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女人
姤夫人軟軟的倒了下去。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自己明明在施展寒陰之功,為什麽周遭熱燙,渾身躁的難受。她不自覺地旋舞,她眼前幻化出在一片青綠的草地上,她與姐姐還有一幫姐妹們在舞蹈,有一個男子,正默默的盯著她們。那個男子就是渙先生。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月光撒下來。
風行水上渙!那人說。後來他走了,後來她去了洛陽,她負著國家的使命而去,因為申國女人的兒子與周的王發生了戰事。
那人是王的一邊。她是王子的一邊。她不知道誰對誰錯,她只知道王子的娘是申國的女人。
最後她們取得了勝利。王子成了王。
那個人卻從此消失了。最後一次見他,是在那座密林內,也是這樣有淡淡月光的晚上。還有一個老頭,那老頭厲害無比,是她們強硬的對手,但是贏的卻是她們,因為他們的王昏庸懦弱。
那個人知道他修煉寒陰之功。
不要練了,這種功法非常邪祟,恐怕會傷害到你自己。他說。
他不讓練,她卻偏要練。她要打贏他。
最後她贏了。她從背後打了他一掌,她不知道她來之前,他剛剛與那個老頭一場大戰。他們的王敗了,他們決裂了,他們大打出手,沒有輸贏。
可他明顯受到了影響。她的一掌打在他的後心上。他淒然的笑容在月光下面對著她。她害怕了,她怕他死去。他走了,沒有怪他。他說他要不死還會來找她。
他沒有來,說明他死了!
但是為什麽是那麽的熟悉。這月光,這湧上心頭的……姤夫人癱軟下來,她模模糊糊覺得自己的寒陰之功化解的無影無蹤,無論她怎麽提升功力都不能將寒氣薈聚,這很可怕!
要麽是她被反傷,要麽是她的寒陰被化解,如果是後者,對她來說卻是萬幸,可這世間哪有這樣的功力,就算是有,也不會來幫她,除非那個老頭子,那個歸藏老人。
關小乙扶住了這個女人,他嗅到了只有女人才有的那種氣息。阿衡!他的腦子裡閃現出阿衡紅白可愛的臉,她的香氣。阿衡!關小乙呢喃著,他俯身將她擁住,一雙熱辣的眼正凝望著他。
啊!關小乙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倒退三步,驚訝的張大雙眼。你……你……
懷裡的女人臉漲的通紅,忽然有一種嫵媚憂鬱的神色籠罩了她的臉。她不是阿衡,她是姤夫人。
姤夫人一驚,瞬間掙脫開這雙男子的臂膊,羞惱之至,雙掌齊出,打向這個男子的胸口。砰的一聲,這男子摔了出去。姤夫人驚訝的望望自己的手掌,奇怪,怎麽功力又提升了一層,而且體內的寒陰之氣似乎又減弱了,不是減弱,是化作了一種剛力。
臭小子!你……你……我要殺了你!姤夫人滿臉紅通通的,那個臭小子翻倒在地下,撐起雙臂,滿臉嘻笑……
“打的好!哎呀,打得好,我差點把你當成了……嘿嘿”關小乙嬉皮笑臉的說,“當成了阿衡,嘿嘿!”
姤夫人臉上又是一紅。她提起掌來,一步步向關小乙走過去。真氣渾然天成一般從體內湧起,未曾經歷過的感覺。她的功力至少提高了三成,而且這三成功力的提升消解了自己體內的五成的寒陰之毒。
也就是說,她運起真氣的當兒,覺察到寒陰之功已突破了十成,剛勁之力不減反增。奇怪!為什麽兩次這種變化都與這小子有關。怎麽回事?
姤夫人慢慢靠近關小乙,關小乙仍然半仰著身子,向她嘻笑著。她緩緩提起手掌,真氣充沛,上次的傷徹底化解了。很好,算你小子倒霉。
姤夫人潛藏在新鄭宮,一面是窺察姬掘突的動靜,打探鄭國的消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不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她在習練寒陰功的時候走火入魔,筋脈錯亂,受了內傷。
她用了數年的功夫才將內傷恢復,這幾年來無時無刻不受著寒陰毒的反噬,終於她練成了,可是每逢三五月滿之夜,她都要閉關祛毒,否則功力將全部喪失。
除非被一種至陽的功力化解,但是為了申國,她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姐姐按照她的方式去做,她則按照她的方式去做。都是為了申國。
姤夫人面色沉下來,必須乾掉這個小子,否則祭城之戰,鹿死誰手難以預料。只要乾掉他,至於那個姬掘突還有什麽原將軍都不在話下,任憑它們千軍萬馬也難以阻擋她的橫行祭城。
到那時候,血盟簡一到手,申國便會召集各路諸侯,揭開洛陽那個人的虛偽面目, 將它們的陰謀昭告天下,還申國一個公道。
姤夫人揮掌劈了下去,她不忍心看到他慘死在她的掌下,畢竟上次的比武她覺察到這小子有故意讓她的用意,可是為了申國……她將軟弱的念頭打消了。
轟的一聲,這掌力倍增。她想象著關小乙死的慘狀,暗自搖了搖頭,不要怪我,她喃喃著,你必須死!眼前亂塵飛揚,不用看,肯定是血肉模糊。
姤夫人緩緩轉過身去,停下腳步,半扭頭道:“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
“嘻嘻!嘻嘻!好香啊剛才,臉紅紅的,很可愛!”
姤夫人陡然一驚,急轉身望去,哪有關小乙的身影,面前一道深坑,卻不見人影。姤夫人四處尋望,始終看不到關小乙的影子,那嬉皮笑臉的聲音又傳過來。
哈哈,嘿嘿,剛才差點將這個美人抱在懷裡,可惜啊可惜,嗯,好香!哈哈,真是女人心變得這麽快,好狠呢,你打死我了,我要找你算帳,嘻嘻!
你這個無賴!你滾出來!你欺負我!
姤夫人崩潰了,她的臉紅到了耳根。“你欺負我!”這句話讓她倏然心中一悔,我要殺掉你!你滾出來!
再見了!自己的功力有沒有變化,不感謝我,反而要殺我,真是沒良心的,嘿嘿!
聲音消失了,越來越遠。姤夫人緊閉著雙眼,是他,原來是他幫助自己祛除了內傷,而且還助長了自己的功力。為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做?姤夫人使勁搖搖頭,難道……她的臉紅的桃花一般……
我知道了,他說過渙先生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