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躲在地下,也就是對時間比較敏感,現在應該是大概夜間十一二點鍾,終於聽到了聲音。
從燕然關方向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是腳步聲,來人功夫不算很高,這點從腳步的聲音可以聽出來。
但是三個人一句話也沒說,應該只是默默的做著交接,很明顯不是第一次見面。
突厥大漢走了,而從燕然關過來的人也向回走去。
李遠已經大概猜出這個人的身份,斥候組的高級將領。
雖然路之寒不在燕然關,但這些年這裡的規矩一直沒有改變,就算是尚華將軍手下所有人,包括參謀部,都是不可以在夜間外出的,除非得到將軍的命令。
能夠輕易外出的只有一種人,斥候組,他們每年無數次的拉練,在這個時間段裡,他們可以外出,這是唯一的一種可能性。
其實想到這李遠心中挺悲哀的,斥候組啊,這是燕然關的精銳,現在他們出現了問題,對於燕然關的影響就太大了。
遠遠的跟上,畢竟斥候組還屬於世俗軍隊,就算是組長也就是地階九品,對於李遠的跟蹤沒有絲毫的察覺。
路上還碰到一個斥候組的成員,看來是兩個人串通好的,另一個人裝作有氣無力、一瘸一拐的樣子被第一個人攙扶著回到了斥候組的臨時駐地。
好多人趕緊迎上來,“狗熊,你也不行啊,怎麽就走丟了,這麽多人找你都沒找到,好在是鄭副組長親自找你,要不你的小命就完了!”
裝作有氣無力的那個叫做狗熊,李遠記住了,而另一個是副組長,這在斥候組是一人之下啊,情況不太好啊。
鄭副組長並沒有將狗熊放下,反而呵斥道其他人:“別開玩笑了,狗熊的腿斷了,你們的訓練繼續,我把他帶回城,要不真瘸了!”
旁邊的戰友也有些著急,紛紛上來探望,卻被鄭副組長給攔下了,臉色很凝重,“告訴你們好好訓練,不聽。這就出事了吧,你們繼續,別偷懶,我走了!”
看著此人,衣冠楚楚,一身整潔的軍服,看起來是那麽的威武,可誰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個狗熊也是,看起來雄武有力,從面相看又是憨厚老實的那種人,卻還是這樣。
這尚華將軍有功有過啊,不過人家是高官,怎麽處理是其他人的事情,和李遠無關。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對嗎?
兩人到了門口和守衛簡單溝通幾句,就進去了,每次拉練這樣的事情很多,性子要強的就忍著,傷勢重一點的必須得及時治療。
現在的燕然關城牆雖然防衛還是那麽嚴密,但還是有機可乘的,畢竟李遠已經摸到了中三品的門檻。
稍不注意,李遠就飛到城牆之上,一躍而下,繼續跟蹤。
二人真的到了醫館,當當的敲門,一點掩飾也沒有,看來這個醫館也有問題啊。
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李遠知道自己做事情沒有蘇志縝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落腳點,一時半會也走不了,還是先通知蘇志去吧。
事不宜遲,馬上趕到蘇志住的地方,好在蘇志的手下都認識李遠,就這還耽誤了好半天的功夫,急的李遠都出汗了。
try{mad1('gad2');} catch(ex){} 這蘇志是遭受了多少次刺殺啊,就晚上睡覺的一個地方,還需要三四道手續才能找到他。
蘇志一聽,命令直接下達下去,李遠也聽不懂,怎麽還需要人去他的臥室找燕然關的地形圖。
聽不懂就算了,二人直接趕往醫館。
千騎司行事果然霸道,在李遠二人趕到的時候,醫館街對面的三間屋子裡所有人都被控制了。
看著屋主人一家戰戰兢兢的樣子,蘇志還是很和藹的勸說,“小聲點,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我們是官府的人,如果你敢有任何反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全家的忌日!”
說完還摸摸可愛的小孩子,嚇得這一家人都快尿褲子了。
“當然,如果我們成功捉拿到犯人,賞金也是會有的!”
這一家子乖乖的點頭,什麽也不敢說,父親捂住孩子的嘴巴,不敢讓孩子哭出來。
李遠並沒有什麽表示,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出了錯,誰也無法承擔。
千騎司果然不一樣,做任何事情都是井井有條,盡管時間這這麽緊張,絲毫不見慌亂。
不僅如此,所有人都早已經換成了夜行衣,就連鞋子都換成了特製的鞋子,鞋底非常的結實,即使踩到釘子上面也不會被立即穿透,另一方面在地上行走時也是非常的安靜,聲音非常小。
蘇志也看出來了,直接從身邊人的背包裡掏出一身衣服和一雙鞋子,幽默的說道:“這輩子第一次給爺們準備衣服,試試吧,應該差不多!”
李遠高興的拿過裝備,身上的衣服早就臭了,裡面也全是沙子,此刻也不顧忌別人,直接換上了,十分的合體。
蘇志拿著及時送來的燕然關結構圖,隨口問道:“四十九,你確定地下有地道!”
四十九直接回復道:“確定,雖然地形上沒有,但我已經派人查看了,確定有地道,根據分析,地道的出口大概在這三個地方!”
四十九在地圖上點了幾下,示意這應該就是地道的出口。
蘇志仔細端詳圖紙,眉頭緊鎖,“派人去了嗎?”
“去了,不過咱們人數不夠,需不需要通知軍方!”
蘇志看看四十九,搖搖頭,隨口說道:“瀝血去了,如果尚華有異動,殺無赦!他們的人暫時不可信!”
瀝血,蘇志同門師弟,性格頑劣,不過為人狠辣不亞於蘇志,路上和李遠聊得也不錯,功夫完全不同於武當的大氣,反而另辟蹊徑,陰毒凶險。
李遠心想蘇志膽子不小,這可是封疆大吏,一言判其生死,不過他要是知道蘇志連皇子都不慣著,估計也會哆嗦哆嗦。
“李遠!李遠!”蘇志看著發呆的李遠,連勝呼叫,這才把神遊天外的李遠喊醒。
“西二十米處有一酒樓,天然居,是燕然關最高的酒樓!”
“以前去過,怎麽了直說!”李遠簡單的回應道。
“差點忘了,你是燕然關出來的,李遠,你埋伏在酒樓樓上,面對醫館,無論任何人從醫館附近出現,格殺勿論,無論是平民還是敵人,下得去手嗎?”
“沒問題!”李遠自然知道事情有多關鍵,現在不是憐惜人命的時候,何況他相信蘇志應該已經做好了其他的準備。
try{mad1('gad2');} catch(ex){} 蘇志點點頭,還是自己的兄弟了解自己的意思,沒有絲毫的質疑。
“我已經安排人下去挨家通知,一般的平民不會輕易出來,如果出來就絕對有問題!”
李遠還是點點頭,現在不是囉嗦的時候。
“阿遠,你記住,一會我帶人進去!記住,只有我出來才算出來,其余無論任何人都當場射殺!”
“好的!”
蘇志也沒在和李遠囉嗦,直接問道另一個人,“十七號,後面怎麽樣!”
“後面基本沒有什麽建築,相對平坦一些,剛才已經派人去巡查一番,沒有任何反應,從守城部隊那裡調來的千牛弩已經準備就緒!不過現在唯恐對方有高手在!”
蘇志再次看了看圖紙,沒有絲毫猶豫,“阿遠,你現在去天然居樓頂,看看是否可以觀察到後門!”
李遠從後院衝出房門,來到天然居樓上,向遠處望去。
燕然關面積不算小,人也不少,但這條街後面是一塊空地,看起來十分的清晰。
畢竟是弓箭手,視力超群,隱約的能看到一些影子在晃動,這已經十分了不起。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安排好一切行動,從天上到地下沒有一絲的疏漏,想一想蘇志在腦子上卻是比李遠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除非對方有地階上三品的人,要不然絕對逃不掉。
李遠心中始終有個疑問,蘇志到底到沒到地階上三品, 路上問了幾次,這小子全在打啞謎,要不然就是笑著說道:“你猜!”
猜你個腿吧,問了幾次也就不問了,自找沒趣。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了,李遠並不清楚千騎司到底來了多少人,看起來不止他們那一批,還有不少是偷摸潛伏進來的!
試探一下,將心神釋放,房子裡的間隔實在太多,有牆壁等等的遮擋,感覺不出來,但埋伏在周圍的起碼有接近兩百人。
蘇志在屋內不停的布置,看的李遠腦海中嗡嗡的,抓人這麽費勁嗎,要換是李遠,一腳踹開房門,大喝一聲:“投降不殺,反抗者死!”
不就完事了嗎,讀書人就是麻煩!
此時的將軍府,尚華正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水,表情雖然有些不愉快,但還是很鎮定。
瀝血正坐在旁邊,不過可憐的多,連杯茶水都沒有,他也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看著尚將軍,毫無表情。
將軍身後的衛兵早就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等待將軍的命令,將這個膽大妄為的人剁成八塊。
“你們千騎司就如此自信,是我這邊出了問題!”尚將軍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如果不是,即使你千騎司在皇上面前再怎地得寵,我也一定也參上一本!”
瀝血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還看著這劍拔弩張的衛兵們挑著眉毛。一副挑釁的樣子。
懶洋洋的說道:“這將軍府如此拮據,連杯茶都不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