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虎嘯堂。
左冷禪臉色陰沉,莫大竟然親自出現接應這個李越,讓他始料未及。
“罷了,現在只能暫緩攻略衡山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破綻吧,哼!莫大,李越?”左冷禪吐了口鬱氣。
“吩咐下去,資訊堂盯緊衡山派,有什麽風吹草動盡早傳來!”
“是,掌門師兄!”
……
李越不想劉正風重蹈金盆洗手,全家滅亡的慘事,特意讓莫大提點他幾句,至於能聽進去多少,天知曉。
劉正風離開了,李越也與師父告辭離開。
走出落雁樓,一陣山風吹來,人精神了不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多了,對於回家的路從何走,還是一籌莫展,但李越直覺告訴自己,肯定能回去的,只是這路到底有多長呢?
李越歎了口氣,呆呆地望著翻騰的霧海出神。
“師弟,在想什麽呢?”
“哦,是大師兄啊,你怎麽在這?”李越回過神,忙拱手行禮。
“在等你!走吧,我們去喝幾杯。”
“大白天喝酒?”
“想與你說些話,走罷!”
李越跟著陸謙,七拐八彎,來到陸謙居住的小院。
陸謙進屋拿出一壺酒水,兩個白瓷杯,在院子中石凳上坐下,斟滿酒,看到李越還站著,道:
“還楞著幹嘛?坐啊。”
李越摸摸鼻子,依言坐下,剛想開口說話,陸謙豎起手掌擺了擺,指了指斟滿的酒杯,自己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李越無奈,只能跟著連乾三杯。
“師弟,為兄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心裡覺得有些壓抑……”
“師兄,我……”
陸謙擺手打斷他,道:
“師弟不必解釋,我與你相識三年多了,了解你的性子,肯定是師父說服你接任掌門的。師兄並不是嫉妒你,師兄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真的很沒用!辜負了師父二十多年的教誨,心裡堵著慌……”
陸謙說著說著,有些哽咽,連灌了幾杯酒,這才緩了過來。
“讓師弟見笑了。”
李越搖搖頭,道:
“師兄這是真情流露,怎麽會笑呢?師兄,我知你從小在衡山被師父撫養長大,對師父,對衡山感情深厚,這次師父選我做掌門,剛開始我真的是拒絕的……”
李越把莫大說服自己的事稍微加工說了出來,最後歎道:
“看著師父日漸蒼老,衡山還是風雨飄搖,師弟心裡難過啊!這次我被嵩山派如此肆無忌憚地對付,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不夠強,衡山也不夠強,如果我夠強,直接單人獨劍直接上嵩山斬下左冷禪的狗頭,如果衡山夠強,他左冷禪可敢如此任意欺凌?”
頓了頓道:
“所以師弟改變主意,答應了師父的話,想另辟蹊徑,看能不能振興我們衡山,師兄,你可願助我?”
陸謙振了振精神,正色道:“只要師弟不嫌棄為兄愚笨,為兄願鼎力相助。”
“好!那就讓我們兄弟齊心……”
“其利斷金!,來,師弟!幹了!”
……
從師兄的院子回來,已經傍晚了,方靜從自己的房間迎了出來,剛想開口說話,聞到了李越身上的酒味,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道:
“師父,你跑去哪裡喝酒啦?好臭啊,快去洗洗。”
李越搖搖頭,自顧自的清洗去了,洗好,換了身乾淨衣服,這才神清氣爽地出來,
方靜坐在石凳上發呆。 “想什麽呢?想家啦?”
方靜回過神來,展顏一笑,道:
“嗯!有點,師父,把這個醒酒湯喝了。”
“哦,還是徒弟貼心!”
“那是,你能找到我這麽貼心的徒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哼~哼!”方靜巧笑嫣兮。
“喲,誇一句尾巴都翹起來啦,你鎮嶽訣第一層入門了沒有?”
方靜扮了個鬼臉,道:“前兩天就入門了,師父,你查看一下。”
說罷,把一截潔白無瑕的手臂伸到李越面前。
李越伸出兩指在她玉腕上一搭,運起內力,迅速查探一番。果然,方靜丹田處有一團黃褐色的鎮嶽訣真氣緩緩轉動,確實是修成了第一層。
“嗯我們的小靜靜果然是個天才呢!”
方靜聽他喊自己作“小靜靜”,笑得兩眼成了小彎月。
……
清晨,李越按時起床,一樣的站樁、練拳、內功修煉,這形成了他的習慣。
剛拿起長劍,想練會劍。陸謙就到了,看著李越這樣,忍不住笑道:
“師弟,你昨天是不是喝多了?忘了我們的約定?”
“啊?什麽約定?”李越沒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
陸謙看他這傻呆樣,看來是真的忘記了,沒好氣道:
“我們不是約好去看那些小公公麽?”
“嗨~你看我這記性…”李越一拍腦袋,告饒道:“師兄莫怪!師兄莫怪,嘿~都怪師兄把我灌多了,正事都給忘了。”
“得,我在那邊等你半天,不見人影,跑來喊你,還被你責怪一頓,好了,快走罷。”
“來了。”
李越衣服也不換,長劍歸鞘,就隨陸謙而去。
“師兄,那些小公公情況如何?”
“挺好的,都是些家裡窮被賣入宮淨身的可憐人,在宮裡被欺凌不說,還飽一頓饑一頓的,到了這吃飽穿暖,都很聽話。”
“哎!這世道……”
“為兄按你說的,隻讓他們都修習了基礎內功和基礎劍法,再就是請了兩位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現在這幫小子啊,大都修出了內力,沒修出都送回家了……”
陸謙一說起這幫小公公,就濤濤不絕,事無巨細,看來確實花費了不少心血。
“對了,師弟,你千萬別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啊,這些孩子都很敏感。”
“我省得,師兄。”
“還有……”
在陸謙絮絮叨叨的話語聲中,兩人很快來到安置這些孩子的院子。
那位教書先生早就領著一群大概十五六歲的孩子,恭敬地在門口迎接。
“陸先生,您來了。”
“嗯,這位是我師弟李越。以後這裡就由他負責了。”陸謙指了指李越介紹道。
“見過李先生!”那教書先生恭敬地行禮道。
“先生不必客氣,叫我李越好了。”
“不敢!不敢!”
“師弟,這位叫白鏡軒,白先生。”陸謙指著那教書先生介紹道。
“見過白先生。”李越抱拳道。
……
一番客套完,李越才有機會觀察這些半大孩子。普遍都長得瘦弱,估計跟長期營養不良有關,雖然來衡山近兩個月,身體有所恢復。
“白先生,以後你每天下午過來教他們一個時辰就好,放心,俸祿照舊。”
白鏡軒一聽,欣然同意,少乾活拿一樣的錢,幾乎沒有不同意的吧?李越讓師兄把白鏡軒帶去別處居住。
李越把孩子們叫了過來,一共二十六個,沒修出內力的都送走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越,以後,我會是你們的師父,教你們習武做人的道理,在這一年裡,你們都聽我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回應聲,李越眉頭一皺,運起內力大喝:
“大聲回答我,明白了嗎?”
“明白了!”孩子們大吼!
“很好,現在我問你們最後一次,如果你們覺得自己不想練武,覺得太苦太累,現在站出來,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回家。”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的。
李越把聲音放柔和些道:“不用騙自己,如果你真的怕苦怕累,隻想回家, 我絕對信守承諾把你們送回去,絕對沒人笑話你們。”
猶豫了片刻,一個長得稍微白胖點的孩子站了出來,後面陸陸續續跟著站出七個人。
李越盯著沒動的孩子,柔聲道:
“還有麽?別怕,我不怪他們的。”
連問兩遍,再沒人站出來。李越招手叫來守衛這院子的弟子,讓他把這八個孩子送到大師兄那去,遣送回家,這才對剩下的孩子道:
“很好!你們通過了我第一個考驗,留下的人,我會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成為武林高手,人上人的機會。”
……
隨後幾天,李越一直住在這個大院,方靜看到李越好幾天沒回去了,跑過來看,見李越實在走不開,直接回去把余春、余林、管文達都一起般來大院。
李越很忙,每天除了堅持自己練習的功課之外,幾乎都撲在教導這十八個孩子身上,與他們溝通,談心,盡量去了解每一個人,監督他們修習基礎內功基礎劍法,還要抽出時間指點方靜與余春他們三兄弟練武,真是忙得腳不沾地。
……
如此忙碌一個月後,李越對每個孩子幾乎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十五個是家裡太窮,被賣入宮的,三個乾脆父母不在了,被親戚賣入宮。
李越與大師兄陸謙商議,著手把這些孩子的家人接來在衡山下安置,衡山有不少佃田,安置這些孩子的家人不成問題,他們本來就是失去土地的農民,為地主家勞作,然家裡孩子太多,地租太重,養不活,這才無奈把孩子賣入宮,好歹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