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谷裡的斷祁山上,有一群專門習武練功的行家,與當今並存的武當、禦劍山莊一個派系。
此一行人整日練功修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世人皆稱呼為——斷行人!
而這斷行人中有六位老祖功夫最為高強,武力基本上滿十級。(武力最高級別為十三級)
十幾年前的一天,本該日子平平,國泰民安,卻不料被蠻夷人的一聲號角打破了往日的平靜。
靜極思動!
這地處荒蠻的蠻夷人爭強好勇,覬覦中原溫度適宜、草美馬肥,於是仗著自己部落兵馬充足,又驍勇善鬥的性格,公然朝中原開戰。
戰爭突然打響。
國家為了抗擊蠻夷大軍進犯,先後兩次向民間招兵買馬,但還是被蠻夷大軍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收割。
最後連第五道防線的城池也快要淪陷了,這高高在上的皇帝氣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什麽?哼!飯桶”
都要向南遷移
軍方這才不得已去了斷祁山上,將六位老祖請下山。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啊!六位老祖不畏生死,一裘白衣,單槍匹馬,就這麽雄赳赳氣昂昂地直奔敵軍大營。
敵酋哈布噠坐在指揮台上,看著這六道白光,遊龍戲水一般在自己的軍隊中橫衝直撞,直奔自己。
哈布噠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停戰五天,就派來了這幾個武將?看來這座城池也逃不過我的手心了!哼,說起來這中原人還真是天真,你當我這三十萬達賴都是跟你們一樣吃糧草的嗎?”
哈布噠以為這六個武者,最多不過是武功高強,性子勇猛一些罷了。
但再怎麽強悍,面對這泱泱大軍,那也只有一個下場——死!
你想想,光這三十萬達賴,每人一口唾液,就能將這六個人活活淹死,更別說這些是平常訓練有素,肌肉發達的像頭牛一樣的達賴士兵了。
因此哈布噠很是不把幾位老祖放在眼裡,甚至還喝起了馬奶酒,吃起了駱駝肉,看戲一般,盯著這六個武動的小黑點。
“螳臂當車,不堪一擊。”又是一句輕蔑出口,說著還翹起了二郎腿。
隨著時間的短暫流逝,哈布噠卻是心中一凜。
這六個小黑點勻速地向自己靠攏接近,黑影漸漸由模糊變的清晰起來,此刻距離自己也不過百十丈那麽遠了。
哈布噠這才坐正了身子,心想還是趕緊解決這幾個小螞蟻的為好。
“布魯,把饕嗤放出來。”哈布噠對著站在身旁的粗糙大漢說道。
“遵命,我的王。”
這名雙耳帶著大鐵環、頭頂光禿禿的粗糙漢子,得到命令後就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指揮台。
兩分鍾後,一個高兩米五的囚車被推向了戰場,而囚車裡,是一名身材高約兩米,四肢魁梧的巨人。
他臉上帶著鐵面罩,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囚車裡面,仿佛外面衝天喧囂的戰場與他無關,一種死人的氣息縈繞在他身上。
“饕嗤,殺,殺了這幾個中原人。”
一名達賴高官,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個藍色瓶子,再將木塞拔掉,伸手將瓶口放在巨人的鼻子下面,晃了兩晃。
這巨人就睜開了眼!
血紅血紅的眼白,像是浸泡在鮮血裡保存了三十年之久,眼神中更是無盡的深淵,無盡的荒涼,無盡的死亡,仿佛這雙眼睛已經經歷過數萬次的殺戮!
“殺——”
巨人呆板地狂吼一聲,
不等囚車門打開,就衝破囚車,向最中間的中原人狂奔過去。 “老三小心!”
排行老二的黃明最先看到這個恐怖的巨人,心裡咯噔一下,大聲呼叫著。
他離老三軒轅最近,也是跟老三關系最好的一個,只看老三還在兀自的揮動雙劍,不停地殺伐,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危險的巨物悄然降臨。
不由的急從膽邊升,快速地向老三靠了過去。
這邊軒轅殺紅了眼,聽見自己二哥這麽喊了一嗓子,才抬頭看見已經到了眼前的怪物。
軒轅刹那間有些愣神。
“真是活久見了,世間還有如此怪物,這他娘的誰生的?這麽能生?”心裡嘀咕著。
巨人已經衝到了軒轅面前,巨大的身影給了軒轅很大的壓力和震驚,同時兩隻鐵鍋一樣大的拳頭就朝軒轅砸了下來。
幸虧是黃明來的及時,一個飛身,直接將愣在原地的軒轅撲了過去,這才躲過一劫。
不然兩隻鐵錘一般大的拳頭,直接能將人砸成肉餅也毫不為過。
“乾你姥姥的,殺!”
軒轅一聲長嘯,一腳踢開衝上前來的達賴士兵,一個飛身就躍在了半空中,對著巨大的怪物,直接就是一個大招——長明十三劍。
刷刷刷,這十三劍招,自上而下,分別刺在了,眉心,動脈,肩胛,胸口,手腕,膝蓋,腳筋。
一連套絕招下來,累的軒轅氣喘籲籲,但這怪人卻是紋絲不動,一點傷口都沒有。
“我的十三劍可是都刺到最脆弱的地方了啊。”軒轅一臉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早年聽說,蠻夷有種怪物,從小身體被塗抹特製藥膏,喂食毒蠍之物,身體可以刀槍不入,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一個耍著流星錘的白衣闖進了包圍圈。
“老五,你來了。”黃明拔出砍在一個達賴士兵身上的刀,急促的說道。
“二哥,三哥,我們一起對付這怪物。”老五郭啟明說道。
老五的到來,讓兩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
三人又是刀又是劍的一頓錘,卻還是不見傷這怪物分毫,心中不由是有些氣餒。
“哼,號稱‘人肉碾壓棒’的戰爭機器,味道不錯吧,哈哈。”哈布噠看的熱鬧,看來這場鬧劇就快要收尾了。
“三哥,城池的支援怎麽還沒到?”郭啟明向他三哥軒轅喊話。
這邊軒轅舞動的雙劍根本停不下來,連說話都來不及。周圍是數不盡殺不絕的達賴,還有這麽一個鬼胎怪物。
“這可能是場騙局,城防軍那群混蛋,估計是想讓我們拖住蠻夷大軍,給他們逃跑爭取時間。”老二黃明急促地說道。
“啊!”軒轅郭二人,心中一驚,這麽說來,想要活,只能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了。
一種被人欺騙的悲傷情緒充斥著這三個人的內心,再瞧瞧西北方向大哥和老六還被蒙在鼓裡,依舊在咬牙廝殺。
一種悲壯的思緒激起了三個人最後的血性。
“殺!”
老三一聲怒吼,耍起了流星蝴蝶雙劍!
“殺!”
老二一聲咆哮,揮舞著劈山砍月刀!
“殺!”
老五一聲長嘯,舉起了獅子頭鐵錘。
電光火石,幾套的武學秘籍在這怪物的身上,充分展現——動作華麗,姿勢優美,殺意濃厚。
突然好像是老五砸中了巨人的脊椎上的死門穴,剛剛還張牙舞爪的怪物,竟然一動不動了,一口濃煙從鼻子,嘴巴散出,發出極其難聞的味道。
被老二黃明補了一腳後,怪物倒下了!
哈布噠一看,自己部落辛苦培養的,號稱打不死的‘人肉碾壓棒’,被打倒了,他是再也坐不住了。
於是急忙揮動著紅藍旗幟,緊急安排調動起來兵馬,前去攔截。
自己的身份作用,相當於全身器官中的大腦,如果大腦死亡,這個人也就意味著已經死掉了。
即使其他各個器官完好無損也無濟於事,這也就是為什麽要擒賊先擒王了。
老祖們也是生猛,見到這樣一個大怪物都被自己打倒了,心中頓時傲骨重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隻管殺個痛快!
“兄弟們,今日就是死,也要殺他蠻夷一大片,殺——”
老大夫皇子,用內力催動音線,聲音漣漪一般在這三十多萬人中傳播。
眾人只聽得,一聲重重刺耳的怒吼聲傳入耳膜。
那聲音能震的九重雲霄為之一顛,聽到的人均是脊背發冷身體發顫,仿佛這聲音來自地獄,更像是有無數身懷冤屈大仇大恨又憋屈的鬼魂要出來復仇!
老四,咬牙切齒,臉上經絡根根暴起,整個表情更是猙獰萬分。
老三,血水和汗水早已混為一潭,腥臭氣與身上揮發出的暴戾氣息充斥著他的身體,像極了嗜血的狂戰士。
老二,殺的眼紅,手中的開山刀刀刃,仿佛也因為殺人殺的多了有些曲卷平鈍。
身後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身上此刻還再汩汩流著血紅的液體,殘肢斷體更是不計其數。
老大,發絲染血,隨風搖曳……
濃煙滾滾,血氣飄飄,此刻,一群黑墨烏鴉在一顆老死的枯樹枝上面間隔咕叫,蕭瑟的秋風夾雜著哀怨的情緒直直襲來。
看來想要活,只能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了!靠支援已經無望!
又是一聲怒吼,幾人同時行動起來,又是一頓左劈右砍,砍到最後對方敵酋哈布噠徹底慌了神。
握著月牙刀的手都禁不住的顫抖。
就在幾人將要精疲力竭,燈盡油枯的千鈞一發的時刻。
一條黑影從自己身邊掠過,隨後,颯颯颯,又是幾聲撕裂空氣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啪!哈布噠甚至來不及張嘴驚訝,就直挺挺倒在了指揮台上。
勝利了!
在敵方大將分神時,在敵軍大軍慌亂應對戰鬥時,己方才派出精銳的幾名弓箭手前來暗殺。
這才大大的縮短了兩大國之間的戰爭時間。
而幾位老祖也靠著英勇無敵的魄力,為國家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汗馬功勞。
因此在戰爭勝利後,皇帝要給於幾行人萬兩黃金和幾十畝良田作為封賞,但一一都被幾位老祖謝絕了。
皇帝感動直至,念著老祖們一腔赤血丹青,還不求回報盡心盡力,為了國家的高尚人格。
承諾他們的徒子徒孫武力只要能達到一定級別,就能夠直接入朝當個正五品武官享受國家俸祿。
這也是幾位老祖為後代徒子徒孫創造的福音!
而接下來的斷行人,也會在每年定期的為朝廷,輸送一部分有能力的斷行人來報效朝廷。
就在八月八這天,只要武力滿三級的斷行人,都可以在大正殿後的莽崖峰煉獄場處,參加武力大比。
要知道師尊級別的最高修為也不過武力六級而已。
這次大比不僅僅是為了考核這些年來自己的修為成果,更是為了檢測自己是否能夠進入朝廷成為正五品官員的合適人選。
公孫小刀就是這一屆要參加比試的眾多第子之一,為此他已經辛苦付出了十幾年。
公孫小刀出生那年正逢國家戰亂,生不逢時說的就是他。
說來皆是唏噓,公孫家在戰亂前,本是有糧有田有丫鬟的富貴小家。
卻因為邊防吃緊戰況,各地官府撿漏,到處打著收斂錢財充公打仗的幌子,乾著趁亂趁機刮取民脂民膏的傷天害理的勾當。
一下子把公孫家村子以及附近幾個村莊小鎮搜刮了個底朝天。
不僅如此還將年輕的公孫爹和他的兄長抓了壯丁,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被戰爭撕破。
從那以後年僅兩歲的小刀就隨著娘親跑去了邊防,一邊在邊防附近想法子謀生,一邊想辦法尋找兄長和爹爹。
可直到後來也沒有尋到,後來一年公孫娘親不堪重負病逝了,隻留下年幼的小刀,孤苦伶仃在邊防乞討為生。
說來也是緣分,幾位老祖打完了仗要折返回斷祁山,就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混在了難民堆裡的公孫小刀。
小小的臉龐,滿是泥濘,破爛的衣衫不能夠避體,尤其是那單純又無辜的大眼睛,很是讓人心疼。
老三軒轅,忍不住跑過去詢問,了解身世後均是感歎命運的不公時運的不濟啊。
於是軒轅老祖惻隱之心生起,就將公孫小刀帶了回去,交給一個名叫徐秋木的男人管教。
這個人也就是公孫小刀的師父,徐靈兒的父親。
要說徐秋木手下這幾十個師兄弟中,就數公孫小刀和徐靈兒關系最好了。
徐靈兒要比公孫小刀小一歲,但她不以為然,總是自稱為公孫小刀的大哥,還揚言有危險她徐靈兒保護他小刀。
小刀也總是笑笑不放在心上,因為大多時候都是小刀保護她的。
對於徐靈兒,公孫小刀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一般,由於從小失去了家庭的溫暖,公孫小刀很是珍惜徐靈兒的關懷。
他也明白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言語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所以公孫小刀也是徐秋木的徒弟當中最為勤奮的一個,而這種信念也一直像個能量一樣給公孫小刀不斷地充電打氣。
每天未到雞鳴就要被師父喊起來練功。
訓練的內容很簡單也很呆板,先扎半個小時馬步,隨後簡單活動一下身體,開始一遍一遍打組合拳直到太陽當空照,接近晌午時刻才罷休。
春秋還好,太陽不是特別毒辣和嚴寒,夏季和寒冬,雙手和臉才是最受苦的。
不是曬脫皮就是凍的跟豬蹄一樣厚,練完組合拳就練習簡單的劍法、刀法和學習心法,一天基本上都是在練功學習中度過。
這徐秋木也是位出了名的嚴師,稍微有些懈怠就會賞一頓棍子吃。
不少次幾十個師兄弟會同時吃頓‘大餐’。
單單是皮肉之苦也就罷了,有時姿勢不到位,不夠專心,還要挨一頓臭罵,簡直是身心疲憊啊。
但徐秋木知道,對於現實生活中的苦,這點苦算什麽?現在吃苦隻吃幾年,趁著年輕能吃苦,多吃點苦頭多受點打擊和挫折更有利於磨煉自己的身心意志。
如果有一天下了山或者去闖蕩江湖了,也不至於那麽容易受到傷害。
人嘛,就要對自己狠一點,自己不狠,將會有別人對自己狠了,那個狠可要比自己對自己的狠要凶狠多了。
每當徐靈兒看見小刀他們挨打挨罵了,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都是為了他們好。
這時這個好心的姑娘便會偷偷跑去藥房,拿些跌打損傷的藥給他們用。
尤其是對公孫,還要親自擦拭才行,看著公孫小刀顯瘦的身體,徐靈兒心疼,又偷偷將吃飯時,從廚房藏起來的雞腿呀鴨蛋呀肥腸什麽的,偷偷拿給小刀吃,也不怕被人發現了挨罵。
小刀對於這個親妹妹一般的小姑娘甚是感激,一種難以言表的暖流在他體內流淌。
對於這種情感,公孫小刀想著只有未來飛黃騰達才能報答了。
於是每吃完晚飯不多時,就又跑到訓練場重複白天學習的東西,並結合功法練習。
每天都會累的倒下就睡,汗水浸透的衣服不知道有幾層,手上的繭結好了掉,掉了再結,凍傷了好,好了再凍傷,生命頑強的不像個人。
自己對自己變態一般凶狠發瘋的態度,也讓公孫小刀也是在偌大的斷祁山出了名。
甚至有人還為他編了個打油詩——小刀就是凶,
練功不要命,
與他打一架,
天地神鬼驚!
如此的練習十年如一日,公孫小刀的功法進步的很快,等級已經遠遠超過了三級,再加上扎實的基礎,這次比試他有很大的信心。
斷祁山大賽規則——
最開始三人一場比武,直到一人勝出為止,篩選出二十人,休整一天后,再由高層安排兩兩對決,最後勝出十人。
這十人可以自由選擇,或是被舉薦為官,或是留在斷祁山,日後當個師尊養尊處優。
而公孫小刀的目的很明確——入朝為官,這個目標在他剛來到這裡就已經定下了的!
入朝做官,不僅有權有勢風光無限,還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尋找父親和哥哥的下落。
雖然在此之前有老祖幫他詢問過兵部尚書李天成,然而並沒有查詢到此二人。
有重名者年齡也不相符,也許公孫哥哥和父親早已經戰死沙場或者客死他鄉,也許父兄長早已經被流離釋放,他都不得清楚,反正自己找尋親人是他活著的信念。
因此他一定要贏,哪怕他們早已不在人世,只要有一絲希望,那麽自己也要放手一搏……
“咣——”
隨著一聲巨大的鑼鼓敲響,回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蕩,聽的人都是精神一震,無比亢奮,一年一度的武力大比正式拉開序幕。
公孫小刀抽簽到了第十六場比賽,對戰的是李師叔門下手握長虹劍的無墨師兄和泫門師叔門下的斬馬鬼刀嶽池師兄。
戰鬥即將開始,只見三人身體碩長,如標杆一般呈等邊三角形直直站立在這長寬數十丈的方形決鬥場上。
還未等到審判者敲擊鑼鼓,三人渾身上下均是散發著令人駭然的磁場與殺機,似乎不是把這裡當做比試場,而是赤裸裸的戰場!
隨著審判者大喊一聲——啟,無墨開始了他早已經準備好的行動。
綜色的瞳孔驟然一縮,右手持劍,左手便運起了功力,隨著丹田氣機不斷奔湧。
無墨突然大喝一聲,原本光亮的劍身,此刻熠熠生輝,劍體上開始隱約包裹著一層寒光,咄咄逼人,頃刻間天寒地凍的寒光就冷森森充盈這長虹劍,並在充盈完的刹那間毫無一絲感情的朝斬馬鬼刀嶽池衝了過來。
腳下更是剛勁有力,每踏出一步,仿佛腳下鋪的青石磚也隨之踏的四處開裂,隨著身體水中遊魚般向前衝擊,身影竟然長長拉出了一道殘影。
眾人一陣驚呼,看的是心驚膽寒,剛上場就是放大招,這也忒刺激了吧,心想,看來無墨師兄這次穩拿前十甲了呀。
這邊嶽池也是絲毫不敢怠慢,見無墨來勢濤濤,隨即就擺出全力迎敵的姿態,對付強者馬虎不得啊!
嶽池右腿弓步,左腿拉直向後,一把快無影去無蹤的斬馬鬼刀已經被他雙手握在腰間,陰鷙的目光盯死在了即將出現在面前的青衣人身上。
就在無墨快要衝到嶽池身邊時,突然兩人眼光交織,毒蛇一樣身影一轉。
齊刷刷朝公孫小刀飛步前來,很有大象踩死螞蟻的氣勢。
公孫小刀見兩人早有預謀,心中冷笑,你當真我是好欺負的?來吧,一起來,一起死!
小刀右手持刀,左手掌心向上,平穩的從腹部提升真氣到丹田,接著左掌緊緊包裹握在了刀把上,並迅速將真氣凝聚在刀身,公孫左腳一跺,一刀便向著前來的二人硬生生刺了過去。
就在離二人僅有四尺的地方,公孫小刀身體向後傾倒了去。
兩隻腳速度奇快向腳下用力踏去,一陣土霧夾雜著形狀各異的土塊飛了起來。
嶽墨二人防不勝防,突然猛的向後一躍跳出了土霧,這就留下了一個空擋。
公孫小刀左手使出全力,向地上拍起一掌,身軀彈簧般彈了起來,站立起來後,接著突然身形一蹲,運足了功力在小腿上,彈簧一般又射了出去。
先是一劍向嶽池劈了過去,接著左腿也不閑著,更是踹向了無墨,二人均沒想到公孫小刀來的如此迅猛,其勢更甚鷹隼撲食,皆是心裡捏了把汗,全力抵擋,但還是後退了十幾步。
本來嶽墨二人打的如意算盤,都知道公孫小刀不是個省油的燈,計劃二人合力先把他給淘汰,而後兩人再決一勝負。
哪曾想這公孫小刀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看來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了!
又是十次大戰回合。
三人三兵器三道殘影,在不斷地嘶吼和兵器相交的器鳴聲中交相呼應,根本無法判斷誰是屬於強勢誰又屬於弱勢。
終於在十一次回合後,三人稍稍分開一點距離,場中激蕩起的塵霧也稍微消散了些,這才看清幾人身影。
公孫小刀看起來是有些狼狽,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左肩好像挨了一掌。
而無墨師兄得體的衣服,被刺穿的刺穿,削爛了削爛,嶽池的青衣上也多了幾個醒目的腳印。
看來誰也沒討到好果子吃。
再仔細看,原本剛剛氣勢長虹的無墨師兄現在最為狼狽不堪,衣服不但破爛,而那白淨的臉上此刻多了幾道傷痕,好像左邊臉已經開始腫脹起來。
不到喘口氣的功夫,公孫小刀眼神一冷,瞄向了右手邊的青衣,掩耳不及盜鈴之勢繼續乘上追擊。
無墨大吃一驚:“幾次大戰下來,三人均是有些體力不支,怎麽這公孫小刀還有如此活力,仿佛還處於巔峰狀態。”
說時遲那時快,無墨還未來的及全力防禦,才剛剛將松弛的神經以最快速度繃緊,就被公孫小刀一個掃堂腿撂倒了。
旋即公孫小刀便騎了上去,左手負劍,右手並齊做了個手刀的姿勢。
大聲喊道:“無墨師兄,小刀得罪了。”
就在說話的空擋,毫不留情的用雷霆萬鈞之力打在了無墨露出的白花花的脖子上。
啪的一聲,只聽見肉與肉撞擊的聲音,接著一個悶聲響起,無墨只是把嘴巴張開還未發出一句話就當場休克,死屍一樣一動不動了。
而這時嶽池的斬馬刀已經砍了下來,公孫小刀來不及躲閃,只是多年來鍛煉出來的下意識,將臉龐一扭,一個側身就看見自己清秀的面孔出現在寒光隱隱的刀身身上。
呼——
小刀隨著側身的慣性順勢滾了出去,一下子與嶽池拉開了距離,嶽池也跳過了無墨,大喘粗氣躍躍欲跑。
突然公孫小刀活見鬼般大吼一聲:“無墨師兄,快偷襲他,趁現在!”
嶽池愣了一下,扭頭往身後看去,心中疑惑重重。
“這無墨不是早就說好先和我站一隊嗎?將這出了名的狠角色公孫小刀打敗,兩人再平分秋色的嗎?怎麽這個小白臉無墨,竟然跟我玩起了無間道?他媽的!這下要倒霉了……”
帶著一臉懵逼扭過頭,才真正的傻了眼。
哪有什麽無墨?他不還好端端的死豬一樣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的嘛?這下完蛋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嶽池感覺自己只有往肚子裡面咽口唾液的時間了,因為那個他討厭的人臉幾乎臉貼臉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正奸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突然嶽池感覺嗓子一甜,肚子就痛了起來。
“他媽的,小刀一拳打在了小腹上了,這恐怕都要將我昨天偷吃的烤紅薯都打了出來。”
“公孫……小……刀……你好——毒。”
嶽池竟然防不勝防地被公孫一拳完勝掉了,場外同門師兄弟們站在觀戰台歡聲雀躍。
尤其是徐靈兒,看著最後小刀勝出,竟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還不完事,高興地也想拉著自己老爹也蹦噠兩下,哪知道高興過頭了,徐秋木正在擼著自己的山羊胡看的津津有味呢,被徐靈兒這猛的一拉,竟擼下了好多根。
那個疼的呀,徐秋木直呲牙咧嘴,眉頭緊皺,額頭皺紋硬生生多出幾條。
徐靈兒知道自己闖禍了,訕訕一笑,說了句爹爹對不起,就趕緊腳底出風,跑去找公孫小刀,留下徐秋木在風中無語。
“好耶!”
小師妹站在小刀面前開心的像個孩子,手舞足蹈歡聲雀躍,眉角和嘴角都極誇張像兩邊延伸。
“小刀師兄,你好厲害哦,一下子打敗了兩個人呢,今天晚上我給你做燒雞吃,嘻嘻。”
“哈哈,好呀靈兒,但是有一點哦,燒雞我不要再就蒜瓣兒吃了,一嘴口臭。
靈兒小師妹跟你商量個事唄,今天開心我想喝點酒,你去把師父珍藏多年的陳釀女兒紅稍微給我弄點喝喝呀,也不要多,十壇八壇的就夠了。”
公孫小刀壞笑的對她說道,一對黑眉毛一上一下,充滿了邪惡。
“小刀!”
靈兒努努嘴有些嗔怪,“明天還要比賽呢,喝什麽酒,吃大蒜解毒。等你拿了前十甲,我再陪你一醉方休。”
“等我拿了前十甲,我就可以下山去吃年糕了,聽說山下稻黃村上李記年糕最好吃了,香味能飄十裡呢,再說了小師妹,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麽酒啊,我要喝也是跟李唐師兄芮師弟他們喝,你個小孩子一邊吃冰糖葫蘆去。”
公孫小刀對著這個妹妹般的小師妹打起了口水仗。
“小刀討厭,誰說我小了,我都十六歲半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況且我還是你大哥呢,小弟都能喝酒做大哥的怎麽的不能喝點啊?再說了你想喝的女兒紅還得靠我去我爹那裡偷呢,哼。”
徐靈兒一下子把頭扭了過去,嘴裡吹起了口哨,青春活力的光彩在這張俏皮的有點可愛的臉上大放光彩。
小刀一聽有點撓猴子屁股——坐不住了,趕緊轉過身去哄靈兒。
“我的好靈兒,好妹妹,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嘛,等我拿下前十甲我帶你跟他們喝酒,但首先得說好,你得把師傅的酒偷出來才行。”
“不行了,我改注意啦。”徐靈兒轉過頭看著他,一雙溪水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
“什麽啊?”
公孫小刀露出很糾結痛苦的表情,不知道這個徐靈兒的小腦瓜子裡面想的到底是什麽。
“唉!”
公孫小刀突然長歎一聲,背著手緩慢的學著老人的樣子來回在徐靈兒的身邊踱著步,幾分鍾後才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左手握拳砸在右掌上面。
“那這樣吧,師妹,我親愛的小師妹~”小刀的聲音突然變的酥軟起來,聽的靈兒起一胳膊雞皮疙瘩。
“等大會結束,我帶著你跟著孟師弟他們一起去對面山谷偷看女孩子淋浴,這下總可以了吧,傳說谷裡的女人肌膚如玉,身材窈窕婀娜,是無數少男老頭們做夢都夢不到的上仙仙女呢。”
說完便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像是心愛的玩具不願意與別人分享又無能無力的無奈。
這可是眾多男師兄男師弟,包括師父師叔們做夢都想看的東西啊,但一直因為戒律規矩不得窺探和向往,說要帶徐靈兒去看,看來真是沒把她當外人!
“好呀,好呀,一言為定。”
徐靈兒聞言立馬露出向日葵的笑容,還把緊握的小手的小拇指伸出來,放在小刀面前。
“哈哈……”公孫小刀笑的很憨,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靈兒的額頭,“你想多啦,哈哈……”
“哈哈……”
兩人就坐在高高的懸崖邊上,高談闊論起來,絲毫沒有一點忌諱和拘謹,單純的思想互相纏繞蔓延。
徐靈兒微微靠在公孫小刀肩膀上,月亮也努力發揮出它的光芒,把大地裝扮成銀白色,星星一直無言的陪在它的身邊,一閃一暗亮晶晶。
此時的夜已經深了,不時會從山林裡穿出一聲鳥鳴聲,使得整個夜色更加夢幻……
接下來的幾場全部都是惡戰,公孫小刀有幾次差點出局,但一想到功名利祿還有尋找父親兄長,身體內沉睡的潛能就能突然爆發。
打了雞血似的,左閃右躲,左劈右砍的戰到最後,也站到最後。
後天終於要決賽了,不管如何都要贏,贏了這麽多年的夢就成了。
呼——公孫小刀長出一口氣後一個人靜靜盤腿坐在床上。
斷行山斷行人門派規定,進入決賽的人要在賽前先修整一天,調整好最佳狀態,為此徐秋木還特意過來叮囑一番,說的無外乎是盡力就好,安全最重要什麽的。
徐秋木說的話還縈繞在他的耳邊,看著外面皎潔的月亮,公孫小刀心思重重,陷入了沉思。
公孫小刀在床上躺了一會就又爬了起來。
看似是讓人休息的時間,實則是讓功力更進一步的時間,為了能贏,拚了。
只聽見簌簌的細微聲,公孫小刀便手提夜鶯苗刀, 下了半山腰一處瀑布前。
八月是剛入秋季還不算是特別冷的時候,但夜間和中午的溫差還是相當大的。
已經入睡的人們下意識地將被子全部卷在身子底下,就連小貓小狗能鑽被窩的鑽被窩,不能的也努力蜷縮這身子……
公孫小刀來不及想那麽多,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十幾丈的瀑布下。
在這深山老林裡也不可能會有什麽人,於是公孫小刀麻溜地脫下衣褲。
右手提刀燕子般輕盈的飄到了瀑布正當下,瀑布流下的山泉形成了一個橢圓形小溪,溪水有半腰那麽深。
公孫小刀站在小溪頂部,雙臂大鵬展翅一般舉刀,一面感受著寂靜黑夜中流星衝撞一樣的勁流,一面在心中默默地想著刀法招式。
左劈三翼,右前萬安,穴中太陽,掌筋凝煉,虛影……
閉著眼睛一幕幕刀法,成片的畫面出現在腦子裡。
右手傾斜五十度猛揮手腕,撤半步,左腿弓前上踢,抽刀,轉身,雙腳並攏,膝蓋折疊,以意引氣,以氣提刀,躍起——蒼龍上天……
龍飛鳳舞中刀光劍影,一個赤著身子的男人在這不斷奔流的溪水中,緩緩移動,他閉著眼,用心感受著天與地,地與他,感受著世間萬物,大腦是不停的轉動,模仿並超越著徐秋木教的夜鶯刀法。
他揮刀的動作很慢,似乎在與水流的阻力做鬥爭,又似乎想要與這水流融為一體。
漸漸地他開始改變單純的招式,水流也在外力的作用下改變了流向。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