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繼續上路,但謝煙雨的心境與之前相比已經產生了變化。
此次出來,他一直著眼於江湖上的勢力,倒是忽略了朝廷勢力的影響力。望河城遇到的那隊捕快,再加上剛才遇上的顏飛鴻,他們都是隸屬於朝廷勢力,他們和那些江湖中人又有什麽區別呢?亦或者說他們有時候可能顯得更加強勢。
……
馬車一路往西行了有五日,謝煙雨他們也來到了臨淵城附近。
這五日,謝煙雨除了指導袁紅衣劍術以外,他也在思考接下來的一些事情。亦或者說,他在考慮接下來的旅程,他要自己獨行還是繼續帶著張氏、喜兒等人。
臨淵城,距離天水河的一道支流也不遠,它所處的地勢較高倒是不會有什麽水患。在臨淵城外一裡不到的地方就是一處深澗,此城得名似乎與之有關。
當此時節,雨水豐沛,深澗之中積水已深,所以這段時日裡不少人在那附近垂釣。
謝煙雨駕著馬車來到此地,打算在這裡歇一會兒後再往臨淵城而去。
“我去那邊看一下。”交待了一句後,謝煙雨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垂釣者。不知為何,謝煙雨感覺那人和其他的垂釣者有些不一樣。
那垂釣之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刻他頭上正戴鬥笠,雙眼專注於釣竿之上。不過,看其身旁空空如也的竹簍,他今日似乎還沒有收成。
謝煙雨緩步走向其身旁,走得過程裡,他盡量減輕自己的腳步聲。
但即使是他這樣做,還是被那中年人給發現了。
“外地人?”說話的時候,那人雙眼依舊看著前方。
“不好意思,打擾了。”謝煙雨致歉一聲,隨後在那人身旁坐了下來。
這時,那個中年人才轉過頭來看了一樣謝煙雨。“小兄弟看上去很年輕啊,你也喜歡釣魚?”那人開口問了一句。
“不是,我就是好奇過來看一下。”謝煙雨回道,“大叔你,今日還未曾釣到一尾魚?”
“是啊,今日不知怎麽了,連一條魚都未曾上鉤。”那人淡淡地回道,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的失落感。
“哦,對了,你要不要來試試。”說話間,這人把手上的釣竿遞到了謝煙雨的手中。
“我?可我不會釣魚。”謝煙雨直言以告。
“沒事,釣魚嘛,很容易的,我看你好像也有興趣,不是嗎。”這人將釣竿強塞到謝煙雨的手中。
“釣魚最重要的是手要穩,心要靜。”那人接著說道。
聽了這話,謝煙雨手持釣竿,保持著垂釣的姿勢不動。
“哈,手是穩了,不過小兄弟你的心還未靜下來。”那人笑著說道。
“哦,大叔你如何知我心未曾平靜?”謝煙雨好奇地問了一句。他現在確實是心中無法平靜,只因他還在糾結一些事情。但以謝煙雨的劍術修為,做到手穩還很是容易的。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裡沒有釣竿。”那人接著說道,“看你年紀輕輕的樣子,有什麽煩心的事情?”
“是啊,哈,我能有什麽可以煩心的呢?”謝煙雨自嘲般地笑了笑,隨後放空身心,讓自己專注於面前這件事上。
“哈,好,很好,小兄弟看起來天賦甚高,這樣看來今日很快就會有收成了。”那人笑著說道。
謝煙雨此刻平心靜氣,身心似乎都與面前的澗水融合在一起。
“這種感覺,真的是久違了。”謝煙雨隻覺內心一片祥和,
他似乎找回了十六歲那年劍成時的感覺。 “嘀嗒——”內心平靜的水忽的一陣波紋散開,他似乎感受到了眼前的水中有一條魚兒正在靠近著餌鉤。
“嘀嗒、嘀嗒、嘀嗒”數圈波紋散開,謝煙雨仿佛感受到了那條魚兒的遲疑。試探,再試探,魚兒在餌鉤旁遊蕩,正在判斷面前的美味是否是一個陷阱。
謝煙雨保持著姿勢不動,神情專注,在岸上的他仿佛能清晰地看到水中的那條魚兒。
“嘀嗒——”一圈大的波紋自謝煙雨心中的水面散開。“咬鉤了!”他抓準這個時機,一把提起釣竿。果然,一條魚兒正咬在鉤上。
“哈,大叔,你看!”謝煙雨取下魚兒,伸手就要遞給身旁的那中年人。
但此刻他的身旁哪裡坐著什麽人啊,只是放著一個空蕩蕩的竹簍而已。
“大叔?”謝煙雨拿著釣竿站起身來,他環視四周,但並沒有發現剛剛的那個中年人。
“這人是誰呢?”謝煙雨心下猜測道,“不過也真的多虧了他,兩年來困擾著我的心魔,我想我已經找到方法解決了。”這樣想著,他將手上的魚兒放入竹簍之中,然後蹲下身子一甩釣竿,繼續釣起魚來。
見謝煙雨長時間沒有回來,鬼眼雙蛇兩人駕著馬車來到此處附近,遠遠地,他們就看到了保持著垂釣姿勢的謝煙雨。
鬼眼雙蛇、袁紅衣、張氏、喜兒,這幾人帶上孩子朝著謝煙雨走了過來。
“嘀嗒、嘀嗒、嘀嗒……”謝煙雨心中水面出現陣陣波紋,這些波紋有大有小,有劇烈也有輕緩,各是不同。
“哎呀,是我忘了時間了。”未等鬼眼雙蛇他們開口,謝煙雨出聲說了一句。
“你們再等一下。”謝煙雨接著說道。他依舊保持著姿勢,並沒有回頭。
聽了他這話,鬼眼雙蛇等人隻好停下了腳步。
“媽媽,謝哥哥他是在釣魚嗎?”喜兒小聲地問了句。
“嗯,所以我們耐心等一下吧。”張氏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回了句。
沒讓一行人等多久,謝煙雨今天的第二條魚也已經上鉤。“哈,哈——”謝煙雨笑著,將魚兒放入到竹簍之中。
“謝哥哥,你釣了多少魚了!”喜兒跑過去看了看謝煙雨手中的竹簍。
“不多,就兩條而已。”謝煙雨回道,“我們走吧,今晚就吃魚。”
“嗯!”喜兒點了點頭。隨後,謝煙雨帶著喜兒,兩人朝著馬車方向走去,張氏和袁紅衣也跟了過去。
“二弟,你看謝少俠他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衣不死看著謝煙雨離去方向開口說道。
“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衣不活點頭回道,“但究竟是什麽不一樣了,我倒是看不出來。”
“我也看不出來。”衣不死接著說道,“就是感覺,感覺他好像更加深不可測了。”
“走了,謝少俠的事也不需要我們兩個去操心。”衣不活說著走了過去。
“也是啊。”衣不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