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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無悔苗刀客》意外的經歷
  公孫小刀舉刀猛的向前一衝。

  刹那間閃現到了溪水中央,平靜的溪水面被刀砍成了兩半,那姿勢,那動作似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完美的無可挑剔。

  揮刀,劈砍,跳躍,舞動。

  與其說是在練武,還不如說是在練舞。

  此刻的公孫小刀宛若一位驚鴻脫俗的美仙子——結實的臂膀,健美厚實的肌肉,畫出來一樣的輪廓和身材比例在這無人漆黑的水潭之中忘乎自我的起舞。

  先是輕輕起舞移動雙臂,接著慢慢展開身姿活動筋骨,隨著激流的嘩嘩落水聲,動作越來越流暢,情緒越來越激昂。

  公孫小刀一個扭身帶動起周邊的水花,裙擺一般旋轉起來。

  左腿輕輕一彎,右腳點地,輕輕往上一躍整個人帶著修長的苗刀就出現在了半空中。

  身體上立馬開始滴滴答答流下水珠,光禿禿的身子毫無保留的裸露在夜空,突然,一聲低沉地怒喝將整個過程推進了高潮,他要爆發了。

  夜鶯刀法絕殺一刀招式——佛千斬,這個可以一秒揮動刀鋒數十次的快刀招式。

  使用此招式的武者身體就像被瞬間安裝了六條臂膀。

  一刀掃出,如同六臂同時揮刀,刷刷刷,根本看不清刀身,因為刀的速度已經快到成了流光。

  只有遇見十分棘手的對手才會不得不使用絕殺佛千斬。

  因為此招式一旦使用,必將會消耗大量元氣和體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自己的力量,威力能開山劈海。

  但此招數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這殺招只能持續一分鍾之久。

  如果命中不住或者有什麽偏差的話,那麽等待自己的只有一個結果失敗。

  因為沒有人強大到使用完佛千斬後還有精力還手的,就算是幾位創世神老祖也做不到!

  公孫小刀還在蓄力。

  隨著丹田中的真氣不斷奔湧至雙臂,公孫小刀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從最開始的小麥色開始變的通紅,最後竟然變的紅紫,就在紫色全部都將成為黑色之時,公孫小刀火炬一般的眼睛猛然睜大。

  哈——

  一聲驚動山林的狂喝聲,從口腔奔湧出來,像是要發泄全部憤怒的情緒一般的火山,頃刻間爆發出不可遏製、勢不可擋的氣勢。

  驚的正站在枝頭上熟睡的鳥兒們一陣激蕩,驚的四肢走獸們一個刺激。

  突然公孫小刀縱身一躍,竟然穩穩當當站在了水平面上,肢體上被帶出的水一下子滴滴答答做自由落體運動,也有些許水珠順著修長而又健美的腿毛,小蛇一般蜿蜒向下。

  黑色的刀光在月光清明的輝映下,白森森的嚇人,然而更嚇人的是那第三條“腿”。

  在大力揮動苗刀的同時,第三條“腿”也在賣力的揮動。

  哈喝——

  已經持續揮刀二十秒了,刀光淒厲夾雜著黑夜的冷寂,向四面破開。

  此時的天地,就只有這個人,這柄刀,仿佛人已經幻化成了無情,能斬斷一切的銳不可擋的利刃。

  還有十秒,快接近了,還有十秒就處於爆發狀態最佳點了!

  如果說前二十秒都在調整醞釀的話,那麽第三十秒就已經穩定成型。

  刀道與人道一樣,幼兒期,青年期,老年期,而這三十秒到五十秒之間就是處於巔峰時期的青年壯年期。

  一刀就能將成年烈熊厚厚的皮囊劈開二十多尺,其威力恐怖如斯,令人瞠目結舌!

  又是一聲大喝,

公孫小刀身上開始氤氳起了霧氣,那是在極短時間內爆發極速燃燒體能所揮發出來的熱量。  而這些熱量也不知不覺中為老二衝了血,讓它此刻也處在了最巔峰的時刻。

  公孫小刀雙手緊握刀柄,就要揮刀了,他的表情是憤怒猙獰的,臉色是紅漲到發黑的。

  “詫——”揮刀了。

  “呀——啊!”

  刀鋒從眼前雷霆閃過,刀氣呼嘯凌厲,一刀起,萬花墮,一刀落,萬花禍。

  這充滿十成功力的佛千斬就這麽乾淨利落不帶一點猶豫的傾斜著斬了下去,哪怕面前是顆堅不可摧的岩石,也能傲世九天的一刀劈開。

  一刀落下,刀口向內成四十五度角在公孫小刀的左腳下邊。

  隨著揮動的力度,汗水也流星般砸在溪中,“老二”也在盡力地左搖右擺……

  “呼——”

  公孫小刀還來不及長出一口氣,就要馬上翻轉手中的夜鶯苗刀繼續掃砍,半秒也不敢停歇。

  就在他雙瞳一皺,拔刀到一半的瞬間,突然活見鬼一樣大叫起來。

  就在他對面站著一個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子,長發飄飄,眼睛瞪的像燈籠,雕塑一般的看著他。

  同樣的,公孫小刀在見到這個突然出現在這的女人也是嚇了一大跳。

  氣機在刹那間就勻亂的上躥下跳,先是公孫小刀驚嚇的大聲鬼叫了一聲,接著就是那名女子也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

  靜謐幽暗的森林裡飛禽又有一部分驚的飛走了。

  就這樣在你大叫一聲後,換我大喊一聲中,公孫小刀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奇異姿式跌落在了溪水裡。

  良久……

  溪水面上咕嚕咕嚕冒出了幾個大水泡,而溪水下公孫小刀還像是在做夢一樣的感覺不真實。

  他大睜著眼,眨呀眨,卻什麽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耳朵邊轟隆隆嘩啦啦溪水湍流的聲音,幸好水是涼的,不然公孫小刀還真覺得是在做夢,再不然就是撞鬼了!

  “想我公孫大爺這年紀輕輕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虧心事啊,怎麽就他娘的不走運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了?偷看香浴的算不算?應該不算吧,男人不本色嗎?貪酒吃,從大灶上拿鴨腿,賭博中耍賴皮,在單間洗澡時偷聽張泉師兄和那個師弟之間讓人羞紅臉的小秘密什麽的,應該都不能算吧?嗯,應該不算,我也沒殺人放火,沒犯下什麽滔天大罪。

  應該不會見鬼,那麽既然不是鬼,又不是在做夢,那麽就一定是個人了,是人就用不著怕了,更何況是個女人呢?先不想這麽多了,快憋死我了,先透口氣再說。”

  “呼——”

  公孫小刀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但也只是把頭露出水面外,身體還是裸體並呈半蹲姿態待在溪水中。

  左右瞄了一圈,又打了個冷哆嗦確認沒人後,公孫小刀才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岸邊。

  先是將自己的衣服囫圇吞棗式穿好,緊接著又快速去周邊的林子裡撿了些枯樹枝回到剛才放衣服的空地上。

  由於穿的慌亂,身體從溪湖中帶上來的水已經浸透了裡三層。

  架起一堆柴火,一來是為了烤乾自己的衣服,二來是讓自己的身子稍微暖和暖和,三來也為了壯膽,為了能更清晰的看到周遭的環境情況,一旦有危險,自己心裡也有個數。

  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在打火石星光閃閃下,乾裂的柴火很快就被點燃,火苗晃晃悠悠,四周也在霎時被照的通紅明亮,也顯現了公孫小刀端正的五官和線條分明的輪廓。

  他正蹲在地上,一點點往小火堆裡面有意無意的填柴。

  看似面無表情的加柴,其實公孫內心慌的一批。

  “那個女人是誰?怎麽會深更半夜突然出現在這裡?莫非是仰慕我的人?平時沒時間或者機會見我,現在才偷偷過來偷看?”

  “好啦,不自戀了,話說回來,她到底是人是鬼?找我有什麽事?我又能做什麽事呢?是不是迷路的人?迷路應該大聲呼叫才對,並且怎麽會在大晚上迷路?咦,有點恐怖,不會是被人殺害棄屍荒野,現在隨便找個人來投胎吧!

  啊啊啊啊啊!

  而這深山老林裡就我一個人,此刻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我的娘啊,你在天都是這麽保護您兒子的嗎?如果是個鬼的話,這次真的很有可能要嗝屁了,早年就聽說這荒山野嶺的,常有身子小鬼勾人魂的……”

  公孫小刀想到這裡,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了。

  “難不成真的要當個替死鬼了?快到決賽了,讓我參加完決賽再死也不遲啊!

  為什麽是這個時候要我的命,是個人還好,要是個鬼?我能怎麽辦?白瞎我長這麽英俊了!”

  一想到這裡,公孫小刀又悲憤又無奈,嗚呼一聲就要咧嘴開罵開哭。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

  “如果是鬼的話,剛剛自己潛在水底下就該來找我做替死鬼了。

  那可是最佳時機,把我使勁往水下一拉,任憑我怎麽撲騰也無濟於事,最後兩眼一翻,舌頭一吐,就完事了。

  可剛才為什麽不動手?一直等到現在還不來?哦,明白了,那肯定是個人。

  哈哈,看來我公孫小刀命不該絕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至於為什麽三更半夜到這裡,那麽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唉,我怎麽這麽笨,我已經武力快四級,還怕個弱女子不成?佛千斬你真當我是吃素的?你來吧,只要你敢來我就二話不說直接把你劈成六七八瓣,管你是人是鬼呢。

  哼,我公孫小刀叱吒風雲這麽多年,這點小事還能嚇的了我?笑話……”

  小刀嘴角揚起了得意的微笑,剛剛要流出的淚水現在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手邊的苗刀靜靜躺在地上,感受著火焰的溫度……

  漸漸的手邊的柴火快沒了,公孫小刀開始無精打采的打起了哈欠。

  眼看著天色灰蒙蒙都快亮了,剛才的女子還不出現,估計真是自己練功有些入魔了吧!

  又是一聲長長的哈欠,公孫小刀打完後精神萎靡般的吧唧吧唧了嘴。

  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還是有些昏暗,不過差不多已經可以看清周圍的狀況了。

  瀑布還是永不停息的傾瀉,灌木花草依舊新鮮挺拔……

  “你說我這是發哪門子神經啊,幹嘛要等個無厘頭的人呢?真是的,唉。”

  公孫小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站了起來,捋了捋有些僵硬的身子,骨節馬上就發出一陣爆響。

  又打了幾個哈欠後,公孫小刀轉身就來到了溪水邊,打算洗個臉就回山上了,睡到雞鳴,就又要起床練功了。

  明天大比,哪能就這麽輕言放松,開玩笑,榮華富貴馬上就能探囊取物,哪能這個節骨眼把囊露個洞?

  噗嚕噗嚕用手捧起溪水就在臉上揉了起來,冰涼的溪水很快刺激到了面部神經,大腦也瞬間清醒起來,人也清爽了許多,一抬頭遠處多出了個人影!

  這次好像離的有點遠,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但應該不是之前那個女子,因為最初見到的,再看不清那白色羽衣也是很晃眼的,這次好像與黑夜融為一體了。

  大致就能看到是個人而已,到底是誰?公孫小刀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一萬個為什麽出現在了腦袋裡,就這麽愣怔怔地相互看了一會。

  公孫小刀內心糾結要不要追上前去,問個明白,是遇見什麽變故了嗎?還是受到了什麽傷害,需要幫助嗎?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這裡,可是有些懸乎兒。

  公孫小刀拿起手邊的夜鶯刀,快步向那女子跑了過去,不管是什麽,先過去看看再說。

  如果真是鬼怪先給賞她個佛千斬再說,正好練練手。

  就在亂想之際,步伐已經到了剛剛自己看到那女子的位置了。

  現場只有零零散散的淤泥和枯了的不知名的樹葉,而四周植物也都有被折斷的痕跡,低矮的灌木類植物是走路踩斷的。

  順著這些折痕,公孫小刀又彎彎曲曲走了一段山路,心中也是有些埋怨。

  心想這都是些什麽路啊,與其說是路,還不如說是自己新開辟出來的路,所到之處淨是一人高的雜草和水潭。

  其中穿越荊棘的時候,扎的小刀渾身一個刺撓,就在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檔口,離公孫小刀不到十丈的距離,驀然出現了個“活泥鰍”!

  公孫小刀看不太清五官,但能確定是個女孩,只是她蜷著腿雙手抱著膝,用衣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看見有人來,便慌忙往身後的岩石靠攏過去,口中慌亂喘著虛氣。

  “是個小姑娘?”

  公孫小刀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問道,生怕再驚嚇到這個“活泥鰍”。

  “額……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麽變故或者遭遇了嗎?”

  聽到公孫小刀的詢問後,女孩表情難過的轉了轉雙眼。

  心想道,該不該跟他說實話,萬一是個壞人怎麽辦?如果是個壞人,那我豈不是又要遭殃了嗎?

  一想到這裡,眼淚風箏斷線似的流在了臉頰。

  公孫小刀是最見不得女人哭了,見狀立馬焦急了起來。

  “姑娘,你別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是斷祁山上的斷行人,我姓公孫名小刀,姑娘若是遇見什麽難處,盡管說來,我大可幫忙。”

  那姑娘見小刀慌亂之間神情真摯,言語真誠。

  心想,說的話應該不會是假的,即便是假的,到現在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了,如果他真是壞人,那麽看來自己是逃不過命裡這一劫,也隻好認了這個死命。

  待她用手抹了兩抹眼淚後,才強壓製住悲傷的心情,微微低身做禮。

  “原來是公孫公子,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了。”

  說著便起身,講歷起自己為什麽到這裡來的經歷。

  此女姓龍名珍珍,家住秦淮景鎮,是鎮上龍員外龍青玉的獨生閨女。

  昨天本是人人歡喜的誕辰——龍珍珍十八歲生日,龍員外家大擺宴席邀請了許多朋友和親戚。

  不多時,賓客親朋絡繹不絕地往龍府家趕去,鞭炮嗩呐腰鼓衝天齊鳴,那場面真是好不熱鬧。

  哪知就在龍珍珍陪父答謝來賓時,突然鑽出來一夥匪徒。

  匪徒人多馬壯迅速將大廳內院的人包圍的嚴嚴實實,而且在隨行中有幾個黑色勁裝的大漢武藝著實高強,一伸手便打爛了一張八角仙桌,霎時驚呆了眾人。

  人人都是大氣也不敢多多喘,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甚至有的婦女還悄悄捂住了將要啼哭的小孩。

  有人眼尖,認出這乃是離秦淮景鎮不遠的柯鎮上金庫錢莊莊主申望君的二兒子申家豹的人。

  其父財大氣粗,三鄉五鎮都有他的錢莊,並與官府人員常有往來。

  四周的百姓們也均駭他的勢力,而申家豹也常常依仗著申望君的威名而橫行霸市魚肉百姓。

  大部分人都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自認倒霉。

  當然也有些狹義人士,不過下場不是橫死就是身殘,反正一個比一個慘。

  眾大廳朋客面面相覷,心想也不知道這龍員外是在何時得罪了這個臭名昭著的惡霸,怎麽偏偏在這個喜辰來鬧事。

  龍青玉作為一家之主,又位眾賓之首,自然是不能亂了分寸。

  先是將龍珍珍喚了下去不要出來,隨後立即便令府門裡的下人丫鬟端著幾十杯美酒擎在突如其來的“賓客”面前。

  就在龍珍珍剛回到閨房,匪徒中兩個人慢慢悠悠剝開人群走了出來,站在眾人前面。

  龍青玉大聲喊道:“諸位大駕寒舍,老朽不勝感激,今日乃是小女生辰,無以款待,略微薄酒以示敬意。”

  說著就拱手就向主內院最前面戴朱瑩寶飾帽,腰翡翠白玉環的長相平庸的男人面前走去。

  想必這就是那金庫錢莊莊主的二兒子申家豹了,看他年紀二十幾歲資質平庸,卻用這麽多華麗的服飾來裝飾自己,想必也是個泛泛之輩。

  龍員外一邊走,一邊眼睛滴溜溜地轉,心想這麽一個庸才,想辦法趕緊打發走,今天的喜辰可耽誤不得。

  呼的一招手,一名隨從應聲跑了過去,幾秒鍾就快速向內院跑開了。

  伴隨著龍員外爽朗地笑聲,申家豹也冷冷的笑了起來,對擎在旁邊的美酒,視若無物。

  “龍老丈,別來無恙啊。”

  龍青玉心裡一個咯噔,但腳步還是不停,面容微風和煦。

  “哈哈……申公子也是這般英俊倜儻啊,早就有聞其父申大莊主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連子嗣也是神威十足啊。”

  其言外之意是你不過就是依仗你老爹的權勢罷了,離開你爹,你就是個屁。

  申家豹不以為然,只是雙臂交叉放在胸口,一柄熠熠生輝的寶劍從腰盤間露了出來,不知是否有意。

  “老丈謙虛,素聞龍老丈為人厚實,有識五經懂四書之說,今日家父特令我前來探望,好生學習,將來也能威名遠播。”

  “哈哈……”

  龍青玉爽朗的笑了一聲後,道:“虛名而已,虛名而已,早些時候我就有意去拜訪令尊大人,只是令尊大人每日忙得不可開交,幾次想提禮登門,但一想到我只不過是個小小員外,怎敢耽誤令尊大人的寶貴時間呢?今日令郎特意前來,實在是有失遠迎啊,快快快,請喝下眼前的美酒,待會喜宴上讓我好好款待列位,以表老朽微薄之心呢,等明日老朽親自攜重禮上貴府訪問。”

  龍青玉說完示意丫鬟將托著美酒的托盤又向申家豹遞近。

  只聽申家豹冷哼一聲,一拂手將酒盅打翻在地,啪嗒——陶瓷酒盅摔在地上粉碎,聲音在寂靜的人群中,如同驚雷,晴天霹靂。

  所有人的神經和肌肉都在刹那間繃成最緊的,心臟跳動也劇烈起來,眼神在龍員外和申家豹身上來回遊走,仿佛一場大風暴要來臨,這時的氣氛壓抑,沉悶的很。

  “啊……哈哈。”

  半響龍青玉仰頭大笑,右手一拍腦門。

  “你瞧我這記性,真是老咯,來人,將我珍藏數十年的瓊瑤陳釀拿出來給申公子嘗嘗,申公子乃稀客,更為我府上貴賓,當然應用珍寶對待,快,給申公子呈上來。”

  一聲喝道,一名管家狀的下人,端著一個長方形托盤快步走了過來,正要遞在申家豹的眼前,龍青玉一下子接過手來。

  斜眼笑道:“這回,老朽的瓊瑤家釀,申公子應該滿意了吧?”

  龍青玉邊說邊拉開放在乘有美酒的酒杯旁的紅布,裡面赫然整齊的擺放著六個亮閃閃的銀元寶。

  申家豹瞟了一眼,打了一個手勢,剛才一起出來的精瘦矮小的男子喝道:“抬上來。”

  這精瘦的男子是申家豹的親信,也是盡出陰招的謀士,名叫鸛長,年紀四十幾歲,長相與為人相似十分險惡。

  不大會兒,就有幾箱綢緞珠寶呈現在了眾人面前,在陽光底下格外耀眼,奪人眼球。

  “這,這,這……”

  龍青玉向後退了一步,最讓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嘴裡結結巴巴,眼睛向身旁一斜使眼色。

  那小人精開了口,聲音猙獰猥瑣。

  “龍員外,現在你明白了我們今天來的用意了嗎?我們申大公子今日是想趁著這個良辰美景來向你家提親的,也不知道你這老頭子,哪輩子修到的福氣,能讓我家公子相中,嘿嘿,快許讓你家女子出來吧,我家公子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了,你這老丈是不是有點不太像話了?”

  “提親?啊這……申公子,先不說別的,這提親首先是需要媒婆事先通知我們吧,並且小女的婚事應當是由她自己做主,我們為父母的也只能是做個參考而已。

  再者說了,申大公子的妻妾各各宛如天仙,而我家小女相貌平平,身材平庸,實在是配不上家財萬貫的申大公子啊,反而有辱申大公子的威名。

  老朽還請諸位還是收回聘禮,我請諸位大俠在此生誕上吃一番美酒,並將這些白銀盡數獻與諸公可好?”

  “龍員外,你好壞是讀過幾年私塾的紳士,就這麽跟我們申大公子打哈哈的嗎?你以為就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們眾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你欺人太甚了。”

  說話者正是那小人精鸛長,他穿著黑色衣衫,一把菩提折扇斜插在後頸衣領中,一臉凶狠的怒道。

  “還不趕快把龍珍珍交出來,我告訴你,我們申大公子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誰不知道你家龍珍珍是這三鄉五鎮出了名的俊丫頭,哼,我告訴你,今天這個親,你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把我們申大公子惹急了,你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話音剛落,把這裡包圍成鐵桶的漢子們,一個個將刀槍都從鞘裡面亮了出來,明晃晃的刀光映在臉上讓人不住脊背發寒,心沉大海。

  鸛長的這一番話讓整個氛圍更加的沉悶,陰森恐怖的氣氛也死死環繞在眾人頭頂。

  有渴望龍青玉交出女兒的,也有跟他們這夥強盜拚了的,也有不知所措愁容滿面的……

  龍員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還不是定親!

  申家豹這群土匪是打著定親的幌子直接要搶人啊!只不過是在門面上說的過去而已,將來鬧到官府衙門,申家再塞點銀兩,這場官司,自己鐵定是打不贏的。

  這申家豹果然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時間以過午時三刻多時,這龍員外的汗還是順著脖子往下流,漸漸地他感到有些口渴,再看一眼四周賓客,噤若寒蟬,瑟瑟發抖,自己這一刻也是壓力山大。

  怎麽辦?交,這等於說是把自己的親閨女放在了火坑,不交,今天一定不能善了,該怎麽辦呢?

  龍青玉腦子快速轉動著,向著申家豹和鸛長深深作揖。

  微笑道:“申公子果然精明,若不是小女已經許配給京都街的林進士了,也許我會考慮申公子的請求。”

  言外之意,你鸛長算什麽東西?你再聰明也不過是申家豹身邊的一條畜生,我還是要跟你主子說話,你一邊涼快去。

  “哈哈……”申家豹笑了起來,鸛長等一乾人等也笑了起來。

  “今天就是她大婚之日,我想得到她,那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來呀,直接給我搜,搜到者,賞白銀十兩。”

  申家豹一聲令下,一夥人立馬向廂房中散開。

  “且慢。”龍青玉大聲喊道,希望能再拖延點時間,好讓龍珍珍跑遠一點,哪怕多幾秒鍾也是好的呀。

  原來龍青玉在拿出白銀的時候,這龍老丈已經察覺情況不妙,仔細想想,自己一個乾巴老頭,沒什麽可利用價值,而自己的夫人,雖說保養的不錯,但也已成人老珠黃的婦女了。

  那麽申家豹這群惡人來的目的就只剩下一個了,那就是自己的愛女——龍珍珍。

  於是在接過放有托盤的白銀時就讓管家第一時間安排小姐從後院的矮牆離去。

  恐怕申家豹這夥強盜已經把前門後門都堵死了,還是翻牆走的好,出人意料,才能有機會逃生,這跑的越遠越好,暫且先不要回來了。

  申家豹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完全不聽這個未來是不是老丈人的龍青玉,直接就領人開始掀房揭瓦式的搜羅起來。

  龍青玉心想,反正就這一個女兒,一定不能讓她塌入這場火海之中,自己一個乾巴老頭,這申家豹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再怎麽飛揚跋扈也不能隨隨便便殺人滅口吧!就這麽想著,一面阻止壞人搜捕,一面大聲呼救。

  “怎麽樣?”

  申家豹坐在大廳正主之位,左手擎著茶盞,右手拿著茶蓋撇著茶葉,準備往嘴裡送,看見手下第一猛將宋大山跑進來,悠悠地問道。

  “少爺,西廂房沒有龍女。”

  鸛長也跑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少爺,東廂房也沒有,這龍女應該是提前跑了。”

  聽到這裡,申家豹倏然眉頭一皺,勃然大怒,一口茶水沒喝到嘴裡,一把就將其摔在了地上,頓時茶水四流,陶瓷片亂濺。

  帶領眾人一起仔仔細細又搜尋了一遍確認沒人後,才氣急敗壞的向院門外走去。

  臨走到龍青玉身邊,恨恨的說了一句讓龍青玉後背如芒針氈的話。

  “只要她回來,我定要她做最小的妾,哼!”

  這邊龍珍珍在接到父親的指令後,立馬隨著一位貼身丫鬟跑呀跑,跑了十幾公裡到了稻黃村後才敢稍稍松口氣。

  心想著自己是跑了出來,可那惡人又該如何為難父母親,心中越想越不好,眼淚洪水般湧出了眼睛。

  在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就忙讓丫鬟小晶騎了乘快馬趕回去探尋情況,並交代自己會在稻黃村一起歇腳的同福茶館等待。

  哪知小丫鬟剛走不久,天色就暗了下來,在這荒僻的村莊裡,想找一家合適的客棧還真不容易。

  結果找著找著,客棧還沒找到,就在一處小街道中遇見了兩個吃酒吃醉的男人。

  本想躲過去就算了,哪知道其中一個男人身上還有一些拳腳功夫。

  雖然有點喝多了,但腳底仍然抹油一樣跑的飛快,龍珍珍慌不擇路之下才逃進了這深山老林裡。

  可這走著走著心裡越來越發毛,因為她迷路了。

  走著走著天也就更黑了,遠遠的還能聽到那男人的喊罵聲,嚇的龍女不敢下山,直往上跑,半響後龍女終於跑不動了,就停在了一顆大槐樹下歇腳。

  一路上的奔波疲累加上擔驚受怕,龍珍珍自然是扛不住了,眼下看自己脫離了危險,哪管它是不是床,胳膊當枕頭,靠在槐樹上幾秒鍾就睡著了。

  半夜裡也不知怎麽了迷迷糊糊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後,看著四周黑漆漆的叢林,龍珍珍心中越發害怕淒涼。

  手裡找了隻斷在地上的乾木棍,緊緊握在胸前。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不遠處嘩啦啦有溪水聲,想趁著月光先去洗洗臉,褪去一些疲憊與刺撓再說。

  哪知還未碰到水就看見了努力練功的公孫小刀,不僅揮舞著駭人的長刀,還是赤身裸體,實在是不成體統。

  龍珍珍原以為公孫小刀也是個心術不正的登徒子,就趁公孫落水時趕緊逃走。

  哪知慌亂之中跌進了泥潭裡,還好只是個小死水潭,但全身上下衣服弄得泥濘不說,冰冷的衣物裹在身上實在有說不出的難受與不爽。

  自己從小又是在大家庭院中長大,琴棋書畫什麽的還拿的出手,要是什麽野外生存攥木取火那是萬萬不會的,並且泥潭周圍還藏著許多蛤蟆蟋蟀。

  “咕呱咕呱……吱呀吱呀吱……”

  在寂靜的深老林裡格外滲人,雞皮疙瘩起了落落了起,龍珍珍再怎麽有膽量,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女人,並且現在獨自一人在這個環境中本就害怕無助,加上這應景的蟲子叫聲, 心裡更是喪失了待在這裡的勇氣,兩條細腿抖的像篩糠。

  心裡想與其在這裡嚇死,還不如下山求救,最好能找個住的地方,因為自己身上還帶著幾兩紋銀,也不一定再遇見壞人了,只要自己小心點。

  因為這樣下去,自己也要凍僵在這裡,如果我不下山去,父母親來尋,可怎麽尋得到?

  於是在打定主意後,龍珍珍便拖著泥濘的身子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會,遠遠的看見瀑布旁有一堆燃起的篝火,好奇心加上身體的冰冷讓她有些出神,眼淚汪汪的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她不敢靠近,只是痛苦的出現了些幻想。

  幻想平常這個時辰自己早已經在閨房中熟睡著,或者丫鬟小晶給自己背上披一件鬥篷,去後院桃花林練練琴。

  練著練著父親會挑燈走過來,細心指點一二,而母親則會溫柔地在石桌上倒上幾杯氤氳飄香的清茶,再喚下人端來幾盤糕點……

  自己有點餓了,是啊,這麽久水米未進,能不餓嗎?

  唉,回過神來歎息的功夫,這公孫小刀就追了過來,於是龍珍珍就又急忙慌不擇路的逃跑,直到現在兩個人才不得不見面。

  聽完龍珍珍的經歷後,公孫小刀一陣唏噓,想不到這女子短短時間內,竟然經歷了這麽多曲折,而山下面的世界也令公孫有些忌憚。

  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知山腳下的江湖,人心竟然惡毒到如此地步。

  仗著有些錢財和關系就可以強霸民女魚肉百姓,簡直膽大包天,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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