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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符》二百五十.命不該絕
等清幽老道走後,肖柏見這茶鋪人不多,便拿出趙公子打包附贈的那包首飾,在眾人面前打開,女孩們同時雙眼放光,很是羨慕的看著,卻不知道他想幹嘛。

他先是從裡面選了一雙鑲嵌著瑪瑙和珊瑚的手鏈,然後一把拉過大小姐的手,替她帶上了其中一條。

“嚇怎麽這麽突然的,明明還有人看著”大小姐羞澀的說道,卻又不願把手抽回來。

而就在她以為肖柏要給她再帶上另一條時,卻看見肖柏抓住小萌兒的小腳,把另一條系在她纖細的腳踝上,暴露出了輿圖姐妹通吃的野心和歹念。

“咯咯咯”小萌兒甜甜的笑了起來。

肖柏又接著送了黑皮一副明晃晃的耳墜,期望能讓她的聽力變得更好,能更好的從事翻譯的工作,後者自然不懂他的真實想法,只是紅著臉收下,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又送了班長一根細長的發簪,構成了一支筆加一根發簪的長條組合,以後必要時可以當筷子用。

“嗚謝謝肖柏同學的好意了,可是我拿不上呀,阿蘭幫我收撿起來?”班長在紙上寫道。

接著,又看見肖柏將一面打磨得光環圓潤,周圍又鏤空雕出各種飛鳥走獸的精美小銅鏡遞給了小美公,看樣子是希望能當做護心鏡。

“誒?謝謝謝”小美公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漂亮的臉蛋,心裡甜甜的,連忙把鏡子小心收好,貼在心口放著。

最後連樹師姐都得了一片金葉子,而沒有在場的瞎子和白苒,肖柏也替她們留了一件。

“嗯嗯,一人一件,當個紀念品吧,還剩下的一些,留著以後當彩禮了。”肖柏最後總結道。

他一向是這麽大方的,喜歡與他人分享。

不過這些首飾看著精美華麗,但真要論及價值,還不如他平時請同學們吃的那些靈氣橘子,用來刷好感倒是效果清晰得肉眼可見了。

做完了這個,他又繼續帶著同學們在連鎮裡轉悠了起來,享受著今天的節日氣息,也因為少了小刺蝟這個向導,可以很自由的隨意亂逛。

而此時,離去不久的清幽老道正和鹿皮老者一同待在一間陰冷的石室裡,面前還躺著一句屍體,血還未冷,才死了不久。

兩人面色凝重,因為這屍體是一位魔門弟子留下的。

原來自他離開那鑒寶閣樓後不久,才得了好處的趙公子也沒傻到呆在原地炫耀收獲,裝逼拉仇恨,而是盡快的應付掉各路過來糾纏的人,收攤離開了。

可他們剛一走上街頭,便遭到了兩位魔門宵小的伏擊,好在趙家人也不是啥省油的燈,其中一人被當場擊斃,屍體就躺在了這裡;另一人見勢不妙,製造出一些混亂,趁勢逃走了。

至於這偷襲的原因,不用問也能猜到,總不會是橫刀奪愛一類的惡俗情節吧?肯定是為了那琉璃晶蕊,也就是魔魁沙問天的傷勢,畢竟他那好女婿魔徒衛廣為了這個,可是連命都沒了。

“鬼佬夷猴現在連這些外道宵小也冒出來了,今年怎就這般熱鬧呢?”鹿皮老者無奈的歎了一句,面色很是難看,沒了先前的那份遊刃有余。

“這麽快,那沙問天也是病入膏肓了吧,才會如此瘋狂”清幽老道附和道,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些邪魔外道,可是要比鬼佬和夷猴難對付多了,相互之間可以說是知根知底的老對手了,有多難纏大家心裡都有數,別看他們如今式微,又因為沙問天的傷勢和衛廣的隕落呈現出內亂的征兆,但想在這鬥寵大會上攪出點事,還是有那余力的。

以往的鬥寵大會上,這些宵小有沒有出沒已經無從得知,

但確實沒搞過事,畢竟這裡正派人士聚集,又沒什麽值得他們鋌而走險的東西,大家自然相安無事。可今年卻不一樣了,一片異寶琉璃晶蕊現世,潛伏進來的邪魔外道也終於按捺不住,要做點什麽了。

“也是沒想到,那老賊都快死了,竟是還保持著這般的威信,能讓人甘願為他賣命。”鹿皮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

魔魁沙問天,雖然只在八聖中名列第七,甚至等以後選出第八聖後會被挪去第八,但真要論及其全盛期的實力,進個前五前六問題不大的。

此人雖然在江湖中聲名狼藉,更是被市井傳為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但真正的老江湖都知道這是惡意黑他的,其實如果拋開立場來看,此人豪爽,仗義,處事精明老練卻又不失公平公正,對待同門和下屬更是寬厚有加,頗具領袖氣質,絕對算得上是江湖梟雄一般的人物。

否則他憑什麽能把魔門整合起來,被人奉作魔魁?

這所謂的魔門,在沙問天橫空出世之前,隻算是那些歪門邪道的一個統稱,可以用一盤散沙,烏合之眾,臭魚爛蝦等字眼來形容,而沙問天則是威逼利誘,恩威並施,各種手段齊出,將這些被正道所不容的邪魔外道們統一整合了起來。

嚴格來說,魔門並不算是正統的門派,應該說是一種聯盟、同好會、聯誼會一類的組織,幾個實力還算不錯的邪道湊在一起,為更多的歪門小道提供庇護,享受供奉,平日裡大家還是各找各媽,互不干涉,只有遇上事了才整合起來,守望相助,共禦外敵。

這樣的魔門,平常確實挺好對付,但關鍵時刻還是能集結出一股力量,反抗正道,不再是任人宰割了,又有了個統一的名頭,自然是更為難纏了。

沙問天,自然便是其中關鍵,若是此人不在了,魔門很可能又退化回當年那種一盤散沙的狀態,所以蘇曉樂重傷沙問天那一拳,才為自己打出了一個八聖的名頭,這不僅僅是他實力強悍的體現,更是一種除魔衛道的義舉。

如今沙問天瀕死,辛苦培養的繼承人衛廣又被道門清理了門戶,眼看著魔門就要不行了,大家都很開心,然而這瀕死野獸的最後一搏,或許又會格外的瘋狂和可怕

“此事絕對不容小覷,那沙問天余威猶在,麾下心腹指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而那些鬼佬和夷猴再蠢也知道趁亂搞事偏偏這時候那吳為又走了。”鹿皮老者神情凝重的說道。

以馭獸澤的實力和底蘊,理論上是不用在意這些小股死忠分子的,但偏偏鬥寵大會分散了他們的大部分力量,而這些不安分的家夥又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才讓老者感到捉襟見肘。

這種時候很需要其他高手的助陣,可機劍吳為偏偏走得那麽快;而對此事暫且還不知情的醫仙商慈剛才又遣人過來,說是明日便會離開。

按理來說,老奶奶應該是要等到獸王決開打之後再考慮走不走的事,可她卻因為林老三的一封信和與肖柏的一番交談,對那道猛烈的藥方產生了些興趣,想要盡快回去門派再仔細推敲推敲,這便提前動身了。

於是原先還有兩位八聖坐鎮,異常豪華的陣容一下子就縮水了不少,大佬就只剩下了清幽老道一人了。

清幽老道肯定不會在這種時候拋棄老朋友的,他沉吟一番,又想到了點什麽,開口問道:“對了,那趙家公子呢?”

“回稟真人,趙家的人還在外面候著。”門口一位馭獸澤的弟子答道。

趙公子一行人也不蠢,知道魔門是看中了這片琉璃晶蕊,他們當然是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的,雖說隨行也帶了高手保鏢護衛,但肯定不願意獨自冒險,沙問天和衛廣雖然沒了,但還有鬼佛、血妖、天魔這等魔門高手在,他們可都是沙問天的腦殘粉,指不定會做出啥瘋狂舉動,貿然行動太過危險了,這便過來向東道主馭獸澤尋求幫助。

馭獸澤很不想管,可又不能不管,這和對待肖柏的態度一樣,既然是自家請來的客人,就不能讓人死在自己地盤上,不然這馭獸澤以後還混不混了?

“此事不知能不能找上鯤鵬衛?”清幽老道低聲問道。

鹿皮老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些牛鼻子,天天只顧著修你們的道,天下事都不知道的嗎?那鯤鵬衛與墨家有染,怎麽可能會幫趙家的人?”

別看雲州墨氏如今衰落了,但在朝堂上還是趙家的一大政敵的,鯤鵬衛也自然不會幫趙家的人;至於那些鬼佬,別人之前還專門來打過招呼的,所以此事基本就指望不上鯤鵬衛的力量。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老道不禁歎道。

“總之,先讓這趙家的人在總壇附近住下吧,我們如今是抽不出人手送他們回中州了,不過待在這邊的話,那些邪魔外道也不至於太過放肆,這鬥寵大會畢竟還是我們正道勢大,希望那些魔頭能有所忌憚吧”鹿皮老者沉聲說道。

而就在正派大佬們覺得有些頭疼的時候,死而複生,或者說假死成功騙過正派耳目的魔徒衛廣正面露喜色,大笑了三聲,感慨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嶽丈的病有救了!”

“恭喜少主!此番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乃是我們魔門命不該絕!”他身旁一位凶神惡煞,長了一張血盆大口,好似才吃過嬰孩的壯漢跟著附和道。

“我佛慈悲,此番正乃我等之命數”一位看起來面相和尚,貌似得道高僧的和尚也開口說道,他一襲僧衣,披著一件暗紅色的袈裟,仿佛是用人血染成的一般。

原來自從衛廣在雲台仙境失手,栽在一對蒙面飛賊面前之後,他雖是懊惱了一陣,卻也很快重新振作了起來,借著道門以為他已授首的假象,耐心蟄伏了下來,一邊修煉,一邊繼續打聽著琉璃晶蕊的消息,還順便清理了一批魔門內部蠢蠢欲動的叛徒。

他早已料定那對飛賊會現身,於是便撒開大網,四處埋伏眼線,稍微大一點,上檔次一點的鑒寶會都安排上了探子,又特意從暗鬼那裡買來了通訊用的秘術,能讓他第一時間知道情況。

結果這番布置倒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被他再度發現了這琉璃晶蕊的線索。

稍微有點遺憾的是,還沒能抓住那對狗男女的馬腳, 此番現世的琉璃晶蕊鮮嫩欲滴,是剛摘下來的,肯定不是幾個月前那朵了,不過這樣倒也不錯,品相更好,療效更佳。

至於那對狗男女,姑且再讓他們逍遙一陣了,他衛廣就不信這個邪,這兩人能一直把這異寶難在手裡,這放得越久藥力越低,他們總是要露出尾巴的。

“那麽少主,我們這便動身,殺去那馭獸澤?”那個像是才吃了人的壯漢,也就是江湖人稱血妖的魔門強者又接著問道。

“不必這般著急。”衛廣淡定的搖了搖頭,“先聯絡一下那鬼鬼祟祟的家夥,讓他在馭獸澤附近布下眼線,盯住那趙家子弟。”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塊暗鬼的鬼頭令,又攤開一張紙條,按照上面說明的頻率搖晃起了那塊令牌,給他口中鬼鬼祟祟的家夥傳遞消息。

“少主,就不怕那趙家子弟連夜跑了?”血妖有些擔心的問道。

“施主何慮之有?我方一番打草驚蛇之下,那趙家人宛若驚弓之鳥,豈敢貿然行動?這會鐵定躲去了那馭獸澤裡。”那光頭和尚,也就是人稱鬼佛的佛門棄徒開口說道。

“不錯,這群世家子弟,平日裡享受慣了榮華富貴,一條命可是金貴的很,沒那個膽子冒險的。”衛廣胸有成竹的說道,“我們完全不需要急著露面,先讓他過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吧。”

“是了!那馭獸澤不過一群借助外力的無膽鼠輩,我們殺將過去,正好能來個甕中捉鱉!”血妖突然一拍大腿,很是興奮的說道。

考慮到當年沙問天一人就能把馭獸澤一種高手逼入絕境的光輝戰史,他這番自信倒也不無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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