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城,一家宅院門前,鬼眼雙蛇驅使著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謝少俠,我們已經到了。”衣不活對著車內說了一句。
這裡是謝煙雨在這兩天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下的宅子,現在他帶著張氏她們過來住下。他已經決定孤身一人繼續上路了,此地就留作張氏她們暫時的住所。
……
沒有過多的告別,其實通過觀察謝煙雨那幾日在馬車上的表現,袁紅衣和張氏她們也能感知到一二。
鬼眼雙蛇兩人被謝煙雨安排下來保護這幾人的安全。龍虎山天音寺《易筋鍛骨》秘籍被搶一事,此時已經傳遍江湖,他們兩人已經顯露了身份,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頭戴鬥笠,身上是一襲粗布衣服,手中拿著佩劍三尺三,這樣子打扮的謝煙雨離開了臨淵城。
“至今白振展那邊的消息都還沒有傳過來,想來他應該還未抵達禦清山。”走在路上,謝煙雨心裡這樣想著。“太虛觀高手如雲,希望他能應付吧。”
不知不覺間,謝煙雨已經離開臨淵城有些路程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少了下來。
日西斜,天色將晚,謝煙雨見前方林中似有火光,於是便走了過去。
有火光,亦是有人。謝煙雨走近一看,發現一堆柴火旁有一名乞丐此刻正在烤著兔肉。
柴火上的兔肉異常的肥美,兔肉上面的油腥在火焰的炙烤之下正在“劈啪”作響,一陣肉香正在四散蔓延,一下子把謝煙雨的饞蟲給勾了起來。
“好香啊”謝煙雨近前說道。
那烤著兔肉的乞丐此刻才注意到有人過來了,他回頭看向謝煙雨。這一看,倒是讓謝煙雨心下一顫。
那乞丐的半邊臉倒是沒什麽,但其另外半張臉卻是異常的恐怖。那半張臉似乎是被錘子砸過一般,幾乎整個塌陷下去了,上面遍布著疤痕,映著火光,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看到謝煙雨此刻的神情,那乞丐立刻別過臉去,隨後他從懷裡掏出半張漆黑的面具套在了自己的那半邊臉上。
“你是什麽人?”那乞丐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他本想安安靜靜地想用一頓晚餐,未曾想會被人打擾。
“在下謝大,偶然途經此地,還望兄台你萬勿見怪。”謝煙雨平複了下心情後回了一句。
“那你趕緊走吧。”乞丐冷冷地說了一句。
但謝煙雨此刻仿佛沒有聽到這話一般,他走到那乞丐面前坐下,隨後直勾勾地盯著那快要烤好的兔肉。
“兄台,不知可否給塊肉嘗嘗?”謝煙雨問道,他此刻看上去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乞丐聽後皺了皺眉,隨後,他抓下一塊兔腿遞給謝煙雨。“吃完了,就趕緊離開這裡。”
“多謝,多謝!”謝煙雨接過兔腿大快朵頤起來。
“好吃,真香啊。”沒幾口,他便已經將手上的這兔腿肉消滅乾淨。
“吃完了?趕緊走吧。”那乞丐再次出聲提醒道。
“哎,不急不急。”謝煙雨說著用袖口擦了擦嘴。“兄台你可是神龍幫的弟子?”
“不是。”乞丐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哦。”謝煙雨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問了一句:“那兄台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這裡?此地距離臨淵城不遠,兄台何苦在這地方遭罪呢?”
感覺謝煙雨是一個好事之人,那乞丐更是不想搭理他了。他拿起兔肉走到一旁,隨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哎,
兄台你。”謝煙雨靠了過去。 但這乞丐見謝煙雨靠過來,他又轉移到另一側去了,似乎是很不想和謝煙雨他呆在一起。
“兄台,你的腿?”謝煙雨發現這乞丐的左腿似有殘疾。
“你有完沒完啊,滾,給我滾!”似乎被觸碰到了逆鱗,這乞丐突然發起火來。
“兄台,兄台抱歉,在下剛剛這話實屬無心。”謝煙雨賠罪道。
“哼——”似乎是不想再看到謝煙雨,那乞丐直接背過身去。
“唉——”謝煙雨無奈搖頭,“在下吃了兄台一條兔腿,這些銀子就當是飯錢吧。”說著,他自懷裡取出十兩銀子遞到那乞丐的面前。
看到面前的銀子,那乞丐更是火冒三丈。“怎麽,你瞧不起我!我稀罕你的這點銀子?”說著,他一把推去,想要掀飛謝煙雨手上的銀子。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手竟然推空了。
“你會功夫?”乞丐看了謝煙雨一眼。
“會一些劍法。”說著,謝煙雨向其示意了手上的三尺三。
“你是江湖中人,過來這裡是要做什麽?”乞丐皺著眉頭接著問道。
“在下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只是偶然途經此地而已。”謝煙雨回道, “倒是兄台你,是因何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哈,哈哈——”雖是在笑,但這笑聲裡透著得卻是無盡的哀傷,“我,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這嘛——”謝煙雨不知該如何應答。
“哼,你要是從懸崖上摔下來,也不見得會比我好到哪裡去!”那乞丐接著說道。
“這麽看來,兄台你似乎有著一段痛苦的過往。”謝煙雨回了句,“不妨同在下說說。”
“有什麽可說得,我這樣一個廢人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那乞丐說著神色一片黯然。
“兄台你莫非背負著血海深仇?”謝煙雨接著問道,“究竟是什麽人把你害成這樣的?”
“哈,哈哈哈——”那乞丐突然狂笑起來,“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傷心往事,整個人顯得很是激動。
謝煙雨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知道面前這人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緒。
沒多久,那乞丐逐漸冷靜了下來。“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現在兄台你可以告訴我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了吧。”謝煙雨開口說道。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頭一個肯主動搭理我的,好,我就把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你。這樣,我就算死了,也有人能去拆穿那人的假面具。”乞丐此時願意對謝煙雨敞開心扉。
“我叫卓天,我爹是西川鐵劍門的門主。”乞丐開始敘述自己的身世。
但當謝煙雨聽到“卓天”兩個字的時候,頓時楞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