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迷團

　　關小乙撇一眼阿衡，使眼色讓她過來。阿衡猶豫了一下，走到關小乙身邊。關小乙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一起使劍，也讓他指點下最後一式。”阿衡紅臉一笑，徑自去取了一截樹枝回來與關小乙並肩而立。

　　關小乙拱手笑道:“前輩，小乙有一式劍招始終不得其旨，萬望聆聽教誨。”渙先生見兩人並肩而立，先是訝然，後呵呵大笑。二人不知何意，阿衡卻是忸怩不敢抬眼。

　　渙先生笑道:“好，好！如此甚好！”大有小多也笑起來，也學渙先生口吻道:“如此甚好！”阿衡聽了更是面生暈紅，眼波瞥了關小乙一眼。關小乙望過來，兩個人瞬間一呆。關小乙本要讓渙先生指點最後那式“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反被大有小多在旁邊起哄，扭頭瞪一眼，大有小多做個鬼臉，嬉笑不止。

　　關小乙側臉看一下阿衡，悄聲道:“我們從第一式開始。”阿衡點頭。兩人左右站立，關小乙樹枝斜斜的向上，阿衡則是向下。渙先生只是微微點頭，佇立不動。

　　關小乙將身一縱，樹枝陡然間刺向渙先生左脅，阿衡向他右脅點去，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關小乙內力勝於阿衡，樹枝揮處，風聲颯然。渙先生身形一晃已到了二人身後。關小乙驀然轉身，見他身法奇異，登時吃了一驚，看阿衡時，更是目瞪口呆。

　　兩人從“青青子衿”一路到“婉兮清揚”，劍法飄逸，身形俊灑，渙先生頻頻點頭，也不還手，只在他們樹枝間穿梭閃動，兩人的樹枝竟不能碰到他分毫。

　　關小乙使個眼色，二人同時縱起，半空裡樹枝交叉倏然一分，劍招籠罩渙先生周身。渙先生看了呵呵大笑，這次卻不再穿來穿去，顯然見這招犀利非常，竟然後退兩步。

　　這式“邂逅相遇，與子偕臧”本是在半空中旋轉身形，蓄勁陡發，一上一下，忽左忽右，飄逸之極。兩人俯衝倒掛半途中突然身子凝滯，各自向一側摔跌出去，所幸都各自早有防備，知道這招使到一半便會自行跌倒，雖摔了出去，卻是無礙。

　　關小乙起身拱手道:“前輩，小乙這式無論如何不能使完，而且使招時長覺氣脈反逆，越是內力增進越是氣脈壅塞，不知何故?”

　　渙先生走過來一手捏住關小乙右手腕，半晌，又捏了阿衡的右手腕，凝神思忖，又讓關小乙將最後一式自己完整緩慢的演練一遍，垂首凝眉，似是遇到了極其重大的阻礙。

　　突然，渙先生問道:“你內力氣息看似平穩，實在有紊亂之相。這一式劍法，雖是你自行使來，卻無意中攪動了氣脈。內力越強，破壞力越大。我適才查驗你的內力，頗為怪異，似乎，似乎……”

　　渙先生望著關小乙，驀然道:“難道你見過那個人?”關小乙一愣，搖搖頭，回道:“並無任何人教小乙內力。”本要將自己那副牛皮圖中的歸藏訣拿出來給他看，卻又不知他何人底細，一時猶豫。

　　渙先生點點頭，歎口氣道:“看你內裡情況，顯然不是尋常習練能得，極其詭異，假以時日，如果能正本清源，將得一身無上精湛內功，但是隱隱其中有潛在的隱患，需要你多加練習靜功，方能將體內氣息平穩。不過倒是另有一法可以助你，只是……”

　　渙先生言辭閃爍，望一眼關小乙，又望一眼阿衡，突然道:“老夫話只能說到此，一切看你緣法如何了。時間不早了，老夫告辭！”話音剛落，身形一閃已到了幾丈開外，眨眼間消失在晨光熹微之中。

　　關小乙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隻覺得含含糊糊，想自己辛辛苦苦創出此式劍招，卻不得其法，頓時心中怏怏。

　　阿衡不解其意，見渙先生遠去，長舒一口氣，似乎緊張的很。關小乙詫異，問道:“怎的，感覺你對渙先生頗是忌憚。不見你如此恭謹過，真是奇怪的很呢。”大有小多也湊過來，說道:“就是就是，公主，我看你見他比見了主公還要拘束。”

　　阿衡皺眉道:“你們不知道，我父親手下之人持有金牌令者我隻知大哥原將軍有，朝中人人皆知，但凡持有金牌令，見令如見父親本人。他……”關小乙驚道:“你是說，他有金牌令?”

　　阿衡點點頭，又滿臉疑惑的搖搖頭，說道:“我也真沒看清楚，但是那次明明他有意展示給我看，難道是我看錯了?可惜子都大哥不在，不然問下他或者比較清楚了，只怕是持有金牌令者未必互相都能知道。 ”

　　關小乙道:“這般說，如果他確實持有金令，他就是主公的手下了?”大有小多聽了愕然發呆，誰都不會想到這麽一個行蹤怪異的高人竟然是主公的手下。

　　阿衡道:“父親手下有金令的，有綠令的，而我也不過只有綠令，至於金令也只見過原大哥有，反正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雖說我是公主，但是朝裡的事情根本不會跟我說。”阿衡扁扁嘴巴。

　　關小乙從身上掏出一塊綠色令牌，阿衡點頭道:“就是這個，不過僅憑這個令牌，很多人都不給面子的。”大有笑道:“怪不得上次在祭城，潁將軍聽我們說有綠令絲毫不以為然，記得他說只有金色令者才能進草料場。”

　　關小乙捏捏鼻子，自言道:“這麽說，渙先生的確是主公手下的得力助手。想來其中許多重大關節他都知道，有些事我覺得越來越糊塗了。”

　　小多問道:“關兄弟，我也是有這種感覺，好像置身事外，卻又卷入其中一般。”關小乙笑道:“小多說的極是。”

　　他招呼幾個人湊攏來，一面點頭一面說道:“你們看，渙先生與那老頭本就相識，估計就是他口裡說的十年前切磋的那個，但是為什麽老頭卻是什麽招式也不會呢，而且渙先生與姤夫人之間似乎說不清楚，又說到什麽左右不了，什麽人各有志，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知道的太少了?”

　　大有小多連連點頭，大有嘀咕道:“我們就像是蒙在鼓裡一般。”阿衡瞅瞅他們三個道:“我何嘗又不是呢，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敢問父親，就算問他也不告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