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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泣》第一章、失落的印泥斯
  他們說我活不過三十歲,要我在十五歲就結婚,好享受一下人倫之樂,因為血源詛咒的緣故,我們家族的男性成員幾乎都是未老先衰英年早逝,我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親,他們無一例外,都沒能逃過這個厄運。

  如今,我已經二十九歲。

  依然是單身。

  如果我明年就要死的話,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悔不及當初,若是聽從長輩的話,現在也有妻兒在室,死了也有人掉幾滴眼淚。若是就這樣死了,現在連一個祭拜的人怕是都沒有,不出三年五載,就會永遠遺忘在熟知者的記憶裡。

  念及此處,我更是徹夜難免。

  如果我是一個酒鬼倒也好,還可以借酒消愁,可我滴酒不沾,連煙都不抽,這給我增添了胡思亂想的空余時間,有時也會在心裡想:活著有什麽意思,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轉念又覺得這樣死去實在是太可憐了,我應該留下點兒什麽,不至於死了就什麽都沒有。

  最後,我決定寫一些東西,留下點兒回憶……

  我叫林蘭,出生在一個叫印泥斯的小鎮,現在是一名巫醫,專門負責處理各種怪病。

  從一百多年前開始,我生活的這個世界出現了無數超自然現象,我高祖父也正是在那時下海冒險染上怪病的,也就是血源詛咒。根據記載,災難的源頭在西大陸,具體位置是西大陸的母巢之地,更精確的地點是蛇神殿周圍。

  人們一致認為,災難是汙染造成的。

  專家推斷汙染源來自神秘的外太空,與行星的運行軌跡改變和空間射線紊亂相關,而教士則認為專家的話純熟放屁,他們認為汙染的源頭正是人類自身,表象是物欲橫流世風日下,內因則是靈魂的墮落和人性遭到物化的扭曲,人猶如機器一般的運轉並且無節製的掠奪,最終遭到了大自然的反噬。

  更有甚者,認為只有人類的滅絕,萬物才能重新回歸自然的秩序。

  作為一名巫醫,我在印泥斯生活的這些年,接觸過無數的感染者,他們有的眼睛長在後腦杓上,有的鼻子比茄子還大,還有腦仁長在屁股裡的隻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如今,西大陸可謂是全境汙染,那裡幾乎已經沒有正常人了。但那裡有大量的資源,黃金,寶石,煤炭,石油,金屬礦藏,每年都有大量的淘金客乘船橫渡死亡之海前往西大陸,他們做著發財夢,有一夜暴富的,但更多的則是屍骨無還。

  東大陸起初非常的平靜,後來隨著從西大陸遷徙而來的人逐日增多,這裡也漸漸出現了詭異生物,它們汙染了土地與河流,植物、動物和魚類也遭到了汙染,最後生活在東大陸的人們也跟著遭了災……

  印泥斯小鎮處在東大陸的西北,三十年前,因為偏僻相對而安全。

  現在,這裡與其它地方並無不同。

  我一個人生活在祖屋中,母親在我出生時就走了,父親在我初中時撒手人寰,老祖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家裡又沒人照顧,去年小姨過來接去了她家,開春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也駕鶴歸西了。

  年歲不好,親戚們早就不往來了。

  即便是見了面,也都是強顏歡笑假意寒暄幾句,一個個跟避瘟神似的,能繞著走就繞著走。

  再者說,我一個將死之人。

  在他們的眼裡,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躺在床上就這樣想了一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月亮都已經落山了,雞鳴聲四起,

天光慢慢放亮。  我知道不能再睡了。

  為了保持一個良好的巫醫形象,我必須梳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提前到醫館,這是為了心底僅有的那點兒自尊養成的所謂優良習慣。

  我刷牙的時候,擰開水龍頭接了半杯水,摻了一些熱水,發現最近水的味道越來越重了,起初像是漂白劑加多了,而這兩天更是透著一股子腥味,混雜著管道的裡的鐵鏽,讓人聞著就想吐。

  我將杯子放在了一邊,刷了兩分鍾之後,才快速漱了口,那熏人的怪味讓我乾嘔到流淚,不由暗罵:這是往水裡泡死老鼠了吧?

  這個念頭也不知道怎麽冒出來的。

  可能蒼蠅和老鼠是兩種比較惡心的東西,才會有此聯想。

  我去醫館時發現路邊的汙水溝裡有一隻遊動的長尾黑老鼠,渾身濕淋淋的冒著油花,更是反胃的不得了,午飯也沒怎麽吃,整天心情都非常的低落,為最後一個病人清理完口腔中的毒蘑菇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光景。

  天邊晚霞慢慢暗淡變成了灰雲,我心中浮起了莫名的窒息,一個念頭一直在心底呼喚: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醫館的掌櫃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中年男人,他對我非常照顧,我是這裡唯一的巫醫,手下還有六七名學徒。如果不是命不久矣,我將來有可能成為一代名醫,這都要歸功於我精湛的醫術和高尚的醫德。

  我向掌櫃提出要辭職時,掌櫃非常的難過,但也表示願意接受,同時請求我再留半月,爭取將所學的醫術盡數傳授給幾名學徒。

  其實我辭職的念頭由來已久,如果時日無多,我不想將自己的生命耗費在工作中,而應該去享受一些剩余的人生,做一些想做的事,到了死的時候,也不至於有太多遺憾而無法閉眼。

  我答應了掌櫃的提議。

  一來我還沒有計劃好要去哪裡,二來打算將祖屋、果園和幾畝薄田變賣了,用作將來的開支,不論是去哪裡,錢是少不了的。

  晚夕,我去了鎮上的交易所,向櫃台上登記了房契與地契,又填寫了詳細的資料,以及好幾份備注材料,然後用血紅的印泥按了手印。

  印泥斯因產印泥而得名,印泥散發出的清香,在我的指尖足足停留了數日才散去。

  我問交易所的櫃員多久有消息?

  她告訴我,快則半月,遲則一月,有不少外地人想要在印泥斯購買田產置辦房舍,我家祖屋的位置在紅湖的邊上,是非常搶手的地段,不愁賣不出去。改天會有專人聯系我,然後實地考察拍照取證,做成檔案給買主看。

  我留下了手機號。

  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提醒我:家裡重要的東西,可以提前搬走,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我感謝了她的善意, 回到祖屋後,思前想後似乎也沒有什麽貴重之物,為了供我念書,祖父遺留下來的古玩字畫,早就讓老祖母低價賣掉了,那些雕花的桌椅櫥櫃等家具,雖然能值幾個錢,但留在祖屋整體賣價值會更高。

  再說,過兩年我若是不死,還是要回來的,贖買祖產也並非不可能,就這樣原分不動的留著轉手也好,至於今後結果如何,那就要看天意了。

  我收拾了老祖母的遺物,隻留下一塊她昔日佩戴的纏蛇銅符做紀念,其余的都郵寄給了小姨,給她打了電話,想來也是同情我的遭遇,對於我要賣祖屋的打算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隨後,我踱步來到了高祖父的房門口。

  這個房間自我記事起,就一隻用鐵鏈鎖著,窗戶用黑布遮的密不透光,好像裡面囚禁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在我小時候,老祖母也曾叮囑:千萬不要進去,裡面有鬼哩。

  現在想來,也是嚇唬我的話。

  我找來了家裡所有的鑰匙,試了一遍,沒有一把能插進去了。

  鞋大的鐵鎖上滿是紅色的鏽斑,即便是找到原配的鑰匙,八成也是很難打開。

  我找來一把斧子,用火鉗夾住鐵鏈,用力砸了幾下,鐵鎖沒有開,鐵鏈倒是斷了,我用門環上取下了貫穿纏繞的鐵鏈,輕輕推開了房門。

  吱呀——

  一聲刺耳的門軸轉動的摩擦聲,門頭落下不少灰塵,我感到一陣陰風從屋內撲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目光落在地上時,我看到灰塵中有無數細小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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