。

　　“十年前若不是你，那個渙先生怎的脫得了我手?”姤夫人冷笑道。

　　“啊呀，你說十年前，我不記得了。嘿嘿”老頭搖搖頭。

　　姤夫人瞥一眼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又望望老頭，哼一聲，道:“今天我不會放過這幾個臭小子，你最好離開此地。”

　　她的話一出口，關小乙三人一愣，都不知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女人，怎的這般深仇大恨似的。

　　那少年男女也從對面走過來站到關小乙一邊。關小乙望著他們一笑。

　　“你這人說話好不講理，人家一個英俊少年，幾時招惹過你了，就算他慣愛貧嘴耍賴，像你這般遮遮掩掩，藏頭露尾的，人家還看不上眼呢。”說著話陡然伸手探向姤夫人臉上。

　　姤夫人見這小女子說話戲謔，正要發作，又見她探手來襲，正趁心意，手掌一翻砰一下打出去。

　　老頭不想女子這般貿然挑釁，見姤夫人翻掌揮手已是救援不及，愣眼驚望。

　　關小乙聽女子說話料想必定惹怒了姤夫人，暗中捏一把汗，偷眼盯著她眼神，看她眼中一動，手掌翻起拍出去，急忙躍上一步，擋在女子身前。

　　姤夫人那一掌著實拍在關小乙後背上，幸好他最近內力潛生，咬緊牙關硬抗這一掌，居然無礙。

　　姤夫人乍然拍掌出去不過三分氣力，要對付這個弱女子已是綽綽有余，這要拍上不死也要口吐鮮血，不料關小乙半截拿身體攔住她這掌，也只是踉蹌一下，頓時滿臉尷尬。

　　望望關小乙，又望一眼那女子，冷冷罵道:“狗男女！”

　　關小乙被她一掌擊打在背上，穩不住腳整個人瞬間撲在女子身上，耳鬢廝磨，驟然聞到一縷幽香，心神一蕩，竟絲毫不覺得後背酸痛。

　　女子見他舍身來救，心中感激，卻被他整個抱滿懷，一股男人的氣息彌漫過來，不由得耳根通紅，身子一柔，幾欲暈倒過去。

　　少年見狀後面一把扶住，又把關小乙攙起，連聲道謝。又聽到姤夫人口中惡語，不覺大怒，一手推開女子和關小乙，手中長劍一挺直刺過去。

　　女子見了著急，躍步就要上前，被關小乙一把抓住手腕，又羞又臊又慌。關小乙見她神情急忙放手，也揮起鈍劍上前助戰。

　　姤夫人見他兩人持劍劈來，不慌不忙，兩手各自扯住脖頸上掛的飄帶，直卷過去。

　　她竟然以飄帶來迎關小乙和少年的手中劍，分明純是貫注內力在飄帶上，雖是極其柔軟之物，卻被她使得如鐵鞭一般，啪啪作響。

　　一面連連甩著飄帶，一面暗自揮掌去硬奪他們的手中劍。關小乙和少年見她這般打法，絲毫不懼劍刃鋒利，竟是招招來拿，不由得心中驚駭連連後退。

　　只見姤夫人將飄帶猛地一抖，一下卷住少年手中長劍，叫聲“松手”，豁朗一聲，長劍被她一卷一抖，拋出老遠，緊接著又是一探，直向他的腦後卷來，這要被她卷住，恐怕腦袋也要被甩出去。

　　少年無奈將身一挫，就地翻滾幾下才擺脫她的飄帶。關小乙見少年脫困，也急忙閃身後躍，橫劍在身前，做一個守勢。

　　臀無膚庖無魚花刀手三人見姤夫人連番幾次被幾人圍攻，早按捺不住，撲過來就要上去相打。姤夫人冷哼一聲。三人隨即站住，在一旁垂首不語。

　　老頭始終在那裡穩如泰山，喝酒吃肉，看他們熱鬧。見那花刀手三人被姤夫人喝住，禁不住笑道:“憑你主子一手天風劍法和一套密雲掌， 別說這幾個少年人，再來幾個她也應付得了。”

　　花刀手三人面色尷尬，怒目瞪著老頭，卻不敢上前半步，心知這老頭連姤夫人都要忌憚，憑他三人萬萬不是對手。

　　那女子起先拿話嘲笑姤夫人險些害了關小乙，心中不忍，偷眼望關小乙一眼。

　　關小乙恰恰凝望她，慌得她閃眼躲開，一下跳到老頭桌前，把起酒壺倒滿酒，笑道:“老前輩，我敬您一杯。”又揚聲向老板道:“再拿隻雞來，算我的。”

　　老頭滿心歡喜，眯著眼看看她又望望關小乙，點頭道，“不錯不錯！”

　　大有小多望見，嘻嘻笑起來。關小乙回頭一瞪眼，慌忙捂口噤聲，眨巴眨巴眼，憋住不笑。

　　那女子機靈，見此處只有老頭才能震懾得住姤夫人，隨即滿臉陪笑，指望他及時出手相助。

　　老頭笑吟吟的拍拍女子的手道:“她說我愛管閑事，確實不假，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姤夫人冷笑一聲。

　　“不過呢，今天算不得閑事。老頭子偏要插手。”

　　那女子聽他先是說不管，撅嘴不悅，又聽他要管，臉上喜笑顏開，扯下一根雞腿遞給老頭。

　　姤夫人道:“這是我們間的私人恩怨，你最好少插手。”臀無膚庖無魚花刀手做好準備，那樣子只要姤夫人一聲令下就撲過來。

　　老頭呵呵笑道:“你的私人恩怨我不管，可你欺負我的師傅卻不行。”話一出口，所有人一愣。

　　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更是迷惑不解，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