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緣由

　　眾人急忙閃眼觀瞧，只見面前濃塵四濺，西戎鬼王袍袖一收，微微冷笑。姤夫人瞬間臉色一變。關小乙也是分外驚惶。矮子病先生驚呼連連。

　　阿衡叫道:“傻老，傻老，你沒事吧?”阿衡斜眼望著西戎鬼王，怒道:“老鬼，你太狠了吧，他不是喜歡風言風語，怎的下此殺手?”

　　西戎鬼王冷哼一聲，忽然塵土消散，幾聲大笑傳了過來，只見若虛翁還是那副叉腰昂頭的姿勢，身邊那些草垛分毫未動，在他身邊齊齊整整的擺放。

　　若虛翁一手指著西戎鬼王，嘿嘿笑道:“老鬼，老鬼，我說你打不到我吧。哈哈，終於讓我也贏了一場，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咦，老鬼，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嘻嘻。”

　　關小乙長舒一口氣，姤夫人也暗暗心寬。此時的西戎鬼王雙眼圓睜，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身在半空瞧的真切，那幾掌分明打到了草垛內的若虛老頭子，這次他確實沒有手下留情，不再劈向草垛，而是向那個老頭子打去，料想這幾掌那老頭子就算不死，也挨不了多久。

　　沒想到自己又是掌掌劈空。

　　矮子和病先生摸了把額頭上的汗，叫道:“老鬼，就不要表演你的劈空掌了。”關小乙拱手向鬼王道:“看來此人確實神鬼莫測，在下看來，秘閣之陣倒真的需要此人相助，鬼王且暫時忍耐。”

　　姤夫人也道:“緊急關頭，還得通力合作的是。”黃袍客哈哈笑道:“兩位言之甚是，看來此人精通玄妙之術，容易惑人眼目，並非老鬼你的掌力不行啊，我看就算是我，也如此這般。”

　　老鬼瞥了眼黃袍客，聽到他說，“就算是我”，言下之意似乎要勝自己一籌。黃袍客見西戎鬼王望過來，眼神怪異，遂笑道:“鬼王不必多疑，何止你我，我看我們這些人一齊發掌，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西戎鬼王哼了一聲，轉身回到秘閣之下，舉目望下秘閣，只見秘閣內似乎人影憧憧，待要躍起衝擊，又不知秘閣內尚有什麽機關，萬一在眾人面前出醜，倒是顯得自己過於急躁了，倒不如且聽一聽那個瘋老頭子怎麽說。

　　若虛翁躍出草垛，洋洋得意。關小乙嘿嘿笑道:“傻老，這下我可要問你問題了，你可要老老實實回答我才是，哈哈！”若虛翁嘿的一笑，道:“真是可惜啊，應該事先跟那個老家夥玩一個賭約，那才好玩，就像你跟我一樣，不好玩不好玩。”

　　關小乙笑道:“大家都見識了傻老你的玄機，倒是要請傻老給我們解說一番呢。”若虛笑道:“我說話算話的，你盡管問吧。”

　　關小乙道:“第一個問題，你怎麽會來到這裡?”關小乙的意思是上次在密室內，姤夫人將其劫走，為什麽一直沒有現身，現在卻突然到了這裡。姤夫人聽關小乙一問，知道他要探聽上次的消息，當即乾咳幾聲。

　　若虛翁哈哈笑道:“你小子是不是要問上次的事情啊，老實告訴你，你以為是她將我帶走的，嘿嘿，你想她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關小乙和姤夫人登時一愣。繼而想到適才西戎鬼王尚被他的障眼法所迷惑，按說他輕而易舉便能擺脫姤夫人的控制，怎的會被姤夫人劫走呢?兩人相望一眼。

　　阿衡見姤夫人望向關小乙，眼神中似乎與往日大有不同，以前姤夫人見了關小乙恨不得要殺要打，動輒就罵臭小子，現在望向他的眼神卻是緩和了許多，而且竟然有一絲別樣的意味。

　　阿衡心中一酸，故意叫道:“關大哥，人家好像很關心你啊！”關小乙一愣，當即明白，哈哈一笑，道:“哎呀，你的關大哥真是有福氣的很呢。”

　　姤夫人別過臉去，並沒有回應阿衡的話。這下阿衡更是心中憋悶，要是姤夫人呵斥幾句那也罷了，反而這麽避開她的揶揄，倒是讓她越發不悅，剛要開口戲弄。關小乙向她使了個眼色，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搗亂。

　　阿衡一頓腳，哼了一聲，轉頭望向若虛翁道:“傻老，我就說嘛，連鬼王那麽厲害的高手都不能控制到你，怎麽可能會被別人劫走呢，害的我們被父親罵！”

　　若虛翁手撚長須微笑不語。關小乙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便道:“我猜呢，肯定那天傻老睡的迷迷糊糊，中了別人的把戲。不然，憑傻老的這般神機，怎麽可能著了別人的道兒呢?”

　　關小乙故意刺激若虛翁，若虛翁猛地一甩長發，哈哈笑道:“臭小子，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告訴你吧，上次所以被人劫走，有兩個原因，一是我故意要被人劫走，二是我猜呢有人要故意放我走。哈哈”

　　姤夫人皺著眉頭，望望若虛翁，驚道:“怎麽，誰故意放你走?”姤夫人那次明明知道是自己暗中跟在關小乙他們身後，無意中找到了密室，連同申國國師一塊兒救了出來，怎麽現在他卻說是有人故意要放他走?

　　難道是姬掘突?

　　姤夫人猛然一驚，這麽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姬掘突的安排?

　　若虛翁哈哈笑道:“沒錯，正是那個人故意放我走的，要不然就憑你這個老女人的本事怎麽可能一起把我和那個死老頭子帶出新鄭宮呢?你覺得自己真有這種本事?哈哈”

　　姤夫人心中惱火，聽若虛喊自己是“老女人”，當即不悅，怒道:“我老嗎?”此話一出，心中後悔，依自己的脾氣不打即罵，怎麽會如此?臉上不禁微微一紅。

　　若虛嘻笑道:“怎麽你還不老嗎?難道像我這樣子才算的上老，不過呢，看你臉紅紅的樣子，似乎又是不老，不過呢，比起那個小丫頭自然是老一點了！嘿嘿”

　　姤夫人使勁一擺手，道:“好了，不要說了。你快說誰放走你的，為什麽放你走?”一面說臉上越發紅起來。

　　關小乙瞅見姤夫人羞臊的模樣，搖頭笑了笑，暗想這個女人真是變了，不像以前的那般凶狠邪惡，看她這般模樣，怪不得渙先生對她念念不忘呢。

　　這下可氣壞了阿衡，不滿的叫道:“傻老，你怎麽這麽壞！你竟然拿我跟人家比老，你的意思不是也說我老了嗎，我不願意！我要你道歉！快給我道歉，不然我就讓關大哥給我報仇！”

　　若虛翁哈哈大笑，指著阿衡道:“真不害臊，還你的關大哥！終於承認了是吧。”

　　姤夫人又是怒道:“小丫頭，沒聽到我在問他問題嗎?就知道胡攪蠻纏！”阿衡哼道:“你問你的問題，我說我的話，關我什麽事?”

　　關小乙急忙插話道:“好了大家都別吵！我的問題還沒問完呢，誰也不準打岔，這可是我跟傻老的賭約。哎呀，傻老，你還沒說怎麽來到這裡的。”

　　若虛翁點頭道:“好吧，上次我被這個老，咳咳，被這個女人抓走以後，以為會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誰知道天天讓那個死老頭子糾纏著問，鑰匙在哪裡，鑰匙在哪裡，整天的煩我，搞得我隻好天天睡大覺，誰也不理。後來呢，聽說那個老頭子死在什麽門，真是活該，叫他煩我。哈哈”

　　關小乙不敢打住他，只聽若虛續道:“再後來，有人告訴我，那把鑰匙在江湖上出現了，只是不知道落在誰的手裡，你要知道，我可是躲在新鄭宮那麽多年為的什麽，不就是研究那把鑰匙嗎，竟然被別人先找到，真是氣死我了，所以就跟著來到這裡，沒想到是把我騙到這裡來了。真是氣人，鑰匙在哪， 鑰匙在哪，你快說。我急死了！”

　　若虛翁一面絮絮叨叨，一面扭頭抓住黃衫少年的衣衫，一個勁兒的追問。黃衫少年急忙道:“聽說鑰匙就在秘閣內，所以我才跟前輩您說，老實講我真的沒見過那把鑰匙，只是江湖上的傳聞，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既然這麽傳說，一定有他的意圖，因為畢竟極少有人知道那個地方，更沒有人知道鑰匙的事。”

　　若虛翁點頭道:“那倒也是，出了他怎麽會有人知道鑰匙的事呢，哎呀，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見到他了，聽說他死了。”若虛翁突然又嗚嗚咽咽起來，驀地又停住了哭泣，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他就喜歡跟我捉迷藏，從來就是，他不死的話說明還沒有找到鑰匙，他死了恰恰說明他找到了鑰匙，而且還知道鑰匙在哪，哼！又跟我玩捉迷藏。”

　　大家見若虛翁一會哭一會笑，都是不解。若虛翁抹一把淚道:“你們不知道，那個死老頭子跟我鬧了這麽多年，曾經跟我打賭，如果我能破解他的鑰匙，他就承認我贏了，如果破解不了，就讓我凡事都聽他的，我怎麽會破解不了。哎，但是我這麽多年來真的沒有破解呢。他還說，他臨死的時候會把鑰匙留下，他為什麽會死呢?鑰匙又放在那裡?”

　　若虛翁在原地轉來轉去，背著手，一忽兒停下來思想一下，一會兒又轉來轉去，最後他猛地點頭道:“不會是在秘閣內，不會的，怎麽可能把鑰匙告訴這個人呢。不可能，既然他敢死，一定是把鑰匙交給了某個人。”

　　若虛翁忽的一轉身，瞪大了雙眼瞅著在場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