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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今天又生氣了》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選不出來,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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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瞥見一臉頹喪、面容苦澀的梁言,太傅冷哼一聲,狠狠拍著桌案:“這麽一件小事就讓你變成這副鬼樣子,有你這樣的孫子,真是我梁應徽一生的恥辱!”

 話語猶如驚雷炸響在梁言的耳邊,讓他猶如五雷轟頂。

 竟會如此……

 他苦笑連連,合上的雙眸隱隱露出濕意。

 他身形不穩,失力的朝後退去,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子將她拖住,扶著他坐到了原來的椅子上。

 余音踮著腳站在梁言身前,將大部分人的視線遮擋,扯著衣袖小心的在他眼角擦了擦。

 她用極小卻溫柔的語氣哄道:“言言別哭,不能被人笑話。”

 景修出現在議事廳中,躬身朝祁陽稟報:“陛下,奴才失職,沒有攔住公主。”

 祁陽煩躁的擺了擺手,雙眸含威,卻又帶著些許的擔憂的看著梁言與余音。

 景修得令安靜退下。

 余音站在梁言右前方,擋住了梁太傅失望的目光,睜著圓潤的眸子氣惱的瞪著他。

 “太傅大人,您這可就說錯了。梁言才識過人,文武雙全,人如朗月清風,是天下青年才俊的榜樣。

 這樣的人您都還瞧不起,那這齊國裡怕是沒有人能入您老人家的眼吧!”

 “余音!”祁陽低喝一聲。

 余音冷哼,充耳不聞,繼續說道:“梁言這般傷懷並非是他太過兒女情長,而是他重情重義的表現。

 生而為人,七情六欲才是人之常情,若只知道權衡利弊,對周遭情誼無動於衷,豈非成了個無情無義的工具!”

 梁言稍稍用力捏了下余音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火。

 梁太傅是他爺爺,也是小丫頭的老師,她這樣做難免不會被人傳成不尊師重道。

 梁太傅暗生氣惱,長而柔順的白胡須一抖一抖的。

 他伸手朝桌案摸去,未曾摸到任何東西,才想起自己的茶盞已經在剛剛砸向了梁言。

 他隻好半眯著眼睛隱晦的瞪了為他孫子出氣的余音一眼,氣惱卻又隱約無奈的撇過了身子,不再看外邊那倆夫唱婦隨的家夥。

 余音踏步走到了議事廳正中,一一朝眾人見禮。

 “哥哥,各位大人,我身為齊國的公主,為齊國付出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小丫頭!”梁言急急打斷了她的話。

 余音回以安撫一笑,轉頭定定的看著祁陽:“邊疆將士都有著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氣勢,我作為百姓尊崇的公主又怎能對齊國安危置之不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如今已是齊國生死存亡的關鍵,相信在場所有人為了齊國都能拋棄性命,我不過是去和親而已,又有什麽大礙?”

 “小丫頭!”梁言憤聲喊道。

 祁陽看了一眼悲怒交加的梁言,歎了口氣,對廳中慷慨陳詞的余音問道:“小音兒,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余音點了點頭,正欲解釋,梁言倏然起身來到她的身邊,箍住了她的肩膀。

 余音靜靜感受了片刻梁言對她的不舍,就開始奮力掙扎起來,眼見掙脫不得冷聲道:“哥哥,把他拉開,讓他冷靜冷靜。”

 梁言被暗衛架走的時候,剛好聽到余音斬釘截鐵的話語:“我願意去和親,為齊國創造修養生機的時間!”

 “余音!你怎麽可以這樣做!”梁言聲嘶力竭的喊著,雙眸赤紅,額頭青筋暴起。

 余音看著梁言逐漸消失的身影,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被委屈和難過所填滿,可她就是緊抿著唇,不讓眼中的晶瑩砸落下來。

 梁太傅已不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撫著胡子長籲短歎,臉上是慈愛和心疼的表情。

 余音一直望著梁言消失的方向,輕輕的歎著氣:“無論選齊國,還是選我,他都生不如死。我知道他選不出來,所以我來。

 匡扶天下,振興齊國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若與我沒有感情相交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出與我一樣的決定。

 他並不是見識淺薄,目光短淺的人,你們不可以對他失望!”

 余音真的太懂事,懂事得讓廳中所有人心疼。

 想想他們自己的孩子,在這個年齡還在無憂無慮的玩耍,那裡用得到做這般艱難的決定。

 她與梁言是同生共死過的,齊國當中沒有人認為他倆不會相攜一生,誰知飛來橫禍,硬要把這對有情人給拆散了。

 他們所有人暗下決心,聯姻之後一定要快速發展國力,盡快的將國人捧在手上的小公主給救回來。

 余音撇著嘴,氣憤的對梁太傅罵道:“太傅爺爺,你剛剛真是太過分了!我答應與你一起勸梁言,可沒讓你那麽罵他!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罵著罵著便哭了起來。

 她一點兒都不想去和親,她想嫁的人只有梁言一個。

 可正如她與懷素說過的話:

 若真必須在我和齊國之間選一個,我會自己選的。因為我所愛的人都在齊國,我自然不能看著齊國出事。

 如今她選了,可心裡怎麽那麽難受?

 祁陽拉著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身為一國之君,親自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

 余音只是邊哭邊罵著“太過分了”。

 梁太傅隻好卑微的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太過分了,我找時間就親自給他道歉可好?”

 其他人也是各種哄,蘇成文哄人的時候,多是各種“之乎者也”。

 余音扯過手帕將眼淚鼻涕一抹,哭得更狠了。

 “我,我,我,我回去就給他道歉!我這爺爺親自給他道歉!”梁太傅沒了法子,皺巴著臉低聲下氣的歎道。

 他實在受不了余音那令人心碎的哭聲,和周圍楚明軒等人埋怨的目光!

 余音稍稍歇了歇,抽噎著說道:“你可……你可不能忘記,否則……否則你就是言而無信,背……背信棄義!”

 “是是是!公主!祖宗!”

 余音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伸手從祁陽袖中掏了方乾淨手帕,一邊擦著眼睛,一邊抽抽搭搭的往外走去。

 祁陽隻好眼神示意,讓景修跟了上去。

 余音哭得可慘了,寂靜的皇宮都是回蕩著她的哭聲。

 路過的宮人不知發生了何時,想要一探究竟,卻被景修周身駭人的氣勢嚇到,只能遠遠的躲著,待到余音走過之後才趕出來。

 “景公公,我不是身負祥瑞心想事成嗎,你說我怎麽這麽慘呐?”

 余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雙水潤的眸子如今更亮了。

 手帕早就被擦濕了,景修沒法,只能拿了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接到手帕的時候余音還停下了哭聲,翻看了幾下問道:“景公公,這不是之前給我擦過手的那方?”

 景修無奈:“不是。”

 余音這才繼續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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